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總部的多功能辦公室內,坐滿了人,這些人中有絕大多數都不是警察,其中甚至有兩個白發蒼蒼的老人。


    此時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一臉嚴肅的注視著牆麵上的屏幕,那裏正反複的播放著一些畫麵。


    這是一次臨時的會議,卻是囊括了所有市局內的精英,其中有痕跡學專家,屍檢專家,網絡專家,等等太多。


    這些人擠在會議室內,若說這樣的規模,甚至要超過不久前進行的一次情網行動。


    我們分局的霍局長雖然端坐在主位之上,可這些人中,就有不少來自市局的領導,甚至有些級別都比霍局長不知道高出多少。


    我作為除夕命案的專案組的組長,也因為類似地頭蛇的原因,坐在了比較靠前的位置,而我的組員們,就隻能夠坐到角落的位置。


    “黃維綁架案,你們怎麽看?”


    當霍局長將視頻定格在黃維掙紮的那一刻,第一個打開了話匣,我們這麽多人坐在這裏,目的正是為了半個小時前的綁架案,而那視頻的主人,就是黃維。


    這一次凶手變的更加囂張,已經不滿足隻是挑釁我,將綁架的視頻發給了每一個警員的手中,也是這樣的行為,導致了我們不得去全力以赴的將對方繩之以法。


    “林濤你來說一下吧!”


    大家都陷入沉思的時候,霍局長主動的看向我,這個案件一直都是我在負責,所以我最有發言權。


    “霍局長,由我先來吧!”


    就在我想要起身的時候,突然有一名身穿警服的年輕警官主動的站了起來。


    這個人叫做王進,是跟著市局的警官們一起到來的年輕警員,是市局內一直都被看中的人才,在這之前,也破獲了不少的大案,有很高的呼聲。


    王進這個人很傲氣,也有才氣,到任何地方,都喜歡變成自己的主場,而這一次案件,他也帶了一隊刑偵人員,隻是由於沒有凶手的‘通風報信’所以今天的案子,他現在才知道。


    “這種房間,應該是在地下室,而其燈光十分的昏暗,牆體的石灰有脫離,應該是最近三十年的安置房,這裏應該靠近郊區,而且在鐵路附近,因為這吊燈有輕微晃動的跡象!”


    王進緩緩的開口,根據視頻內的一些基礎條件,逐條的梳理出有用的線索,從而推理出被綁架人現在所在的位置。


    雖然經過王進的梳理,目標的位置在逐漸的縮小,可是對於整個京都市而言,這個範圍依舊很大。


    “這裏曾經是一間倉庫,牆壁上有一些堆放貨物的痕跡,說明最少在一個星期內,這間倉庫還在使用,所以需要排查郊區內最近一個星期出租或者閑置的地下倉庫!”


    王進最終將自己想說的話說完,能夠從這樣一段簡短的視頻,分析出這麽多有用的東西,足以說明他的實力,而這也的確獲得了不少在座之人的認可。


    霍局長示意王進坐下,然後又看向我道:“林濤,有沒有什麽要補充的?”


    “補充?”


    剛一落座的王進,臉色頓時一變,有些不滿的看著霍局長,繼而輕蔑的看向我,在他想來,這個視頻已經被他分析的很透徹,剩下需要做的應該就是要搜救,他不認為別人還能夠說什麽。


    實際上如果真是針對視頻而言,分析到這一步,的確已經沒有什麽補充的,可這並不是單獨的案例,在這之前已經有太多的人被害,所以總結起來,也的確有點必須在這裏說。


    在眾人的目光注視下起身,我心中有些緊張,畢竟這是我第一次在這樣的會議上發言,這也是以往從未有過的。


    “我們已經很凶手交手過,凶手的思維十分的縝密,所以我們一直都被對方牽著鼻子走!”我神情尷尬的開口,作為一名警察,在這樣的場合抬高凶手,的確有些丟人。


    “是你們太弱了!”


    王進小聲的嘀咕了一句,發現霍局長和市局來的領導同時看向他,這才趕緊的閉嘴。


    我並沒有被打擾,而是繼續開口道:“這一次的罪犯和以往的不同,她的目的性很強,而且每一件事都絕對不會像看到的那麽簡單,而這一次,她綁架黃維,是想要我們調查當年的一起醫療器事故!”


    原本這次會議,我就打算討論這起案子,希望能夠集思廣益,所以提前讓李洪等人準備了資料,現在這些資料有了用武之地,我示意李洪將整理黃家快餐店的資料分發了下去。


    “凶手的目的如果僅僅是黃維,完全可以直接殺掉,而不用像現在這樣綁架他,而且發視頻給我們,她這樣做的目的隻有一個,就是為了黃維的父親黃覺!”


