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正是午夜蘭花夜場最熱鬧喧囂的時候,


    忍痛放縱的打工仔,帶著點小錢來這裏體驗社會的大學生,或者為了追女人被痛宰的倒黴男人,都是這裏的常客。


    當然,這裏最不缺乏的,就是揮金如土的土豪老板們。


    重金屬的搖賓音樂,讓每一個人的神經都顫栗,加上五光十色閃爍不定的燈光,酒精或者違禁藥品的刺激,讓每一個人都無比瘋狂。


    這種地方,龍蛇混雜,烏煙瘴氣,王小石一向不喜歡。


    但是,老狐狸給的線索,卻就在這裏。


    他點了一紮啤酒,饒有興趣地看著大廳舞台上,一個隨著勁爆音樂熱舞的女人。


    隻見她穿著一件火紅色的吊帶短裙,高高隆起的胸部和挺\/翹的臀部,隨著她瘋狂的扭動,好像一個不斷變化的絕妙s形。


    她後背露出大塊潔白如玉的肌膚,前胸的兩個碩大的半球,隨著她的舞動,顫悠顫悠的,似乎要突破束縛,蹦出來似的。


    這麽一個火辣辣的美女,在這種暖味的氣氛下,當然吸引了大多數男人的目光,每一個男人的眼中,都毫不掩飾地充滿了獸性的想法。


    好幾個牲口,都圍著那女孩,激烈地跳舞,隻是礙於同夥太多,暫時沒有人上前動手。


    這個人,就是王小石今晚要找的線索。


    狂野的音樂節奏,變得更加激烈起來,女孩的舞姿越發瘋狂,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悄悄地摸上了她挺\/翹的臀部上。


    刀光一閃!


    隨著一聲慘叫,一隻手被一柄匕首硬生生釘在木質的台柱上,一個二十來歲的男人,發出殺豬一般的慘叫。


    鮮血一滴滴落了下來,落在舞台上,嗒嗒作響,而匕首的刀柄,就在狂野女孩的手中。


    難以忍受的劇痛,讓那個男人失聲慘叫,但是在震耳欲聾的勁爆音樂中,他的叫聲,實在微不足道。


    這血腥的一幕,沒有嚇住來玩的客人,大多數人,反而圍了上來看熱鬧。


    就在這個時候,夜場中的音樂,猛然停了下來。


    四周突然變得靜悄悄的。


    靜得有點嚇人!


    一個客人剛想罵娘,他身邊的朋友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向大門方向指了指。


    大門方向,人群好像波浪一般分開,隻見一個五十來歲的老者,在十幾個黑衣大漢的簇擁下,向紅發女孩走了過來。


    老者頭發花白,精神矍鑠,長著一個鷹鉤鼻,四四方方的臉部輪廓,給他平添了幾分威嚴。


    “二叔,你來了!”


    “二叔好!”


    ……


    夜店中的人,紛紛和老者打招呼,老者微微點頭,並不停下,在保鏢的護衛下,一直到了舞台下。


    舞台上,紅發女孩手中的匕首,兀自釘在男子的手掌上,男子半跪在舞台柱子一側,她的一隻腳,就踩在男子的腦袋上。


    囂張!霸氣!野蠻!


    “放了柱子!讓安蕾來和我說話!”


    二叔並沒有理睬舞台上的紅發女孩,而是慢條斯理地坐了下來,點燃一根煙,放在水煙袋中開始吸,淡淡地說了一句。


    王小石忽然想了起來,在爛尾樓被他殺死的那個漢子好像說過一句話:“安蕾小姐,不是我們心狠,二叔說了,一定不能讓你活著回去,你認命吧。”


    言猶在耳。


    王小石心中雪亮,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台上的紅發女孩沒有動,連眼睛都沒有看二叔一眼。


    “二叔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二叔旁邊的一個魁梧的漢子,臉上有一道刀疤,瞪著眼睛,惡狠狠地吼了起來。


    紅發女孩噌地一下,拔出匕首,一腳將那個名叫柱子的男人踢下了舞台。


    匕首上有著鮮紅的血跡,紅發女孩湊近紅唇,慢慢tian\/著,神情之中,很是陶醉,仿佛味道極為鮮美。


    這種旁若無人的態度,徹底激怒了二叔,他拍了一下桌子:“放肆!安蕾呢?”


    “我們小姐,也是你隨便能見的嗎?”


    紅發女孩擦拭著匕首,冷冷地回答。


    “二叔,你找我?”


    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樓上慢慢走下來一個女孩,溫婉可親,骨子之中,透著難以言喻的溫柔,仿佛水蓮花似的。


    王小石看見這人,不由得嘿嘿笑了。


    自己剛到青州的時候,在一家爛尾樓廢墟中,救過這個女孩。


    沒有想到,兜兜轉轉,居然又在這裏碰上了。


    “安蕾,你的人動不動就動刀子殺人,你不管?”


