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竹林,便來到時枯時榮的世界裏。一行人腳踏枯葉殘枝,穿行其中,有如來到一個被隔絕之地,這裏除了竹子還是竹子,周圍被高高的竹子遮擋著,根本就望不出去,越往裏走,越辨不明方向了。


    王雲彪他們像無頭蒼蠅似的,在竹林裏到處亂竄。穿過一枯堆時,又不小心驚擾了枯堆裏的蛇、蠍,許多蠍子從殘碎裏“冒”出來,向他們腳下蜂擁而來,那些毒蛇紛紛從竹篼、枯竹裏鑽出來,朝他們這邊遊動,這可把土匪們給嚇壞了,爭先恐後向前跑去,用手扒開擋在麵前的竹子,鑽進一大蓬茂蜜的竹子中躲避。


    竹子被劇烈地晃動著,這可驚動了藏在裏麵的一種蛇。這種蛇叫“竹葉青”,全身青綠,形如如竹葉一般,若不走近細看,還以為那蛇就是竹葉,這種青蛇是南方竹林中常見的一種蛇類,劇毒無比。


    “竹葉青”本地語又叫“青竹彪”。“青竹彪”這名如何得來?其實很簡單,常有大人或小孩到竹林裏,砍竹或扯竹筍,不小心就會被躲藏在頭頂上方竹葉裏的這種蛇,跳下來,咬到頭或者頸部,不是這種蛇比其他的毒蛇更毒,而是它咬的部位離心髒很近,加上不好及時處理,因而死亡率更高,當地老百姓就把這種會“蹦”到人的頭、頸部位的青蛇,形象地叫做“青竹彪”了。


    隻能怪王雲彪這些土匪不走運,撞進這些青竹彪的蛇窩裏,加之這古老的竹林裏,那曾有過如此的騷擾啊?這一陣“彪”,咬得好慘!許多土匪抱頭抹頸,驚恐嚎叫著,到處鼠竄,有的跑錯了方向,又踩進地上蛇、蠍堆裏,一頓亂咬,哪還有命?


    王雲彪一夥硬著頭皮,衝過這片竹林,清點人數時,發現竟然有三分之一的人沒有出得了這片竹林。又不見人員出來,又沒這個膽再入竹林尋找,無奈!王雲彪隻好帶著隊伍繼續前行,很快,眼前去路便被一條河溝擋住。


    這河溝水色渾濁,不知有多深。王雲彪撿起一塊石頭,扔進水裏,從聲響判定,水並不深,一名士兵用竹棍往水裏探了探,不過腰部深淺樣子,王雲彪遂令士兵涉水過河。


    幾名士兵順利過河,並沒有發生什麽事,站在對岸叫道:“團座!過來吧!沒事!”也許是剛才被那些“青竹彪”給嚇怕了,王雲彪心有餘悸地望了望水裏,心想,應該沒事吧?他們幾個不是都過去了嗎?為保險起見,王雲彪又派了幾個人過去,結果和之前幾個一樣,一點事都沒有,這才令王雲彪放下心來,手一揮,在幾個士兵的保護下,趟水過河,其他人跟著跳入水中,向對岸走去。


    “哎喲!水裏有東西!”一名士兵腳底一滑,身體便撲入水中,一會兒又站起身,臉上滿是驚駭和恐懼,張著嘴,叫道:“救命啊……”還沒等身邊的士兵看清楚是怎麽回事?人再次被掀入水中,當再次露出水麵的時候,人們總算看清楚那人身上被坭黑色的東西一圈一圈地纏住。


    “媽呀!是大水蛇!快跑!”這一尖叫,將本來就驚魂未定的土匪們,嚇得是魂飛魄散,像趕鴨子似的向對岸劃去。


    “團座!快上來!”兩名岸上的士兵一人拉住王雲彪的一隻胳膊,使勁向上一拉,兩個在水裏的衛兵托著屁股,向上一推,總算將王雲彪救上岸。其他在水裏的士兵拚了命地陸續爬上對岸,可還是有一、兩個落在後麵的士兵被水裏的東西給卷在水裏,翻滾著,時隱時現。


