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的懟子哪裏有心思找沈煜算賬,立馬掐住自己的脖子,咳咳的往外吐,那模樣看起來特別的滑稽。(.)連方才還受到了驚嚇的女歌手都不由得掩唇笑了一下,有些得意洋洋的模樣。


    沈煜甩了甩手,不屑的嘲諷道:“真是個卑劣的人。”


    他終於鬆開了摟著女歌手的胳膊,女歌手還沉迷在他英雄救美的魅力當中無法自拔,對於他突然間收手的動作,臉上看起來還有點失落。


    做男人做到沈煜這個地步,也是絕了。


    懟子得兄弟一下子變得熱情高漲,紛紛揚言要幹死沈煜這個兔崽子。畢竟在他們眼裏,沈煜就是一個二十不到的青年,隻有懟子自己知道沈煜有幾斤幾兩。很多時候初生牛犢不怕虎就是這個道理,名號再大的老大都能死在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手裏,因為他們根本都不怕。


    此刻的沈煜因為沒有人在身邊,他並不安全。


    懟子一手扶著木桌子的邊緣,另一隻手伸出,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巴邊淋漓的酒水,語氣凶狠:“老子還有更卑鄙的……”


    他話音落下,直接拿起一個酒瓶子,往桌子邊緣上狠狠的一啐,嘩啦啦的掉了個瓶底。就在這個時候,這個該死的女歌手嚇的後退,結果高跟鞋不知踩到了哪,整個人的身子朝後仰,條件反射的去抓沈煜的衣服。


    沈煜被她抓的猛然一踉蹌,失去平衡,差點摔倒。然而也就是這麽一個晃神的時間,懟子已經抓著帶著玻璃碴的啤酒瓶朝他跑了過去。


    人要臉樹要皮,今天沈煜就算是逼著懟子把自己的尿喝下去,隻要沒人知道,懟子也會乖乖消失不會反抗。可現在僅僅是喝了帶自己痰的酒,因為這麽多人看見,懟子就忍不了了。


    他雙目赤紅的朝沈煜跑去,足以見得他已經惱羞成怒,孤注一擲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我當時第一個反應是想喊沈煜,可我說不出話。第二個反應是條件反射的伸出手,去抓懟子的玻璃瓶。就算是抓不住,也得擋,不能讓他這一瓶子直插沈煜的後腦,那樣沈煜就完了!


    那個叫懟子的人把啤酒瓶當砍刀使,我看準他的手,心想把他手給抓住。可我這一抓,抓偏了,帶著玻璃碴子的那一麵,直接深深的陷近了我的手掌裏麵。


    刹那間,痛的我的身上一陣火,一陣冰,嗓子顫抖的閉不攏,雙腿直發軟,如同兩根泥條。


    盡管我疼的要死要活,然而表麵上看起來,卻是一點也不疼的樣子。


    身體上的疼痛,我已經,不再懼怕了。


    再等沈煜看見的時候,我手上的鮮血紋路像是密布的蜘蛛網,桌子上隻滴了幾滴。然而下一秒的時候,血就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的往下滴落,一顆一顆散落在了桌子上。


    沈煜見狀,一把推開了還抓著她的女歌手。那女歌手直接跌落在地上,臉上委屈不已。


    他的眼睛突然像喝了血一樣的通紅,哏著脖子,想要往前衝。


    沈煜這個人太嗜血,不管是不是為了我,在這種情況下難免他不會鬧出人命。他雖然名頭大,可想要害他的人也多如牛毛。要是在這種場合裏出了事,隻會落人的把柄,怎麽說現在也是法製社會,如果公然犯故意殺人罪,怎麽可能還能讓沈煜無法無天的繼續招搖。


