別過陸小鳳與花滿樓，曲霂祁的興致就越來越高。
唐無影有點無奈：“你就這麽想見到我徒弟？”
“是的！”曲霂祁認真道：“你不知道，之前他很閑我們很忙的時候，他真的特別得瑟！”
簡直不能忍！
所以必須要去得瑟回來。
“我也有點好奇。”唐無影沉吟道。
離開唐家堡已經太久了，久到唐無影都快要忘記唐家堡的模樣。
這一路，曲霂祁表現地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碰到什麽都要去湊湊熱鬧，這樣一路跑下來，真正到唐家堡的時候，又是半個月以後的事了。
“我覺得啊，浪跡天涯其實真的挺好的。”
唐無影一怔。
就見曲霂祁笑眯眯地咬了一口糖葫蘆：“嗯，你懂得。”
懂你妹。
唐無影笑的有點無奈，伸手抹去曲霂祁臉邊的糖漬：“你走不走？”
“我不走。”曲霂祁耍賴，拿眼睛斜唐無影。
唐無影盯著曲霂祁看了半秒，點頭微笑：“好。”
就當曲霂祁以為他要做什麽的時候，唐無影探過頭來，嗷嗚一口。
糖葫蘆被他叼走一顆。
曲霂祁怔了怔，臉騰地燒起來。
啊啊啊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
唐無影但笑不語，偏偏又不愛糖葫蘆的酸甜，鼓著腮幫的樣子意外地可愛。
曲霂祁眨眨眼：“不愛吃吧？”
見唐無影不應，曲霂祁繼續眨眨眼笑他：“嘿嘿嘿吃不下去吧？我就知道……唔！”
唐無影驟然傾身，毫不客氣地將糖葫蘆喂給了喋喋不休的曲霂祁。
曲霂祁睜大眼睛：“你耍無賴啊！”
“甜的。”唐無影舔了舔舌頭，微笑。
曲霂祁神色恍惚地跟在他身後，表情始終平靜不下來！
以至於在客棧見到前來迎接的唐一葉和吳輝時，曲霂祁迷迷糊糊地應了唐一葉的一句“師娘”，並且為此後悔了很久。
“長高了。”沉默良久，唐無影對唐一葉微笑道。
唐一葉撓撓頭發：“是嗎？師父和師娘越來越般配了！”
艾瑪怎麽這麽會說話！
曲霂祁樂了，伸手想要拍拍唐一葉的腦袋，頓時就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為什麽快要而立了還能長個子？”
“啊？我沒有啊。”唐一葉一臉茫然而懵懂。
仔細一看，曲霂祁的手夠自己已經有點費力了。
唐無影失笑，伸手將曲霂祁往自己身邊攬了攬：“不高興？”
“哼。”曲霂祁非常傲嬌地一扭頭。
唐無影無奈地低笑一聲：“想要摸的話，我的給你摸。”
才不要摸！隻是想隨便秀秀恩愛而已！要不要這麽直接！
吳輝正好剛買了午膳回來，聞言表情略糾結：“……師娘在說什麽？”
唐一葉自然不會說，跟著一臉猥瑣地笑：“嗯，不知道。”
眾人一起熱熱鬧鬧地吃完飯，就聊起這些年的變化。
唐家堡的事情，從唐一葉的信箋裏還有江湖的傳聞也知道了七七八八，眾人的話題竟意外地轉移到了顧惜朝和戚少商身上。
“前陣子戚大俠來了一趟唐家堡，雖然沒待多久，挺可惜的。”唐一葉的語聲明顯沉穩良多。
十年來他們很少見麵，卻也正是因此方才發覺，其實彼此之間的情誼早已如此深厚。
顧惜朝自是在朝中做官，而戚少商則是因著金風細雨樓的事務來來回回地跑。
這回曲霂祁自作主張讓太子即位，戚少商還沒來得及回京城曲唐兩人就跑了。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戚少商應該是正好在唐家堡一帶。
轉眼好像也有小半年沒見了啊。
“戚大俠還好嗎？”曲霂祁忍不住問。
“很好，而且給顧大人帶了東西回去。”唐一葉微笑道。
雖然那東西顧大人的性格應該不會喜歡就是了，從唐門帶了個練功木樁回去，也不知道戚大俠是怎麽想的啊！
他是打算把唐家堡弟子的優良傳統帶給顧惜朝嗎？
想想神哭小斧會把木樁劈開吧？
