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克薩斯元帥從沒有過這種感覺,心髒仿佛缺失了一塊,每每想起少年那最後一句話,那句騙子,心就像是被一隻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疼痛。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有人拿著刀子在心髒劃,劃得鮮血淋漓。


    他的寶貝,他寵著的愛著的寶貝,把他像垃圾一樣毫不在意地扔開了。


    其實並不是想不明白,少年一開始便說明了來意:你是我父親。


    所以他除了父親這個身份一無所有,當他不再是這個身份,他於少年大約就像陌生人般,大約連陌生人也不如。捧在手裏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可少年卻對此不屑一顧。


    帝國的元帥大人用手臂擋住眼睛,像是害怕吊燈的光芒會刺傷眼睛般。維持著那個姿勢良久,一道水跡從那剛硬的臉頰劃過,讓沙發下一直喊著“小主人沒回家”的機器人管家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還沒茶幾高的機器人歪了歪它的方腦袋,看著滑到下巴的水滴,“主人,哭了。”


    “是下雨了。”它的主人淡淡地開口,依舊是平日裏不帶絲毫感情的聲調,卻沒拿開擋在臉上的手臂。


    小方腦袋轉了180°,機械眼注視著窗外有些陰沉的天色,“氣象局今天發布的預報並沒有說要下雨。”但它還是轉動著四個輪子跑過去想把窗戶關上,卻被灰狼的尾巴絆了一跤,過了好一會兒才自己站起來。


    灰狼趴在落地窗邊,毛茸茸的爪子下是少年在家最喜歡抱著的小狼玩偶,和灰狼有幾分相像。灰狼似乎有些沒精神,他像是知道少年不會再回來了,情緒低沉連帶著那柔順的毛發都有些失去了光澤。


    元帥去洗了把臉,穿過在少年走之後便裝上的粒子傳送屏回了軍部。少年沒走時,他回來那次便讓人盡快裝上,怕又出事。但現在需要他保護的人已經不在了,不過那又怎樣?等到他足夠強大,他便把他的寶貝搶回來,關在隻有他一個人知道的地方,讓他再也不能把他扔開。


    他會變得強大,他的寶貝還在等他……


    人在精神受到強烈衝擊的情況下便會進行自我保護,現在唯一支撐著元帥大人的恐怕便是把自己的寶貝搶回來這件事。在心裏不斷重複著:寶貝說過了,他會和我永遠在一起!


    不停在心中勾畫未來和少年在一起的藍圖,讓元帥大人得以撐下去,甚至氣息還隱隱強大了幾分。


    灰狼懶洋洋地抬了下眼睛,看著元帥大人穿過粒子傳送屏。少年離開的第二十一天,秋至。灰狼褐色的眼睛看著窗外打著旋落下的樹葉,這是少年第二次離開他了。


    小機器人管家終於把自己立了起來,夾開灰狼的尾巴,打算把窗戶關上。然而一陣淩冽的風把它再次刮翻在地,骨頭重組的高赫茲音波讓管家進入了短路自我修複的狀態。


    過了幾秒,原先灰狼在的地方變成了一個男人。男人穿著深灰色的軍服,有一雙褐色的狼眼。他把倒地的管家給扶了起來,走到粒子傳送屏,開始重新設定傳送坐標。設定完成後,一隻腳已經踏入屏障的男人想了想,又退了回來。把地上的小狼玩偶撿了起來,這才穿過屏障。


    蟲族大部分都是住在地下自己打的洞穴中,但能夠化形的皇族顯然不願意住在地下。


    洛天凡看著那巨大的歐式城堡與外圍高聳的城牆,覺得畫風一秒變成了童話世界。這城堡肯定不是蟲族建的,它們那巨大的身軀隻適合打洞,砌磚壘牆這麽精細的活兒它們肯定幹不來。


    在登上城堡頂端的露台,看到城堡後一排排民居和生活的人類後,洛天凡知道這城堡是誰建的了_(:3」∠)_


    蟲皇大人圈養了一群人類,相當於蟲族中的二等公民。蟲族雖然不會吃他們,但也不會拿他們當自己人看,頂多是當奴丨隸。


    洛天凡:太慘了……


    兔子顯然也覺得讓洛天凡這個前人類看到這些有點不人丨道,當然它最怕的是洛天凡又趁機消極怠工,趕緊附和:“是啊是啊。”


    洛天凡:我是說我自己,到底誰才是我爸爸!


    兔子:……我就不該盼望你還有什麽良知。


    洛天凡覺得自己的智商被碾壓了,明明他曾經還被誇過是商界奇才,但他愣是沒想明白到底誰才是這個身子的爸爸。他聞到元帥的血液時那反應也不是作假,但見到蟲皇時他受到的吸引更加強烈。這身子對兩個人,不對,兩隻蟲都有反應。


    原著中隻說了諾安是個半蟲族,父母都不詳,所有洛總裁也沒指望兔子能告訴他答案。兔子隻能告訴他原著中有的,不然——“你別逼我,人家會自爆的嚶嚶嚶”就像這樣_(:3」∠)_


    洛天凡不光對父親是誰感興趣,對母親是誰也非常感興趣。他覺得很神奇,到底是哪位奇女子,跨越了種族的芥蒂,把他給生了下來。


    看著懷中的小家夥一直皺著眉,蟲皇大人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少年眉間,把那幾道皺褶一一撫平。


    “乖孩子,告訴父親在煩惱什麽?”聲音中帶著與生俱來的優雅與高貴,有些慵懶低沉,但又帶了些磁性讓人忍不住心尖都在酥麻。


    洛天凡:兔子,你說我問他我爹到底是誰他會咬死我不?


