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絳梅入座,梅雪盛就朝著容袂開口說道:“皇上,我有些喘不過氣,就先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這都是計劃好的一部分,可是容袂心裏還是感覺梅雪盛不開心了,隻是想到計劃的事情,才開口應道:“好,你有身孕,就先回去休息吧。”


    小甘扶著梅雪盛站起來,梅雪盛一抬頭,正好看到絳梅嘴角的笑意,隨即嘴角也綻開一個更美的笑容,然後和小甘在眾人的目送下離開了大廳。


    一出大廳,小甘再也忍不住了,狠狠地吐了一口,然後和梅雪盛說:“阿言,你看她那副嘴臉,把皇上騙的團團轉,今夜,定要讓她露出狐狸尾巴。”


    “嗬嗬,小甘,我們回去吧。”梅雪盛知道她是為自己才對絳梅有那麽多的憎惡,笑了笑,拉著小甘向房間裏走去。


    夜色中,趁著所有人觥籌交錯之際,房頂上,一隊穿夜行衣的人正在慢慢接近梅雪盛住的屋子。


    晚宴上,容袂興致缺缺的看著下麵還在繼續的歌舞,心裏卻在想著梅雪盛離開時的臉上看不清表情的表情。


    絳梅端著手中的酒杯,表麵上在喝著杯中的酒,其實卻在細眼打量著容袂,看見他興致缺缺的表情,麵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心裏卻一陣不悅。那個女人不過隻是離開,就變成了這副表情,她現在在他心裏就那麽重要嗎?


    想到這裏,絳梅開口說道:“皇上,絳兒也有些倦了,就先回去了。”


    聽到絳梅的話,容袂這才意識到自從她來了後,他還沒有和她說過話,不禁有些歉意,聽到她說要回去,就答應道:“嗯,絳兒,我叫人送你回去……”隨即正要開口叫人的時候,卻看到絳梅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嘴裏說著:“不用了,絳兒自己就能回去。”


    看著絳梅的樣子,容袂不禁有些心疼,起身扶住了搖搖欲墜的她,對她說:“絳兒,你醉了……”


    “皇上玩笑了,絳兒沒醉……”絳梅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想要掙脫容袂的懷抱,卻被他抱的更緊,隨即頭暈的暈了過去。


    “絳兒,絳兒……”容袂著急的喊著絳梅的名字,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隨即抱著她離開了宴會,另一邊叫太監趕緊去請禦醫。


    院子裏,宴會還在熱鬧的進行著,並沒有隨著皇上和梅雪盛的離去而有所冷落。房頂上,一抹暗黑色快速移動著,仔細看,原來是一隊人影,現在他們已經悄悄落到了梅雪盛的門外。


    帶隊的人對著後麵的人做了個停下的手勢,隨即把一個手指放到嘴裏舔了舔,然後從窗上弄出一個小孔,不大不小正好可以讓一隻眼睛看清裏麵的情形。裏麵,小甘在椅子上坐著,梅雪盛則在床邊做著小衣服。


    看清裏麵的情形,確定梅雪盛和小甘都在裏麵,領隊的人又轉了轉身,對身後的人打了個準備的手勢,後麵的人隨即握緊了手中的刀,等著領隊人的命令。一分鍾後,領隊的人下達了進屋的命令,以為會很輕鬆的解決掉裏麵的人,然後回去領賞,卻不知道,屋子裏,早已埋伏好了眾多紫衛,隻等著他們進屋的命令,好把他們一網打盡。


    果然,一分鍾後,這一隊黑衣人已經被紫衛們俘虜在腳下,小甘拍了拍手,正要得意的問是誰派他們來的,卻看到領隊的人早已口角流血,然後一頭栽了下去,不省人事,一探鼻息,已經沒有呼吸了。


    “小言,你有沒有事?”容袂一聽說刺客已經被擒,連忙趕回來,一見梅雪盛的麵便抓住她的手臂緊張的問。


    看著容袂緊張的樣子,梅雪盛心裏有些難受,即使這麽擔心這麽相愛又如何,她無法忘記他曾經帶給自己的傷痛。


    她輕輕撥開容袂的手,搖了搖頭示意自己沒事,容袂還要再說什麽,卻被一旁的小甘打斷了。


    “皇上,領隊已經服毒自盡了,還留下了一個活口。”


    容袂這才回過神來,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又轉頭看向那個被卸了下巴的刺客,眼神變得陰狠起來,衝過去一腳將人踢倒在地,喝道:“說!誰派你們來的?”


    黑衣人嘴角流出一灘血,因為被卸了下巴嘴裏也發不出聲來,隻是閉上了眼睛,一副“是死是活,悉聽尊便”的樣子。


    容袂冷笑一聲:“想死?沒那麽容易!”


    隨即對一旁的侍衛吩咐道:“把人拖下去,不管使用什麽方法,一定要讓他開口!”


    “是!”


    侍衛領命而去,容袂依然憤怒難平,想到就是這些人差點害死了小言,他就恨不得將他們碎屍萬段,再想到馬上就可以揪出幕後主謀,他已經想到了幾百種方法要將人折磨致死。


    無視容袂的憤怒,梅雪盛轉過身走到桌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她安靜的喝著茶,像是這是一出跟自己完全無關的鬧劇。


    容袂從憤怒中回過神來,才發現梅雪盛安靜得有些異常,今晚發生這麽大的事,她被嚇到了嗎?