嘖嘖好凶殘。
“嗯，估計過一陣子我們回京城轉轉也能看到。”曲霂祁望望天，覺得畫麵好美啊。
之前的日子裏，他們的生活總有特定的目的。
可是從現在開始，所有的旅途都不再有一個終點，他們安安靜靜地走到每一個角落，在喜歡的風景前駐足，而身邊就是自己平生最重要的人。
多好。
第二天，唐一葉照常來接唐無影和曲霂祁。
“師父，我怎麽忽然有點緊張……”唐一葉嘀咕。
唐無影失笑，這人……
明明已經是武林盟主了，又是一手將唐家堡重建起來的創始人，怎麽到了自己身邊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這些年辛苦了。”唐無影的目光放到吳輝身上，微笑道。
吳輝似乎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從一葉的信中能看出來，吳大人幫了不少忙，有你陪在小葉子身邊，我作為師父很放心。”唐無影對吳輝笑道。
吳輝的眼眶驀地紅了。
這麽多年，他承受的東西其實一點都不比唐一葉少。
唐一葉是唐門弟子，而自己主動上門來，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太大。
可是他都不在意，隻要有唐一葉陪在身邊，隻要能陪在唐一葉身邊，能夠看著他一天天為了唐門而努力，看著他高高興興的樣子就足夠了。
然而此時唐無影的一番話，將一切盡數攤開，最後化作吳輝的一絲微笑：“謝謝師父。”
唐無影伸手，輕輕拍了拍吳輝的頭。
像是對唐一葉一樣，吳輝閉上眼想著。
“吳大人。”唐一葉在旁壞心眼地調戲，語聲促狹。
吳輝：“……”
依舊是群山環繞，以水相連。
一進到唐家堡的地界，唐無影就感覺到了那種濃鬱的熟稔感。
曲霂祁嘖嘖兩聲，伸手推了推唐無影：“你和小葉子說過我們的唐家堡？”
“說過那麽一兩次……”唐無影沉默。
他實在是沒說過幾句話，隻言片語，沒想到唐一葉記得這麽認真，並且這樣認真地將他腦海中曾經的唐家堡以這種方式重現了。
“這裏是唐家集，前頭就是唐家堡了。”唐一葉微笑道：“我想師父更想看看弟子練功，這時候他們就在前頭。”
那一天，唐無影見到了很多人。
有唐家堡的長老，有唐淩，有唐木西，也有很多很多唐門弟子。
唐一葉總是一臉平靜而驕傲地介紹著，這是我的師父，我最好的師父。
而曲霂祁就跟在他們身後，靜靜地微笑。
唐家堡的弟子認真地練功，幾大長老就在旁看著，時不時出手指點一二。
那麽熟稔，又那麽久長的回憶。
唐無影在旁邊靜靜看了片刻，伸手叫唐一葉過來：“你們住在哪裏？”
“問道坡。”唐一葉笑笑：“我記得師父說過，問道坡坡下有那麽一大片一大片的桃花，雖然不像是萬花穀那樣揚名四海，卻也讓人沉醉其中。”
那是唐門唯一一處最溫柔的地方。
從前，唐無影的屋子就在那裏，而他和曲霂祁的相遇，便也從那裏開始。
有些時候唐無影會想，其實問道坡在唐門是很奇妙的啊，畢竟唐門是個殺意重重的地界，弟子戴上麵具，便是世間頂尖的暗殺者。
而問道坡又是那樣溫柔，一種讓人沉溺其中的溫柔。
曲霂祁伸手輕輕拉了拉唐無影的手指，笑眯眯道：“去看看吧？”
盡管時間已經過了千百年。
“師父，你和師娘的屋子我都留在了隔壁風景最好的地方，每天都有人灑掃。”唐一葉笑道。
唐無影微微一怔：“我和你師娘都沒有太多時間過來……”
“沒關係。”唐一葉的笑容體貼而溫暖。
似乎隻有這一刻，唐無影方才恍然發覺，其實唐一葉真的長大了。
在自己的放手後，和吳輝一起跌跌撞撞，認認真真地長大了。
他開始學會為他人著想，開始不動聲色地關懷。
他有了外麵最厚重刀劍難入的鎧甲，同樣有了心底最柔軟最不設防的角落。
他還是唐一葉，卻成了更好的一個唐一葉。
