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鷹懵了,他從黑暗之中,被雪亮的探照燈,刺得睜不開眼,好容易才睜開眼睛,忍著針刺一般的燈光,向前後左右睜大眼睛張望,隻看了一眼,他的心,便猛地沉到了冰窟窿之中,渾身發涼。


    不知道怎麽時候,怒瓜玉礦老坑的周圍,竟然密密麻麻,埋伏了一大批人馬,一水的草綠色軍裝,利用各種掩體,或臥或趴,把山鷹一夥人,圍得水泄不通,每個人的身上,都有一股彪悍鐵血的味道。


    最讓山鷹恐懼的是,這幫人的手中,每個人都握著89式自動步槍,玉礦老坑的側麵,甚至還有一挺92式重機槍。


    黑洞洞的槍口,在燈光下,閃耀著厚重的金屬光澤,對準了山鷹一幫人,幾乎每個人的腦袋上,都有三四個槍口釘著。


    特麽的,竟然是職業軍人!


    山鷹完全傻眼了,他萬萬沒有想到,偷礦這種小事,竟然動用了軍隊剿滅,他望著訓練有素的軍人,平時的囂張跋扈都不見了,抖抖索索地舉起了手。


    軍人不像警察,沒什麽事情不敢隨便開槍,如果山鷹一夥人有什麽異動的話,山鷹相信,狂風暴雨的子彈,會在一秒鍾不到的時間內,把山鷹這些人撕碎。


    其餘的人,看見這麽恐怖的場麵,早已經把手高高舉了起來,然後死狗一般蹲在地下,這些人平時打架鬥毆,流血傷人,不當一回事,但特麽的,這可是正宗的現役軍隊啊,開什麽玩笑!


    一個滿臉絡腮胡子的中尉,在四個士兵的護衛下,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了山鷹的麵前,步槍冰冷的槍管,托著山鷹的下巴,迫使他的腦袋抬了起來,冷冷地看著他:“你就是山鷹?”


    他的聲音,冰冷嚴肅,沒有半點感情,山鷹平時也是個凶狠跋扈的人,但是被用這種恥辱的方式抬起頭來,卻屁都不敢放一個,臉上浮現出一絲諂媚的笑容:“我是山鷹,我隻是負責巡視礦區而已,絕對沒有偷采.......”


    砰!


    中尉還沒有等他說完,重重一槍托,砸在他的臉上,然後又是重重一腳,踢在他的小腹上,嘴中罵罵咧咧:“狗娘養的,你巡視開著挖掘機來啊,次奧,還有切割機,汽車,你以為老子是白癡呢?”


    山鷹慘叫一聲,臉上鼻血飛濺,連帶著牙齒也被堅硬的槍托砸下兩顆,小腹腸子絞痛,臉都疼成了青紫色,險些暈厥過去,腦袋之中,仿佛鑽進一窩馬蜂,嗡嗡嗡亂鳴,頓時倒吸一口涼氣,不敢再說話。(.)


    什麽叫野蠻?什麽叫囂張?


    山鷹快哭了,自己也算凶狠跋扈,讓人談虎色變,但是比起這一幫如狼似虎的兵大爺,簡直就是品德好,思想好,學習好的三好學生,乖得不得了。


    他趴在地上,爬不起來,中尉後麵的一個士兵,上前兩步,槍管指著山鷹:“給我站起來,不然的話,立即槍斃!”


    一聽這話,行動困難的山鷹忽然吱溜一聲站了起來,然後雙手抱頭,深深地蹲了下去,連聲叫道:“別開槍,別開槍,我認罪.......”


    絡腮胡子的中尉,以軍人特有的姿勢,筆直地站著,大聲宣布:“我們是邊境駐軍61軍6團特種營,奉上級命令,清查國境附近不安分因素,同時協助地方治安聯防,今天算你們倒黴,撞到我們手中,給我帶走!”


    山鷹的臉色變得煞白,暗暗叫苦,要是騰市武裝部的駐軍,還可以通過楊老奸的活動能力,把哥幾個保出來,罰點款了事。


    這下完了,邊境駐軍可是直接屬於中央軍委直管,楊老奸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把手伸到中央軍委去。


    而且,最讓山鷹害怕的是,這一幫兵大爺們如果一不小心,給自己弄個邊境恐怖分子或者境外勢力滲透分子的罪名,那就徹底完蛋了,非槍斃不可。


    想到這裏,山鷹更是雙腿發軟,但是身後黑洞洞的槍口頂著,他心中清楚,如果自己敢反抗的話,隻怕下一秒,腦袋就會開花。


    萬般無奈的山鷹,隻好和其他的人一起,雙手高舉,被一幫士兵押解上了一輛軍車,麵如土色,後悔不迭:“特麽的,楊老奸到底惹到了什麽煞神,對方居然出動了正規部隊?”


    一個念頭隱隱在山鷹心中浮起,卻剛剛浮起來就被山鷹壓了下來:“難道,這些部隊出動,跟雅萊國際有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


    山鷹打了一個寒噤,再也不敢想下去,卻被後邊一個士兵踢了屁\/股一腳:“上車,老實點!”


