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之外,有一東極。<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東極之主,名曰刑淵。刑淵是天地人三界中少有的廣收學徒的上神。不過,刑淵上神所謂的“廣”卻是門下弟子的品類廣泛,如椒圖,如蠃魚,如九尾白狐,如夫諸。我便是那隻夫諸。


    夫諸世代居住在敖岸之山,而傳承至今,我的那些哥哥以各種名義四散,幾萬年也見不上一回,那時我還年幼,父君便一氣之下要將敖岸之山帝君的位置傳給我。原本,我該是吃喝玩樂的米蟲,卻不想就這麽擔上了一個“恩重如山”的擔子,自此,我那荒廢的法術課業就遭到了父君的嫌棄,二話不說將我扔去了東極。所幸,不是我一人如此,東海裏頭的椒圖也是如此。


    第一次見到椒圖,隻覺得是一個很是書生氣的男子,看起來溫和有禮,怎麽也想不通這樣符合長輩標準的人怎麽也會被扔到東極來,可是後來慢慢的,我終於明白了。所謂椒圖,就是一頭披著龍皮的狐狸。


    初到東極,隻覺得這裏的樓宇與我們敖岸之山很不相同,左顧右盼之時,突然天邊湧起一場排天的海嘯,轉眼到了眼前,對著整個東極澆了一頭。毫無防備的眾人倉皇逃竄,還是有一些來不及躲藏的人就這樣被澆成了落湯雞,一時間叫罵聲一片。我及時地捏了一個水決,避過了這場水患。


    難道還有一隻夫諸?我怎麽不知道。


    正疑惑,一個一襲藍衣的姑娘風一般地衝了過來,對著那些被大雨澆濕的同窗一路說著對不起。


    “是隻蠃魚,怪不得。”不遠處出現一個男聲,解了大家的疑惑。


    蠃魚,和我們夫諸一樣,有天生招水患的體質。能否控製住自己的體質,要看自身的法力。由此可見,這條蠃魚的法力也不甚高強。其實我也沒有控製水患的能力,隻不過靠了父君送她的一塊玉佩,讓她沒有達到所到之處大雨傾盆的景象。若是沒有這玉佩,現在的自己怕是也是如此遭人嫌棄吧。


    我上前,握住了那條蠃魚的手,頓時水患散退。眾人鬆了一口氣,開始捏決烘幹自己的衣服。


    嬴魚感激地對我說:“姐姐的法力好高強,謝過姐姐。”


    我笑了笑,說道:“沒什麽法力高強隻說,不過是有塊玉佩。我是一隻夫諸,和你一樣。”


    那條蠃魚看了看我那玉佩,說:“我叫小小魚。從蒙水而來。”


    我亦笑道:“我叫易小舞,從敖岸之山來。下回你隨我回去,讓我父君也送你一塊玉佩。”


    “我倒是什麽本事,原來是借助了法器。”之前認出小小魚的男子走了出來,一襲白色的衣衫,上麵繡著同色的竹葉花紋。在我眼裏,這樣白色的衣衫應該是穿在周身散發著圓潤光環的人身上方才合適,沒想到,這個男子竟然將低調的白衣都穿的如此張揚。[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如果他現出原形,身上的光環該是尖的,能刺破這世上所有的東西。


    “刑淵上神真是有教無類,如此低微的河仙,竟然也可以到東極來。”


    小小魚動了怒,道:“你不過是投胎到了青丘,有了好的父君母後,若是你投胎到我們蒙水,還不知道有沒有資格上這東極而來。”


    原來,那是青丘的子弟。看他的年歲還有為人處世,應該就是青丘的下一位帝君——白君墨,人稱君墨殿下。


    小小魚生了氣,手有些亂動,我怕她鬆了我的手,又帶來海嘯大雨的,就緊緊地拉著她,在她手上留下了紅色的手印子。小小魚似乎沒有覺察到,隻是繼續和那鬥嘴。這時,一旁突然散出一道溫和的柔光,轉眼一個玄色長袍,頭發銀白的男子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眾人紛紛行禮,一齊道:“弟子見過師父。”


    原來他便是刑淵上神。


    我和小小魚是初來乍到,都不識得刑淵上神,所以也就比所有人都慢了半拍行禮。


    刑淵上神看了我們一眼,將一塊玉佩賜予小小魚,說道:“我們東極不缺雨水,你也無需如此挾風帶雨。至於你們,不論身份高低與否,在東極都隻是我的弟子。以後若是再讓我聽到那番言論,就逐出東極去。”


    “弟子受教。”


    小小魚拿了玉佩,又拿了我的那一塊看了看,說道:“長得好像,不過上麵的花紋不一樣。”


