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還不知道,他的副官已經成為了霍的信徒。


    斯特林苦笑著道:“隻有可能是命運的安排,真的太神奇了。”


    海恩裏希也苦笑起來:“隻聽範德法特形容,我真的不能相信一個十六歲的少年有這樣的沉穩氣質,更可怕的是他對事務的認知程度,確實可以用妖孽來形容。”


    這個時候斯特林猶豫了下,他向他的長官秘密匯報了今天目睹的一切,聽完了他的講敘後海恩裏希笑著搖搖頭:“要知道,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嚴肅的,他們都是許在國防的親密之人,之間的關係難道隻能用普通上下級來衡量嗎?”


    “是。”


    “看問題不要隻局限於眼前,斯特林你什麽都好,就是缺乏一種天馬行空的自由,你太在意一些條條框框了,這會影響你的展的。”


    “卑職不要什麽展。”斯特林堅定的道。


    海恩裏希啞然失笑,他知道斯特林對他的忠誠,可比古代騎士扈從對主人的忠誠以及依賴,當然他從來沒有當斯特林是自己的仆役,他隻把斯特林當成自己的下級和兒子一樣看待。


    所以他連忙繞過了這個話題,說道:“國防的製度也確實可圈可點,歸結一句,他們把軍校生按著正規軍隊模式來管理,卻又在教條之外給予了年輕人一定的主動權,嚴謹之中有靈動,這是非常新穎的一種模式,帶來的好處也將是巨大的。”


    “比如呢。”斯特林以請教的口氣問道。


    “很多年輕人從非常自由的社會進入森嚴軍隊之後,總會非常不適應,那麽你有沒有現,軍校生進入軍隊後這種現象就好多了,為什麽,有了一個緩衝。”


    停頓了下,海恩裏希又繼續道:“除了以上方麵之外,該校如此變革,使得學員們在學習正常科目技能之外,還得到了另外一種鍛煉,這麽說吧,現在的亞細亞國防機校,等於過去的機校加一座初級指揮學院。”


    “如果有需要,他們的成年班一旦撒入新軍,很快就能拉起一支像模像樣的部隊來,是嗎。”斯特林問道。


    海恩裏希大為讚賞:“是的,這就是軍校的目的,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本質目的被丟棄了,也許是科目的太細致劃分,和時代緩慢的節奏,使得人們越來越沒有壓力,這也是一種文明心態的映è吧。”


    “可我們是軍人,不能因為和平時期就放鬆警惕。”


    “是的,如果我們不努力,那麽如果有一日,我們和大力推廣基層軍事教育改革的亞細亞生了戰爭,我們就完了啊。”


    說到這些,海恩裏希憂心忡忡的站了起來,他想起了自己國家的那些敗類,許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自己拋在了身後,自己還曾以為許會沉淪一段時間的,怎麽想到消沉之後,他便鋒芒畢lu呢。


    斯特林也沉默了,他知道很多事情,所以他知道長官心中的苦悶,一時間,兩位歐羅巴人相對無言,房間內安靜了下來。


    而這個時候,另外兩個人也在jiā談,談差不多的話題。


    曾經和許崇誌一樣,隻是出於培養霍成功的目的,和霍成功談談一些深層次問題的戴振鐸,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就和許崇誌一樣在討論一些事的時候,喜歡聽聽霍成功的看法了。


    所以在討論這些的時候,戴振鐸和霍成功仿佛平等。


    坐在戴振鐸的對麵,暫不再提要去洗手間的霍成功正在傾聽長官的心聲,戴振鐸興高采烈:“你知道嗎,在我的嶽父時期,歐羅巴人來訪時,東京係大敗虧輸,那次丟盡了亞細亞的臉麵,但主要是丟盡了他們的臉麵,而現在輪到我們了。”


    “長官,我們肯定贏得。”


    “我知道,那麽你知道這對許會帶來什麽影響嗎?他的地位將再次得到鞏固,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才是雷霆的第一次公開亮相,也是你和你的部下們第一次公開亮相,明白?”


