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石把她扶了起來,好言安慰:“大姐,你別這樣,既然這件事讓我碰上了,我不會坐視不管的,你這是要去京城上訪嗎?”


    女人點了點頭,她也是見多識廣的人,看著王小石從容不迫的樣子,心中隱隱冒出一個念頭,眼前這個人,說不定真能幫助自己,甚至幫助老楊沉冤得雪也說不定。


    原來,女人叫周清芳,是雲省德坤市下關縣第一中學的老師,丈夫就是下關縣警局局長楊德林。


    楊德林是滇南緝毒大隊退伍的軍人,為人耿直,工作作風雷厲風行,在官場上得罪了不少人,周清芳一直很擔心他。


    兩個月前,楊德林的屍體,忽然在街頭執勤警車上被人發現,胸前心髒位置,有著明顯的彈孔,經過法醫鑒定,和專案小組調查,結論居然認定為自殺。


    周清芳悲痛欲絕,根據她對丈夫的理解,丈夫是個遇強越強,不會懼怕任何困難壓力的鐵打男子漢,怎麽會莫名其妙地在執勤警車中自殺?


    與此同時,周清芳在整理楊德林遺物的時候,發現丈夫早已經寫好了遺書,聲明不願意屈服黑惡勢力和貪官汙吏的壓力,要堂堂正正,將犯罪分子繩之以法,九死而無悔。


    看了這封遺書,周清芳立即做出了判斷,丈夫一定是被人殺害的,當下寫了申請,要求重新徹查楊德林案,誰知道她一連寫了五次申請書,都猶如石沉大海,一點消息都沒有。


    周清芳又驚又怒,親自找到了縣長反應情況,卻被指為無理取鬧,妨礙公務,不久,縣教育局和周清芳解除了聘用合同,宣布她三風不正,不適合再繼續當任教育教學工作。


    周清芳自然不肯罷休,找到了縣信訪局,陳述丈夫的冤案,但是一樣杳無音訊,她隻好到德坤市上訪,這一次德坤市孔市長熱情地接待了周清芳,並表明態度,一定會組織專案組,徹查楊德林一案。


    周清芳心中稍感安慰,誰知道回來不久,就傳來了孔市長車禍死亡的消息,周清芳的心涼了,她敏銳地感覺到,孔市長的死,說不定和自己丈夫的案件有關係。


    而此時此刻,周清芳也感覺到了自己身邊的種種詭異情況,仿佛被一張無形的大網困住了。


    上街的時候,有人暗中跟隨,家中經常收到恐嚇的紙條,陌生號碼頻頻撥打自己的手機。


    更過分的是,兒子養的小狗,居然發現死在衛生間中,被剝了皮血淋淋泡在水中,當時嚇得周清芳險些暈了過去。


    這一切,都讓周清芳意識到,自己的丈夫這個案子,非常不簡單,害怕上小學的兒子受到報複,她給兒子辦了輟學手續,前思後想,帶著孩子準備到省政府上訪。


    但是,這一次上訪的結果,依然沒有什麽效果,甚至周清芳剛剛走出了省委大院,就被不明身份的人襲擊,幸虧她立即跑進了警察執勤崗亭中,這才幸免一難。


    這一次上訪的結果,讓周清芳清楚地認識到,對方就連省委大院也有人暗中通消息,一咬牙,決定到京城上訪。


    周清芳到機場的時候,又遭到了對頭的圍捕,她逃脫之後,看著去京城的飛機被嚴密監視,隻好買了中海的機票,打算到了中海,再轉機到京城。


    周清芳的這一步棋做得不錯,的確甩開了對頭,但是她剛剛下飛機,又遇到不明身份的人襲擊,雖然僥幸逃脫,但是行禮都丟得幹幹淨淨,沒有辦法,隻好先躲到這裏。


    但是就躲在這裏,也終於被對頭發現了蹤跡,如果不是王小石及時出手,這對可憐的母子,恐怕早已經遇難。


    王小石聽著周清芳的敘述,直感匪夷所思,這個世界怎麽變得如此瘋狂?這簡直就是一部警匪大片啊,何其壯觀。


    母親,這就是你一直念念不忘的華夏祖國嗎?


    女人說完了這一些,充滿希望地看著王小石:“先生,求求你,我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但是我的孩子,他還小啊,求求你收留他吧,為了幫助老楊翻案,我死了沒有什麽,可是不能連累我的孩子。”


    王小石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對於孩子來說,母親才是他的一切,你放心,你不會有事情的,這件事,也絕對不是兩件命案那麽簡單。”


    他打電話給老狐狸,告訴他雲省地下世界的變動,老狐狸也吃了一驚,雲省作為華夏的南大門,毗鄰金三角,如果地下世界有了無法掌控的變化,所有運毒渠道將被打開,這可是一件大事。


    老狐狸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龍泉療養院,發現方泰老首長正和楊明清下棋,當下簡潔地把這條消息告訴了老首長。


    方泰嘿嘿一笑,一臉悠閑:“你急什麽,這件事有了王小石插手,他非把雲省鬧個底朝天不可,我們隻要等著給他慶功就可以了。”


    “啊?敢情你們倆早知道這件事?”


