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養這麽大不需要花錢嗎,你上學不需要花錢嗎……吃飯不需要花錢嗎?”養母掰著手指頭,一樣一樣的算;“還有,如果當時不是我們在路邊給你撿回來,你這個小野種早就以已經死了。”


    養父在一旁點頭:“說的對,想和我們扯清關係,那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把這一切都還清。”


    我心裏冷笑連連,不就是想要錢嗎。但是更多的卻是可悲,我在這裏生活了十五年,對我竟然絲毫的感情都沒有。我似乎連一條狗都不如,養一條狗時間長了還會有感情呢?


    最{新‘章‘節“k上e}:


    真他媽的是人不如狗呀,人命比狗賤。


    不過想想也是,就連妹妹都能被他們毫不留情的賣掉,還有什麽是他們做不出來的呢?


    “你真的養過我嗎?”我冷笑著說:“曾經我和妹妹小的時候,我們去乞討,幫你們要錢,讓你們賭博,沒要到錢的時候,我和妹妹哪一次不是被你們打的渾身是傷,縱使要到錢的時候,我們也依然挨打。”我揚起了頭,不讓眼淚流下。


    那時候我和妹妹跪在路邊,像是兩條無家可歸的野狗一樣,對著路過的行人不停的磕頭,隻希望有人能夠可憐可憐我們,往碗裏丟下那可悲的一塊錢,或者是幾毛錢。


    縱使是我們上學也是以貧困戶錄取的,免除了我們的一切學雜費。甚至是每個月還給我們補助一些生活費。


    恐怕如果不是這樣,我們就連學都上不了吧。


    到那時,我和妹妹依然還會跪在路邊,乞討著他們的賭資。


    我隱約的記得,那一天的雨很大。


    暴雨如注,夜色像是幽黑湧動的浪濤淹沒的讓人喘不過起來。


    我和妍妍被養父母踢出了家門,在一處偏僻的角落,我緊緊的摟著妍妍。


    但是妍妍依然在我懷裏瑟瑟發抖,就好似迷失的幼獸一樣,除了我,沒有人是她的依靠。


    “哥哥,我好冷呀。”妍妍身體瑟瑟發抖,臉色毫無血色,蒼白的讓人心疼。


    “妍妍乖,不冷的。”我用身體替她擋住了漂浮進來的雨滴,縱使是這樣依然有著雨水滲透了我,淋濕在她的身上,因為那天的雨實在是太大了。


    那一場雨,仿佛要洗盡世間一切汙垢。包括我和妹妹似乎也要隨著這一場雨遠去。


    也許是上天可憐我們,雨水慢慢的停了,隻是妹妹卻發起了高燒。


    我抱著妹妹發了瘋一樣的求著養父養母,但他們始終無動於衷,還讓我們死在外麵。


    萬般無奈之下,我背起來妹妹,向著醫院跑去,我跪在醫院大廳裏,給這路過的人磕頭。


    我祈求他們,希望他們可以可憐可憐我,可憐可憐妹妹,但是始終都沒有人可憐我。從那以後,我就不會再求人了,因為沒有人會因為你可憐就賞賜你點什麽。


    老天也不會因為你的哭泣而可憐你。


    似乎我和妹妹就是被這個世界所遺棄了,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了我們的容身之處。


    我不知道是不是,老天憐憫我們。妹妹的高燒竟然奇跡般的退了下去。


    我們繼續回到了這個家,繼續幫著他們乞討他們的賭資,忍受著他們的摧殘和折磨,因為我們不知道去哪裏?


    我和妹妹就是這麽低賤,低賤的仿佛不是人。


    但是我們始終都沒有放棄對生活的渴望,對希望的追求,我們一直認為在未來的遠方,會有光明的,會有希望的。


    因為我曾聽人說過,這個世上最美的東西叫做‘希望’。我們固執的認為在遠方,我們可以看到它……


    淚水終究還是從我眼中悠然滑落,仿佛是流失的過往在眼角流淌而去,閃現出了最絕望最淒然的色彩。


    我看著他們歇抵嘶吼的大喊著;“你現在找我要錢,但是我和妹妹你們在乎過嗎?沒有吧,你們始終都認為我和妹妹是賤種、野種。”


    “我和妹妹隻不過就是你們出氣的玩物,為你們乞討賭資的兩條狗。”我咬著牙說;“你們輸了打我和妹妹出氣,就是你們贏錢的時候,一旦心情不好,我和妹妹也同樣會挨打。”


    養母笑了笑,笑容中滿是譏諷;“小野種,你說的不錯,你們也不是我親生的,哪怕就是死在外麵和我有什麽關係。”頓了頓她接著說;“不過,既然是我把你養這個大,你理應對我進行一些補償,沒有錢,你就想和我們扯清關係,那是不可能的。”


    她看了我的腿一眼,接著笑道;“你可以去跪呀。”


    “你……”我眼神淩厲的看著養母,在這一刻我恨不得殺了她,我從來都沒有這樣的恨過她。


    養父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根棒子來:“要不然我們把你腿打折吧,你去跪,然後慢慢的乞討,把欠我們的還清。”


    看到他拿出棒子來,我就怕了。因為現在有很多乞丐都是人為的,就是打斷他們的腿或者胳膊,利用他們的可憐,然後去博取他人的善心。


    隻是乞討來的錢,卻沒有一分是他們的。


    如果我也變成那樣了,那我寧願去死。


    我向後退了一步,抓住在了牆角邊的拖布;“你們還他媽的是人嗎?”我罵了一句,原本我真的認為我是欠他們的,這是這一刻,他們對我來說不過就是陌生人,或者說是仇人,也不為過。


    “我隻是想知道妹妹去哪裏了?隻要你們告訴我,我立刻就走。”我的聲音近乎祈求。


    養母戲謔的看著我:“那個小賤種已經死了,你不要在想了。”


    我緊緊的握住了手中的拖布,仿佛這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我閉上了眼睛,牙齒緊緊的咬著嘴唇,一絲殷虹的血腥的味道,充斥了我的腦海。


    “哈哈……哈哈……”我突然笑了,仰天長笑,熱流滾滾;“那你們就去給妍妍陪葬吧。”我的聲音陌生的讓我都感覺到恐懼,仿佛是從九幽之下傳來的招魂魔音。


    養父和養母兩個人愣了愣,我拿起拖布照著養母的腦袋打去了,化過最絕望,最痛苦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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