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說,但是……我到哪裏找到毒蛇的軍團長呢?”林天楚忽然開始了解倪星雲真正在乎的是什麽東西。


    “有錢嗎?”倪星雲忽然轉變了話題。


    “要多少?”


    林天楚自然不會傻乎乎地認為倪星雲在問他身上有沒有錢,而是問他有多少存款。


    “五十萬。”倪星雲說,“隻要五十萬元,那麽就敢保證半個月內,毒蛇雇傭兵軍團上至團長,下至洗廁所小工的資料都放在你的桌前。”


    “你也可以放心,你去澳門也要一個多星期,到時我給你封鎖香港的交通半個月,我還真的想知道在香港裏麵,那個毒蛇雇傭兵軍團有什麽能耐,可以在我的封鎖下逃回非洲?”


    林天楚終於明白為何他發覺倪星雲變得跟以前一樣了,因為痞子劉的背叛雖然讓他心裏受傷,可他終究是一個人物,無理由無止境地憂傷下去。


    而且,在他失去一個至交好友,心中受傷的時候自己出現了,就因為自己的一句“倪大哥”讓他那顆受傷的心重新愈合,所以倪星雲已經開始不再傷心失意。


    “我在哪裏給你五十萬元呢?”林天楚苦澀地一笑:“你不是不知道我一直都沒有身份證,那我就辦理不了銀行帳戶,這段時間走私的錢我也找個地方存起來,你看看我,像身上可以帶上五十萬元巨款的人嗎?”


    “放心吧,你會有的。”倪星雲說,“我先幫你墊付,你從澳門回來後身價就不同了,對了,說到你澳門的賭桌我也有件事跟你商量一下。”


    “哦?”


    兩人的臉皮不是厚,倪星雲在危機未退之前居然敢說封鎖香港,林天楚在未過澳門之前居然敢用五張賭桌跟傅天鴻打賭,現在更在這裏與倪星雲談這五張賭桌的發展事項。


    隻因他們都不把眼前的危機與及林天楚未來的澳門之行放在心中,照倪星雲的估計,現在那些小青年應該已經跟痞子劉的人碰上頭了。


    倪星雲對這些小青年沒有信心,但他對宋文虎卻極之信任,他相信在新界北的宋文虎一知道變故會馬上作出最合理的安排,到時自己兩人就可以脫險了。


    “你兄弟會的勢力還在大陸,雖然廣省離澳門也很近,但畢竟是一水之隔,體製不同,你的人不能管理好賭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三合會參一點股份,當然,我也會讓出一點在香港的產業。”