    我拿起自己的那塊和小小魚的那塊比對了一下,玉佩竟然自己貼合在了一起。


    刑淵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了,那白君墨又開始奚落了。“這樣的緣分,怕是一男一女會比較美好。怎的今日竟是看見了兩個女子的緣分嗎?”一旁的弟子們一起大笑起來。


    我無奈地歎氣,原以為這些仙友都該是仙風道骨,寶相莊嚴,和藹可親的。可如今一見,才發現父君所說的都是騙人的,隻是哄我學習課業罷了。


    “這位仙友所言非也。自古的緣分,也沒有隻有一男一女才美好的道理。那一男一女的好緣分,怕是幾萬年幾十萬年之後,萬一修不成正果,倒是一段孽緣了。”


    “你這是嫉妒。”


    我還欲與他爭辯,小小魚拉了我一下,說道:“他們狐狸族的人多是放蕩之人,自然是希望時時有女子與他們有緣分的,至於萬年之後,怕是早已經忘得幹淨了。”


    白君墨臉色變得難看,說道:“我們九尾狐大多是堅貞如一的,至於什麽放蕩隻說,那是妖界的狐狸精,不是我們九尾狐。你這隻小魚不要胡說,以訛傳訛,壞了我青丘的名聲。”


    眼看著兩邊要吵起來了,一個童子上前,說道:“上神吩咐可以進去修習課業了,請各位趕緊進去。”


    第一天,還是不要鬧事的好。於是,小小魚和白君墨互瞪了一眼,然後各自進去了。


    裏頭的陳設和凡間的私塾差不多,隻是凡間的私塾裏麵是沒有招收女學生的。每個座位都是單獨的,中間隔了條單獨的過道,總共四列,六排,二十四名弟子。


    大家進去之後各自找了喜歡的位置坐下。小小魚一進去就找了中間第一排的位置。我可不想呆在師父的眼皮子底下,所以就往後走去。小小魚卻突然抓住了我,按著我坐在了她後麵的位置上。


    “小舞,你可不能離我太遠,你坐在我後麵,我也放心一些。”


    “哼……”突然傳來一聲冷哼,側身去看,就見白君墨坐在了第一排角落的位置,說道:“聰明人坐在何處都可以,不必刻意去找那所謂的好位置。”


    小小魚正準備反擊,椒圖突然坐了下來,正在小小魚和白君墨的中間,隔去了小小魚的目光。


    這時,門又開了,刑淵上神出現在了門口。眾人立刻坐好,保持安靜。小小魚也轉了回去。


    刑淵走到上頭,說道:“既然你們已經選好了位置,那日後便繼續這樣坐著。”


    “是。”


    “今天,我們上第一堂課……”


    東極的課程有許多,可是我唯一喜愛的便是法術課。雖然每個仙人精靈的法術不一,而且互相不能傳授,但是好就好在可以借著切磋的名義好生打上一場,法術不精的也可以由刑淵上神提點一二。


    我們是其二,但是有人是其一。那人是一隻犼,名叫空騁,之前對他沒有什麽映象,可是,今日他的出場卻是讓我一生難忘,也讓我不堪回首。


    我和小小魚最最要緊的一門法術就是如何憑借自己的修為控製水患,所以就一起修習。正練著,突然地動山搖,遠處有一股海嘯襲來,那高度,連天頂都已經瞧不見了。


    白君墨看了我們一眼,嘲笑道:“不會是你們兩個的玉佩一起丟了吧?”


    我老實地低頭看了一眼,再看一眼小小魚的,都好端端地掛著呢。正想著,那場海嘯就鋪天蓋地而來。我還沒反應過來,小小魚伸手來拉我,隻夠到了指尖,我便被大浪卷走了。


    我是一隻夫諸,我雖然招水患,但是我與小小魚不同,我是住在山上的,故而不會遊泳。


    “小……”一個字剛喊出來,嘴裏就灌進了鹹鹹的海水。突然一隻手拉住了我,將我帶上了屋頂。


    我看到了他,世間僅有的可以將一身簡單的白衫穿的分外囂張的男子。他低著頭,勾起了一邊的嘴角,自此,我便陷入其中。


    “法術不精就算了,腦子還那麽慢。真是為敖岸之山的未來擔憂啊。”


    他歎息著,依舊是嘲諷和輕蔑,但是已經被迷昏了腦袋的我卻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然無言以對。三百多年之後,我每每回想起那一天,都恨不得抽自己一頓。


    易小舞啊易小舞!敖岸之山的臉麵都被你給丟盡了!


    突然,又一陣浪打來,我及時地捏了一個水決,擋住了巨大的浪花。白君墨看了我一眼,嘴角依舊是邪邪的笑容。不過這次,他倒是難得地誇了我一句:“這次倒是挺機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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