    二叔忽然聲色俱厲,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安蕾眼神之中,依然透著溫柔和羞澀,被二叔嚇了一跳,烏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紅發女孩一眼:“飛鳳……”


    紅發女孩飛鳳惡狠狠地瞪了一眼二叔,攔在安蕾麵前:“柱子是我傷的,你別對小姐撒氣,有種衝我來。”


    “好,有骨氣!”


    王小石暗暗讚賞。


    二叔笑了,臉色變得獰惡起來:“這麽說,飛鳳全權代表安蕾了?”


    安蕾一直低著頭,聽見這句話,抬起頭來:“飛鳳說的話,也代表我的意思。”


    聲音雖然柔和,但是任何人都聽得出來她毫不屈服之意。


    “好!好得很!”


    二叔大笑起來,向周圍的大漢使了個眼色:“清場!”


    他的眼眸中,帶著冷冽的寒意:“今天我就代替死去的大哥,執行家法。”


    所有的客人,都被清退出場,沒有任何人敢表示不滿,因為這是二叔的命令。


    王小石從廁所出來,早已經換了一身黑色的製服,他要事在身,當然不能被清場,隻能打暈一個夜場安保人員,借他的衣服用用。


    “章二,義父之死,和你脫不開關係,他老人家屍骨未寒,你就明目張膽篡權奪位,隻要我飛鳳還有一口氣,你就休想得逞。”


    飛鳳手中的匕首血跡不幹,橫在胸前,護著安蕾,對著二叔破口大罵。


    二叔惱怒之極,霍地站了起來:“你放屁!”


    他一揮手,大聲喝叫:“給我把這兩個不敬長輩,胡言亂語的叛逆抓起來。”


    底下的十幾個大漢,亮出了片刀,慢慢向飛鳳和安蕾逼了過去。


    這些人都是二叔手下的精銳和死士,如今傾巢出動,為的就是殺了飛鳳和安蕾。


    飛鳳護著安蕾,慢慢後退,臉上滿是堅毅果決之意,低聲道:“小姐,別怕。”


    安蕾溫柔的臉上,也露出堅毅之意,輕輕地道:“我通知了幾個叔叔,不知道有沒有用?”


    飛鳳哼了一聲:“那幾個老混蛋,義父的死,他們誰都有嫌疑,怎麽還能指望他們來救援咱們?小姐,我護著你殺出去!”


    “上!”


    就在此時,為首的一個大漢喝了一聲,刀光如雪,十幾個大漢揮舞著砍刀,就向台上衝了過去。


    哪怕飛鳳再強悍,這亂刀之下,兩個女孩也必被分屍。


    忽然,一個保安紮手紮腳,摔倒在舞台的前麵,四腳朝天,剛好攔住了大夥兒往前衝的勢頭。


    二叔皺了皺眉頭,隻見那個保安驚惶地爬了起來,向著二叔身後密密麻麻的人群破口大罵:“我ri他姥姥,誰把老子推出來的?”


    他說著,一邊向十幾個大漢討好地賠笑,一邊向二叔點頭哈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意外,意外而已。”


    二叔哼了一聲,還沒有來得及說什麽,忽然感覺眼前一花,咽喉上頓時多了一把匕首,保安壞笑著:“別動,這次不是意外!”


    大廳之中,上百號人,頓時驚呆了。


    二叔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低等保安,竟敢對自己動刀子,不由得冷笑兩聲:“好!好!,小子,你有種!我章二活了大半輩子,第一次被小輩逼住了脖子。”


    這一代梟雄,一生之中,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大風大浪,被刀子逼住了脖子,竟然也是安之若素。


    砰!


    下一秒,二叔雍容自若的神色立即消散,因為他的鼻子上,中了狠狠的一拳,鼻血四濺,整張臉好像充了氣的豬屁\/股,頓時又紅又腫。


    砰!砰!


    王小石並沒有停手,又是接連兩拳,打在他的兩隻眼眶上,兩隻眼睛,立即變成了熊貓眼,腫得隻有一條細細的縫。


    跺跺腳,青州市地下世界都要地震的二叔,竟然好像小癟三一樣,被另外一個更像小癟三的小保安按著狠揍。


    這種突然的變化,讓所有人都驚呆了。


    現在的二叔,哪還有半分威嚴可言,紅腫的臉上,兩隻熊貓眼給人的感覺,仿佛動畫片裏麵的熊大熊二,滑稽可笑。


    他的嘴巴腫得老高,發出含糊的怒吼聲,但是匕首就逼在他的脖子上,所有的人,都沒敢往上衝。


    誰知道這個膽大包天的小保安,會不會一刀戳了他?


    王小石接連揍了二叔幾拳,退後看了看,方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副樣子,可比剛才那個樣子富態多了,哦,這邊還差一點點。”


    他說著,砰的又是一拳,打在二叔眼角,那個地方也腫起來,二叔一張臉,大了整整一圈。


    安蕾和飛鳳在一旁,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個小保安,強悍得一塌糊塗啊,連二叔都敢打,而且打得這麽酣暢淋漓,讓人解氣。


    安蕾看著王小石一臉的壞笑,隱約覺得有些眼熟,似乎在那裏見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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