唐無影伸手拍了拍唐一葉的肩膀，微笑：“多謝。”
“師父言重了。”
那一處風景真的很好。
晚些時候，月光透過樹杈間的罅隙流瀉下來，溫柔而美好。
曲霂祁就枕在唐無影的胳膊上，懶洋洋地笑：“無影，我覺得你徒弟真的特別好。”
他啃著唐無影拿來的柿餅，笑眯眯道。
唐無影失笑：“這麽容易就被收買了？我給你買了那麽多好吃的怎麽不見你說我好……”
“你不一樣，你要給我買一輩子的。”曲霂祁笑。
“其實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唐無影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冽。
曲霂祁點頭，閉上眼一副塵世靜好的模樣。
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
顧惜朝還在朝中做官，戚少商還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人們已經習慣了這兩位一個在朝一個在江湖，顧惜朝的毒舌依舊沒有變，戚少商的寵溺也依舊沒有變。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依然是彼此唯一的宿敵，他們對劍當歌，也隻有在彼此麵前，很多事情方才那樣心照不宣。
唐一葉和吳輝還在唐家堡，似乎是打算找一個接班人，然後瀟瀟灑灑一起策馬江湖。
陸小鳳依舊沒有和花滿樓挑明，他卻是整個人賴在了百花樓，每天每天將那個喜愛安靜的人攪合地一團糟。
唐淩和唐木西終於走到了一起，唐門弟子對自家長老的內銷同樣十分滿意。
而曲霂祁和唐無影，隻要攜手並肩，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未嚐不是一種長久的，讓人豔羨的幸福。
“我叫曲霂祁，你呢？”
“喏，給我做個機關小豬嘛。”
“五百金，不要賒賬。”
“該說你的機甲做的不夠結實啊……”
這樣說著的五毒弟子，還是乖乖把一千金帶來了。
其實那個煙花，有這麽一段傳說，是誰在念著——
今生今世，不離不棄，永生永世，相許相從。
唐無影有點無奈：“你就這麽想見到我徒弟？”
“是的！”曲霂祁認真道：“你不知道，之前他很閑我們很忙的時候，他真的特別得瑟！”
簡直不能忍！
所以必須要去得瑟回來。
“我也有點好奇。”唐無影沉吟道。
離開唐家堡已經太久了，久到唐無影都快要忘記唐家堡的模樣。
這一路，曲霂祁表現地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碰到什麽都要去湊湊熱鬧，這樣一路跑下來，真正到唐家堡的時候，又是半個月以後的事了。
“我覺得啊，浪跡天涯其實真的挺好的。”
唐無影一怔。
就見曲霂祁笑眯眯地咬了一口糖葫蘆：“嗯，你懂得。”
懂你妹。
唐無影笑的有點無奈，伸手抹去曲霂祁臉邊的糖漬：“你走不走？”
“我不走。”曲霂祁耍賴，拿眼睛斜唐無影。
唐無影盯著曲霂祁看了半秒，點頭微笑：“好。”
就當曲霂祁以為他要做什麽的時候，唐無影探過頭來，嗷嗚一口。
糖葫蘆被他叼走一顆。
曲霂祁怔了怔，臉騰地燒起來。
啊啊啊這算不算間接接吻啊？
唐無影但笑不語，偏偏又不愛糖葫蘆的酸甜，鼓著腮幫的樣子意外地可愛。
曲霂祁眨眨眼：“不愛吃吧？”
見唐無影不應，曲霂祁繼續眨眨眼笑他：“嘿嘿嘿吃不下去吧？我就知道……唔！”
唐無影驟然傾身，毫不客氣地將糖葫蘆喂給了喋喋不休的曲霂祁。
曲霂祁睜大眼睛：“你耍無賴啊！”
“甜的。”唐無影舔了舔舌頭，微笑。
曲霂祁神色恍惚地跟在他身後，表情始終平靜不下來！
