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袂沒有理會那些漫天飛舞的媚眼,而是凝神屏息目不轉睛地盯著圖:“這絕對是瑞麟王這次行動最重要的線索,隻是此物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我派去的探子也不會這麽快回來,萬一在還沒弄清這東西是什麽之前,他就有所行動,那就糟了。<strong>.</strong>”


    “那你去了整整一個晚上,除了這張東西,就沒有弄回個名冊什麽的嗎?”


    容袂斜了她一眼,道:“這不是你該管的事,你安心在這兒做好你的事就行。”


    紫梅聽話地也沒有再多問,拿出了自己的金罐罐,掏裏麵的寶貝出來數錢玩。還沒數兩張她的神色突然改變,剛想叫容袂的名字,門外就來了下人敲門,詢問:“紫梅姑娘,媽媽請您出來一下,有客要見。”


    紫梅不以為然,緊握著手裏的東西對門外喊道:“我這兒有客呢,還見什麽客呀!”


    “紫梅姑娘,媽媽說了,這是位貴客,不管怎樣一定要見,所以裏麵的客官,不要意思,打擾了,今個兒算是媽媽請。”


    十二坊的紫梅,就算是欽差大人來了,也得排隊等著才能見得到,這是規矩,就是要想看都看不到,她這頭牌花魁才叫值錢。


    現在媽媽竟然要她放下手裏的客人,去見這位神秘的嘉賓,想必此人一定非同小可。


    容袂和紫梅都警惕了起來。紫梅讓他先別走,她有重要的事回來再和他商討,數總和便離開了房間。


    在院裏最雅致的房間,這裏專門為一些文人騷客準備。(.無彈窗廣告)雖然紫梅答應見客,但也有她自己矯情的一些規定,例如要讓媽媽搭上一個屏風,以示對別的客人的公平以及尊重。


    她蒙著麵紗,由丫鬟遮擋著進入屏風,瞬息之時餘光看到之人讓她大為震驚,此人正是她在另一個屋裏剛剛討論過的瑞麟王爺。


    聽說瑞麟王爺本就深居簡出,沒有侍妾也沒有外嬌,二十七八的年歲,隻有過瑞麟王妃一個女人,沒想到他竟然跑上了青樓。


    她正在查瑞麟王,他竟然自個兒送上門來了,她假裝不認識地套個近乎:“請問這位貴客找紫梅何事?”


    隻聽屏風外良久沒人回答,紫梅正覺得有古怪,不會是她暴露了身份吧,她才說了一句話就被聽出了貓膩,那這個對手真是不可小覬。


    好一會兒,瑞麟王終於開了口:“其實我隻是對老鴇說,要找住那閣子裏的一位琴技高超的姑娘,也不能確定是否就是姑娘你。”


    她會彈琴這是當然,從小琴棋書畫歌舞笑言,反正能用來討男人歡心的東西她都學過。可她怎麽就是沒聽出這男人的心思呢?”紫梅不太明白公子的話,什麽叫不確定是否是紫梅?”


    “其實,兩天前夜裏子時,我經過這附近,聽到有人奏起一曲破陣,那琴聲真是隻得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昨日又有人讓我回味起了在這兒聽到琴聲的一幕,所以忍不住特來拜訪撫琴之人,請問是姑娘嗎?”


    閑談了一會兒,瑞麟王爺沒有為難,就見紫梅讓人將他送出了沉香院。


    匆忙的回到閣子裏,容袂看她神色不對,於是詢問發生了什麽事。


    紫梅說:“公子來訪之人正是瑞麟王。”


    “他來做什麽?”瑞麟王這家夥癡情的名聲在外,據自己的調查,他沒有豢養過任何的姬妾也是真的,他是一個極為潔身自愛的人,又怎麽可能上妓院?