    “如果你說的凶手那麽厲害,為什麽不直接殺了黃覺!”


    王進冷哼一聲,他分析了一圈,被我幾句話說的毫無意義,他自然會有些不滿,覺得我在貶低他。


    對此我也有些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根據我的分析,凶手這一路上殺人的手段在不斷的升級,換句話說,凶手將殺人的事情當成一場遊戲,而且她在不斷完善這種遊戲的各個副本!”


    在犯罪心理學中,心理罪犯的情緒和性格都不會穩定,可卻是有一種極致的病患,在這種病態之下,會自我適應,而且會找出一套自己的思維邏輯,這種患者叫做異變。


    我們所遇到的凶手,顯然也發生了這種異變,她把殺人當成遊戲,從最初的快餐殺人,到最後殺死快餐店的人,再到綁架,可以明顯的看出,凶手在一點點的參與到殺人這種事件來,而她的情緒顯然也在變化。


    看到眾人不解的看向我,我隻能夠繼續開口道:“以往的殺人,已經無法滿足凶手的自我,而且這起案件更像是報複,凶手想要的不是殺人,而是要一個審判!”


    “審判?”


    這次霍局長等人的臉色都變了,作為一名老警員,自然知道有這樣一類罪犯,喜歡在殺人之前進行審判,而這種人的心理極度扭曲,就算殺人也會認為這是對的。


    “我之前說過,這個凶手很高級,而且心思縝密,她需要的不是一般的審判,而是要心靈審判!”我堅定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凶手真正的目標,應該一開始就是黃覺,而這一次她要做的事情,是掀開八年前的那起事故的真相,所以她要審判黃覺,而這審判的方式,應該就是模擬當年發生的事情。


    在看到黃維被綁架的時候,實際上我就已經想到,八年前發生的事情,沒有人可以評定黃覺的判斷是否正確,所以凶手會製定一個考題,讓黃覺進行抉擇。


    這個抉擇必然是讓他在自己兒子和另外一名患者之間進行選擇,而這一次無論黃覺選擇什麽,最終都難逃死亡的結局,而這也是我所擔憂的。


    “我們現在偵察有三個方向,第一個是查出黃維的所在,從根本上瓦解犯罪,第二個則是保護黃覺,避免第二個受害者出現,第三個就是查魏建國死亡之前所有迫害過他們一家的人,防止凶手用這些人泄憤!”


    當我的話結束,會議室內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顯然這些人都在思索我說的話,甚至有些人對我的推理有了質疑。


    畢竟這是現實,街道上都有無數的探頭,甚至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不可能像小說中那樣,被凶手隨意的掌握,因此凡是挑戰警察威嚴的罪犯,都會很快被抓獲,畢竟這是高科技的時代。


    一個電腦高手,一個心理罪犯,還要擁有極強的用蠱手段,這樣的人融合到了一起,這簡直就是一個不可能存在的人。


    可這幾天的時間,我們都在和這樣的一個凶手交手,對方的手段和作案手法,都是讓我意識到了彼此的差距,這無疑已經讓我們遭受了打擊,我完全沒有必要將自己的軟弱顯露給這群人看,可這就是實情,我不希望這群人輕敵,從而增加受害人。


    “如果你的推理是正確的,有沒有可能,凶手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


    兩名白發蒼蒼的老者中,一名個子很高的老人,緩緩的站起身,他是刑偵學的孫教授,很多警校中的國外教材,都是他親自翻譯的,而很多經典的案例,也都是由他偵破,這是一個十分厲害的男人,現在他也一針見血的點破了案件中的最大疑點。


    團夥作案,有人負責發送短信,有人負責殺人,有人負責安排細節,若是將這一條條屬於凶手的光環分離出來,那麽這就可以理解成是一個有規模的殺手組織。


    若真的如孫教授說的這樣,那麽之前我們的那些推理,就可以被完全的推翻,我們所要找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這樣無疑是增加了我們工作的難度。


    可盡管如此,孫教授的意見,依舊讓我們的眼前一亮,這等於是給我們開辟出了一個新的刑偵方向,這也無疑讓這場會議,變的有意義。


    “快看!”


    就在此時,負責電腦的李洪突然驚呼一聲,就看到之前被定格的畫麵,再次的動了起來,而這一次,卻是畫麵之中多出了一個人,案件再次被人推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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