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兒……”


    一旁的連亦塵與施珞同時驚喚道。(.),最新章節訪問:.。


    “沒事……我說過……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表嫂你……”


    ‘唇’瓣間盈盈笑意,絲毫未減,眉目如畫,眼瞳似水,安若溪靜靜凝向麵前的男子……淳於焉但覺心底,刹那間聚滿無數狂風驟雨,來的迅猛而強烈,仿若要生生的將‘胸’膛之處頂破,殺氣迫不及待的逃逸出來,毀滅他人的同時,也重重傷害自己。


    “沐凝汐……你一定要這麽跟本王作對嗎?”


    男人修長的雙‘腿’,驀地踏前,秀拔的身姿,在安若溪眼底籠罩成巨大的‘陰’影,兩個人離得如此之近,四目相對,呼吸相聞,仿若愛侶間最親密的耳鬢廝磨,但各自砰然跳動的心髒,卻遠隔著千山萬水一般的距離,背道而馳,把彼此推向更加遙不可及的境地。


    “臣妾豈敢?”


    微笑凜然,安若溪抬眸,定定的望進男人墨‘玉’般漆黑的瞳仁裏,紅‘唇’輕啟,一字一句,無‘波’無瀾,平靜若水,徐徐開口:


    “王爺想做什麽事情……臣妾既然阻止不了……唯一可以決定的,也隻有自己能做什麽了……”


    那從心底泛出來的淡漠與疏離,散發在‘女’子的周身,冷冷的,涼涼的,沁進淳於焉的呼吸,入了肺腑,竟是錐心刺骨,再難拔除。


    “很好……本王倒想看看你能做出什麽來?”


    男人涼薄的‘唇’,斜斜扯開一抹‘性’感的弧度,殘酷卻動人,眸‘色’如霜,浸氳著生殺予奪之氣,席卷而來,釘進安若溪的眼角眉梢,清冽的嗓音,似漫天傾瀉的淒風苦雨,飄飄揚揚的噴灑在她的臉頰之上,說的是:


    “來人……將施珞拿下……如有違抗,格殺勿論……”


    殘存在心底的最後一絲奢望,正被‘逼’迫著迅速的逃離,安若溪凝向那些摩拳擦掌、去勢洶洶的士卒,以及深深望了她一眼之後,倏然擋在驚恐著往後退去的施珞身前的連亦塵……連大哥都尚且明白她的心意……而眼前的男人,卻永遠都隻在乎自己的利益……是因為不愛吧?所以他才能夠一次一次的對她的乞求,視若無睹,無動於衷……才能夠一次一次毫不猶豫的利用她,將她推入危險的境地……隱隱的疼痛,從小腹之處傳來,安若溪雙手覆在上麵,感知著那小小胎兒的不安與恐懼……寶寶……你也在怪你爹爹的狠心和無情嗎?藏在衣袖間的匕首,沁寒如冰,嘴角恍惚一笑,安若溪聲似水銀,幽幽流瀉:“住手……”


    淳於焉但覺眼前劍芒陡現,卻一動未動,任由‘女’子手中的利刃,緊緊抵在他的喉間,那握著刀柄的一隻‘玉’手,迎著光看去,纖纖手指倒比薄透如紙的刀刃,還要顯得慘白幾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得在場之人,大驚失‘色’之餘,莫不麵麵相覷。[]想要近前救主,卻又唯恐那王妃娘娘真的一劍刺下去,當真是左右為難。


    蘇苑莛隨之一緊的心,在望向男人自若的神‘色’下,掩藏的那一抹類似於傷痕的東西時,終至冷冷的沉了下去。


    “放皇嫂和連大哥離開……”


    泛白的指節,用盡全身的力氣,方才能阻止那些從心底漫延出來的顫抖,從指縫間泄‘露’,眉峰瀲灩,生生將眸子裏暗流‘激’‘蕩’的霧氣‘逼’回眼眶,安若溪哽住喉嚨裏的濕意,一把暗啞的嗓音,又平又硬,無情無緒的開口道。


    淳於焉俊朗的眉眼,淡淡的掃過她抵在他脖頸上的匕首,涼薄的嘴角,微微一笑,似開在懸崖峭壁上的一株黑‘色’曼陀羅,遺世獨立,妖邪而蠱‘惑’,低沉的嗓音,清冽婉轉,漫不經心的傾吐著灼灼的字眼,說的是:


    “這柄匕首……乃是離別之際,本王送給你,以作防身之用……卻沒承想,它第一次出鞘,竟是‘欲’置本王於死地……”


    男人輕淡的語氣,仿若敘述的隻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實,悠然自若,眼似流‘波’,眸帶笑意,印在夜一般的瞳孔深處,卻是泠泠如雪,寒涼一片。


    連‘潮’濕的手中緊緊握住的刀柄,都仿佛浸了這樣的冷氣,一寸一寸的滲進安若溪掌心的肌膚,將那僵硬的指節,凍的生疼。


    “我隻想你不要傷害皇嫂和她無辜的孩兒……”


    鋒利的匕首,緊緊貼著男人的頸項,仿若最細微的顫抖,都會劃破他皮膚裏砰然跳動的血管,安若溪飄忽的嗓音,半是‘逼’迫,半是乞求,茫然而無措……“若果本王執意如此呢?”