    “是。”


    “田伯光他們最近也忙壞了,終於在這麽多外賓來之前,將一切準備妥當,不容易啊,你們這些孩子們。”


    看著戴振鐸,霍成功連忙道:“這些是卑職等的本分,校長才辛苦。”


    “都辛苦,我說不辛苦那是假的,嗬嗬。”戴振鐸笑著拍拍霍成功:“年紀輕輕,就擔當重任,但你會更好的,來,你和我說說,你對海恩裏希到底怎麽看。”


    “卑職真不知道的。”霍成功為難的道:“長官,卑職怎麽可能了解一位異族的高層呢。”


    “那你今天又是胡謅的?”戴振鐸愕然。


    霍成功無語的看著他:“是呀。”


    “那就再胡謅胡謅,你往往流lu對歐羅巴的警惕,就這些談談。”


    “長官,卑職明天還要參加閱兵呢。”


    戴振鐸看看時間,才七點三十分,今晚所有人全放假休息,許崇誌去找許約了,雜魚過去的話能休息?於是戴振鐸喝斥道:“說。”


    雜魚果然吃硬不吃軟,校長一吼,霍成功隻好垂頭喪氣的道:“卑職對歐羅巴的警惕,其實是因為範德法特將軍和卑職接觸較多,所以腦子裏隻有歐羅巴,新羅馬同樣值得警惕。”


    知道戴振鐸不會滿足的,但雜魚也感覺的出來,校長更多目的是在bi迫自己必須去考慮這些,從現在開始就考慮,這也是一種培養,想到這裏,霍成功想就當哄哄他吧。


    於是霍成功繼續道:“卑職看曆史故事,但凡資源緊張,就會導致分配不均,無論什麽製度下都會有這種情況生,而執政者除非是真正的偉人,不然必定要維護既得利益集體,因為這是有能力作惡,也有能力支持他在位的階層。”


    “……”戴振鐸洗耳恭聽。


    “那麽下層問題怎麽解決呢,如果國力還在強弩之末,那麽就外部解決吧,戰爭如同毒y,戰爭背後是被鼓吹被改頭換麵的愛國主義,戰爭將使得分裂階層開始凝聚,其實既得利益集團動的戰爭下,是無數平民的血淚。”


    霍成功說著說著,這個時候已經漸漸陷入了他的回憶,以及伴隨回憶的痛楚中了,霍成功的聲音開始變得低沉:“戰爭使得人口被大量消耗,資源卻有了補充,原有製度受到衝擊,lun世可以有諸多借口隱藏目的去謀取i利,於是吸血鬼們越來越龐大,反正他們隻躲在炮火範圍之外呐喊而已。”


    “戰爭資源怎麽會得到補充?”


    “搶先動戰爭者總能先得到一些好處的,即將破產的公司隻要一筆流動資金而已,那麽他就可以繼續運轉,這就是曆史上主動侵略者的最先動機吧,長官你說我這麽想對嗎?”


    “很對,但他們不擔心失敗嗎?”


    “失敗的隻會是炮灰,利益集團就算戰爭失敗也可以存活下去,虛偽的文明社會再不會出現屠殺所謂無關平民的現象了,因此他們非常放心的在戰前,躲於幕後製造一些光榮的名號鼓舞本國子弟去死,在戰後則會向著敵人搖尾乞憐,然後換一個主人就能保持地位,而隻要地位在一切就能有,他們在整個過程中不過輕輕一個原地轉身而已。”


    一口氣說完以上所有,霍成功忽然住了口,他自嘲的想自己怎麽回事,總控製不住自己的嘴巴,凡事要適可而止,因此他決定就此住嘴,他收起了之前的心情,看向了自己的長官。


    戴振鐸卻聽的心á澎湃:“是正是台上的政客也不過是他們的傀儡而已,這些軍火公司,這些文明的蛀蟲。”


    霍成功的認識雖然還不全麵,但說出這樣的道理已經不易,和一個有前途的後輩生這種jing神程度的共鳴,這是任何長者也會感到非常開心的事情。


    可戴振鐸想不到,已經收拾好心情的雜魚竟然道:“長官,我們該將他們現在就幹掉,這樣的話文明就可以慢慢展了,您看怎麽樣?”


