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的房間中,江修趴在地上,身體不斷顫抖,七竅中不停地流出鮮血,布滿他整張原本“儒雅俊逸”的臉龐,臉上所有的表情都痛的糾結在一起看起來格外的猙獰,可即使是這樣,江修也沒有大喊大叫,隻是無聲地和疼痛對抗。


    強行催動【心斬二式】的負麵效果遠比江修想象的要嚴重得多,內府受傷極重,幾近崩壞,即使他已經在第一時間使用了【愈合祈言】,也無法將傷勢完全治愈,隻能將傷勢微微緩解,不讓他即刻失去意識。


    半晌,江修逐漸適應了這非人可以承受的傷痛,緩緩從地上爬起來,走到洗漱間,趴在洗漱池邊,顫抖地打開水龍頭,鞠水洗幹淨臉上的血跡,重新抬起頭,那個滿是鮮血的魔鬼已然消失,儒雅的中年男子臉龐重新回到了江修的臉上,隻是此刻看上去略顯蒼白,還有眼角時不時地會抽搐一下。


    事實上,江修身體內的傷痛根本沒有緩解,可是他不能在這裏久留,留得時間越長他被發現的風險就越大,而以他現在的狀態根本無法迎敵,現在即使是一個小小的三階星師也能輕易地將他打倒。


    洗完臉,江修轉身便準備離開撒沙的別墅,突然,一陣通訊鈴聲在房間中響起,一道光屏彈出,上麵顯示著來電者的姓名——阿爾及爾大哥。


    江修驀地停止了身形,望著光屏,眼中的光芒在跳動。突然,他緩緩走向了光屏,一邊走一邊從白魔鬼作為賠禮送給他的傳奇曜方“十九”中取出那副一直沒有被江修丟棄的“壅誡”假麵,戴在臉上,然後深吸一口氣,點開了光屏。


    一個看起來並不算起眼的黑晶凱爾特男子出現在江修的麵前,他的五官非常平庸,身材也不算強壯,甚至看上去有些弱小,這與常人眼中控製了一個星球黑幫勢力的大佬形象實在是大相徑庭,可是江修卻沒有絲毫小覷,他從那瘦小凱爾特男子那雙毫無波動,冷酷無情的雙眼中就可以看出,這個人就是阿爾及爾,沒有錯。


    “你是什麽人?”阿爾及爾沒有問撒沙怎麽了,也沒有大發雷霆驚怒交加,隻是很平淡地問道。


    “這不重要。”江修麵具下的嘴角緩緩勾起,“重要的是,告訴你的主子,我來了。”


    說罷,江修沒有廢話,掛斷了電話,轉身離開了撒沙的別墅。


    現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逃離阿爾及爾追捕的時間,以他現在的狀態,別說是傳說中還要略高撒沙一籌的阿爾及爾,即使是他手下隨便一個不起眼的星師也能輕易將他擒拿,狠話撂下了,逃跑依然是當務之急,否則前一秒才撂下狠話,下一秒就被人家捉住,那豈不是很尷尬。


    江修忍受著身體的劇痛,勉強提了一口氣,推門而出,轉眼間便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


    佛藍星三合會總部,阿爾及爾看著麵前的光屏——上麵顯示著“對方已掛斷”的信息——眼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阿丹,你覺得會是誰做的?”阿爾及爾對身旁的一個麵相老實的深藍中年男子問道,“看這個凶手的意思,你們應該認識他。”


    中年男子阿丹淡淡地說道:“這個麵具是古代深藍的殺神‘壅誡’,代表天庭執掌刑罰,懲罰奸邪,凶手帶這個麵具的意思很明顯,他自認為是懲處奸邪的殺神,而我們就是他要清理的對象。”


    “所以他是誰?”阿爾及爾不耐煩地說。


    “前兩天我們收到消息,星盟新的大宗師陳安的唯一弟子江修從海盜港灣中活著出來了,而他大鬧海盜港灣時所帶的麵具正是‘壅誡’。”阿丹頓了一下,“哦,對了,順便提一下,江修之所以被劫持到海盜港灣,正是我們的手筆,而據說海盜港灣上的負責人曾經丟失過一些文件,其中就有和我們基地聯係的內容。”


