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大小姐,今天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菜。”眉姨也說道,看著妍妍眼中浮現出一絲心疼,在這個家也許隻有她對妍妍才是真心的好吧。


    她的父親把老太太扶到了正坐上,也急忙的過來勸道;“妍妍飯都好了,而且今天眉姨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


    妍妍的眼神動了動,並沒有說話。她父親拉著她就坐到了餐桌上,而妍妍一直都是拉著我的,我機械一般隨著妍妍坐到了餐桌旁。


    趙豔的眼神看著我動了動,隨即給徐辰夾了一些菜,放到了他的餐盤裏;“兒子,吃這個,這可是今天早上從國外運回來的,一般人是吃不到的。”


    這個一般人指的是誰,很明顯說的是我,我真想轉身就走,你麻痹的,老子受你這鳥氣。但一想妍妍還在這裏呢,我要走了萬一她受欺負了怎麽辦,而且在這裏似乎我和眉姨是她的唯一依靠。


    我和妍妍呆呆的坐著誰都沒有動筷:“妍妍,吃飯呀。”她父親把菜往妍妍這裏放了放,示意她吃飯。


    “咱們的家宴,他怎麽在這裏?”那個死老太太突然有說話了,眼神已經直直的望到了我的身上。


    “媽,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高宇,也是妍妍的哥哥。”妍妍的父親言不由衷的說。


    趙豔緊接著說道;“我也不知道呀,媽,你這個孫女出去這些天,誰知道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豔豔。”妍妍的父親低喝了一聲,隨即不經意的掃了我一眼說道;“他和妍妍在一起也能有個照應什麽的,萬一妍妍開車累了,還能幫忙開開車什麽的。”


    我在心裏冷笑一聲,這話很明顯是在說我也就能和他家開車的平起平坐,根本沒有資格坐在這裏吃飯。隨即心裏升起了濃烈的悲哀。


    “你們說什麽?”妍妍冷然的道,臉上布滿了冰冷的怒氣。


    我在下麵用手拍了拍她的腿,然後我看著妍妍的父親沉聲說道:“雪融化的瞬間你是看不到的,你看到的時候隻是融化過後的汙穢,花開的瞬間,你也看不到,等你能看到,已經枝長葉綻冒出了花蕊。”頓了頓,我站起了身,澀聲說道;“我不明白什麽是低賤和高貴,我也不想懂。但是我懂的是,什麽是生命奔流不息渴求向上的力量。沒用永遠的高貴,也沒有永恒的低賤。”


    我一步一步向著外麵走去:“我是一灘爛泥,但我會掙紮著開出花朵,我是垃圾,但你踩我同樣也會髒了你的鞋。”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腳步很是沉重,就好像是昔日的那個少年一樣,帶著深深的恥辱和痛苦,隨著我一起走到了最初。


    看了看,身上有些華麗的衣服,原來我和過去終究沒有什麽不同,至少在這些人的眼裏,我是一樣的。


    也許這輩子,我隻能這樣的低著頭,走過一切,忍受著嘲笑和譏諷。


    推開門,不知什麽時候天空紛揚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灑滿四周,抬眼望去,四周潔白。隻是縱使再大的雪,也有落不到的地方,再璀璨的光芒也有找不到的地方。


    忽然想起,我已經要十八歲了,已經不再……是一個少年了。


    我會努力的仰起頭,從爛泥中掙紮出屬於自己最璀璨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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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妍站起身看著他們,沉聲說道:“他是我哥,沒有他,我小時候根本活不下來,他對我的付出是你們想象不到的,你們也不懂,或許你們恨不得我早就死了呢。”她自嘲的笑了笑;“現在我隻知道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她向我跑了過來。


    “妍妍,妍妍。”她的父親在後麵叫道。


    妍妍走到我身邊,拉著我的手說道;“哥,走,我們回家。”她笑了,笑容很是漂亮。


    愣了愣,感受著從妍妍那隻手上傳來的溫暖,我笑著說道“走,我們回家。”


    隱約中我聽到了那個死老太太和趙豔的聲音。


    在車上妍妍有些歉意的說;“哥,對不起呀。讓你受委屈了。”


    我拿出一支煙給自己點上,無所謂的笑了笑;“沒事的,小丫頭。”一開始我還為妍妍找到父親而高興呢,現在看來,也不盡然。


    “哥你想吃什麽?我們去吃飯。”妍妍一邊開著車一邊問道。


    “隨便吧,我還不怎麽餓。你想吃什麽呀?”


    “我想吃你做的菜。”妍妍小聲的說道。


    看著她,我笑了;“去菜市場。”


    在菜市場賣了一些食材,我妍妍就回了家,把衣服掛好,拿著菜我就走進了廚房。


    “哥,幫你洗菜。”妍妍換完衣服,走了進來,看了我手上的排骨一眼;“哥一會那個排骨我做。”她把菜倒在水池裏,五指綻開在水中顯得晶瑩璀璨,潔白如玉。


    “你會嗎?”我笑著說。


    “怎麽不會,你忘了,以前在家的時候我就做過。”妍妍說的家是養父母的家,那時候的我倆還在忍受著他們的折磨呢。


    “可是我記得你那時候那被養父母打了呢。”


    “明明是你,往菜裏多放了一勺鹽,才害的我挨打,那可是我第一次做排骨湯呀,可惜我卻沒有吃一口,就被養父母給打了,那一天還沒給我飯吃。”妍妍不滿的看了我一眼,隻是在眼眸深處卻隱藏著淡淡的笑意。


    想起以前,我也不由的笑了起來:“可是那以後養父母就沒有讓你做過飯。”


    “是呀。”妍妍輕歎了一聲:“以前我不懂,現在我明白了。”


    我和妍妍一邊做飯,一邊說著以前的事,我倆都帶著淡淡的笑,沒有絲毫的怨怒,有的隻是一種對過去的告別。


    我們都心知肚明,那一段日子,宛如遠去的流水,隨著時光的河流,消失在了背後的光陰盡頭。


    吃完飯,我就躺在了沙發上,叼著煙看著電視,妍妍在廚房洗著碗呢。


    就在這時,我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拿起一看,竟然是陳曄,他找我幹什麽呢?猶豫了一下,我就接聽了起來;“喂,曄哥。”


    “高宇,今天晚上我不希望看到你。”陳曄直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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