    絡腮胡子中尉走到最後,看著一般人犯押上了車,嘿嘿一笑,取出一個通訊器,開始呼叫:“01,01,我是02,已經完成指定任務,抓住目標,請指示。”


    通訊器那邊傳來了爽朗的笑聲:“李大忠,你小子悠著點,我知道你小子的心思,不過這些人可沒有死罪,你要是不小心弄死一個,連我也保不住你。”


    李大忠嘿嘿一笑:“營長,你放心好了,王隊長的人情是人情,但是輕重我還是能拎得清的,不會給你找麻煩。”


    通訊器那邊嗯了一聲,有些滿意地說:“紅石崖一戰,你小子沒有死,好像脫胎換骨似的,表現不錯。”


    “你放心,天龍八部夜叉大隊王隊長的恩情,我們整個特種營都不會忘記的,他的事情,就是我們整個6團3營的事情。”


    “給你小子透個底,臨行的時候,軍長私下找過我,讓我們放手去幹,別出人命就可以了,哈哈,你小子這下心落到肚子了吧?”


    李大忠激動得滿麵紅光,雖然隔著通訊器,但還是立正,敬了一個禮:“是,謝謝首長的關心。”


    “嘿嘿,你小子還是不懂,這是整個3營的事情,你給老子謝什麽?好了,其他的3、4、5、6、7、8小隊也抓了人,咱們可以回駐地了。”


    李大忠響亮地立正敬禮:“是!”


    苗白鳳和楊老奸一樣,是七大玉礦老坑之一葛根窪玉礦的幕後老板,雖然是個女人,可是心思卻比其他男人更要狡詐很多,而且手段也更為狠毒,其他的六個礦場老板,等閑不敢小看她。


    苗白鳳除了經營著葛根窪玉礦之外,私底下還開著一個規模巨大的賭場,叫大富豪賭坊。


    喜歡賭石的富豪們,沒有一個不是賭徒,白天賭完了石頭,通常都要到苗白鳳開辦的賭場玩幾把,幾千上萬小賭怡情歡迎,動輒幾百萬的豪賭也來者不拒。


    騰市雖然不是國內一線大城市,靠近國境,各種陰暗不明的勢力,盤根錯節,能在這裏開辦一個這麽大規模的賭場,黑白兩道都必須吃得開。


    這種行當,一般人絕對不敢嚐試,但是苗白鳳卻硬是把大富豪開辦得紅紅火火,不但沒有誰敢在這裏鬧事,就連警方都好像成了聾啞人,平時也隻是象征性地臨檢一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有人說,苗白鳳市裏麵有大神罩著,也有人說苗白鳳仗了南蠻堂的勢,但是別管各種版本的流言,大富貴賭坊一直屹立不倒,營業額和抽水的錢,甚至超過了葛根窪玉礦的紅利。


    此時此刻,正是大富豪賭坊生意最紅火的時候,骰子、麻將、牌九,甚至還有老虎機,百家樂各種各樣的賭法,熱鬧無比。


    各色各樣的人,在大富豪賭坊之中穿梭往來,有人眉飛色舞,滿臉紅光,有人愁眉苦臉,沉默不語,但是無論什麽人,眼眸之中都透露出賭徒獨有的興奮之色。


    二樓一個vip包間之中,楊老奸和另外一個玉礦老板黃勇正在和另外兩個年輕人打麻將,楊老奸身前,已經堆滿了籌碼,這些籌碼都是五萬塊一塊的,他今天晚上,不到兩個小時,已經贏了一百多萬,此刻正得意洋洋,心神暢快。


    黃勇也小有斬獲,他的心思卻沒有麻將上,一邊搓麻將,眼睛一邊瞟著身邊的那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劍眉星目,又帥又酷,隻是臉上冷冰冰的,似乎很不好惹,他身邊,有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女孩v字形的領口有些垮,白嫩的溝壑總是不經意地露出來,讓黃勇有些上火。


    “清一色,杠頭開花,不好意思,我又胡了。”


    年輕人打出來一張八筒,楊老奸眼睛一亮,撿起了八筒,笑哈哈地推倒了麻將,一雙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看著無比奸詐得意。


    年輕人繃緊了臉,把二十萬的籌碼丟給了楊老奸,淡淡地說:“你牌風順,不過不可能一直順下去。”


    “是嗎,我的牌風,曆來都很順的,哈哈,小兄弟,我看你今天要翻本,估計不太可能了。”


    楊老奸樂哈哈地收了籌碼,看著年輕人難看的臉色,慢悠悠地點燃了一根煙。


    “討厭,別抽煙,沒看有女孩在嗎?”


    漂亮的女孩,誇張地用手扇著空氣之中飄散的煙霧,厭惡地瞪了楊老奸一眼。


    楊老奸心情正好,沒和這個小姑娘計較,反而美滋滋地抽了一口,濃煙向女孩噴去,賊眉賊眼地說:“小妹子,男人的味兒,就是這樣的,時間長你就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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