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餘波打掃戰場的時候,孫棣桂就回到城堡睡覺去了,呈然戰鬥與他無關,但更生術消耗的能量之大讓實力深湛的孫棣桂也有些吃不消。


    狼人們的屍體被就地掩埋,鮮血和骨肉重新變成滋養大地的肥科,這是附合德魯伊們一貫的原則的。


    如果在中世紀,德魯伊們在戰鬥中殺了人往往就那樣拋擲著不管了,因茹食腐動物們也是自然的一環,沒有道理不照顧他們。


    但是,到了現代,卻不得不做這種掩埋屍體的費力不討好的事情,這裏畢竟是霍普頓宮周圍,蘇格蘭的凡爾賽宮周圍,等到雷雨過後,旅行者們在四周漫步的時候,狼人的屍體並不是他們期待見到的景象。


    除了陣亡的侍從們之外,最讓德魯伊們心疼的不是那些隨手可以治好的傷,而是大片大片被破壞了的牧草。


    在蘇格蘭,在這些有著悠久曆史的城堡周圍,種植那些純粹隻能作為景觀的草皮是很少一部分城堡主人的選擇。


    因為他們依賴了觀光遊客的門票和購買紀念品,和其他消費的盈利來修葺龐大的城堡,維持景觀就成了一種必須。


    更老派的城堡主人們會保持城堡周圍的那些林間空地上都是品種優良的牧草,讓他們可以放馬,牧羊。


    霍普頓宮周圍就是這樣。


    將這裏作為德魯伊議會總部的這些年裏,德魯伊們將周圍的牧草種群好好修整了一遍,著實花了不少力氣。


    而現在,發生過戰鬥的草地慘不忍睹。


    伯納德花了不少精力才在外觀上大致修複了一下。


    城堡裏的一項好久沒有使用的設施終於開放了——地牢。


    霍普頓宮的地牢從來沒有對遊人開放過,而德魯伊議會總部似乎也是第一次遭遇到那麽大規模的襲擊,從來沒有抓捕俘虜的先例。


    原先的地牢雖然每隔兩個星期有人去清理一次,但基本上是空關著當倉庫來使用的。


    300多狼人,最後因為重傷被俘獲的也隻有20來個。


    暫時將他們關起來隻有一個原因:大家都沒想好拿這些俘虜怎麽辦。


    伯納德回到城堡裏的時候,一個駐守城堡的侍從遞給他一份傳真。


    來自mi5的一個附屬機構“圓桌會”的傳真,大致的內容是說他們已經派出了相關人員對清理了網絡上的消息,和主要的媒體進行過初步地接觸。


    他們也將繼續負責讓發生在德魯伊議會總部周圍的事情保持“未知”狀態。


    伯納德知道,這是圓桌會無奈的示好舉動。


    德魯伊議會的力量是全球性的,秉持著共同理念的德魯伊們不太喜歡被政府控製,為政府效力,但他們也不會做出任何危害到他們出生、生長、生活的國家的事情。


    歐洲各國對於德魯伊議會的存在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是,在個別幾個國家,情況有點複雜。


    從工業革命開始,倫敦就是黑暗議會總部的所在地。


    狼人,吸血鬼和死靈法師們喜歡城市。


    城市裏湧動的欲望和湧動的人流同樣讓他們著迷,狼人和吸血鬼能夠輕鬆在城市裏獲得食物,而死靈法師們也可以輕易獲得實驗品。


    和德魯伊們不同,黑暗議會的家夥們是容易被**和收買的,尤其是一些常人做不到的事情,而有著深厚騎士傳統的圓桌會成員們又不屑於做的事情,政府部門往往會找一些黑暗議會的成員來解決。


    時間長了,黑暗議會對於情報部門的滲透很有些讓人擔心。


    但卻又少不了他們這股力量。


    圓桌會的人深知這一點,他們無法事先通知德魯伊議會關於狼人們的異常聚集準備發動攻擊,但是他們可以利用手裏的力量幫忙善後。


    無論是黑暗議會還是德魯伊議會,對此都不好再說什麽。


    在一個不算很大的國家裏聚集著3個特殊力量團體。


    這之間拿捏關係是很困難的,大家都沒有太大的活動空間。


    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會向黑暗議會和德魯伊議會兩者闡明立場的不僅僅隻有圓桌會。


    當事情傳開之後,伯納德的傳真機就沒有停過,不少老朋友們都發來詢問情況的傳真,有些甚至明確表示了對德魯伊議會的支持。


    但教廷方麵卻一直沉默著。


    伯納德並不知道,在宗教裁判所裏,兩位紅衣主教幾乎為了這件事情吵翻了天。


    勢力遍布歐美的教廷,不可能比圓桌會更晚知道這件事情,和黑暗議會一直死咬著的宗教裁判所,也不可能在事先對300多狼人的異常聚集一無所知。


    如果他們真的那麽大意,教廷就不可能在持續了誰都沒辦法統計確切年代的戰鬥中始終壓著黑暗議會一頭。


    但是,明知道狼人們有圍攻德魯伊議會總部的計劃,年輕的紅衣主教洛西卡選擇了保持沉默。


    他將狼人們異常聚集的情報壓在自己的桌子上長達3天。


    到了事情發生後,另一位紅衣主教墨頓柯醒悟了過來。


    他來到洛西卡的房間,質問道:“你事先是知道的吧。


    可是你為什麽保持沉默呢?這是我們和德魯伊議會改善關係的多好的機會啊。”


