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悅悅什麽時候還有個哥哥?


    我繼續盯著樓下看,盯著樹蔭底下的那個身影,怎麽也想不到悅悅會突然冒出一個哥哥。於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特別的想知道,這個悅悅口中所謂的哥哥,究竟是誰。


    可當我看到人影的那一刻,我徹底驚呆了,這個人是……是霍啟盛啊,盡管隻是一個大如米粒的背影,但我還是百分之百的肯定,這個人他就是霍啟盛。隔著那麽遠的距離,好似我根本不用看,就能感受到他的氣息一般。


    我媽不是說他今天不會在這裏麽,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的腳步就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般,忘記移動,眼睛呆呆的看著樓下,一眨不眨的專注,生怕錯過每一個悅悅與他之間的細節,感覺嗅到了一絲危機感。


    我看見悅悅朝他氣喘籲籲的跑了過去,然後淑女的拉著裙子,小心的坐下,待在他的身邊特別的乖巧。等悅悅坐定後,嘴裏不知道小聲說了一句什麽,我沒有聽清,便看見她開始拿紗布之類的東西,像是要給霍啟盛處理傷口。


    傷口……


    當這兩個字傳入念頭的那一刻,我的手不禁抓緊了窗台的邊緣,並且越握越緊,緊到自己的身體都僵硬的好似木杆。


    霍啟盛他,怎麽又受傷了?


    這隻是純粹的巧合麽,還是說,其實那個晚上不顧一切救我的人,就是他?


    我依舊不知道他們在下麵說著什麽話,感覺自己一陣心煩意亂。正在我胡亂猜測的時候,忽然聽到了一陣聲響,然後看見悅悅端著的藥盤被摔到了地上,裏麵的東西被摔得七零八落。


    “你煩不煩?!”霍啟盛大聲的吼出了聲音,連樓上的我都能聽到,隨即霍啟盛繼續朝悅悅吼道:“你他嗎讓我一個人安靜一會行不行?”


    悅悅頓時委屈萬分,也帶著哭腔的叫了起來:“可是你受傷了啊。”


    “我他嗎受傷和你有什麽事,我跟你很熟嗎?”


    霍啟盛說話依舊是那樣的不留一絲情麵,即便對方是在關心他,他也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此刻悅悅的心一定被傷的透透的。我看見悅悅低下了頭,表情說不出的委屈。就好像青澀時代,向學長表白而慘遭拒絕的小學妹一樣的失落。


    我想起我在來之前,我媽的那句莫名其妙,卻又像是在提醒我的話,莫名的開始發怵。她意味深明的對我說,悅悅好像談戀愛了,並且戀愛的對象,還是她之前陪睡的那個‘大不了多少的男的’,這些話,讓我沒有辦法不和眼前的這一幕聯係在一起,越聯係,我的心口就越難受,等到我反應了過來的時候,窗簾竟然被我給撕出了一個洞。


    但好在霍啟盛對悅悅的態度多少讓我欣慰一些,我承認這種想法很可恥,而且悅悅還是我的親妹妹,自己的妹妹被人吼我卻感到欣慰,這種事情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一定會覺得我這個人很齷蹉吧?


    但是有些東西,是不能分享的啊,尤其是我的霍啟盛!


    悅悅沒有被霍啟盛的語言給中傷到,反而愈挫愈勇,僅僅是低著頭委屈了一小會,就好像原地滿血複活了一般,又精神抖擻了起來。


    她站起了身子,對霍啟盛說道:“我們以前的卻不熟,但是現在熟了,你昨晚回來,扔掉的衣服還是我給你洗的呢。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衣服上麵的血都染紅了一盆子的水,都可以拿你的血當染料了,你這樣我能不擔心麽。而且,你以為我想要多管閑事麽,如果不是剛剛看你的傷口又爛了,衣服濕透粘在身上你都沒有發現,我才不會管你呢。”


    霍啟盛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胳膊,他穿著白色的棉t恤,即便是我的這個位置,都能看到上麵的一片鮮紅。霍啟盛啊霍啟盛,你這個傻子,真不知道疼麽,血都流成了這樣,你竟然還能渾然不覺的坐在樹底下發呆,你是塊木頭嗎,這個大傻子!


    霍啟盛也隻是看著自己的傷口發了一會呆,隨便滿不在乎的對悅悅說道:“不想管那就不要管,又沒人拿槍指著你腦袋叫你關係我。(.)我看你還是好好的聽你媽的話,有這功夫趕緊去照顧樓上的病秧子去。”


    我雖然心裏麵著急,但當我聽到霍啟盛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得到了幾個重要的信息點。一,霍啟盛知道悅悅是我妹妹,這一點可以看出來。二,當初我媽阻止我來照看落落,就是為了把悅悅給弄過來!


