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白玉蘭進到韋嚴辦公室。和往常一樣,白玉蘭和書記打了個招呼,也沒細看客人是誰,便泡好茶,端了過去。


    “同誌,請喝茶!”


    白玉蘭把茶杯,往客人手裏一送,順便眼睛望了白建生一眼,就這一眼,她怔住了,手裏的茶杯幾乎滑落地上,幸好白建生手快,一把接住。


    “這不是白……白……白同誌嗎?”白玉蘭邊說邊扭頭望著韋嚴,眼裏充滿著求救的目光。是的!這太突然了,太不可思議了!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韋嚴看到白玉蘭臉上驚愕的表情,笑了。看來,不光自己才會驚愕,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是人都會激動的。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吧!這位是省軍區下來的,分區飛虎隊隊長白建生同誌。”韋嚴指指白建生介紹道,又指指白玉蘭介紹道:“這位是市委辦公室秘書白玉蘭同誌,今後,飛虎隊有什麽問題和需要,可以直接找她。”


    “啊!白隊長你好!”


    “白秘書你好!今後,麻煩你的地方會不少呢。”


    “都是一家人,沒什麽麻煩的。”


    兩人握手寒暄。


    “坐坐坐!”韋嚴用手請到,白建生坐下,“白隊長似乎很是麵熟,我們在哪見過?”韋嚴仍不死心,試探道。


    “我們見過嗎?”白建生望著韋嚴,不好直說沒見過,既然韋書記如此問,必然有他的道理,不妨讓韋書記自己說吧。


    “這樣問吧,白隊長老家是什麽地方的?”韋嚴問。


    “我老家桂林臨桂縣。”


    “這就對了!”韋嚴點點頭,心中已經有了想法。


    “白業生和你是什麽關係?”白玉蘭可不像韋嚴那麽穩紮穩打,步步為營,她性子急一些,脫口便把想要搞清楚的問題,直接了當地說了出來。


    一聽到有人竟然提到自己哥哥的名字,心裏激動不已,眼睛裏閃著渴望的光芒。自打來到龍城之後,白建生曾多次向一些有關部門和人員打聽哥哥白業生的下落,甚至詢問了一些原國民黨龍城剿總司令部的人,知道得最多的人,也隻知道白處長解放前夕便消失不見了,至於去了哪裏?他們並不知曉。如今,“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哥哥的消息,竟然還出自市委的人口中,這之中一定有讓他驚喜的地方。


    “他是我的孿生親哥哥呀!你們一定知道他在哪,快告訴我,好嗎?我找了他很久。”白建生站起身,激動得雙手一把抓住白玉蘭的手,他已經很少那麽激動過了。


    白玉蘭張口就想說點什麽,被韋嚴製止了。韋嚴搶先說道:“白隊長,你先坐下來,聽我說吧。”等白建生坐下來後,韋嚴在辦公室裏踱了兩步,轉身對白建生說:“沒錯!我們兩個都知道你哥哥白業生的情況。”韋嚴搶著說,是擔心白玉蘭什麽都說出來,這對白業生同誌的安全是很不利的,多一個人知道白業生的情況,白業生同誌就會多一份危險,知道的人是越少約好。這一點,韋嚴和白玉蘭有過規定,無論什麽情況,即便是組織,上級領導,至親的人,都不能透露白業生真實身份,兩人不是用黨性,而是用生命做保證。


    “你哥哥,我們的確認識。當初,白業生是龍城剿總司令部情報處處長,後來升任剿總副司令,負責保密局龍城站一幹特務對龍城的破壞工作,與我們可是老對頭了。解放前夕,與白崇禧一起逃往台灣。”


    白建生本來充滿希望的眼睛,瞬間暗淡下來,沒了剛才那份激動。“就這些嗎?”見韋嚴沒了下文,白建生追問道,無論怎樣,他都想從韋嚴他們這裏,聽到他哥哥更多的消息。


    “就這麽多!”韋嚴堅定地點點頭。白建生把眼光投向白玉蘭,白玉蘭心裏疼啊!親弟弟都無法知道自己哥哥就是共產黨,和自己一樣,是誌同道合的同誌,心裏始終隻能裝著一個國民黨身份的哥哥。這種怨恨與失落要伴隨他多久?白玉蘭隻能點點頭,證實韋嚴的話。


    三人聊了很多……


    當聊到昆侖關遇襲的時候,白建生談到為首的土匪是個女的,這引起韋嚴的警覺。韋嚴急忙追問道,此人長得怎麽樣?白建生將這個女匪首的樣貌特征說了一遍,然後,感觸地說,這名女匪首可不是一般的角色,不僅指揮遊刃有餘,智慧過人,而且,槍法、功夫了的,不是一般人可比。


    韋嚴聽到這裏,不由得吃了一驚,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好個肖雅芝!嗅覺竟然如此敏銳!我們來不及想到的,她卻搶先想到了。多陰險的招啊!要是你這個飛虎隊的隊長,被她給‘斬首’了,我們的‘斬首’計劃,豈不被人笑掉牙?”白建生沒事,韋嚴雖然感到很萬幸,但心裏卻打著鼓,看來,敵人的消息真夠快呀!一股愁雲湧上心頭,韋嚴歎了口氣。


    “這個女匪首,就是國民黨保密局原龍城站站長,現任台灣駐桂中、桂北**救國軍全權特派員肖雅芝。”白玉蘭說道。


    “看來,你真正的對手,在第一時間就出現了,有好戲看囉!”韋嚴拍了拍白建生的肩膀。


    “報告!”


    “進來!”


    “站長,‘穿山甲’來消息了。”陳在新將一份電報交與肖雅芝。


    肖雅芝接過電報,展開一看,上麵有白建生的姓名、出生年月、社會關係、以及個人簡曆、興趣愛好等簡要情況,字數不多,但基本上能夠反映一個人的全貌了。但在這些簡明扼要的文字中,社會關係一欄裏,出現了白業生的名字,後麵注明:孿生哥哥。這才是肖雅芝想知道的。


    電報結尾一段話,引起肖雅芝的重視。這句話是這樣寫的:為配合抗美援朝,防範台灣方麵的進犯,毛主席已嚴令廣西,在明年5月前,肅清匪患,共黨各地將全力清剿,白建生在此過程中,將起重要作用,望高度重視,加以應對。穿山甲。


    肖雅芝把電報甩給阮少雄,讓他看,等他看後,問道:“怎麽樣?阮副官?”


    怎麽樣?肖雅芝當然不會問他阮少雄電報裏的後麵的問題,那不是他能考慮的。


    “果然不出站長所料,這個白建生就是白業生的孿生弟弟,怪不得如此之像!不!簡直就是一模一樣。”阮少雄說著,把電報紙往手心上拍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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