    “所以說,這個神秘人很有可能是那個新晉大宗師的弟子江修?”阿爾及爾皺著眉說。


    “沒錯。”阿丹淡淡道,“他雖然隻有三階地水平,但據說體術早就已經達到了四階,或者說可能已經突破到了五階,不然應該很難殺死撒沙,而他的星徽能級因為他老師的緣故,要比實力等階高一個評價。也就是說,這個年輕人現在的綜合水平應該在五階左右。”


    “他多大?”阿爾及爾問。


    “按照他官方資料上的說法,他今年應該隻有23歲。”


    “所以說是你們惹了這個怪物,卻要我給你們擦屁股是嗎!?”阿爾及爾低吼一聲,拍案而起。


    “雖然主觀上我們沒想這麽做,”阿丹聳聳肩,“但客觀上,你說的確實沒錯。”


    還未等阿爾及爾回話,一聲“滴滴”聲傳來,阿丹看了眼曜方,然後抬頭說道:“基地的消息來了,他讓我們不要輕舉妄動,尤其不能傷害江修的姓名,他們會緊急派遣特使來解決此事。”


    “也就是說沒我什麽事情了是嗎?”阿爾及爾眉頭一挑,說道。


    “你負責配合捉捕。”阿丹說道。


    阿爾及爾冷哼一聲,沒有回話。他雖然敢和阿丹語氣不敬,可是對於那個神秘的明月組織他可不敢有絲毫不敬,他可是知道這個組織的能量到底有多大。


    “讓你地人行動吧。”阿丹不客氣地說道。


    阿爾及爾冷哼一聲,撥通了一個他得力助手的號碼,然而十秒鍾過去,他的臉色卻沉了下來。


    從來都是把曜方二十四小時帶在身上,看見自己的通訊不管在幹什麽都會立刻接通的得力助手此刻居然不解他的通訊了,聯係起今天江修暗殺撒沙的行動,阿爾及爾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緊接著,阿爾及爾又撥打了幾個三合會高層的電話,卻發現無一例外全都無人接聽,阿爾及爾的一直冷靜淡漠的臉驀地一變,他轉過頭,望向阿丹。


    阿丹感受阿爾及爾的異樣,沉聲問道:“怎麽了?”


    “我的手下全都聯係不上了。”阿爾及爾說道,


    “什麽?”阿丹驚怒交加,“他一個晚上就已經把你所有的手下都殺光了嗎。”


    “至少除我之外的所有高層我此刻都聯係不上,這絕對不是巧合!”阿爾及爾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多年來的情報工作讓他能夠迅速調節自己的情緒,隨時保持最佳的戰鬥狀態。


    “失去了那些高層,至少在短時間內我們已經失去了對三合會的絕對控製權,失去了原有的領導者,大部分職能部門都會陷入癱瘓。”


    阿爾及爾沒有理會阿丹,此刻抱怨已經沒有用了,三合會的情況他比阿丹要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整個三合會恢複正常,否則整個三合會將陷入大亂。


    推開臥室的大門,門口是兩名忠心耿耿的親衛,阿爾及爾徑直來到三合會的總部,對尚在總部內執勤的工作人員說道:“現在立刻通知各個部門的二級管理立刻到總部集合,發布紅色通報,宣布佛藍星進入緊急狀態。”


    通訊員心中一緊,不敢有絲毫鬆懈,立刻達道:“是!”


    隨後,立刻向整個佛藍星宣布三合會首領的命令,整個佛藍星都開始動作起來,可是這一次,龐大的****組織卻不像前幾次大型活動那般井然有序,小弟們發現他們的大哥居然都已經在同一時間全都被發現身死,甚至還有謠言稱阿爾及爾也已經遭人暗殺,整個三合會將麵臨大清洗。


    一時之間,人心浮動,整個佛藍星都陷入了一種混亂的狀態。


    與此同時,三合會各個部門的二級管理人員正在開一場與平時完全不同的會議,他們發現,從前隻能站在會議室外打下手的他們此刻居然坐在了這個代表著三合會最高權力中心的會議室中的,那些從前在自己頭頂吆三喝四的上司們此刻一個都沒有來,據說他們都已經命歸黃泉了。而他們的首座,正是那個高高在上,從來無人敢正視的三合會會長——阿爾及爾大人。


    “諸位,三合會現在迎來了他創建以來最大的一次危機!你們所有的最高上司都已經慘遭殺手暗殺!”阿爾及爾開門見山,“這是我的失職,也是你們所有人的失職!你們的上司在你們的眼皮子底下被暗殺了,可是你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我還要你們這些廢物幹什麽?”


