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輦車終於停在了黃七安府邸的大門口。


    黃七安等人恭敬地行禮,迎接皇帝嬴政和十六公主嬴語冰。


    “爾等平身吧。”


    嬴政甩了甩袖子,淡淡地說道。


    聞言,眾人皆起身讓路,分立兩側,請嬴政和十六公主進府。


    “你們都在外麵候著吧。”


    嬴政回過身,神情嚴肅,對著準備跟上來的宮女們說道。


    “諾。”


    聞言,宮女們行了個禮,接著一齊向後退了幾步。


    隨後,嬴政整了整衣冠,威風凜凜地踏上了早早鋪好的長毯。


    他是天子,時刻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當他從小紅身邊經過的時候,看了一眼小紅,眼神頗有深意。


    小紅與嬴政四目對視,好像領悟到了嬴政眼神中的深意,微微地點了點頭。


    隨後,嬴政轉過臉,對著黃七安說道:


    “黃大師,你帶朕去你家的花園走走。”


    “是,皇上。”


    聞言,黃七安眼珠子一轉,迅速回道。


    他似乎猜出了嬴政這次來府的目的。


    平常,嬴政很少來這裏的。


    沈千塵和玄煙在我府上住了兩三個月了,嬴政都沒來看過他們。


    可是,這一次,嬴政居然帶著嬴語冰來了。


    我看,他們八成是為了李澤厡的事情來的。


    看來,我要見機行事,以求自保。


    黃七安是個牆頭草,他到現在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該站在李澤厡那一邊,還是該站在嬴政那一邊。


    很快,黃七安把嬴政和嬴語冰帶到了他家的花園。


    嬴政一眼就看見了花園的馬棚,問道:


    “黃大師,朕記得你好像不喜歡養馬啊,這怎麽還有個馬棚?”


    “回皇上,臣確實不喜歡養馬。不過,沈國師從宮裏帶來兩匹名貴寶馬,臣作為東家,自然是不能怠慢了客人的兩匹馬,便專門請人搭了個馬棚。”


    黃七安往自己臉上貼了一塊金子,笑嘻嘻地說道。


    在皇帝麵前,他肯定不會這樣說:皇上,我當初是氣得不行了,逼不得已才派人搭了個馬棚。


    即使後麵的這個說法才是真的,他也不會說出來,因為他要給嬴政留下一個好印象。


    站在一旁的嬴語冰聽黃七安這麽一說,在心裏暗暗鄙視黃七安。


    黃七安,本公主才不信你說的話呢!


    嗬嗬,你是什麽樣的人,本公主再清楚不過了!


    嬴語冰不由地翻了一個白眼。


    “嗯。”


    嬴政隻是簡單地應了一聲,沒有多說什麽,畢竟,他對這個馬棚並不感興趣。


    嬴政略一沉吟,問道:


    “黃大師,你覺得,一個臣子應該侍奉幾個君主?”


    黃七安一聽,頓時心生不妙。


    李澤厡那個家夥好狠,把我也給牽扯進來了。


    現在,嬴政親自和我對質。


    唉,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回皇上,臣認為,一個臣子當然隻能侍奉一位君主了。這個是毋庸置疑的。”


    黃七安恭恭敬敬地回道。


    我回答的是標準答案,應該能過關。


    “黃大師,這可不一定吧。臣子有忠奸之分,忠臣定會侍奉一位君主,而奸臣就不一樣了,他們或許會為了一己私利投奔他人。”


    嬴政早就開始懷疑黃七安和李澤厡的關係,這次的書信事件有力地證明了他之前的猜測。


    於是,他諷刺起來黃七安,也是毫不留情。


    黃七安心裏有鬼,立馬就明白了嬴政的弦外之音。


    不知道是否可以坦白從寬?


    不,不能直接說出來,否則腦袋就要搬家了。


    “皇上,有時候,一些臣子是受人威脅,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做出了一些糊塗事,而這,則並非出於他們的本意。”


    黃七安旁敲側擊,用一種試探性的口吻說道。


    這句話中的“一些臣子”實際上值的就是他自己。


    他將主要責任推到了李澤厡身上,希望可以減輕一些罪責。


    作為大秦官場上的一員,他心裏清楚,如果他是自願為李澤厡效力的,那後果不堪設想,嬴政完全可以將他就地正法。


    “受人威脅?迫不得已?”嬴政眉頭一皺,用一種狐疑的眼神看向黃七安,“黃大師,你說的是你自己嗎?”


    躲不過去了!


    真的是躲不過去了!


    聞言,黃七安嚇得臉色蒼白,身子一顫,然後“噗通”一聲跪在用石板鋪成的地麵上,哀求道:


    “皇上,臣真的是受人脅迫,求皇上恕罪啊!”


    也許,向嬴政坦白,才是一條正路。


    此刻,無論黃七安怎麽繞彎彎,都不管用了。


    “大膽黃七安!居然敢一臣事二主!”嬴政的眸中霎時間氤氳起無盡的怒氣,指著黃七安,“說!那個人是誰?!”


    黃七安見此情景,也不敢不說實話了,便哆哆嗦嗦地說道:


    “回……回皇上,臣……臣一開始不知道那個人的身份,最近才……才知道他是朝廷重犯李澤厡……”


    嗬嗬,黃七安,你終於承認了!


    嬴語冰麵若冰霜,拔出腰間的長劍,劍尖直指黃七安,冷聲道:


    “黃七安,你好大的膽子!你知不知道私通朝廷重犯也是一條死罪?本公主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皇上饒命!公主饒命!”


    黃七安跪在地上,不停地磕著響頭,哭喊道。


    嬴政俯視著跪在地上的黃七安,道:


    “黃七安,倘若你現在說出李澤厡的具體位置,朕或許還會對你網開一麵。”


    他最恨的就是這種不忠之臣了。


    不管他們是出於什麽目的,一次不忠,終身不用。


    “皇上,臣也不知道李澤厡的具體位置啊!”


    黃七安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那你們是怎麽聯係的?”


    嬴政眉頭緊蹙,追問道。


    就算不知道地址,也應該有個聯係方式吧。


    “有一個水晶球,隻要李澤厡出現在水晶球裏,臣就可以和他說話了。一般都是他主動聯係臣,但是,臣從來沒有主動找過他,求皇上明察啊!”


    黃七安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告訴嬴政和嬴語冰了。


    如今,小命都快保不住了,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背叛君王,私通朝廷重犯,這條條都是死罪。


    為了保命,我還是能說多少是多少吧!


    “那個水晶球在哪裏?快帶朕去!”


    嬴政決定會一會那個李澤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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