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未書和秦瀲已經到達了空城,不過兩人無論如何都聯係不上長安,隻好在空城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以便可以最快得到消息。


    “公子。”十三出現。


    “怎麽,還是沒有長安的消息嗎?”藍未書看見十三一臉沮喪的樣子,開口問道。


    “屬下無能,不過屬下倒是發現了另外一件事情。”


    “哦~說來聽聽。”藍未書喝了一口茶。


    “空城裏出現了另外一隊人馬,如果屬下的判斷沒錯的話,那隊人馬應該是楓無涯一夥人。”十三將自己偶然發現的事情講出來。


    藍未書和秦瀲自然都是知道這些事情的,聽到十三的話,頓時坐直了身體,“此話可是當真?”


    “千真萬確。他們晝伏夜出,誰也不知道住在什麽地方。”


    藍未書斂眉沉思,大拇指摩挲著左手指上的玉扳指。秦瀲則是準備筆墨,鋪開信紙,提筆寫信,向纖塵報告消息。藍未書看見秦瀲的動作,“你是要給纖塵寫信嗎?我來吧。”


    秦瀲將筆遞給藍未書,十三帶著秦瀲退下,藍未書這才開始提筆。黑色的墨汁滴在紙上,秦瀲的字跡很快就被掩埋,藍未書這才拿起紙,將紙揉成一團扔在房中的炭盆裏。


    是夜,雪千鳶換了一身華麗的袍子緩步走進了一間密室。密室光線昏暗,叫人看不清楚。不過雪千鳶的動作卻沒有任何的停頓,看起來是這裏的常客。


    清寂的腳步聲在整個空間內響起,密室內空無一物,除了屋子正中間那個被鐵鏈鎖著的人。那人身材清瘦,黑發散亂,低垂著頭,看不清那人的臉。手腕和雙足都被鐵鏈鎖住,在肩頭還有利器穿透了他的肩胛骨,傷口沒有處理,鮮紅的血液從那裏流出,染紅了身上白色的中衣。


    其實說是白色的中衣也不算是,因為那件衣衫實在是太髒了,到處都是痕跡,黑一塊,白一塊的。那人聽到腳步聲也沒有抬頭,直到雪千鳶的鞋子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下顎被人扣住,半強迫的抬起頭,看著麵前的人。臉龐也是腫著的,嘴角還殘留著鮮血,整個人看起來很是狼狽,唯獨漂亮的紫眸還是那麽桀驁不馴。


    “我的好王弟,看見王兄來了,難道不覺得應該主動行禮嗎?”雪千鳶的聲音有些陰狠,“還是說,王弟你根本不把為兄放在眼裏?”


    長安頭猛地向外一偏,掙脫開了雪千鳶的桎梏。“嗬嗬,王兄這是哪的話?現在千離的身家性命可都掌握在王兄你的身上,千離怎麽敢如此目中無人呢?”


    這話倒是愉悅了雪千鳶,“王弟果然是識時務者,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這樣不就好了嗎?免得到時候又像前幾日一樣受些皮肉之苦。話說王弟這麽美的臉蛋,要是不小心被我給劃傷了,不知道該有多少美人心傷呢?”


    話說到這裏,雪千鳶的手上突然就多了一把匕首,冰涼的刀身挨在長安還有些火辣辣的疼的臉上,讓長安的傷口緩解了一絲疼痛。長安沒有說話,臉頰貪婪般的挨著匕首。


    “看來王弟的臉也很是喜歡這把匕首啊!真不巧,為兄也是。”雪千鳶將匕首拿開,放到眼前仔細的端詳著,“王弟你知道嗎?這匕首可是北國昆侖山的屍骨製成的,在昆侖山下冰封了多年,前不久機緣巧合之下才被我得到。聽說這把匕首很是鋒利,而且……”雪千鳶的聲音像是淬了冰,帶著寒氣,猛地靠近長安,“聽說要是被這匕首劃傷,傷口會逐漸潰爛,根本不會愈合,哪怕就是那麽一個小小的口子。”


    雪千鳶又與長安保持了一些距離,開口道:“不過王兄到現在還不知道這究竟是真是假,我看王弟如此善解人意,不如……”匕首在長安的臉上劃過,“王弟就替為兄試一試這匕首的效果吧,看看是真是假。”匕首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線,帶起長安臉上的血珠,很是妖嬈。


    長安一聲悶哼,疼,真是太疼了。牙齒緊咬住下唇,長安感覺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痛之後又是刺骨的冰涼,帶著昆侖山上的寒氣。看來這昆侖山果然是名不虛傳,尋常之人根本就承受不住那裏的寒氣,你看,現在自己隻不過被那裏的匕首給劃了一道口子,竟然就開始覺得寒氣遊走遍了四肢百骸。


