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聖地有了尤臣度的帶領,他們很快就進入了拉裏貝拉的核心區域:教堂。


    拉裏貝拉的教堂一度被人稱為奇跡一般的建築,哪怕走到那幾座山跟前,可能距離發現教堂都有很遙遠的距離。


    拉裏貝拉的教堂並不是和歐洲的那些教堂那樣,是宏偉肅穆的,用高聳入雲的尖頂來表示上帝的崇高,用寬闊壯麗的穹窿來展示神性的宏闊。


    在非洲,基督教生存的土壤是完全不同的。


    為了躲避政治上的敵人和宗教上的敵人,非洲基督教是命運多舛的,而這部分敵人偏偏還異常強大。


    直到今日,鄰國蘇丹仍然向埃塞俄比亞施加各種壓力,要求一些人放棄基督教的信仰,而這部分人在地球上最後的庇護所可能就是拉裏貝拉了。


    拉裏貝拉不止一座教堂,確切地說,一共是有1座。


    在山上行走,當看到地上出現一條整齊的溝渠,那說不定就是教堂的入口了。


    這裏的教堂,全都是從地麵向下,直接從整塊岩石裏鑿出來的。


    更為神奇的是,這1座教堂還用地道互相聯通,形成了一個井然有序的地下網絡。


    在教堂,除了一些最常規的符號,實際上看不到什麽會讓人聯想到教廷的東西。


    這裏的基督教有著濃鬱的非洲本土特色。


    一樣有各種儀式,也有唱詩班,但當唱詩班唱的是非洲本土的音樂,而儀式也揉合了諸多部族原始圖騰崇拜的元素的時候,很難說這到底算是什麽。


    但是,毫無疑問,這裏的信徒和世界上任何一個角落的信徒同樣虔誠,甚至更虔誠。


    相比於其他地方的滑頭的信徙,這裏的信徒是真的能夠為自己的信仰拋頭顱灑熱血的,就如同他們會為了捍衛自己的部族,捍衛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而殊死搏鬥。


    尤臣度並不是信徒,而且他也不可能成為信徒。


    他是非洲中部一個有名的黑巫師的兒子,也是繼承者。


    他現在算得上是非洲年輕一代修行者中最強悍的幾個人之一了。


    當年保萊塔和他認識,也就是因為拍照的時候不小心闖入了他的父親修煉的地方,莫名其妙地和尤臣度打了一架。


    而後,兩人成了比較相投的朋友,而保萊塔也由此進入到了非洲最神秘的領域。


    但是,為什麽會在這裏看到尤臣度?而後,稍稍注意了一下,在拉裏貝拉這裏居然聚集這諸多部落的戰士。


    每個部落都有各自不同的繪製身體圖紋的一套方法和一套符號象征,這才是區別不同部族最簡明有效的方法。


    在這些圖紋上,有經驗的人甚至能夠看出一個人來自於非洲的哪裏,所屬的部族有些什麽特點。


    假如是一個符號學家,一個社會學家在同一個地方看到如此多的部族的戰士一定會欣喜若狂,但左林和保萊塔都覺得有些觸目驚心。


    能夠聚集起那麽多部族的力量,那一定是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了。


    非洲的部族,有很多還保留著最原始的習俗,一個部族隻有一個最強的戰士可以在身上繪製全套的圖紋。


    為了不讓大家,尤其是不讓赫**到什麽異樣,左林扮演起了一個導遊的角色。


    也虧得他在學習薩滿巫術的時候,為了更深地了解薩滿巫術和黑巫術的不同,為了更好地了解原始圖騰崇拜的文化精髓,實在是下過些功夫。


    此刻他指著一個個黑人小夥子身上的圖紋,為赫敏講解,居然也頭頭是道。


    每一種圖騰崇拜,每一個符號背後都有著極為複雜的因素,都可以追述到部族形成、繁衍和發展的曆史中去。


    而這些曆史,又是和非洲大陸的發展息息相關的。


    赫敏對於能夠知道那麽多事情的左林愈發崇拜了,赫敏同樣是符號學的擁護者,也是符號學的使用者,隻不過她用於表達的方式是音樂而已。


    她以恭敬的神情,跟著左林的講解一一審視,判讀那些勇武的戰士身上的印記,腦中逐漸形成了一副圖譜。


    這充滿了苦難的大陸,卻養育出這些不屈的戰士。


    他們從一出生開始,要追逐的不是普通人的腳步,而是天空中的飛鳥,水底的遊魚,山川中攀越跳蕩的靈長,或者是那無形無跡的風。


    這些戰士的一生都和自己的部族的命運牢牢結合在了一起,他們會在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去死,而那將是他們最高的榮譽。