    兔子很真誠地給了他建議:“你可以試試。”


    於是不怕死的洛總裁仰起頭看著蟲皇大人優美的下巴,試探性地開了口:“父親?”


    “我在。”表麵上似乎很冷靜,但仔細觀察就能看見蟲皇大人愉悅的微微抖動的翅膀尖。


    少年委屈地轉過身摟住男人精壯的腰,蟲皇大人平複了下呼吸才能控製住自己不要變回原形,堅實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回摟住少年,翅膀也圍攏成一個半弧形,把少年牢牢圈在自己的領地。


    “父親。”少年聲音有些喑啞,似乎是委屈極了,緊緊揪住男人身上的衣服。


    “我在。”蟲皇大人感覺有些不對勁,把少年的頭抬了起來,看著少年紅彤彤的眼睛,歎了口氣,“哪兒不順心了?”


    “底下的花不好看。”少年把頭埋進男人的胸膛,聲音委委屈屈的。


    蟲皇大人知道他並不是為這個而不高興,但還是順著他,聲音中的寵溺都快溢出。摸著少年柔順的黑發,柔聲道:“好,等下就叫他們把那些花推了重新種。”


    過了一會兒,少年終於開了口,問出真正想問的問題,“您……真的是我父親嗎?”


    蟲皇大人笑了出來,低沉的聲音在少年耳邊響起,“你見到我有什麽感覺?”


    似乎是被蠱惑般,少年不由自主地開口道:“想、想靠近你。”


    “乖孩子,我也一樣。”蟲皇大人對這個答案滿意了,輕咬了一下眼前那白皙的耳垂,看著它染上緋紅的色澤。


    “可我對拉克薩斯也有這種感覺,雖然沒有和您在一起時那麽強烈。”少年明顯快哭出來了,似乎是想不明白為什麽。


    蟲皇大人安撫地摸著少年的頭,“他與我乃一母所生的兄弟,基因相似度過高,所以不必自責。”


    男人發出一聲喟歎,似乎終於得償所願般:“因為你最終,還是回到了我的身邊……”


    洛總裁抖了抖,有種又遇上深井冰的不祥的預感。


    蟲皇大人圈養的人類就是來專門伺候他的,所以洛天凡對於能吃上正常的食物非常感動。如果蟲皇大人的菜譜是:人腦、人腿、人胳膊、人胸什麽的……他怕他會忍不住逃跑回元帥那兒_(:3」∠)_


    還好蟲皇和元帥大人不愧是親兄弟,對享受的定義是一樣的。吃完最後一塊牛排,洛總裁就像一般小孩子一樣,纏著蟲皇大人想下去玩。


    洛總裁還沒想好怎麽扳倒蟲皇大人,畢竟這位雖然看著柔柔弱弱的,但能在這位置上坐了九百年,那肯定不是普通蟲。不過先探查一下地方陣營部署什麽的還是很有必要,所以洛總裁發揮自己年齡優勢開始裝小孩。


    蟲皇大人拒絕了幾次,被他纏的沒法,直接抱起人回了房間。


    “乖,下麵灰多,明天再下去。”看到少年不解的眼神,蟲皇大人摸摸他的頭,“我讓他們把底下的花都拔了,正在種新的花。”


    洛天凡:……


    洛天凡衝到陽台,看著底下一堆人灰頭土臉的,拔花的拔花翻土的翻土,升起了些愧疚。畢竟那隻是他隨口一句話來著,而且那些風信子其實挺好看的。


    蟲皇走過來牽著他的手,把人牽回房間裏,“明天早上他們就弄好了,乖,先去沐浴。”


    隔壁就是浴池,看著大的跟遊泳館一樣的浴池,洛總裁方了。


    洛天凡:他不會要變回原形洗吧……


    乖乖被蟲皇大人扒丨光丨身子,思維到處發散,沒看到蟲皇大人越來越暗的眼眸。修長的手指狀似無意地劃過少年隱秘的部位,看著那些情丨事後紅痕,蟲皇大人忍不住用了點力……


    “嘶!疼!”洛總裁被掐醒了,顯然是不明白為什麽被掐。看著蟲皇大人沒理他下了水,把這歸結為深井冰突發,洛天凡也下到了水中。


    值得慶幸的是蟲皇大人顯然沒有變身的打算,他一直維持著人形,閉著眼靠在池邊。洛天凡本來還想問問這具身體的媽是誰,但看蟲皇大人周圍仿佛圍繞著陰鬱的低氣壓,訕訕地打消了這個想法,靠在幾米外的地方,也閉上了眼睛,讓熱水衝刷著身體。


    在他閉上眼睛的一刹那,蟲皇大人便睜開了那雙狹長的美目,貪婪地盯著不遠處那毫不設防的少年,視線舔舐著能看到的每一寸肌膚。手伸到水下握住那已經站起的事物,擼丨動著,越來越快,最終在少年睜開眼的一瞬間射了出來。


    “父親?”洛天凡被蟲皇的眼神看得渾身發毛,感覺蟲皇大人的眼神似乎是想把他吃了一樣。


    兔子聽見洛天凡的形容詞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是想“吃”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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