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清竹拿著麗婭親筆寫的借條反複看了看,然後收起來放進口袋裏朝著翠香園裏走去。


    今天上午,阮沐天給她打了個電話,要她中午時分悄悄到翠香園的書房來找他,不要讓任何人看到。


    木清竹中午有些疲倦,但想到阮沐天特意讓她中午去找他,肯定也是為了避人耳目吧,當下就走出來坐上電動車,朝著翠香園而去。


    翠香園裏靜悄悄的,一部分傭人調到墨園裏去了,一部分人還在睡午覺吧,她先去樓上看了看小寶,淳姨正在房裏守著他呢,小寶睡得很香,木清竹親了親他的臉蛋,看了他一會兒。


    自從知道她懷了小弟弟或小妺妺後,小寶也不像以前那麽纏著她了,而她呢,事情也多,往往身子疲倦,小寶就基本都是由淳姨與阿英照顧著,他現在每天也都有自己的生活,家庭老師每天都會指導他學著各種東西,小日子過得挺充實的。


    了解下小寶今天的情況後,她就出來朝著樓上走去。


    書房裏,氣氛有些沉重,木清竹走進去時,阮沐天與正離都在。


    “清竹,今天叫你過來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說下的,關於麗婭的。”木清竹進來與大家打過招呼後,阮沐天讓她先在厚實寬大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認真說道,說完又關切地詢問道:“清竹,有點累吧,一會兒就好。”


    今天之所以會把她叫過來,也考慮到她懷有身孕,更怕她因為麗婭的事情而背上沉重的思想負擔,心情不好,會影響到腹中的胎兒,畢竟現在不是以前了。


    讓麗婭住進阮氏公館也是無奈之舉,這傷害最大的首當其衝的當然還是木清竹了,這點阮沐天是知道的。


    “沒事的,爸,我現在每天睡眠都很充足,營養好,根本不會覺得太累。”木清竹聽說是麗婭的事,大概是猜到了幾分,當下笑笑搖了搖頭。


    “好,平時要多注意休息。”阮沐天放下了心,然後把頭轉向了一邊站著的正離,“正離,現在可以說了,把結果說出來吧。”


    “好的,董事長。”正離答應了聲後,從手裏的文件袋裏拿出了一份資料來,“是這樣的,我前二天拿了老太太立的遺囑去了鑒定中心做了鑒定,現在結果出來了。”


    說到這兒,他停頓了下,埋頭翻起後邊的文件來。


    “清竹,自始至終我們都不相信奶奶會立這樣的遺囑,但口說無憑,我們隻能是通過證據來顯示,因此我和瀚宇商量了下,決定把遺囑送去鑒定,今天結果出來後,就及時把你叫來了。”阮沐天趁著正離翻找鑒定結果的空隙朝著木清竹和顏悅色地解釋著。


    木清竹似乎早就知道了阮沐天叫她來是為這事般,隻是臉色平靜地聽著。


    “董事長,太太,結果是這樣的。”正離清了清嗓音,“這份遺囑後麵補立的確實是老太太的筆跡,但鑒定工作人員通過仔細鑒定後,認為其中有一個字,鉛字筆的新舊印跡有區別,似乎不像是同一時間寫的,就是這個‘還’字。”正離說著就把遺囑中的‘還’字指了出來,給他們二人看。


    木清竹眯著眼睛看了下,這個‘還’字確實那個偏旁的墨汁較新,而且也有點略微不同。


    “那這個‘還’字是有改動嫌疑了。”阮沐天看了後,思索著說道。


    “是的,董事長,鑒定書上有說,還字的‘走之底’很可疑”正離很中肯說道,“上麵寫著要我們繼續送到司法機關去做高層次的鑒定。”


    這樣的改動正好印證了阮沐天的猜測,可他沉吟著。


    “爸,就算是改動了,那又能如何?”木清竹非常冷靜的問道。


    “現在能證明這個‘還’字改動了,對我們來說就已經成功了一半,差之毫厘,失之千裏,這樣的一個偏旁改動了,那意思完全相反了,清竹,我也相信你認為奶奶不會立出這樣的遺囑來,對嗎?奶奶一向都是關心愛護你的,她又怎麽可能會立出這樣的遺囑來傷害你呢,因此這個遺囑的改動是無懸念了。”阮沐天對著木清竹言辭懇切,溫言細語。


    木清竹直點頭:“對的,爸,我也不相信奶奶會立這個遺囑,這幾句話我也反複讀過了,也認為這個‘還’字改動的可能性很大,”