    我想到這,手心一陣出汗。印象裏,任何和我媽扯上關係的事,都是神秘的,而且是那種又完全摸不著頭緒的神秘。最關鍵的是你還不知道她的神秘到底是為你好還是在害你,為了不至於最後她把我賣了我都不知道,我都是本能的會覺得肯定是對我不利的事情。


    悅悅打從小就是一個倔強的孩子,想想當初我臨走時她的眼神就能看出來,她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這一次她居然對霍啟盛服了軟,當時她語氣突然變得十分平淡的對霍啟盛說:“好,我可以不管你,也可以現在就離開這裏,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期,前提就是,你現在必須要讓我把傷口給你包紮一下。隻要你這邊配合,我可以立馬走的遠遠的,至少一天不會煩你,你看怎麽樣?”


    這段話倒是符合悅悅的性格,即便是服了軟,但還是軟中帶硬的想要關心一下霍啟盛。悅悅那麽可愛,怎麽會有男人忍心拒絕她的好呢,我心裏這樣想著,可結果,霍啟盛還是像吃了槍藥一樣的對她說:“我說你他嗎能不能給老子閉嘴?”


    悅悅揚起臉,可愛的元氣中,又帶著幾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嫵媚。


    她很反常的沒有因為霍啟盛的髒話而生氣,反而特別傲嬌的對霍啟盛說:“你想要我閉嘴也可以,那你現在吻我,我就閉嘴咯。”


    我聞言,後脖子好像在忽然之間被射入了一顆子彈,疼的我差點一個前傾,從窗戶處摔倒出去。我剛說了,悅悅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可霍啟盛也是個什麽事情都能幹的出來的人啊。他們這兩個在一起,我怎麽就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呢?


    霍啟盛這會不會因為生氣真的對著悅悅的嘴巴就一頓咬吧?


    我感覺我的眼珠都不能動了,隻能麻木的盯著樓底下的兩個人,刹那間我的眼睛就好像變成了一個多倍變焦的攝影機,視線竟在突然之間變得格外清晰。即便在樓上看著他們兩個,清晰的也好像他們臉上的每一個微表情,我都能看見。


    悅悅巧笑令兮的望著霍啟盛,而霍啟盛則側著頭,完美的側麵線條好似雕塑。因為悅悅是站著,他是坐著的,所以他想看到悅悅,就不得不抬起頭。


    霍啟盛抬起了頭的那刻,我甚至可以看到霍啟盛喉結突出,在輕微的抖動。


    他的視線在悅悅的身上停留了幾秒鍾之後,突然站起身子,朝悅悅靠近……


    天啊!不會真的要親吧!霍啟盛你個王八蛋!


    不不不,霍啟盛這種事情上應該不會對不起我的,他肯定要戲弄悅悅。


    不不不,霍啟盛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我還是趕緊想辦法怎麽安慰自己吧。


    我對自己說,哪怕他們真的親了,悅悅是我的妹妹,自己妹妹給自己男人親了,我應該……應該不會在乎吧?


    即便我真的這樣想著的,但是我的心髒卻欺騙了我,它空蕩蕩的懸掛著,完全不再供應我身體所需要的血液,甚至我能感覺身體裏的血液都要開始逆流了。


    而那顆空空蕩蕩的心髒,它隨時等待著被摔碎。


    悅悅見霍啟盛朝她走了過去,於是索性閉上了眼睛,等待著霍啟盛的攝取。


    但就在這時,她的手機鈴聲恰到好處的響了,在靜謐的空氣中顯得極其響亮。


    她睜開眼睛,取手機的時候,又憤怒,又失望極了。


    悅悅失望,而我這個作為姐姐的,則再度無恥的放下了懸著的心。


    “喂……”


    她看了看手機上來電顯示的名字,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還特地為了掩飾,背對著霍啟盛。從我這個角度正好能看清悅悅的臉,用陰雲密布來形容毫不過分,即便我隔著老遠,都能感受到悅悅身上散發出來的黑暗氣場。


    這樣的好事被人給攪合了,換誰又能不失望呢?


    她又喂了一聲,電話那邊這才傳來言簡意賅的一句吩咐:“上來。”


    起初我沒有反映過來,我明明在樓上,就連悅悅和霍啟盛的對話,也需要吼我才能聽見。可悅悅電話那邊的聲音,又沒開免提我怎麽可能會聽到,還清楚的聽到說的是上來兩個字?


