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季淑妃是鐵了心要置我於死地,若不趁這個時候當著這麽多文武大臣的麵把我給定了罪,也太不符合她的性子了,“哼,德妃姐姐也想得太輕巧了吧。


    她一個人好端端地幹嘛躲在這裏?我看九成是殺了大理公主之後被人發現了,沒來得及逃出去,就躲在這。”


    她說得倒是在情在理。


    無論是誰出現在這屋子裏都是最大的嫌疑,更何況我還被他們冠上了“妒婦”這樣一個頭銜。


    殺人越貨的事幹的多了,不足為奇。


    “那大理公主武功了得,皇後怎麽可能殺得了她?”錢??在旁邊忍不住插話道。


    他看著我,眼裏流露出星星??罰?萌絲床懷鍪欽媸羌佟?p>“皇後的手段多著呢。


    什麽藥不會下?”季淑妃眼裏閃過一絲誚笑,我知道她暗指什麽,“再說,循王爺怎麽知道皇後會不會武功?王爺和廢皇後很熟麽?”季淑妃一句話倒是把錢??和錢佐都給噎著了,我看到錢??閉了口,錢佐眼裏滿是不快。


    季淑妃一張巧嘴別的不會,說起話來倒是頗有一套。


    她見眾人都默不作聲,幹脆把我往狠裏推,“廢皇後的本事恐怕多著呢,上房梁,殺公主又算得了什麽?隻可惜夜路走多了,終究遇著鬼,這次隻怕天理難容了!”她說著,殺意猛現,兩隻黑色的眼珠子簡直變作了血色的利箭,呼嘯而來。


    “夠了,季淑妃!”錢佐有些不堪忍受,“誰是凶手,朕自會讓刑部的人去查個水落石出,也定會給大理國一個交代,你又何必在這裏牝雞司晨?!”季淑妃當即呆在當場,眼角裏淚水湧動,說不出話來,但皓齒卻咬著下嘴唇,咬得毫無血色,心裏那個恨隻怕可以召來無數怨靈。


    “嗚嗚嗚……”一陣哭聲從我的嘴巴裏傳了出來,我心裏暗笑,今日我算是豁出去了,季淑妃和我玩耍賴是麽?我也玩次給你看!我的哭泣頓時惹來眾人的注意,我於是抽噎著自言自語道:“悠夢也不知怎麽會在這裏,更不知怎麽就在梁上了。


    季淑妃說我會武功,我若會武功,又怎麽會好端端地從梁上摔下來?我若會武功,怎麽可能逃不出去?”我說著,欷?[著聳肩抽答,揉著自己確實疼痛的雙腿,幾顆淚珠子也適時地滾落下來。


    “皇上,悠夢定是被人陷害。


    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麽大理公主,悠夢又能從何得知大理公主所在?又何苦去殺她來著?”沒有證據就不能定罪,狡辯和推脫是我暫時能做的事。


    錢??在這個時候倒是和我同一戰線,馬上就插話道:“是啊,皇兄,大理公主獻舞一事,皇後又怎麽會知道?皇兄應該也不知道大理公主在此歇息吧?”錢佐不說話。


    他這人還真是奇怪。


    季淑妃給我扣帽子的時候,他不滿;錢??為我開脫的時候,他又不做任何表示。


    尹德妃卻突然眼中一動,跪下道:“是臣妾讓公主在此稍息的。


    皇上要怪就怪臣妾,但臣妾沒有害死公主,戴娘娘也不會生這心的。”


    是了,這些事情都是由尹德妃安排的,如今錢??一句話,倒似是把她也給牽連出來了。


    錢佐把尹德妃雙手扶起,一邊寬慰道:“不關德妃你的事。”


    季直良此時卻突然跪下,口口聲聲地呼了幾聲萬歲,慨然道:“皇上,這事事關我越國和大理的邦交。


    大理公主剛剛入宮就遇害,皇上必須得秉公辦理,才能給大理國一個交待。


    切不可因為一己之私而偏袒了誰,這禍害的可就是咱們越國的百姓那。”


    他這一呼喚,其他幾個大臣都識時務地跪下了。


    在他們眼裏,錢佐此時是在偏袒我,他們在勸他把我交出去麽?錢??眼波一流轉,忽然說道:“是啊,皇兄,這事一定得查個水落石出。”


    他轉頭問我,“那個荷包你又怎麽解釋?那公主身旁怎麽會有你的荷包?”我望向他,錢??是在幫我。


    我心領神會,趕緊訝然道:“荷包?什麽荷包?”“季淑妃在公主身旁撿著你的荷包了。”


    錢??不動聲色道。


    “王爺說笑了。


    悠夢從來不戴什麽荷包,何況,如果悠夢真有心要殺公主,怎麽會蠢到把那麽大個荷包留在那?”我開始和錢??一唱一和了,“皇上,諸位大人都懇請皇上秉公辦理,切莫偏袒,皇上,雖然悠夢孑然一身,但公道在人心,還請皇上還悠夢一個公道!”季淑妃臉色一變,傻子也能聽出來我在說她陷害我了。


    其實事實上,那荷包是她偷偷丟在屋子裏頭又假裝揀起的,她本想嫁禍給我,哪裏知道自己畫蛇添足,倒把自己給繞進去了。


    錢佐的臉更沉了,他深深地望著我,對我的不滿寫滿了整張臉。


    我沉入穀底,錢佐安著什麽心思,我發現我最不了解的人就是他,最無法揣摩的就是他,我甚至不知道從他口裏說出來的下一句話,到底是幫我開脫,還是順了季淑妃的意,讓我去死。


    涔涔的汗浸透了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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