以至於在客棧見到前來迎接的唐一葉和吳輝時，曲霂祁迷迷糊糊地應了唐一葉的一句“師娘”，並且為此後悔了很久。
“長高了。”沉默良久，唐無影對唐一葉微笑道。
唐一葉撓撓頭發：“是嗎？師父和師娘越來越般配了！”
艾瑪怎麽這麽會說話！
曲霂祁樂了，伸手想要拍拍唐一葉的腦袋，頓時就整個人都不好了：“你為什麽快要而立了還能長個子？”
“啊？我沒有啊。”唐一葉一臉茫然而懵懂。
仔細一看，曲霂祁的手夠自己已經有點費力了。
唐無影失笑，伸手將曲霂祁往自己身邊攬了攬：“不高興？”
“哼。”曲霂祁非常傲嬌地一扭頭。
唐無影無奈地低笑一聲：“想要摸的話，我的給你摸。”
才不要摸！隻是想隨便秀秀恩愛而已！要不要這麽直接！
吳輝正好剛買了午膳回來，聞言表情略糾結：“……師娘在說什麽？”
唐一葉自然不會說，跟著一臉猥瑣地笑：“嗯，不知道。”
眾人一起熱熱鬧鬧地吃完飯，就聊起這些年的變化。
唐家堡的事情，從唐一葉的信箋裏還有江湖的傳聞也知道了七七八八，眾人的話題竟意外地轉移到了顧惜朝和戚少商身上。
“前陣子戚大俠來了一趟唐家堡，雖然沒待多久，挺可惜的。”唐一葉的語聲明顯沉穩良多。
十年來他們很少見麵，卻也正是因此方才發覺，其實彼此之間的情誼早已如此深厚。
顧惜朝自是在朝中做官，而戚少商則是因著金風細雨樓的事務來來回回地跑。
這回曲霂祁自作主張讓太子即位，戚少商還沒來得及回京城曲唐兩人就跑了。
現在想來，那時候的戚少商應該是正好在唐家堡一帶。
轉眼好像也有小半年沒見了啊。
“戚大俠還好嗎？”曲霂祁忍不住問。
“很好，而且給顧大人帶了東西回去。”唐一葉微笑道。
雖然那東西顧大人的性格應該不會喜歡就是了，從唐門帶了個練功木樁回去，也不知道戚大俠是怎麽想的啊！
他是打算把唐家堡弟子的優良傳統帶給顧惜朝嗎？
想想神哭小斧會把木樁劈開吧？
嘖嘖好凶殘。
“嗯，估計過一陣子我們回京城轉轉也能看到。”曲霂祁望望天，覺得畫麵好美啊。
之前的日子裏，他們的生活總有特定的目的。
可是從現在開始，所有的旅途都不再有一個終點，他們安安靜靜地走到每一個角落，在喜歡的風景前駐足，而身邊就是自己平生最重要的人。
多好。
第二天，唐一葉照常來接唐無影和曲霂祁。
“師父，我怎麽忽然有點緊張……”唐一葉嘀咕。
唐無影失笑，這人……
明明已經是武林盟主了，又是一手將唐家堡重建起來的創始人，怎麽到了自己身邊還像個小孩子一樣？
“這些年辛苦了。”唐無影的目光放到吳輝身上，微笑道。
吳輝似乎有點受寵若驚，連忙搖頭：“沒有沒有。”
“從一葉的信中能看出來，吳大人幫了不少忙，有你陪在小葉子身邊，我作為師父很放心。”唐無影對吳輝笑道。
吳輝的眼眶驀地紅了。
這麽多年，他承受的東西其實一點都不比唐一葉少。
唐一葉是唐門弟子，而自己主動上門來，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太大。
可是他都不在意，隻要有唐一葉陪在身邊，隻要能陪在唐一葉身邊，能夠看著他一天天為了唐門而努力，看著他高高興興的樣子就足夠了。
然而此時唐無影的一番話，將一切盡數攤開，最後化作吳輝的一絲微笑：“謝謝師父。”
唐無影伸手，輕輕拍了拍吳輝的頭。
像是對唐一葉一樣，吳輝閉上眼想著。
“吳大人。”唐一葉在旁壞心眼地調戲，語聲促狹。
吳輝：“……”
依舊是群山環繞，以水相連。
一進到唐家堡的地界，唐無影就感覺到了那種濃鬱的熟稔感。
曲霂祁嘖嘖兩聲，伸手推了推唐無影：“你和小葉子說過我們的唐家堡？”
“說過那麽一兩次……”唐無影沉默。
他實在是沒說過幾句話，隻言片語，沒想到唐一葉記得這麽認真，並且這樣認真地將他腦海中曾經的唐家堡以這種方式重現了。