    雜魚這轉變太快了,戴振鐸接受不了。


    看他愣在那裏,雜魚竟然又提醒他:“長官,您剛剛背後罵了地獄火哦。”


    戴振鐸頓時心情全無,他氣的罵道:“胡扯什麽。”


    雜魚看看不對頭,他知道不好,於是出絕招了:“長官,卑職憋…”


    “去吧去吧。”戴振鐸沒好氣的道:“晚上要休息好,明天可不要出醜”


    “是。”


    霍成功連忙轉身向外跑去,戴振鐸大為詫異,這裏難道沒有衛生間嗎,隨即恍然雜魚這是不耐煩了,可憐的校長給鬱悶的,想想他查了下田伯光的位置,終端g顯示……


    顯示該上尉的位置正懸空著,卻在來回來回的,戴振鐸先一愣,再看看那個區是陳璐的房間,而陳璐的位置在田伯光邊上,還要說嗎,過來人的戴振鐸想明白了,這是陳璐摘了終端,不過田伯光沒摘,然後他們在幹那件事情吧。


    看著這一幕戴振鐸趕緊的關閉了,這是不道德的,就算數據化的偷窺也不行,可人就是這樣的,越是不想反而越去想,戴振鐸最後惱怒的拍了下桌子:“這個un賬,全是un賬”


    “振鐸,怎麽了?你怎麽一個人在。”


    戴振鐸茫然的看去,是許崇誌,他不由奇怪了:“你不是去找許約的嗎。”


    “別提了,這丫頭越來越不得了,我要她這次跟我回去,她卻要去歐羅巴。”許崇誌苦悶的坐到了沙上,拿起了杯子問:“雜魚的?”


    見戴振鐸點頭,他喝了一口放下,然後罵道:“被他拐走了寶貝,還喝他口水”


    戴振鐸大笑起來,看到比自己更倒黴的許崇誌他心情就好多了,他立即坐了下來:“晚上小丫頭怎麽說的?”


    “還能怎麽說,號稱桑切斯特的範德法特將軍邀請了她n次,不去是失禮的,我最後忍不住問她,不就是霍成功去嗎,可你知道她說什麽?”


    戴振鐸看著他,許崇誌氣哼哼的道:“她說那你也不是帶著宋,小姐嗎”


    其實當時許約說的是宋姐姐。


    但便是許崇誌改口,戴振鐸聽了也已經忍不住笑。


    而許崇誌還在鬱悶的道:“振鐸,我能管理一個聯邦,我管不了她,能有什麽辦法,我隻好來找雜魚,結果那小雜魚好像看到我了,遠遠的就不見了,打電話也關機”


    說到這裏,許崇誌臉è鐵青:“小約那樣肯定又是他慫恿的。”


    天下的父輩總認為自己的nv兒是最好的,一切má病肯定都是那個臭小子帶的,對於許崇誌這腔根本不隔夜的邪火,戴振鐸才不擔心,更不開解,反而附和:“小雜魚是滿肚子壞水。”


    “哼。”


    但許崇誌又問道:“你今天和他談什麽的。”


    “我和你說說。”


    戴振鐸立即來神了,將剛剛霍成功和他聊的內容說了一遍,許崇誌臉上怒意漸漸被笑容取代,看來不是什麽隔夜消火的問題,而是轉眼熄火的問題,許崇誌聽的開心無比:“不錯,不錯,這次我也丟了點我當年看的資料給他,希望他能更進一步。”


    “哦,你要讓他從政?”戴振鐸好奇的問道。


    許崇誌連連搖頭,頓時又鬱悶了:“我試探過,他卻倒打一耙,借說**縱司法警告我別幹涉他的一切。”


    戴振鐸忍俊不禁:“縱司法?”