    老狐狸看著滿臉奸笑的方泰,再看看一臉正氣,眼眸中卻閃動著狡黠的楊明清,恍然大悟。


    “雲省乾達婆部已經把消息傳了回來,這件事涉及到地下世界的腥風血雨,又涉及到一係列的官員腐敗,很難辦啊。”


    “我們兩個老家夥正琢磨著派誰去呢,這下正好,王小石出馬的話,一定可以大功告成。”


    聽著方泰慢條斯理地說,老狐狸看這老頭越看越奸詐,苦笑著歎了口氣:“首長,我太了解王小蛋這犢子了,他根本就是一個吃喝玩樂的貨色,回華夏也是為了泡妞,你讓他去查什麽案子,他怎麽會去呢?”


    “誰說我要派他去了?查案的事情,是總警部那邊的事情,具體的人選,我隻是給總警部提一個小小的建議而已。”


    “王小石不是有個相好的女孩叫林湘筠嗎?那丫頭我看就挺不錯的,反正她已經調任中海市警局副局長,這個任務很適合她,就算是升職前的基層考察鍛煉嘛。”


    方泰一邊說,一邊咕嘟咕嘟吸著水煙袋,眼眸之中,似笑非笑,一副奸詐的神情。


    “次奧,首長,你特麽真夠陰毒的,林警官可是王小石的寶貝疙瘩,你把她塞到那麽危險的地方,王小蛋能不跟著去嗎?”


    老狐狸算是服了方泰,歎了口氣,喃喃地道:“王小蛋啊王小蛋,這件事你可是褲襠裏麵糊爛泥巴,不是死也是死,誰讓你遇到兩個無良的老家夥呢。”


    “立正!”


    就在此時,老首長忽然一聲暴喝,嚇得老狐狸一個哆嗦,趕緊垂手站好,昂首挺胸。


    老首長一個暴栗打在老狐狸的腦袋上:“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把這件事告訴王小石,我就處分你,清除暴力犯罪分子,反腐敗反貪汙,利國利民,老子怎麽無良了?”


    老狐狸肅然起敬,抬手給老首長敬了一個禮:“是!”


    老首長背著手,走了兩步,臉色緩和下來:“當然,作為組織上,我們也不虧待王小石。”


    “他不是搞了一個蘭花會的地下勢力嗎?隻要這件事幹得漂亮,立了功,作為國安部天龍八部的下屬合作組織,我們就有機會給他正名。”


    “中央軍委那邊正在審批,把蘭花會骨幹成員備案記錄在冊,如果蘭花會真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就是把這一批人納入正式編製也不是不可以。”


    老狐狸一聽這話,頓時大喜過望,這樣一來,蘭花會就徹底脫離了黑澀會的範疇,成為堂堂正正的國安部特工。


    就算現在沒有納入正式編製,隻要有了軍方的備案記錄,有人想像上次一樣,借用國家機器,碾壓蘭花會,那也是做夢,畢竟有了軍方背景,一般的警察,根本沒有辦法針對蘭花會。


    方泰看著老狐狸喜不自勝的樣子,踢了他一腳,笑罵道:“滾吧,你的女朋友是蘭花會的三爺飛鳳吧,我可警告你,你要是敢吹枕頭風,老子對你不客氣。”


    老狐狸唯唯諾諾答應了,又是愁眉苦臉,又是歡天喜地地離開了龍泉療養院。


    王小石將芽兒母子兩人帶回了柳園,這可是蘭花會的大本營,就算敵人吃了豹子膽,也絕對不敢衝進柳園來惹事。


    安蕾聽了周清芳母子的悲慘遭遇,也很同情她們,尤其芽兒虎頭虎腦的樣子,安蕾特別喜歡,芽兒也是個聰明機靈的孩子,一口一個阿姨,叫得安蕾心中好生舒服。


    王小石看著安蕾拉著芽兒問長問短,忍不住打趣:“你這麽喜歡兒子的話,趕明兒咱們使把勁兒,給你生一個好了。”


    “哎呀,你這人……怎麽當著孩子的麵胡說八道。“


    安蕾頓時羞紅了臉,看著王小石促狹的笑容,差點丟開芽兒的手飛奔進內室躲起來。


    王小石不以為意,嘿嘿一笑:“生兒子這種事情,不使把勁兒,怎麽生啊,芽兒,你喜歡弟弟還妹妹?”


    “我喜歡妹妹。”


    芽兒老老實實地說,他不明白安阿姨為什麽一臉通紅,就連母親也微微紅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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