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妍妍才低沉的說道;“她和一樣,同樣的孤獨,堅強脆弱,而又堅強不屈。”她苦笑了一下:“為了和你並肩而立,她努力到了今天,失去了你,但是她也得到了很多的東西。”


    “不,她比我更要可憐。”我苦澀的說道:“至少,我還有你。”我握緊了妍妍的手,感受著彼此的血脈交融在一起流淌而過的輕微聲響,仿佛是情絲纏繞,讓我倆血脈相連:“她雖然得到了很多東西,但是我卻明白,那些根本不是她想要的。”望著房門,那是沈丹丹離去的方向。


    妍妍輕笑了一下:“她不可憐。”望著我,她淡淡的說道:“你們這樣的人是不需要別人可憐的。”


    莫名的感覺到陽光有些刺眼,我閉上了眼睛,沒有說話。直到眼角有著一滴淚水緩緩墜落而下,滲透進了潔白的枕巾。


    對不起,丹丹。在心裏我低低的說了一句。


    妍妍沒有說話,隻是拉著我的手,似是想要給我傳遞著無聲的力量。


    沒一會兒壯壯和凱子就來了,他倆上午都已經來過了,隻是看到我還在睡覺就走了:“臥槽,醒了。”凱子剛邁進屋就來了一句。


    “怎麽樣?”壯壯問道。


    “皮毛。”我淡淡的笑了笑,隨即瞪了凱子一眼。


    壯壯低歎了一聲:“鐵柱死了。”


    聽到他這麽說,我的笑容同樣也凝固在了臉上,原本我認為我是恨鐵柱的,但是在他死的這一刻,我卻感覺不到恨意了,有的隻是無奈的悲哀。其實鐵柱同樣也是一個可憐人。


    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為什麽鐵柱會在最後的那一刻突然留手了。要不然那一刀死的很有可能就是我了。也許他出來找我,本就是想要一死吧,給自己來一個了斷。


    “他安葬了嗎?”我有些複雜的說道。


    凱子搖了搖頭;“明天下葬。”從他們的話語中,我同樣也可以感覺到他們的內心也一定是複雜的。畢竟曾經我們跟了鐵柱那麽久,無論他對我們的目的是什麽,但是在他身邊的那幾年,他對我很不錯,同樣也讓我們受益匪淺,學到了很多的東西。


    我望向窗外即將沉默的夕陽,血色的淡紅順著窗戶直射了進來,我仿佛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在空氣中回蕩開來:“一切都要結束了。”我喃喃的說著,似是在對自己說,又仿佛是在對他們說。


    經曆了這麽多,付出了這麽多。我想要的不就是這樣嗎?可是為什麽,我的心裏是苦澀和失落呢?也許當我們拚命追逐某樣東西的時候,當你得到了,並沒有想象中的那些欣喜。


    凱子和壯壯對視了一眼,彼此猶豫了一下,壯壯才說道;“剛剛看到了沈丹丹在下麵抱頭痛哭呢?”


    我的身體一震,隻能苦笑。


    這一次的痛哭也是對未來的一個告別吧,也是我們之間的一個徹底了斷。不知道為什麽,我的心裏泛起一絲悵然若失的感覺。妍妍似是感覺到了什麽,她隻能無聲的握緊我的手,仿佛再給我傳遞著不一樣的力量。


    “她來看你了?”凱子看了妍妍一眼,這才小心翼翼的問道。


    沉默一下,我點了點頭:“恩,她來過,又走了。”最後的這三個字我說的格外的艱難。這一次的離開,我知道我們是另一種結局的了斷了。


    我們之間再也回不到最初的,這份愛已經被我親手埋葬了。


    壯壯和凱子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動了動身子,妍妍急忙的扶著我,讓我依靠在了床的後麵:“給我點支煙。”壯壯拿出一支煙放在了我的嘴裏,用火機給我點著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這才看向壯壯:“趙琦回來了。”我有些如釋重擔的說道。


    壯壯的身體一頓,隨即苦笑著:“我早都知道。”


    我有些愕然的看著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壯壯是怎麽知道的。他拿出一支煙吊在了自己的嘴上;“上幾天你讓大誌查她下落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了,並且那時候我也安排人在暗中調查趙琦的下落了。”


    原本想要瞞過所有的人,卻不曾想隻有我自己才是笨蛋。但是壯壯明知道趙琦落在了蔣新麗的手裏會有危險,依然還什麽都沒和我說,也沒有我想象中的衝動。並且還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把一切都交給我處理。


    我有些感激的看向壯壯,什麽都說不出來。


    “我相信你。”壯壯微微一笑,用力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不用說別的,我們是兄弟。”肩膀的傷口傳來了陣陣刺痛,但是卻抵不過心裏的溫馨。


    我笑了笑:“趙琦回來了,你想怎麽辦?”


    聽我這麽說,壯壯的笑容也凝固在了臉上,他猛抽了兩口煙,臉上帶著一絲我不熟悉的成熟和無奈。還不得壯壯說話,凱子撇了撇嘴;“還特麽的心思啥呀,麗姐跟了你這麽長時間,你還能負了她呀。如果你要負了她,我都和你沒完。”麗麗這幾年跟著我們出生入死的,對我們的付出,對壯壯的付出根本不是趙琦能夠比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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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久之後,我聽到了壯壯有些顫抖而又苦澀的聲音:“我知道。”他抽了一口煙,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我絕對不會負麗麗的。”他似是在對我們說著,又仿佛是在對自己說著。


    但隱藏在聲音中的痛苦和無奈恐怕隻有他自己才會知道。


    猶豫了一下,我還是問了出來;“那趙琦呢?你已經不愛她了嗎?”


    壯壯苦笑著搖了搖頭;“如果現在說不愛趙琦那是假的,但是我相信在未來我不會在愛她了。”有些人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再也無法挽回了。


    究竟是趙琦錯過了壯壯,還是壯壯放棄了趙琦呢?也許都是吧。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麽的無奈的。有些人在不知不覺的錯過了,也在不知不覺中放棄了。


    “再說現在愛不愛趙琦了,我也不知道。”壯壯有些釋然的說道:“也許有的隻是當初沒有得到的遺憾吧。但是現在無論愛和不愛都已經不重要了。”


    “臥槽,說的我太他麽的感動了。”凱子裝模作樣似的抹了一下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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