    “王弟,看來事實好像並不是如此嘛!難不成是我剛才劃的傷口太小了,沒什麽效果?那不如……”雪千鳶的聲音突然停頓,“這次劃大一點吧。”在長安的臉上又劃了一刀,這一刀直接從左上角的額頭斜斜地劃到了右頰最下方,血肉橫飛,隱隱可見其骨,看起來很是可怖。


    雪千鳶將匕首拋向空中,在空中三百六十度大旋轉之後又重新落回到他的手上。抬眼看向長安,發現他的額頭正不斷的滲出汗珠,像是在極力忍受某種痛苦。


    “哦!對了,王弟,你看王兄這記性,我聽說這昆侖的寒氣啊,可以逐步溶解掉你體內的紅蓮業火。你現在的感覺應該很不好受吧?也是,練了那麽多年的紅蓮業火,竟然就要這樣被我給消除掉,確實是有些令人惋惜。不過王弟,你可一定要撐住啊,你要是死了,這接下來的遊戲我們該怎麽繼續呢?到時候王兄會很無聊的。”


    長安心下一凜,看向雪千鳶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肅殺之氣。


    雪千鳶裝作害怕的樣子往後退了幾步,“王弟,你可千萬別這樣看我,嚇壞王兄了。你也知道,王兄膽子小,要是待會兒不小心又做了什麽事,傷到你了可就不好了。”


    說完之後又猖狂的大笑,氣得長安牙癢癢。


    “王弟,王兄有空再來看你,今天就先走了。”雪千鳶心情甚好的和長安打了招呼,才施施然向外走去。


    微弱的光亮也隨之消失,長安又陷入了一片黑暗裏。


    這裏不見天日,長安也不知道自己被這樣關住是第幾天了。雪千鳶偶爾會來這裏羞辱長安,不過令長安唯一慶幸的就是雪千鳶不會侮辱他的人格,叫他從自己胯下爬過去之類的。隻是會說一些氣人的話或者說像今天這樣對他動手,溫柔又殘忍的折磨著長安。


    這一切的事情還要從幾天前說起,當時長安將暗衛安排進了雪飛明的寢殿,是為了確保自己的父王可以得到好一點的照顧。原本以為這樣雪千樺就會有些忌憚,可世事總是不如人所願,暗衛去的當晚就被人指控說是對雪飛明下了毒,其心可誅。


    而暗衛又是長安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大張旗鼓的帶進宮中的,可想而知當時的所有矛頭都必然會指向他。不得不說雪千樺這個女人的手段和膽識以及心思都很過人,長安一下子處於眾矢之的。


    本來隻要雪飛明醒來親自作證,這一切都不會是現在這個局麵。退一萬步講,每個人心裏都跟明鏡一樣,知道他隻是被栽贓陷害,可是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白搭。


    王宮的局勢一下子就上升到明麵上來了,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一些原本支持長安的大臣看見長安此番被栽贓,再加上聖明宮被不明人士給耗損了了大部分元氣,覺得長安要想翻身,恐怕是不易。


    於是很多人倒戈相向,投向了雪千鳶的麾下。


    這些都不是當下最要緊的事情,長安臉上的傷口愈發嚴重,聽到雪千鳶的話,想要召喚紅蓮業火確實辦不到。要不是自己現在被困在這裏,哪能輪到雪千鳶那麽囂張!


    因為運功,真氣反噬,肩胛骨好不容易才愈合的傷口又裂了開來。傷口不斷吞噬人的意誌,長安大腦開始昏昏沉沉,要不是臉上傷口帶來的寒氣讓長安保持著清醒,恐怕現在長安已然昏闕。


    空城,客棧。


    “主子,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秦瀲看著麵前一襲簡單布衣的人,很是驚詫。


    “瀲兒,你回去。我實在放心不下,你替我回去看著朝堂的事,有什麽事情你自己拿捏主意即可,不必事事向我匯報。”此人正是應當坐鎮京都的纖塵。


    “主子……你這事實在欠妥!”秦瀲終究還是沒忍住,略帶指責的說道。


    纖塵突然伸手摸上秦瀲的臉,指下的肌膚光滑細膩,像上好的羊脂玉,“我的好瀲兒現在竟然也會開始責怪人了呢!真是讓我好生欣慰啊!”輕佻的語調,手指曖昧的摩挲,空氣中陡然上升的溫度,一切似乎都不錯,卻被突然的開門聲打斷。


    藍未書站在門外,看到纖塵的手還放在秦瀲的臉上,兩人距離極近,秦瀲的臉上還有可疑的紅暈。


    似乎……出現得不是時候。


    “咳咳!那個……我聽說纖塵你來落雪了,就想著來看看。你們繼續!”藍未書說完就想把門關上。


    秦瀲聽見這話臉更紅了,反觀纖塵,淡然的將手拿開,神態自若,不見任何尷尬之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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