    所以,在反應過來這一點之後,我立馬像觸電般的轉過了身子,背靠著牆壁,眼睛盯著房間中央的床上。床上正躺著那句上來的‘聲音來源’,此時的他,已經睜開了眼睛,一張麵癱的臉上毫無表情,正安安定定的看向我。


    那一刻,時間仿佛靜止了,我記不清楚這一次我有多久沒有看到落落了,可心裏卻感覺已經過了好久好久,恍如隔世一般的,不知道在我麵前的這個人到底是誰。


    風輕輕的吹過我身後的窗紗,撫摸過我的臉頰,我逆著光愣愣的看向他。


    想必,他也像我那樣,聽到了下麵的對話,並且看到了我每一個來不及掩飾,最本能的反應。所以才會在這個時刻給悅悅打上一個電話,隻是為了用來保護我脆弱的內心。


    落落衝我微微的笑了一下,沒有給他打電話的行為說任何一句的解釋,隻是對我淡淡的說道:“你下去吧。”


    我像做夢一樣,愣愣的沒有反應過來,盯著落落,張著嘴巴,明明想說一些溫暖的,或者關心的話,卻總覺得虛假,於是話到嘴邊,卻如同棉花吸飽了水,怎麽也吐不出來。


    落落依舊淡淡的催促我道:“快去吧,趁你媽還不在。”


    “師……落、落。”


    我一時間無法改口,不知道到底要叫什麽才好了。雖然我們現在表麵上已經是夫妻了,可我總覺得我們的關係其實和以前一樣,他還是我的師傅,我還是那個到處惹麻煩的笨徒弟,我們根本沒有結婚。


    但是,有些東西雖然隨著時間模糊了,可事實,永遠存在著。


    落落見我站著不動,看著窗外像是隨意的說了一句:“他救了你,不管於情於理,你都該說一句謝謝。”


    救了我?


    我的腦海當中瞬間有一道精光閃過,連忙問落落:“你是說……昨晚救我的人?就是霍啟盛?”


    落落微微點了點頭,隨後就有點不想再和我繼續講下去一樣,隻見他心力交瘁的閉上眼皮,語氣有點慵懶的對我說:“悅悅要上來了,難道你要和她碰麵?”


    我當然不想和悅悅碰麵,這要是真的碰麵了就不好說了,搞不好悅悅還以為是我叫落落打電話壞了她的好事呢,那還不把仇恨都轉移到我的身上。


    所以在接到落落的提醒之後,我沒有再耽擱的起身從樓梯走下了樓,卻沒有想到自己明明是看落落的,卻沒有和落落說上兩句話就走,更沒有想到落落或許想跟我說話,卻因為替我考慮才會特地幹我走。


    走之前,落落對我說,把窗戶關上。


    我聞言,嗯了一聲,然後把窗戶給叩上了。


    不知道他讓我這麽做,是因為怕悅悅也像我一樣會聽到樓下的動靜,還是說,是他自己不想聽。悅悅還是很聽落落的話的,一如當初的那個害怕他的我一樣,在接到落落的一通電話之後,沒有任何停留的,便聽話的趕了上來,還好我們沒有碰麵,不然我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我到達樓下的時候,霍啟盛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仍然對他自己的傷口不管不問,就好像那痛,根本就不在他自己的身上似的。


    等到我徹底走近了,才體會到悅悅口中的血把水都染紅了是什麽概念,盡管是二次出血,血量也是相當觸目驚心的,那傷口位置紅的跟個中國結似的。


    霍啟盛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是先前離開的悅悅又回來了,所以連轉身都沒有轉身,便冷聲斥道:“我說的話你沒有聽見是不是,真jb的煩人。”


    三秒之後,見我沒有回嗆,他這才轉過身子,挑起眉頭,一副怒氣衝衝的模樣,好像又要發作。然後他頓住了,正準備要說的話,沒有說出來。


    他看著我發愣,卻沒有出聲。


    我扶著有些礙事的肚子,蹲下身子,然後去撿方才悅悅散落在地上的東西,有紗布,碘酒什麽的東西。我撿起那些東西,朝霍啟盛走了過去,他盯著我的手,好一會兒,才說:“你來幹什麽?我說了,我的地方閑雜的人不要再來,你的人我會好好的給你看病。趁還沒有人過來轟走你的時候,自己自動離開吧。”


    “閑雜人等?”


    我反問他的話,就像和朋友一樣正常的聊天:“既然是閑雜人等,你為什麽還要不顧自己的安危,去救這個閑雜人等,哪怕是明知自己被人利用了,還為這個閑雜人等流了血?”