    “別提了,上次他打的那個爛人,居然把他告上了法庭,其實還不是想我出麵,然後事情就鬧大了,這次不僅僅背後有人指使,而且那人也很熱心,公然說霍成功和我的關係,要求我回避,這社會。”


    戴振鐸也明白,咬著許崇誌,那麽官司輸了也是贏,隻要能咬到,這社會的風氣已經變了,偏偏製度保護下這種人在陽光下,可以公然無恥,雖然人人都不屑但他偏偏還能得意,並得名得利。


    對此,戴振鐸歎息道:“怎麽解決呢。”


    “我安排了律師去為霍成功辯訴,並且呈文了法官,目前霍成功執行任務中。”


    說到這裏,許崇誌忍不住又罵道:“因為之前秦和陳的事情耽誤,霍成功正式機師身份在事件生時,還沒有正式報備軍部,所以之前預備役身份,竟然被聯邦法院的那位白癡受理了。”


    “他們知道的這麽詳細?”戴振鐸一愣,這不是軍部有內部的人嗎,麵對這個問題許崇誌苦笑:“還有誰,陳到。”


    聽到這個消息,戴振鐸也苦笑起來,秦陳時代,貽害無窮至此,算了,他站起來道:“還是早些休息吧,明天閱兵式了。”


    “恩。”


    許崇誌站了起來,但沒有走,他們兩個人一起站在了寬大的落地窗前,他們看著下麵,國防廣場上,那十三座栩栩如生的開國機師的雕像,聯邦軍旗獵獵,天空星辰璀璨,仿佛英雄時代不遠。


    是的,令人熱血沸騰的年代並不遙遠。


    他們就這樣站在那裏,默默的看著,雕像前後是寬闊的廣場,一條大路從那裏通向了國防後方的深處,參演的官兵們已經在那裏等待黎明,而這座樓內還無數學員們正在看著他們眼前的一切。


    看著今夜注定無眠的國防警衛部隊官兵們,正在他們老長官付中國的帶領下,守衛著雕像右側的指揮台和一片觀禮台,而住在國防大樓的東南方,和東北方兩處招待區內的外賓,記者,以及19日將參加軍購的各處軍火商們也都關注著渾身上下已經散出bi人鋒芒的國防機師學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漸深。


    現在,田伯光已經很現實的丟下陳璐回到指揮室,就靠在沙上疲倦的睡去了,雜魚則蜷縮在演武區自己房間的uáng尾,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睡橫了,夢中mimi糊糊的雜魚拉了拉薄薄的被子,一腳將枕頭連帶許崇誌通過許約轉jiā給他的教材全部踹到了地上。


    撲通雜魚一下子驚的坐了起來,伸出頭看了看,再看看左右,他明白了,但不在乎,然後他就倒頭又睡下了。


    明天別說隻是閱兵,就是戰爭爆又怎麽樣呢,興奮ji動還是期待,所有這些情緒其實都是負麵情緒,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所以新瓶裝老酒的雜魚心態好的令人指。


    他是個有獨特魅力的人,他對他的部下們影響力很大,因此上過戰場見過真章的163整體也和他已經如出一轍,大家都睡的非常的安穩。


    惟獨胡歸庭在那裏團團轉,終於剪去一頭野草的他現在很興奮,因為他明天就要代表自己名下的企業—烈火軍工,站在亞細亞名流薈萃的國防觀禮台上了,他能不ji動嗎?


    受夠冷言冷語,看似ing格孤僻的他,在曆時十年之後,終於要回主流社會之中,他覺得,自己應該豁達的麵對那些嫉恨的目光,然後以和藹親切的笑容在心中問候那些無能之輩的母親,最後再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接受許崇誌的誇讚,這樣才好。


    於是他充滿了期待,他期待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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