“這裏是唐家集，前頭就是唐家堡了。”唐一葉微笑道：“我想師父更想看看弟子練功，這時候他們就在前頭。”
那一天，唐無影見到了很多人。
有唐家堡的長老，有唐淩，有唐木西，也有很多很多唐門弟子。
唐一葉總是一臉平靜而驕傲地介紹著，這是我的師父，我最好的師父。
而曲霂祁就跟在他們身後，靜靜地微笑。
唐家堡的弟子認真地練功，幾大長老就在旁看著，時不時出手指點一二。
那麽熟稔，又那麽久長的回憶。
唐無影在旁邊靜靜看了片刻，伸手叫唐一葉過來：“你們住在哪裏？”
“問道坡。”唐一葉笑笑：“我記得師父說過，問道坡坡下有那麽一大片一大片的桃花，雖然不像是萬花穀那樣揚名四海，卻也讓人沉醉其中。”
那是唐門唯一一處最溫柔的地方。
從前，唐無影的屋子就在那裏，而他和曲霂祁的相遇，便也從那裏開始。
有些時候唐無影會想，其實問道坡在唐門是很奇妙的啊，畢竟唐門是個殺意重重的地界，弟子戴上麵具，便是世間頂尖的暗殺者。
而問道坡又是那樣溫柔，一種讓人沉溺其中的溫柔。
曲霂祁伸手輕輕拉了拉唐無影的手指，笑眯眯道：“去看看吧？”
盡管時間已經過了千百年。
“師父，你和師娘的屋子我都留在了隔壁風景最好的地方，每天都有人灑掃。”唐一葉笑道。
唐無影微微一怔：“我和你師娘都沒有太多時間過來……”
“沒關係。”唐一葉的笑容體貼而溫暖。
似乎隻有這一刻，唐無影方才恍然發覺，其實唐一葉真的長大了。
在自己的放手後，和吳輝一起跌跌撞撞，認認真真地長大了。
他開始學會為他人著想，開始不動聲色地關懷。
他有了外麵最厚重刀劍難入的鎧甲，同樣有了心底最柔軟最不設防的角落。
他還是唐一葉，卻成了更好的一個唐一葉。
唐無影伸手拍了拍唐一葉的肩膀，微笑：“多謝。”
“師父言重了。”
那一處風景真的很好。
晚些時候，月光透過樹杈間的罅隙流瀉下來，溫柔而美好。
曲霂祁就枕在唐無影的胳膊上，懶洋洋地笑：“無影，我覺得你徒弟真的特別好。”
他啃著唐無影拿來的柿餅，笑眯眯道。
唐無影失笑：“這麽容易就被收買了？我給你買了那麽多好吃的怎麽不見你說我好……”
“你不一樣，你要給我買一輩子的。”曲霂祁笑。
“其實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唐無影的聲線一如既往的清冽。
曲霂祁點頭，閉上眼一副塵世靜好的模樣。
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
顧惜朝還在朝中做官，戚少商還是金風細雨樓的樓主，人們已經習慣了這兩位一個在朝一個在江湖，顧惜朝的毒舌依舊沒有變，戚少商的寵溺也依舊沒有變。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依然是彼此唯一的宿敵，他們對劍當歌，也隻有在彼此麵前，很多事情方才那樣心照不宣。
唐一葉和吳輝還在唐家堡，似乎是打算找一個接班人，然後瀟瀟灑灑一起策馬江湖。
陸小鳳依舊沒有和花滿樓挑明，他卻是整個人賴在了百花樓，每天每天將那個喜愛安靜的人攪合地一團糟。
唐淩和唐木西終於走到了一起，唐門弟子對自家長老的內銷同樣十分滿意。
而曲霂祁和唐無影，隻要攜手並肩，浪跡天涯四海為家，未嚐不是一種長久的，讓人豔羨的幸福。
“我叫曲霂祁，你呢？”
“喏，給我做個機關小豬嘛。”
“五百金，不要賒賬。”
“該說你的機甲做的不夠結實啊……”
這樣說著的五毒弟子，還是乖乖把一千金帶來了。
其實那個煙花，有這麽一段傳說，是誰在念著——
今生今世，不離不棄，永生永世，相許相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