    嘴角泛起渾不在意的輕笑,淳於焉一雙鳳眸,定定的望著麵前的‘女’子,明明是一股輕佻而邪魅的神‘色’,藏在眼底的銳茫,卻敏如利箭,仿佛要就此將她剝了皮、拆了骨,讓那些包裹在她強勢外表之下的薄弱偽裝,一點一點的撕開,將瑟縮在其中的一切怯懦與不忍,都生生的扯出來,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再無所遁形……但見男人滾珠一樣的喉結,隨著一呼一吸,上下浮動,魅‘惑’的嗓音,從涼薄的‘唇’瓣間,徐徐傾吐而出,說的是:


    “本王的‘性’命,現在就在汐兒你的手中……我真的很想看看汐兒你……下不下得了手?”


    說這話的男人,一張英朗俊逸的臉容,神情高貴,好整以暇,一如九天之上,高瞻仰止的謫仙,輕淡若水,悠然自得,仿如對一切‘胸’有成竹,勝券在握。


    他看穿她下不了手……他看穿她的不忍與不舍……安若溪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你說得對……我下不了手……”


    嘴角慘然一笑,安若溪仿若死了心,認了命,抵在男人頸上的利刃,緩緩收回,手腕翻轉,但見那青寒的劍光,驀地劃破空氣,卻是直直的刺向自己,單薄的身子,一壁往後退著,一壁開口道:


    “淳於焉……我寧肯殺死自己……也不忍對你動手……這個結果你滿意嗎?”


    嫣紅的嘴角,泛著泠泠的笑意,仿若要滴出血來一般,美麗而妖嬈,緊握在纖纖‘玉’手裏的匕首,直直抵在‘胸’口,隻要稍微一用力,那鋒銳的劍尖,就會毫不猶豫的劃破衣衫,刺進她香軟細膩的凝脂肌膚裏……安若溪靜靜望著麵前的男人,眸底悲涼,沁若‘春’水,冷然無‘波’……“沐凝汐……你瘋了嗎?”


    目光倏然凝霜,‘女’子眼中死灰一片的決絕,讓淳於焉恐懼,忻長的身軀,下意識的想要踏前,將那泛著嗜血銳茫的利刃,狠狠折斷……隻是,他蠢蠢‘欲’動的雙足,尚未來得及抬起,‘女’子清冽的話聲,已搶先一步開口,說的是:


    “我是瘋了……淳於焉……為了你而瘋……我可以不在乎你一次又一次的利用我……我可以不在乎你有沒有愛過我……現在,我隻求你一件事……你就當看在我一片癡心的份上……答應我……放過表嫂……放他們離開……”


    嬌‘豔’‘欲’滴的‘唇’瓣間,‘蕩’開一圈一圈的漣漪,盈盈笑意,似積雪初溶,化成水滴,支離破碎……安若溪為自己的卑微和下賤可笑……從‘女’子綿軟香甜的檀口裏,徐徐傾吐而出的每一字每一句,皆似利箭,‘射’向淳於焉的心頭……她說她為了他而瘋……她說她不在乎他一次又一次的利用她,不在乎他有沒有愛過她……她說看在她一片癡心的份上……原來,從頭至尾,他竟傷的她如此之深……捫心自問,他有沒有愛過她?這樣心痛‘欲’裂的感覺,就是愛嗎?淳於焉不知道,也不想追究……惟覺那抵在‘女’子‘胸’膛之處的匕首,如此的刺眼……“沐凝汐……你先將手中的刀放下……再來跟本王討價還價……”


    男人‘性’感的嗓音,冷冷淡淡,卸去了重重殘戾與殺氣,聽起來如此的動聽……於他,這已經是極大的妥協與讓步了吧?心頭微恍,安若溪卻不知道他這般的鬆口,究竟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她可以信他嗎?嘴角輕笑,蘇苑莛千嬌百媚的一把嗓音,在這個時候,悠悠響起,說的是:


    “凝汐妹妹……你這是在威脅王爺嗎?你竟然為了淳於謙的‘女’人和骨‘肉’……不惜拿自己和王爺的孩兒做賭……他在你心目中,原是有這麽高的地位嗎?可以讓你如此犧牲掉自己和胎兒的‘性’命……”


    握在刀柄上的纖纖‘玉’手,不自覺的收緊,任骨節泛白,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都不識痛……安若溪但覺心頭一苦,幾乎喘不上氣來……左手下意識的撫上小腹……寶寶……你不要怪娘親……娘親從來沒有想要犧牲你……娘親隻是想賭你爹的不忍而已……可是……她會贏嗎?第1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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