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蜂擁而入,其中幾個人把我死死的壓住。


    我宛如一個失了魂魄的木偶一樣,任由他們壓製著我,連話都沒有說。


    “死了,自殺了。”其中一個警察歎息著說道。


    用盡全力我回過頭來,揚起,看著樺強最後一眼。


    在他的頭上有著一道清晰的血痕,順著他的臉頰不停的滴落著鮮紅的色彩。他的腳放在茶幾上,身體依靠著沙發,頭微微後仰。眼角帶著一滴還沒有幹涸的淚痕。他的嘴角帶著一絲解脫的微笑。


    他死了!


    曾經的音容笑貌還在眼前,恍如昨日。


    隻是現在那一具熟悉的身體,已經不會再有絲毫的動作了。


    他最初的動作永遠的停留在這一刻。


    旁邊的那朵曇花,竟然奇跡般的緩緩收蕾,合花,慢慢的變成了一朵花蕊,就好像是從來都沒有盛開過一樣,仿佛剛剛那刹那的光華隻是一場幻夢。


    “小宇。”我似乎聽到了從時光中傳來的呼喚,樺強一頭披肩的長發站在夜空之上,嘴角含笑的遙望著我。


    “強子。”我喃喃的叫了一聲,瘋了一般的掙紮著而起:“強子,強子……”我不停的咆哮著;“強子……啊……強子。”我拚了命的想要撲過去,撲到那個沒有任何表情和沒有絲毫體溫的身體上;“啊……強子。”我的聲音異常的沙啞,宛如幼獸在夜空之下無助的哽咽哀嚎。


    幾個警察死死的把我壓住,讓我動彈不得;“老實點。”其中一個警察一拳打了過來,但我卻恍若未覺一樣,我隻是仰起頭呆呆的看這個雙眼緊閉的身軀。


    從後麵走過來幾個人,抬起樺強的身體就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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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不……”我沙啞的喊道,淚流滿麵。身體不停的掙紮著,但是我掙紮不起來,被人死死的壓著;“去求求你們,放開我,我要送我兄弟最後一程。啊……不……不……”眼睜睜的看著樺強在我的眼前消失了。隻留下了點點的血跡,宛如一朵朵妖嬈的彼岸花開滿了離去的路,似是在接引這他走向另一個世界。


    “我求求你們放開我,我要送我兄弟最後一程,我求求你們了。”我苦苦哀求著,身體不停的掙紮著。這樣的結果就是我又挨打了兩拳,但是我感覺不到疼,我努力的側過頭,跟隨著樺強的被人抬走的身體看去:“放開我,啊……”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陡然站起身,壓著我的那兩個小子,哏嗆的後退了幾步。


    我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宛如一個瘋子一樣,我淚流滿麵的跑了出去;“強子。”偌大的樓道回應的隻有我沙啞而又無力的嘶吼:“把我的兄弟還給我。”還沒等我撲下去呢。旁邊的兩個警察再次把我按住了,冰冷的手銬,直接把我的手反銬在了後背上,他們倆死死的壓著我。


    “嗚嗚……”我嗚嗚痛哭出聲,眼睜睜的看著強子消失在了我的視線。


    直到再也看不到了。


    我知道,這是一生中最後一次再看他了。


    “啊,啊,啊……”我沙啞的嘶吼著,但是我聲音很是微弱,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堵住了喉嚨讓我發不出絲毫的聲音,隻能微弱而又無助的沙啞的一遍一遍的叫喊著;“強子,強子……強子……”


    屋裏的警察走了出來,其中一個人看了我一眼;“把他帶走,帶回去錄口供。”


    我宛如行屍走肉一般,隨著他們向著樓下走去,走到樓下我最後的回頭看了一眼燈光明媚的樓上:“強子。”我最後喃喃的叫了一句,被他們壓上了警車。


    伴隨著警笛在夜空之下嗚咽的聲音,我被帶到了警察局:“性命。”


    “高宇。”我眼神茫然的睜著機械一般的回答著。


    ……


    “和死者什麽關係?”


    “兄弟。”


    “他什麽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


    “不知道,你倆會在一起喝酒?”


    “嗯。”


    “他在倒賣毒品你知道嗎?”


    “不知道。”我茫然的看著對麵的那兩個警察,就連他們問我什麽,我都沒有聽清,隻是機械一般的回答著。


    強子死了?


    我到現在都沒有接受這個事實,似乎這一切就是一個夢。等我睡醒了,依然還躺在屠龍室的床鋪上,叫著他們起床。


    那兩個警察似乎又問了我什麽,我茫然的回答著,基本上都是不知道。


    等我從裏麵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宛如一個沒有了魂魄的軀殼,茫然的順著樓梯向下走去。


    砰的一聲,我摔倒在地,順著樓梯滾了下去。腦袋上流出了一絲殷虹的血跡,我卻恍若未聞一樣,呆呆的站起身,繼續向下走去。


    一抹璀璨的朝陽劃過烏雲直直的映在我的身上,但我卻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就這樣茫然的走回了家。


    輝哥,壯壯……他們都在。


    看到我回來了,他們同時站起身;“強子呢?”


    我機械一般的轉動脖子,呆呆的看著他們,嘴唇不停的觸動,但是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強子呢?”壯壯扶著我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問道,他的眼中滿是期待,似是就在等著我給他希望的答案。


    就連我自己都沒有希望的答案,我怎麽告訴他呀。


    壯壯眼中那一絲希冀的光芒在我的沉默中逐漸的黯淡了下去,他哏嗆著後退了幾步,無力的跌坐在了沙發上。


    我腦袋上的血還在緩緩的流淌著。


    “哥。”妍妍心疼的叫了一聲。


    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我腳步沉重的向著洗手間走去,關上了門,就好像隔絕了一個世界一樣。


    連衣服我都沒有脫,就這樣打開水龍頭,把水溫調到了最冷。


    我仰起頭任憑冰冷的水從我的臉上傾斜而下。


    這麽多,這麽冷的水。似是要將我凍僵一樣。


    伴隨著我的淚從我的臉上不停的流淌而下,流下的是那麽多年的兄弟情,但是也在刹那之間就消失了。


    “強子……強子……強子……”我呆呆的叫了一句,陡然我的眼中爆發出難言的恨意光芒:“王鑫,許陽。”我宛如野獸一樣在低沉的嘶吼:“我要你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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