    於是我在沈煜上前來之前,立馬伸出另一隻手放在背後,對沈煜做了一個停的動作,叫他不要過來。


    我不知道他是什麽表情,我隻知道我的手懸蕩在空氣中,忽然被他給緊緊的握住。


    他捏的用力,又不敢太用力,他的指頭,一根一根的陷入到我的指縫裏,牢牢的把我的抓住。


    我不知是痛還是因為什麽,眼睛變的有些濕。


    空氣凝住了,因為血,血就代表著受傷,受傷就可能代表著死亡。所以人是本能懼怕血的,尤其是這麽大一片的紅色,而我卻將牙齒咬碎,都硬是沒有喊叫一聲。


    痛之所以喊叫,是為了得到被人的關心和注意,抑或是自己嬌貴自己。


    沒有人關心的人,和流浪的動物,他們受傷的時候,不會哭著鬧著喊疼。


    我帶著血腥味的眼神瞪著他,這讓他從方才的衝動中醒悟了過來,繼而抖如篩糠。


    “道歉。”


    我咬著牙對那個懟子定定的說,身後的手早已經變成我抓住沈煜,讓他別過來。


    哪怕是,給我一點尊嚴。


    我的態度很明顯,你沒有讓我擋這一下,是我自己來擋的。所以這個時候你別過來,讓我自己處理自己的事情,因為不僅你是道上的大d哥,我也不比你差多少。


    懟子的嘴巴抖動,他的兄弟都默不作聲,畢竟我是一個女人,這也算是終於給他找了可下的台階。


    “道歉!”


    懟子聲音卡殼,卻無論如何說不出對不起這三個字。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高瘦的身影從人群中穿了過來,等他走近了之後,我才發現那個人是張尋,也就是這家店的老板。


    這人就是當年的那個尋少爺,張狗眼的兒子,此刻他人又胖了不少,吃的倒是油頭粉麵。他快步走過來,不由分說的一巴掌甩到了懟子的後腦上,對他說:“你知不知道你惹了誰?!還不他嗎的快給我道歉!”


    懟子一看張尋都幫著說話,連忙低頭,對我們說了一句,對不住了。


    酒瓶子的碴子掉下地,我將手掌蜷縮了起來。


    尋少看我的眼神像是早就已經不認識我,他拿出酒杯,往裏麵倒上酒,啐了一口痰進去,往桌子上一推,說:“懟子,喝了,這杯酒喝了!不就一口痰麽,以後大家就都當做沒有發生過,大d哥氣量大,也不會跟你這種人一般計較。”


    他看向沈煜,但是不知道沈煜是什麽表情,以至於他又折了回來,對我說道:“d嫂,你說是吧,呦,怎麽流這麽多血,快點給我找最好的醫生過來。”


    我冷眼看著張尋,回複道:“不必了,d哥自然會給我找最好的醫生。”


    沈煜一直沒有出聲,我背對著他,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態度,他的手鬆開,將我流血的手放到了手掌中心,空蕩蕩的握著,不敢用大力氣。


    我說了,這懟子雖然混的可能並不怎樣,可是一個硬茬,即便是這種情況他也沒有喝麵前的酒。空氣再度靜止,懟子像是知道有什麽在等著他似的,為了留住他最後的一點尊嚴和麵子,他無論被張尋怎樣的踢打,都無動於衷。


    最後張尋尷尬不已,隻好自己喝下了那杯酒,對沈煜拱著手,哀求道:“d哥,給個麵子啊。”


    沈煜沒有說話,而是拉著我,走到了張尋的身邊,伸出手,拍了拍張尋的肩膀,然後,和他擦身而過。


    也就在我們與他擦身而過的那瞬間,張尋的腿忽的軟了,人直接跪在了地上。


    這就是所謂得風水輪流轉,曾今逼著你給他下跪的人,如今卻主動給你下跪,這大概就是老天對努力的人的一個獎勵。


    “白癡麽。”沈煜終於開了口,即便是他刻意隱藏對我的關心,可這一句罵聲裏麵我還是聽到了關心的味道。“不疼的。”我假裝若無其事的說著,他沒理我。


    我看到他的喉頭在抖動,我問:“就這麽走?你那民謠女歌手還睡不睡了,不是要資助人家的夢想麽。”


    “不想嫖了。”他淡淡的答,說話的聲音很短促,像在刻意藏著什麽。


    “那你為什麽救她?”


    “彌補自己的遺憾,解開自己的心結。”


    沈煜說著,忽的停下了腳步,扭頭對我說:“因為,我已經不想再做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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