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莫雲天長歎了一口氣,如今的他,已經能夠吸收靈氣。


    本就是一件讓他開心的事情,可眼前爭吵不休的兩人,讓莫雲天滿是擔憂。


    隨後,清靈將寧浩送給她的手鐲仍在了地上,丟下了一句。


    “他可以讓我永遠都不死!我要青春永駐!我要長生不老!”說完她便跟著那青年一同消失在了天際。


    寧浩一臉痛苦,眼角的淚水不斷滑落。


    他抓著地上的石頭,朝著天空不斷的砸著,怒吼道:“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那人不是什麽好人!”


    在房間裏默默注視這一切的寧青山神情猙獰。


    他滿頭花白的頭發,有些佝僂的身體不斷顫抖,滿臉痛苦的看著寧浩,他張了張口,卻是並沒有說出話來。


    隨後的幾個月裏,寧浩仿佛丟了魂魄一般,經常醉醺醺的回家,愛情雖是美好,但失去的那一刻帶來的則是無盡的痛苦。


    在第二十年後,寧浩終於從靈雪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時間療傷,原本稚嫩的少年,在這一年的時間裏麵,有了菱角,有了最基本的人生感悟。


    他不再那樣天真,除了沒事來看看莫雲天,幾乎成天都忙的不可開交。


    莫雲天也很難在看到寧浩臉孔上那笑嘻嘻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和安靜,這也不得不說,寧浩越來越成熟了,愛情是把雙麵刃,失去了清靈但成就了沉穩的他。


    有一段時間,寧浩便會坐在莫雲天麵前沉默不語,也沒了以前的傾訴,更多的是沉默。


    莫雲天答應過寧青山,直到現在,他才準備開始。


    此時的寧浩才能一心一意,隻是這結果並不是莫雲天想要的。


    他本以為,寧浩一輩子都會沒有時間,這樣讓他平平淡淡過一生,是最好的結果。


    可如今他步入了寧青山的舊路,這讓莫雲天才想要教導這個年少時對修煉滿是向往的小子。


    莫雲天拿起掃帚緩緩的走在了院子中間,這要是外人看來,還以為是要掃地,可他卻沒將掃把放下,而是橫握在手中。


    他揮動掃把,練習寂滅劍訣起來,他仿佛無視了寧浩一般,一遍又一遍的練習著。


    二十多年的時間裏麵,莫雲天感悟到了無盡的孤獨,這也讓他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仿佛變成了一個經曆了千萬年的老頭,全身充滿了腐朽的氣息。


    坐著的寧浩看著掃著地的莫雲天發呆,漸漸的,他發現莫雲天展示出來的動作的奧妙之處。


    他屏氣凝神的看著莫雲天的每一個動作,仿佛早已銘記於心了一般,盯著看越久,寧浩就越發覺得這簡單的幾個動作可以展示出強大的力量!


    寧浩並沒有問,因為他知道就算是問了,莫雲天也不會說什麽,這二十幾年來,寧浩沒聽爺爺說過一句話。


    甚至他連眼前這老者的名字都不知道。


    寧浩看了半晌好像明悟了什麽,每次莫雲天練習的時候,他都會在旁邊觀看,將莫雲天的每一個動作都記在心中,每到深夜之時,他便會拿起掃帚學著莫雲天的動作揮動起來。


    就這樣,又過了一年,這一年裏,寧浩無時無刻不在學著莫雲天的動作,就算上山采藥,也會帶著帶著一根木棍慢慢揮舞著。


    他的認真,莫雲天看在眼中,幾乎從未說過累。


    時間越來越久,寧浩天從中也領悟到了一些,雖然他無法說透,但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凡,這也讓他驚喜萬分,心中對莫雲天更加的疑惑起來。


    “爺爺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日月穿梭,轉眼間,已經是莫雲天在牛角鎮的第二十五年。


    這二十五年裏,莫雲天見證了寧青山一天不如一天,也見證了寧浩的成長,感受到平凡卻不乏溫情的生活,生老病死則是法則。


    在這漫長的一段時間裏麵,莫雲天將所有的事情都拋到了腦後。


    每天除了修煉寂滅劍訣,便是感悟這份平凡的生活。


    在這二十五年的時間裏麵,莫雲天對於自己先前頓悟的劍訣,也有了更近一步的了解。


    他放下一切負擔,整個人的心異常空靈,不會有太多的想法,這也讓莫雲天的心達到了一個極靜點,讓領悟寂滅劍訣的速度達到了極致。


    寧浩已經將莫雲天的動作全部記住,但他每日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莫雲天身邊。


    他雖記住了招式,但他的心思更為細膩起來,他仔細的推敲每一個動作,思索這個動作之中到底蘊含著什麽。


    而莫雲天也沒有刻意的隱瞞,在他看來,這一切都是寧浩的機緣,既然和他緣,就好生教導他。


    他沒有絲毫吝嗇的將全套寂滅劍訣傳授給了寧浩,就讓他去領悟,看他能夠悟的幾分。


    莫雲天也知道,一旦寧浩踏進修煉的大門,就沒有回頭路可以走,往後的強者為尊,弱肉強食,便是他生存的法則。


    在牛角鎮第三十年,寧青山已經徹底將藥鋪的事交給了寧浩,已是七十幾歲的寧青山雖然身體依舊健朗,但其摔傷的腿病根並未除去,令他有些瘸,整日除了與莫雲天下著棋,便是在牛角鎮閑逛,日子好不自在。