    有本地的土匪總算看清楚了這水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了。


    “呯!呯!”王雲彪拔出手槍,朝水裏正在翻滾的東西連開了兩槍,還不解恨,又抓過一名士兵的卡賓槍,朝那東西打了一梭子子彈。


    子彈打在水裏“啾啾啾……”作響,那東西翻滾了幾下不動了,不一會,水麵上翻出白色有鱗片的肚子,身子的其他部分沉在水中,同時浮上水麵的還有一具士兵的屍體。


    “******!什麽鳥蛇這麽凶惡?”王雲彪罵道。


    “團座!這是本地一種蛇叫‘水下死’,無毒,靠纏住人的手腳,讓人溺亡而得名,平日裏見到的不過一米來長,生得並不大,屬於蟒蛇的一種,沒想到這溝裏水不深,卻有像小腿般粗的,真是恐怖!”一名本地土匪解釋道。


    “這鳥蛇,殺了我們好幾個弟兄,這仇一定要報!”一個小頭目搶過一挺機槍,就要朝溝裏射擊。


    “且慢!用不著浪費子彈,有人會替我們報仇的。”王雲彪陰險地指了指來的方向。


    “團座高明!打死了這些畜生,誰來替我們教訓****啊?就讓****也嚐嚐這溝裏‘水下死’的厲害吧。”小頭目將槍還給那名士兵,恭維王雲彪道。


    “******!別以為就我們倒黴,這蛇和****是親兄弟麽?他****一樣跑不了,怎麽咬我們的,就會怎麽咬****,老天爺是公平的。我們走!”王雲彪狠狠地說,朝隊伍揮了揮手,一行人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繼續前行。


    王雲彪的確說的沒錯!他們所遇到的險境,對解放軍來說同樣不可避免。那麽,解放軍會和他們一樣慘麽?


    很快,一營長鄭海國帶著一連和肖武、覃永生他們,來到了這片竹林。進入竹林後,部隊發現了不少土匪的屍體,這麽多屍體在這裏,本身就很可疑,鄭海國急令部隊停下腳步,派覃永生到前麵查看情況,很快覃永生回來報告說:“查看了幾個土匪的死亡原因,都是被毒蛇咬死的。有的是頭、頸有蛇傷,有的不僅頭、頸部位有傷,腳上也有,這些蛇傷有些奇怪?”覃永生感到不解。


    “被蛇咬死就是被蛇咬死,還有疑問嗎?難道還分大蛇、小蛇咬的不成?管他什麽蛇,我們采取防蛇措施便是了。”肖武覺得覃永生的疑問是不是多餘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覃永生仍然皺著眉頭。


    鄭海國覺得既然有疑問,就應該弄明白才好,這是對同誌們的生命負責,便鼓勵道:“小覃,說說看你的想法。”覃永生道:“被蛇咬,我是見多了,卻從來沒見過今天這種奇怪的現象,通常都是腳或手被蛇咬的,人們走路不小心會踩到蛇,人們割草,采摘,攀爬,做農活,手會碰到蛇,卻很少見到頭、頸和腳同時被蛇咬的,這豈不是天上有蛇,地上有蛇,到處都是蛇嗎?”


    “這怎麽可能!你看這裏靜得很,別說天上不可能,就連這個地上也沒見一條蛇的蹤影啊!”一連長用懷疑的目光,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除了竹子還是竹子。


    鄭海國雖然也心存懷疑,但屍體就擺在眼前,他不得不相信,在他們到來之前,這裏曾經發生過令人難以想象的人蛇大戰,這個“大戰”的慘烈程度,不亞於一場戰鬥。


    覃永生望了望周圍茂密的竹葉和那一堆堆枯竹殘葉,這不是一個天一個地嗎?他總算搞明白這其中的緣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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