    “公子,這你就不用問了,我問你,上次和你絕交的那個小哥哥,你有幾分把握把他弄回來。”


    轉眼容袂就出現在了熟悉的梅家高牆外,自從上次和梅雪盛分手後,他就接下了新任務,那天她走的時候恨得自己牙癢癢的,也不知道這幾天沒了他的簫聲,她還能不能自在的彈琴。


    紫梅的話說得不清不楚,隻是在她的金罐罐裏拿出一張印著瑞麟王爺府字樣的銀票,說那是那晚梅雪盛丟給她的銀票。


    梅家果然和瑞麟王爺府有聯係,就是還不清楚,到底是從哪個部分開始連在一起的,因為在以往的調查和季風給的資料中,梅家都是清白無疑的。


    紫梅問他,會不會問題就出在這梅言的身上,雖然隻是個孩子,但是不保證,這世上就是有天賦異稟之人,不能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但就算如此,這麽急的讓他將梅雪盛帶到妓院是為了什麽,紫梅卻沒來得及敘述,該不會是抓他起來嚴刑拷打吧。


    按著記憶走向梅雪盛的院子,正要外出辦事的小甘剛剛把腦袋伸出院門,就看到容袂的影子,腦裏輪流反轉梅雪盛叮囑的話,急忙對著梅雪盛的房間大喊一句:“姓容的來了!”


    自己則跑回了房間,用最快的速度換上小廝的衣裳,隨便拿了塊大布往頭上一包,再跑到廚房倒騰了一番,出來之時,容袂儼然已經站在了院子的中央。


    他抬腳就往梅雪盛的房間走,小甘遠距離拿著手裏的東西,用她足以稱怪的力量往容袂的身上潑。


    容袂敏銳的感覺告訴他要躲,隻是沒想到不管他往哪兒躲都是沒用的,因為水花從四麵八方散開來,他往斜上方一躍,還是在衣擺袖子處,沾了大片的水跡。


    待他安然落地,對著小甘無奈的笑著說:“小弟弟你這是玩的哪一出?”


    “我們家小……少爺說了,再見到姓容的,也就是你,就用鏹水潑你!”


    容袂蹙著眉聞聞自己這一身怪味問道:“什麽是鏹水?不會是洗腳水吧!”


    “鏹水就是硫酸!”


    硫酸?容袂聞所未聞,怎麽一到這個梅言這兒,她就能整出這些古怪的玩意兒。


    “小弟弟,你的頭怎麽了?怎麽今天看起來格外的……大。”想了想,這不是重點,隻是在這梅雪盛身邊看到的有趣東西,他都習慣性的刨根究底。“我想找你家少爺,很重要的事,請小弟弟幫忙通傳一聲。”


    小甘打量了他一番,豎著眉毛很護主地說:“你找我家公子做什麽?”


    “既然我是要找你家公子,為什麽要告訴你呢?”容袂答。


    小甘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個道理,衝著房間裏問:“少爺,姓容的說找你有事!”


    “說我不在!”屋裏傳來梅雪盛的聲音。


    容袂嗬嗬地笑了兩聲說:“言弟,為兄聽到了。”


    隻見房門一開,房裏的人大喊一聲:“小甘閃開。”


    然後從門後出來的不是人,又是一盆水。


    小甘一貫聽話,梅雪盛說什麽是什麽,早就閃開了,容袂就算是行走江湖的,經驗再豐富,也是對梅雪盛防不勝防,因為對梅雪盛這條門路無從下手。


    梅雪盛頓時瞪圓了雙眼,可是想想不對,如果是硫酸,這家夥怎麽可能還能這麽完好無損的站在這兒,於是轉身急忙詢問小甘:“你拿什麽來潑他了?”


    “少爺不是說拿硫酸潑姓容的嗎?可是小甘找不到硫酸,就在廚房裏找了一盆酸醋。”


    梅雪盛一聽大喜,掩不住的開心神情爬上了眉梢,掐著小甘的圓臉說:“小甘你真是得我的心意,我告訴你呀,硫酸就是那什麽什麽,你帶著手套小心點拿那東西,兌少許水,然後那什麽什麽……”


    說著說著,她完全忽視了容袂的存在,就在旁邊教授起小甘對付容袂的方法。


    容袂看看日頭,時間不早了,不容他倆再磨嘰,於是單刀切入正題:“言弟,為兄知道先前是我的錯,道歉是不足以表明我的內疚之情,你看,這是我送來的道歉禮物。”


    梅雪盛本不想搭理他,一個能把魷魚幹當成寶貝的家夥,能拿出什麽好東西,可是她眼尖,就是回頭那瞬間,發現他的手裏竟然拿著一顆眼珠子大小的珍珠,二話不說的伸手把東西搶了過來。


    左右看了一下也看不出端倪,但是急忙收在了腰間:“行了,我收下了,你快滾吧,以後我們老死不相往來。”


    “唉唉唉,言弟別這麽說……其實為兄今天來,還有其他的事情想請你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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