    “小言?”容袂坐到梅雪盛對麵,輕輕喊道,生怕驚到了她,都是他不好,是他害得他的小言處於危險之中,是他害得她失去了至親的人。


    “小言,你跟我說句話好不好,你不要不理我,你隻要告訴我你現在有沒有事就好了,嗯?”麵對油鹽不進的梅雪盛,容袂著實有些無從下手,他們之間到底是怎麽了?說到底,這一切都是自己的錯,他能怨誰呢?


    最後還是小甘實在看不下去了,便勸道:“皇上,阿言沒事,你放心吧,時辰也不早了,你早些回去歇著吧。”


    容袂看了眼小甘,小甘朝梅雪盛努努嘴,無奈的搖搖頭,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歎了口氣,容袂隻得道:“那好,我就先回去了,小言你早些休息,明天我再來看你。”


    說著又看了眼梅雪盛,這才不情不願的走了,走之前,對小甘做了個眼色,小甘偷偷看了眼梅雪盛,這才找了個借口溜了出去。


    “小甘……”


    “皇上,關於阿言的事情,你就不要問我了,我可什麽都幫不了你。”沒等容袂說完話,小甘就搶先說到,那語氣,絕不像一個小丫鬟該對皇上說的話。


    容袂微微皺了皺眉,不過立馬又展開來,都什麽時候了,還計較一個小丫頭的態度嗎?不過他倒是從小甘的態度中感覺到了什麽。


    “小甘,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小言今晚的態度不太對勁,之前雖然也對我不理不睬的,但是也隻是針對我而已,今晚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她竟然也一句話都沒有,這不像是她,我覺得,她像是在生我的氣,可是為什麽呢?”


    小甘在心裏歎口氣,這些男人啊,果真是粗神經動物啊,自己的女人因為什麽而生氣都不知道,也難怪自己抓不住女人的心了。


    翻了翻白眼,出於對絳梅那個女人的厭惡,便對容袂更加沒好感了,於是她沒好氣的回到:“為什麽?我怎麽知道?你不知道去問阿言麽?”


    “要是能問小言,我還用得著問你嗎?”


    小甘切了一聲,雙手抱臂,斜著眼睛看著容袂:“你這麽關係她做什麽,阿言有我照顧,你就不用操心了,你還是去照顧你那個嬌滴滴的絳梅姑娘吧!”


    “絳兒?”這又是什麽話,怎麽無緣無故又扯到絳梅身上了?


    小甘真是無語了,都這麽明顯的提示了,他竟然還想不到?算了,要不是看在阿言也不好受的份兒上,她還真是不想搭理這個呆子。


    “聽聽,絳兒,叫得多麽親熱啊!你不是隻關心你那個絳梅姑娘嗎,人家一來你就拋開阿言不管了,既然這樣,那你還在這裏假惺惺個什麽勁啊?”


    聽到這裏,容袂終於是明白了,剛剛小言離開宴會的時候,他就覺得她臉色不對,隻怪自己當時沒發覺,原來是自己對絳梅的愧疚,惹得小言不高興了,想到這裏,他趕緊解釋道:“我對絳兒隻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又想到了另外一層,小言生自己的氣了,這是不是說明,小言心裏還是有自己的呢?否則她又怎麽會因為自己對絳梅好而吃醋呢?想到這兒,容袂就一陣興奮,雖然是生氣,但起碼是對自己有情緒了啊,總好過對自己不冷不熱,毫不在乎的樣子啊!


    看容袂話說了一半又開始在那兒沉思,最後還開始傻笑,小甘還真有點受不了,也不知道阿言是喜歡這個男人哪一點了。


    “喂,我說,你沒話說我就進去了啊?”


    “小甘。”容袂攔住小甘道,“小甘,你跟小言說,我對絳兒隻是愧疚,絕沒有半點非分之想,我心裏隻有小言一人,不管她對我態度怎麽樣,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的。”


    看著容袂認真的眼神,小甘也有些動搖了,阿言想要離開容袂,作為阿言最好的朋友,她當然會無條件地支持她,可是,究竟怎麽樣,才能讓阿言獲得真正的幸福呢?經曆了那麽多的阿言,眼前的男人能再次給她想要的溫暖嗎?


    後退一步,對容袂行了個禮,小甘就回屋去了,隻留下容袂一人,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回到屋裏,梅雪盛已經躺在了床上,安靜的臉龐仿似睡得正香。小甘對著床上的梅雪盛發了會兒呆,最後默默歎了口氣,推門出去了。


    隨著關門的聲音響起,梅雪盛緩緩睜開了眼睛,她不想讓小甘擔心,可是這似乎很難,所以她隻能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就好像,她不想牽掛那個人,卻發現越是遠離,心便撕扯得更痛,而越是接近,呼吸便越是沉重,所以,她隻能用盡力氣讓自己看起來若無其事。


    有些人,確實是放不下,但卻也回不去了。


    深夜、冷宮。


    “嘎嘎”的烏啼聲劃破夜空,黑沉沉的夜被這淒厲的叫聲渲染得格外詭異陰冷。寒風瑟瑟,烏雲籠月,許久未經修剪的枯枝殘影落下一地斑駁,鬼楞楞的。


    “哐當!”刺耳的碎裂聲響起,像是有人把器皿狠狠砸下,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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