    她很肯定地回答了阮沐天的提問。


    “既然能證明遺囑改動過,那麽現在就好辦了,這份遺囑就可以直接宣布無效,作廢。”阮沐天繼續中肯地說道。


    木清竹垂眸,眼裏的光還是有些灰愣。


    “爸,那您想到過沒有,到底會是誰動了這個手腳?誰有那麽個膽連奶奶的遺囑都可以改呢?”她輕言淺語地問道。


    阮沐天讚賞的點了點頭。


    “清竹,你果然考慮得周到,這也是我現在要說的,為什麽要改這份遺囑,是什麽人要改,隻有一個原因,那肯定是改了這個遺囑後對她有利,我想既使不說,你也應該知道是誰了。”阮沐天的眼睛望著木清竹,臉上有絲細微的笑意。


    木清竹會心地點點頭,“爸,我已經知道了,但我不建議現在就把遺囑拿出來宣布無效,有些人隻有把她徹底打跨了,才能讓她停止妄想,才能讓她永遠都不能再打阮氏公館的主意,因此,我們現在就要冷靜下來,看看到底是誰改了這個遺囑,查出來了後,一起送交法律嚴辦。”


    “好,這也是我的意思,原來還擔心你有思想顧慮,既然你都這樣說了,我也就放心了,清竹,放心,這事很快就會水落石出的,到時我們不止是要把她趕出去,還要讓她受到法律的嚴懲。”阮沐天忍住了現在就想把麗婭趕出去的衝動,非常認真的說道。


    正離站在一邊,雙眉鎖著,臉上的表情並不那麽輕鬆。


    “董事長,對於偽裝筆記,10個單字是具備最低鑒定條件的檢材,現在僅憑一個‘走之底’偏旁就想斷定是誰改的,這還是會有些困難的。”正離憂心忡忡地提了出來。


    阮沐天一聽,也顯微地愣了下,臉上的表情有些複雜。


    “爸,不要著急,我已經拿到了她的筆跡了。”木清竹聽到正離的話後,看到阮沐天帶有難色的表情,就冷靜地開口了。


    這樣二人的目光就都向她看來。


    木清竹微微笑了笑,從容地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紙來,擺在了書桌上,平靜地說道:“爸,您看這張紙能不能拿過去起到輔助鑒定的作用,隻要能證明‘還’字的偏旁與下麵的這些字裏的‘走字底’的偏旁是出自於同一個人的筆跡那就好辦了,就完全可以是鐵的證據了。”


    她這樣一說,阮沐天就拿起了那張紙認真地看了起來,越看眼睛就越亮:“清竹,你還真是有心了,太好了,這段話裏麵可有7個‘走字底’,這樣無論如何都能證明得了這個偏旁究竟是不是出自於同一個人之手了。”


    正離聽到這兒也很興奮起來,接過了阮沐天遞給他的紙條看了後,對木清竹佩服得五體投地,連聲叫好。


    “這樣,正離,你馬上出發,把這些材料送到最具權威的鑒定結構去鑒定,隻要結果出來那我們就有了最有力的證據了,那樣什麽事情都好辦了。”阮沐天有些興奮地朝著正離吩咐道。


    正離很興奮,當即拿了鑒定材料出去了。


    “清竹,好孩子,嫁到我們阮家委屈你了,我這個做長輩的真的愧對你呀。”阮沐天對著木清竹不無遺憾地說道,“我相信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會給你一個公正的答案的,瀚宇能找到你那是他的幸運,也是我們阮家的福氣啊,三番幾次都讓你受苦,受委屈,我真的很痛心。”


    阮沐天很心痛地對著木清竹說著這些話,也是無可奈何的,隻因為阮氏公館太不平靜了,他都感到自已沒有盡到力量保護好木清竹呢。


    “爸,沒事的,你們都對我很好,我很感恩,也就知足了。”木清竹說的也不是虛偽的話,現在的阮氏公館上至阮奶奶,下到每一位傭人都很尊重她,也對她很好,這也是她的心裏話。


    “清竹,你能這樣想,那就好了,瀚宇現在京城,不能照顧到你,你可一定要注意保護自已的安全。”阮沐天最後站了起來,“清竹,現在中午時分,快去休息下,這個時候叫你過來也是為了避開耳目,也是沒有辦法。”


    “爸,我懂的,那我先走了。”木清竹體貼地說著,也站了起來,離開了書房。


    歐式的別墅,臨海而建,窗明幾淨。


    吳蘭夫人戴著眼鏡,正坐在法式的高檔沙發上看著視頻。


    申秘書悄悄走了進來。


    “夫人,事情真如您所料想的那樣,中東地區倒賣軍火的那夥人現在嗅到了風聲,已經按兵不動了。”


    申秘書聲音很小,卻不妨礙吳蘭夫聽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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