    阿爾及爾神色嚴厲,巨大的威嚴讓所有人心中一跳。


    “然而,法不責眾,現在,我給你們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阿爾及爾的聲音突然小了下去,他掃視了一眼會議桌前的管理們,強忍著心中的暴怒,“你們立刻帶領你們的手下去找到凶手,凡是提供有利線索的,我就讓他還能繼續在現在的位置上呆著,如果能夠找到凶手位置或者找到凶手身份的,我甚至能讓你直接取代你們死去的上司,正是成為我們三合會的高層,當然,如果你能夠將凶手擒住,記住,要活的,恭喜你,你就是下一任三合會會首的接班人!”


    阿爾及爾打一棒給一把紅棗,一番話說的眾人不僅敬畏有加,而且欣喜若狂,如果真能找到凶手的位置甚至是直接捉到凶手,那真的可謂一步登天啊,等到阿爾及爾老去之後,整個三合會就是接班人說了算,那時候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眾人熱血沸騰地站起來,齊聲說道:“請會首放心,屬下定竭盡全力,不複會首所望!”


    阿爾及爾冷哼一聲:“還不快走?”


    眾二級首領們如作鳥散,各自去尋找線索去了。


    “都是一群廢物。”坐在次位的阿丹冷冷地說道。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也許這群廢物也能給我們一些意外的驚喜。”


    “你這樣的做法隻能將局勢穩定一時,沒了那群狼虎管著他們,這群兔崽子馬上就會意識到,一隻獅子根本管不住一群兔子的。你接下來準備怎麽辦。”


    阿爾及爾眼中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冷冷一笑道:“一隻獅子如果管不住十隻兔子,那就會先殺掉五隻,那麽,接下來的五隻就會聽話很多。”


    阿丹眉頭一皺:“濫殺很容易引起恐慌,這裏是佛藍星,明月的佛藍星,我們需要的是一個相對穩定的社會,基地不會同意你的做法的。”


    “濫殺?”阿爾及爾似笑非笑地望了一眼阿丹,“真正聰明的獅子可不會自己去殺自己的兔子,這隻會讓他的兔子們恐慌他,想要逃離他。真正聰明的獅子會驅趕他的兔子們去追殺孤狼,讓孤狼幫自己殺了他的兔子,這樣即能消耗孤狼的體力,又能讓兔子們清醒地明白,隻有在獅子的保護下,他們才能安穩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用人海戰術拖垮江修?這樣你的勢力會有很大的折損的。”


    “控製的住的才是我的勢力,控製不住的為什麽不把他最後的價值再利用起來呢。”


    阿丹沉默了,江修的消息他也是幾小時前才剛剛得知,可是他卻能在這短短幾小時內想出這樣一石二鳥的完美計謀,可見他的急智和毒心。


    阿丹垂下眼瞼,緩緩開口:“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不是太聰明了一些,這樣放任你下去,說不定組織哪天就會失去對你的控製,自食其果。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盡早鏟除你?”


    阿丹的話沒有讓阿爾及爾感到絲毫慌張,他冷冷一笑,說道:“我是一柄雙刃劍,用得好我就是一柄所向披靡的利器,用的不好我才會反噬主人,這就要看組織有沒有這個信心和魄力了。”


    阿丹沉默半晌,突然,哈哈一笑:“很好,阿爾及爾,你放心,你這柄劍組織還是有能力用的,好好替組織幹事吧,你會發現你得到的要遠遠比你想象的要多。”


    說罷,阿丹轉身離去,房間中隻餘下阿爾及爾目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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