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博華又摔爛了一隻茶杯。


    這幾天心情很不好,非常的不好。


    自從他的姑母池夫人過世後,一直順風順水,兩年前蕭清揚進廠子,他曾擔心了很長時間,可沒想到蕭清揚對權力沒有興趣,一頭紮進了幹事處搞什麽機器改革,改革就改革吧,隻要不威脅到他的權力,一切他都可以忍耐,哪怕給蕭清揚提供一些機會也無所謂。


    可自從梁茶香進來以後,一切似乎開始慢慢的發生了改變。


    有時候他真要忍不住懷疑,這個梁茶香耍的什麽好手段,給蕭家父子灌的什麽迷魂湯。


    蕭清揚也就罷了,年輕人嗎喜歡個新鮮,見著於眾不同的女子,追著捧著也沒什麽大不了,誰還沒個年輕的時候?可以理解。


    可那蕭鎮是怎麽回事?如果不是自己對他十分的了解,真要懷疑那個什麽梁茶香,是不是他的私生女。


    他斜躺在水牛皮沙發上,眯著眼睛,右手夾著一支煙,嫋嫋的煙霧,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忽然,莊博華心裏一動,罵了句“該死,怎麽早沒想到?”


    “騰”的一聲,從沙發中彈了起來,背著手煩躁的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這些年過的太順了,讓他忘記了防備,或者說對於蕭鎮,他一直看走了眼。


    那個梁茶香分明有著,和蕭鎮一模一樣的眼睛,人在他眼皮底下,晃悠了一年之久,自己竟然一點沒發覺。


    該死!


    莊博華又砸了一隻茶杯。


    難怪那個小女孩,一進廠子就搞出這麽多事,每次遇到阻力,蕭鎮就會跳出來給她撐腰,職位更是步步高升。


    短短一年時間,就從最不起眼的擋車工,升到了生產廠長的位置。


    生產廠長!管理一切生產事宜!


    莊博華冷笑。


    ,蕭鎮真是好手段,先把人弄進興隆昌,再慢慢的在不知不覺中,架空了他,最後蠶食殆盡!


    他不能坐以待斃,盡快把所有的一切,都攏進自己的手心才能安心。


    目前最有利的機會,就是新進的織機,織機進了車間,蕭清揚領著幹事處的那幫人,沒日沒夜色的安裝調試,他插不上手。


    莊博華的目光隻能盯到了織梭上,有機器沒有梭子,照樣出不來布匹,趁蕭清揚還沒理到這事,自己得趕快把這事敲定下來。


    想到這,莊博華再也坐不住了,喊了莊雅婷進來幫他按排行程,自己則回家收拾行李去了。


    一天後,德雲茶樓中,梁茶香麵無表情的將一張便箋,推到秦柯文的麵前。


    “莊博華住的酒店、房號。”


    秦柯文瞟了眼,收起便箋遞給身後的方晴。


    “我有些不解,這件事對你的目的,有什麽好處?”


    秦柯文還是覺得,梁茶香的這種損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行為有些不能理解,憑她這麽聰明的姑娘不應該呀!


    如梁茶香所說,她要絕對的權力,絕對的權力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將整個興隆昌捏在手中,既然她誌在整個興隆昌,又為何要損害興隆昌的利益?到時候弄個空殼子在手,又有什麽意思?


    還是說想利用此次機會,把莊博華拉下馬?


    可莊博華在興隆昌的經營了十多年,僅憑這些小技倆就能讓他滾蛋?


    梁茶香扯了扯了嘴角,“這是我的事,於你無關。”


    她所求的從來不是她所說的,秋墨說要讓蕭鎮眾叛親離,經過她的多方觀察,蕭家父子親厚,以曲管家、王媽為首的一幹家仆也很忠心。


    想要離間所有人,梁茶香有自知之明,她沒有那麽大的魅力,思來想去隻有搞跨蕭家的產業。


    蕭家父子成了窮光蛋,拿什麽養這些下人?沒了錢整日為生計奔波,還有什麽心情上演父慈子孝?


    而莊博華在興隆昌作威作福十幾年,就沒有一點私心?


    原先他一家獨大,也許也沒太多危機感,可現在自己插了進來,她不相信莊博華還能坐的穩。


    並且蕭家人似乎並不怎麽待見莊家父女。


    她就是要把這看似一池死水,實則波濤暗湧的池水,給他攪出濤天巨浪,激化蕭、莊兩家的矛盾,讓興隆昌內鬥不斷,加速消亡。


    至於那些職工,她們從來都沒有想過她的感受,她又何必再管她們,隻要把她在乎的朱珍珍、王茶花以及另外幾個,例如梨花之類,給過她幫助的人安頓好就行。


    對於蕭清揚,她隻能歎一句造化弄人,誰讓他是蕭鎮的兒子呢!


    就像她自己,不管她願不願意,都要報仇,不管她的存在,有沒有危協到別人,別人都要至她於死地,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是梁筱悠的女兒。


    秦柯文微慍,“還能不能好好合作了?”


    梁茶香挑了挑眉,“這句話該我說才是。”


    秦柯文氣結,這個女人外表看著像個天真無邪的鄰家小妹妹,行事做派分明就是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深沉的可怕,真不知道蕭清揚怎麽瞎了眼看上她。


    猶其那一張嘴,比他那令人頭疼的弟弟還要毒舌。


    跟她合作真不知道哪天會被她氣死。


    秦柯文憋了一肚子氣,走在街頭卻遇到了,莫如惠和他的妹妹秦諾欣。


    那日莫如惠毀了那件旗袍,雖然兩人都放了狠話,各要做一件漂亮的旗袍,生日宴上賽美,旗袍是做了,可秦柯文並沒有在,莫如惠的生日宴上露臉,那件漂亮的旗袍,也被方睛收在了衣櫃的最底層。


    莫如惠也因這件事生氣,好久沒有去樂興上班。


    莫如惠不來,秦柯文樂的清閑,假裝不知道這事,不聞不問。


    莫如惠歇了這麽多天,也不見秦柯文催她上班,心裏有些七上八下,既抹不開麵子自己回去,又擔心秦柯文招了人手頂替了自己的位置。


    必竟她每天的工作量也不少,她歇了下來,這些事秦柯文總不會自己做吧,她哪裏又知道,其實是秦柯文嫌她煩,把別人的工作都拿過來給了她。


    又忍了兩日,終是還是沉不住氣了,約了秦諾欣出來,探探她的口風,沒想到卻意外遇到了秦柯文和方晴。


    莫如惠見秦柯文臉色不大好,再看方晴亦步亦趨,小心翼翼的跟在後頭,以為方晴惹惱了秦柯文,頓時,唇角彎彎揚了揚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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