    倪星雲知道那五張賭桌的價值,自然不會以錢來買這些股份了。


    “我要你從傅天鴻手中贏回來的出租車一半。”林天楚像開竅一般說道。


    “沒問題。”兩人一拍即合,初步達成了口頭協議。


    兩人再次站在路上談了一陣,商量一下細節,忽然倪星雲的專機又再響起,接通之後倪星雲很快便掛斷了電話。


    “安全了。”倪星雲展顏一笑。


    “宋文虎不錯。”林天楚讚歎一聲。


    “的確不錯,十分鍾後有車來接我們。”倪星雲對宋文虎也很賞識。


    ――


    新界北海岸線,廣省與香港最龐大的走私線路。


    這是一條輸送黃金血液的血管,走私的利潤占三合會收入總額的三成,三合會自然看得緊了。所以很好理解,為何宋文虎可以帶著五十多名有槍的兄弟在這裏駐紮。


    五十多名帶槍的三合會兄弟把一間鐵皮屋圍得水泄不通,把守著,看架勢就算一隻蒼蠅也別想飛進。


    鐵皮屋內並不大,一張辦公桌,一台筆記本電腦,外加一套沙發茶幾而己。但誰也沒有想到,這間不起眼的鐵皮屋居然是三合會的走私總部。


    倪星雲與林天楚同坐在沙發上,宋文虎帶著兩名兄弟守著門與倪星雲,而在倪星雲的跟前的茶幾前,痞子劉一臉的失魂落魄。


    “怎麽會這樣,毒蛇也居然失手?”痞子劉不相信地問道。


    “你真的就這麽恨我?”倪星去跟著說道。


    “不……三叔臨死前我知道我錯,我也想過我要取消行動,但是……”痞子劉明知必死也不隱瞞什麽。


    “但是你就是抵擋不了權力的誘惑,所以依然對我下殺手是不?”倪星雲說道。


    “你知道又何必再問呢?”痞子劉光棍地說著。


    倪星雲一時心痛,他想上前給他一巴掌,把這個無情無義的“弟弟”打醒,但是他能下手嗎?眼前的他還是他的兄弟,還是他當年最疼愛的“弟弟”嗎?


    倪星雲的手臂擰得緊緊的,他以為他很堅強,可以不在乎背叛,但到真正麵對時,他才發覺,原來他也是一個正常人,一樣會心痛。


    林天楚捏了一下倪星雲的手腕,倪星雲一放鬆下來他才開口說:“想活嗎?”


    “活?”


    痞子劉以為自己聽錯了,隻要是一個人又有哪個想死呢?好死不如賴著活這話什麽時候聽也會覺得有理。


    “對,我可以給你一條活路,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林天楚說道。“把毒蛇供出來。”


    “不可能。”痞子劉搖頭說道,有點絕望。“我不知道他們的藏身地點在何處,我……供不出來。”


    “那算吧。”林天楚也不繼續追問,而是轉頭望向倪星雲:“倪大哥,看來我那五十萬省不了啦!”


    “的確省不了的。”倪星雲勉強一笑,“就應該讓你小子破一下財。”


    “我已經做好了破財的打算,跟你商量個事,我兄弟會什麽人都不缺,就缺懂法的,你看……五萬元,這家夥賣給我怎麽樣?”林天楚指著痞子劉說。


    倪星雲明白林天楚的意思,痞子劉是香港的律師,隻對英式法律體係熟悉,對於國內的法律條文他可是一問三不知的。隻是林天楚知道自己不忍心,不想殺痞子劉,所以才會用這個理由保他。


    貌似,把背叛者當成奴隸出售,這也挺有威懾力的。


    “怎麽了,他不值五萬元?那就三萬吧。”林天楚說道。


    “好吧。”倪星雲語氣一鬆,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他謝什麽林天楚知道,隻是他覺得現在他跟倪星雲不需要這些見外的話。林天楚是一個執著的人,隻要他認定是朋友的人,那麽他可以為他推心致腹,就如現在一樣。


    “倪大哥,你派人把他送到廣省找吳星,到時吳星會安排的了。”


    林天楚急忙提議,他怕痞子劉不走,倪星雲會一時想歪下令把他殺了,然後後悔一輩子。原來,一個梟雄真的有脆弱的一麵的。


    “你以後好好跟著林老弟,不要再生事,不然……”


    倪星雲一聲冷哼,包含了多少悲傷,多少對痞子劉的失望,更包含了多少對林天楚的感激之情。


    痞子劉聽過一句話:“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痞子劉自然知道三合會不會再接納自己,而林天楚的兄弟會也不會用自己,隻因林天楚不會放心放一個曾經有過背叛使的人在自己身邊辦事。


    他把自己救下來,隻是為了救自己一命,不讓倪星雲難做而己。幸好,他經過這一次起落心中的權欲也沒有了。


    默然地跟著宋文虎安排的兩名手下離開了鐵皮屋。倪星雲在裏麵坐著,很快便聽到大飛發動的聲音。


    “走了。”倪星雲歎了一口氣。


    “是的,走了。”林天楚說:“但我還在。”


    “幸好你還在。”倪星雲自言自語一下,忽然站了起來,“林老弟我累了,要回去休息啦,如果你也想休息,可以到隔壁的屋子裏去。”說完,倪星雲便緩緩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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