    寧浩已經成熟穩重能夠獨當一麵,在寧青山指點下,寧浩也懂得了給人看病,而他除了看病便是修煉寂滅劍訣。


    他已經將寂滅劍訣的招式練的滾瓜爛熟。


    更讓寧浩驚喜的是,他發現自己的身體裏麵已經有了靈氣的存在,身體也越來越靈活。


    雖然沒能完全恢複,可他知道,隻要體內有靈氣存在,沒多久自己便能恢複。


    寧浩每天都非常的用心,沒到傍晚就會來到了莫雲天所在的小院子裏麵修煉。


    閑暇之餘在鎮上甚至周邊的城鎮收集一些修煉法訣,雖然都是最基礎的,可對寧浩來說,卻是非常的寶貴。


    每天除了看病外,他就是學習基礎劍法,和練習寂滅劍訣。


    短短一兩年的時間裏麵,他將寂滅劍訣練就的相當熟練,並且完成了基礎劍法的練習。


    寧浩天賦雖然一般,可領悟寂滅劍訣的速度非常的快。


    莫雲天相當的驚訝,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半點神情。


    一日晌午,寧家院子裏麵,擠滿了人。


    他們不是來看病的,而是看寧青山最後一眼。


    “哎……好人有好報,活了八十多歲,雖然沒有兒孫滿堂,卻也消散自在的很。”


    “是啊,寧大叔可是看著我長大的,臨走之前,我一定要看他一眼。”


    一群人擠在門口,手中各自拿著一些家裏的東西。


    由於人太多,寧浩隻能出去招呼。


    莫雲天則是靜靜地坐在寧青山的床頭,看著一名有一名他曾經醫治過的老頭或中年。


    莫雲天知道,凡人本就要經曆生老病死,他並沒有半點傷心,隻是略微有些惋惜。


    等前來看完的人走後,寧青山喝下最後一碗藥,伸手抓住了莫雲天枯瘦的手。


    “老伯啊,你來我家也三十五年了,也沒能看到你恢複實力的那一天,也不知道你的名字,還真是有些遺憾呐……”寧青山語氣虛弱的說道。


    莫雲天麵無表情的看著這個平凡老頭,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他伸出手指,在寧青山的手心寫了幾個字。


    寧青山滿是花白的眉頭這才漸漸舒展,看著剛剛從門口走進來的寧浩,叮囑道:“你小子往後,多聽你爺爺的話,我已經不行了,要是有他照顧你,我也的能安心的去了……”


    說著他猛地咳嗽了一聲,身體裏麵的生機漸漸消失。


    寧浩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兩行清淚頓時流了下來。


    “爹!”


    他用著沙啞的聲音叫了一聲,隨即深吸了一口氣,忍者眼角的淚水,再次大聲叫道:“您一路走好!”


    站在小院裏麵的人,個個都停住了說話,默默的看著關著的木門。


    裏麵不時傳來寧浩抽噎的聲音,所有人都明白,寧青山已經駕鶴西去。


    站在外麵的所有人都底下了頭,禱告著。


    莫雲天從房間內走開了出來,他臉上沒有半點表情,仿佛寧青山的死去和他沒有半點關係。


    隻不過,在他心裏卻是一陣感觸。


    他從未親眼見證一個人,在自己麵前死去。


    若不是這次大劫,恐怕自己這一生都沒有這個可能。


    就著短短幾天的時間,莫雲天感觸頗多。


    他親眼見證了,寧青山這些天的異常反應,身體幾乎是一刻不如一刻。


    接下來的三天,寧浩沒在練習劍法,而是蹲守在寧青山的身邊。


    直到出殯,寧浩守了孝,才開始修煉寂滅劍訣。


    此時的寧浩,心中沒了半點牽掛,滿臉的落寞。


    莫雲天為之動容,這令他想到了李天!


    當初第一次見到李天的時候,也不知這個表情嗎?


    接下來的時間裏麵,莫雲天體內的力量不斷恢複,而寧浩自身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築基期。


    隻是好景不長,幾道人影再一次出現在了寧浩的視線裏麵。


    ……


    戰魔宗,在這三十幾年的時間裏,成長飛速。


    隻是包裹在四周的結界依舊沒有破開,裏麵的靈氣也漸漸變得稀薄,沒了之前那般濃鬱。


    執法長老每日都在修煉,這一****感覺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當那股熟悉的感覺,越來越接近,他不由睜開了眼睛。


    隻見眼前出現了一個頭戴鬥笠的青年。


    青年穿著一聲夜行衣,顯得極為神秘。


    “是誰!”


    執法長老雖然感覺這氣息很是熟悉,可有人直接闖進自己的府邸,豈會饒了他?


    “師父!”


    身穿著夜行衣的青年,忽然叫道。


    本打算出手的執法長老,忽然停住了動作,滿臉震驚的看著麵前的青年。


    “卓,卓兒?”


    “是的,徒兒今日才會來!”說話的人正是陳卓。


    “你不是已經……”執法長老有些不敢相信,畢竟陳卓在坍塌的洞穴中的消息他早就聽說了,不僅如此,自己留在他身上的一縷神魂也消散了。


    這足以說明陳卓已經消隕了,可為什麽又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師父,徒兒沒死,隻是差不多快死了,萬幸的是,我得到了一個傳承,才留下這條命!”說到這裏他加重的語氣。


    “此次回來,我便是想要莫雲天的命!如今我也有了元嬰中期的修為,而且我傳承非常強大!”陳卓咬牙切齒的說道。


    “卓兒,這都到了為師的府邸,就將鬥笠摘下來吧。”執法長老也感覺到麵前的人,好似非常的陌生,雖然聲音,氣息很像,可卻給人一種陌生的感覺。


    陳卓卻遲遲未動,全身卻都在顫抖,語氣低沉,仿佛在哭泣,“不!師父!就因為山洞坍塌,我已麵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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