    洛西卡以激昂的語調說:“爭鬥的雙方都是我們的敵人,都是異端。


    狼人們是,德魯伊一樣是。


    要是我幫助了我們的敵人,那是對我的信仰的玷汙。”


    嚴格地說,洛西卡說得沒錯。


    教廷是一個信奉絕對的體係,不要說是另一個力量體係,哪怕是另一個教派都可能變成敵人。


    “你……畢竟還年輕啊。”


    墨頓柯失望地說。


    “我都不敢相信,在通緝名單上的孫棣桂居然又來到了歐洲,居然還偽造了聖光。


    這樣的一個異教徒,我不敢相信你居然考慮過要去幫助他。”


    洛西卡揚著手裏剛剛從打印機裏扯出來的照片。


    “偽造聖光?你難道不知道孫棣桂曾經是羅馬神學院最優等的學生之一嗎?”墨頓柯和孫棣桂當年是同學,比孫棣桂高兩屆的墨頓柯至今還對教廷那段時間裏的混亂和爭執記憶猶新。


    “那就是聖光。


    能夠以一個人的力量駕馭如此磅礴的聖光,孫棣桂的能力比起你都要強大,你要記住這一點。”


    “所以我願意為我的信仰而死。


    我會打到他,打倒這個奸細,叛徒!”洛西卡吼道。


    “……奸細?叛徒?”墨頓柯冷笑著說:“你不知道當年他怎麽會被發現是個德魯伊的?你知道他是怎麽露出馬腳的?”洛西卡太年輕了,他沒有仔細閱讀過當年相關的所有卷宗。


    他搖了搖頭。


    “那是他的論文《我們這個世界的信仰》震撼了整個教廷,他在被教皇接見的時候被識破了身份。


    教皇親自頒布了通緝令,卻也給了他整整一周時間收拾東西離開。”


    墨頓柯說。


    洛西卡驚訝地說:“這怎麽可能?”墨頓柯有些看不起這個年輕,瘋狂的紅衣主教,這家夥甚至連他有權調閱的文件都沒看就在那裏亂吼。


    “他的論文你去調閱了看,你會發現內容很熟悉。


    上一任樞機主教卡爾編寫的《傳信者》,這個現在神學院的必讀書幾乎有一半就是抄的孫棣桂的論文。”


    “什麽!?”洛西卡跳了起來。


    “孫棣桂對於教義的理解不會比你淺,他不是個信徒並不是因為他沒有信仰,而是因為他已經超越了信仰。


    是他首先提出了將這個世界的力量分為宗教,科學和神秘學三大體係,提出了從原始圖騰崇拜到單一神祗形象的七個層次的過渡提煉。


    他總結了各種宗教麵對各類信徒和非信徒進行傳信時候的優勢和劣勢。


    什麽比較宗教學的創始人不是那幫白癡社會學家,而是這個你眼裏的教廷的奸細和叛徒。”


    洛西卡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傳信者》這本書對於近百年來由教廷培養的各級神父具有什麽樣的意義他很清楚。


    《傳信者》不是一本瘋狂的書,書裏沒有一遍遍重複《聖經》裏的內容和各種解釋,而是分析了這個實際上的力量體係,用翔實的材料說明了人類是如何一步步從原始的自然圖騰崇拜中發展出今天這樣宏偉壯麗,有著豐富理論體係支持的宗教的。


    《傳信者》從來沒有被正式發行過,隻在教廷內流傳。


    但少數幾本流傳出去的書,在那些曆史學家,宗教史學家們眼裏都是極為寶貴的財富,書裏第一次建立起完整的比較宗教學的輪廓。


    如果墨頓柯所說的是真的,那孫棣桂可能是有史以來最優秀的神學院學員。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德魯伊,他對於教廷的貢獻,排上他的資曆,現在恐怕地位絕不會低於紅衣主教這一個檔次。


    他是個異教徒!這樣的聲音在洛西卡心底徘徊著,但他再也不敢胡說孫棣桂偽造聖光這種沒知識沒文化的話了。


    那刺破青天,強大的宛如神跡的聖光,的的確確是真的。


    孫棣桂的力量超越了體係的界限。


    他這個紅衣主教不得不承認,他在自己浸**了一輩子的信仰方麵,居然還不如一個異教徒。


    “可他畢竟是個異教徒!”洛西卡吼了出來。


    “允許固執,允許把單純的信仰當作一切的是那些普通的教徒。


    我們的目標是將所有人變成那樣,然後我們才能允許自己變成那樣。


    ……你是十仁衣主敷,我希望你不要那盅天真。


    這次的事情戒備向社下報告的。


    閣下,請你多去讀一點書。”


    墨頓柯更失望了,怎麽會有這樣一個紅衣主教來和自己搭檔著掌管宗教裁判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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