    我的聲音不自覺的變的有些哽咽,眼眶因為看著他,而漸漸變的通紅,甚至在那一刻我有想要抱住他的衝動,但是我忍住了。


    這樣明顯的變化,自然逃不過霍啟盛的眼睛,他盯著我的臉,卻又譏諷的抽了抽嘴角,對我說:“你裝的可真像,不要看到我胳膊上的傷,就做出這樣自作多情的聯想。陳桑,你還在乎這些麽?你還在乎――”


    他停住,沒有繼續往下說,因為我直接接過他的話,定定的看著他說:“在乎。”


    “可我不在乎。”


    他說,然後從我旁邊走過,擦肩的時候,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撞了一下我的肩膀。


    “站住!”我沉沉的說了一句,他應聲停下。


    我直接轉身,拉住了他的手,從他彎曲的四指間溜了進去,像以前一樣的用不好的語氣對他說道:“你給我過來,我有事和你說。”


    “不。”


    他不動,我用力拽了兩下,發現他的手上有一小片淤青,於是用拇指按下。


    “嘶――”他疼的出聲,口也不硬了,腳步也能移動了。


    他說:“說什麽?嗯?你想對我說什麽謊?”


    “閉嘴!”我不知力氣怎麽在一瞬間變的這麽大,竟然一用力,直接把他給甩到了椅子上,然後我拉拉他的衣服,說:“把袖子剪了,弄好之後再說,血一幹了,要疼死你,你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我氣,尤其想到我媽利用了霍啟盛,更加的氣不打一處來,她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把歪心思打到霍啟盛的頭上?!


    霍啟盛抿著嘴巴,安安靜靜的打量著我,我專心的忙活著眼前的事情,用剪刀剪開衣服,我看到他疼的紅了脖子。


    霍啟盛他其實挺怕疼的,但是他這個人好麵子,顯現的自己就像是一個鐵打的人。


    我的臉湊的很近,他身上的傷口,顯然是刀子劃出的,當天黑燈瞎火,那些人的手裏都有刀,所以這一刀,根本就不知道是誰劃出來的。


    我包紮了好一陣子,才給他包紮好,如果霍啟盛胳膊上的刀傷不足以印證巧合是事實的話,那麽他胳膊上還有手背上幾處焦黑的痕跡便足以證明了。


    我不受控製的把手伸向他的皮膚,摩挲著黑印:“現在還疼嗎。”


    “不疼,隻是煙燙的一個疤而已,就和有些事情一樣,當時疼,過後愈合之後,便不會再疼了,也什麽都不會再想。”他將胳膊從我的手中抽了出來:“所以,不要覺得我對你還有感情,我早就不在乎你了。”


    “好。”我笑笑:“既然這樣,以後就不要再讓我媽利用到你,否則就是你輸了,明白麽。”


    “不管我明不明白,你媽終究是你媽。”


    他扔下這句話之後,臉上的表情絕情極了,我沒有傷心,因為我站在霍啟盛得角度想想,確實該是這樣的反應。


    我隻是對他說:“不管你明不明白,霍啟盛終究是霍啟盛,任何人,任何事,改變不了,更替代不了。”


    “你過來。”他停下,轉身,直直的站著,臉上的表情有些邪氣。


    我聞言,朝他走過去。


    他低低的垂著頭看向我,目光認真極了,就在我不明所以的時候,他忽然伸手,摸我的耳垂,我的脖子。


    我縮了一下,他哼笑:“還這麽敏感?”


    “你說錯了,我比不上任何人,任何人。”他的手轉移到我的肚子上,手掌在上麵畫著圈,他上身朝我俯過來,嘴巴貼著我的耳垂,似笑非笑的說:“你說,孩子生下來,像你,還是像落落?”


    那天他摔門而去,便是從落落口中聽到了這句話,至今,他都沒能忘得幹淨。


    我蠕動嘴唇,霍啟盛的聲音忽的變得極其冷冰:“陳桑,你難道忘記,你丟下我,你等不起我,你不選擇我,你……背叛了我。”


    他話音落下,在我還沒有反應的時候,竟冗自蓋起了眼皮,睫毛纖長,如同蝴蝶的翅膀在顫動。


    他的手插入我的頭發,固住我的後腦勺,削薄的兩片嘴唇,在我的唇上,印下一吻,隻是這一個吻,涼的我雙唇發抖。


    至此,我終於明白,他的熱,不複存在,即便是有,也已隱藏在那堅硬的冰山之下,不漏一角。


    他睜開眼,看著我的表情,嘴角請不可聞的淡笑一下,隨即,他起身,我呆滯的眨眨眼,似有淚珠,又好似,什麽都沒有。


    視線朦朧,卻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間,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悅悅……


    她的手緊緊揪住自己的衣服,盯著我,眼角漸漸的彎起來,笑著對我的說了一句:“姐,原來你們兩個認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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