    這些人,如果出現在奧運會上,出現在世界的體育舞台上,出現在展示人類極限的競技場上,或許會是讓全世界驚聲尖叫的一支力量。


    這些戰士幾乎每個人都能破什麽世界紀錄,甚至在他們餓著肚子的情況下,而那是他們中間的很多人很熟悉的狀態。


    阻止他們走入普通人可見的世界的,除了他們所處的與世隔絕的狀態外,或許仍然是他們的命運與榮譽。


    隻要和他們的部族的榮譽相關,為了勝利,他們會拚命的。


    全世界觀眾估計沒有準備過要看到賽場上的鮮血,而這些戰士也離不開自己的部族。


    雖然膚色不同,但赫敏的恭敬的神態和眼神裏越來越濃的敬佩讚歎讓這些除了作戰一切都很木訥的戰士並不抗拒她的注視。


    而左林,甚至可以用一些簡單的非洲通用的土語和他們說上幾句話。


    非洲的語言太多了,甚至相隔幾十裏上百裏的兩個部族用的語言完全不同,但為了交流,還是有一套比較通用的語言,讓不同部族可以在相遇的時候避免誤會,能夠在進行交易的時候做到公平。


    而這套簡單的語言,左林學會它甚至沒用上一天。


    在一位戰士身邊,左林停下了腳步。


    非洲部族的戰士壽命都不會太長,而這位戰士看上去已經40多歲了,身上到處是傷疤,眼睛裏布滿了血絲,但他坦然的表情和一動不動躲在牆角陰翳裏的姿態卻讓人覺得是那樣嚴肅,甚至是威嚴。


    赫敏抬起了手裏的數碼相機,輕輕按下了快門。


    那位戰士察覺到了,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笑,揮了揮手,一點也不介意。


    左林則是暗自慶幸,這樣的舉動碰上其他部族,習慣不同的部族,可能就有的好解釋了。


    赫敏走到了那位戰士身邊,左林充當翻譯,開始詢問戰士身上的傷痕的來曆。


    ……和獅子搏鬥,和鱷魚搏鬥,深入拿著現代武器的軍隊和雇傭兵的隊列中間刺殺了對方的指揮官然後逃跑,從染遍大地的野火中搶出貪玩的孩子,每個傷痕都是他的勳章。


    就在左林帶著赫敏瞎逛的這些時間,保萊塔已經通過尤臣度和現在在拉裏貝拉居中統籌的人了解了情況。


    聚集在這裏的並不都是教徒,絕大部分不是。


    聚集在這裏是因為最近出了很麻煩的狀況,一大批狼人,吸血鬼和死靈法師來到了這裏附近,他們為了尋找土王的藏寶地。


    那裏藏著曾經土王用來號令所有部族的威力巨大的武器。


    武器?是的,充滿神秘力量的武器不能幫助土王帶領部族抵抗殖民者,但是對於異能者來說,對於修行者來說卻應該是有著巨大作用的。


    非洲部族的土王已經消失了快300年了,而當年的武器和戰鬥都成為了傳說,逐漸湮沒了。


    “曆史成為了傳奇,傳奇成為了神話……”這個世界的事情,大概就如這《魔戒》電影開頭的那幾句讓人記憶深刻的台詞吧。


    為了對抗這些入侵者,非洲大大小小的部族不得不團結起來。


    黑暗議會已經跟著當年傳說的足跡消滅了好幾個部族了,那些部族的寶物或許是開啟寶藏的鑰匙,或許什麽價值都沒有。


    但是,黑暗議會向來是不在乎手段的,也同樣不在乎殺戮的數字。


    而現在,他們正在接近土王的寶藏。


    據說,那寶藏就在埃塞俄比亞,蘇丹和肯尼亞三國邊境交接的那塊地方。


    不僅僅在拉裏貝拉,實際上非洲現在有好幾個地方都在聚集各個部族的精英戰士,和那些巫師,準備為了捍衛黑色非洲的榮耀而戰鬥。


    大軍在幾天裏就要出發,這些天他們已經儲存了不少食物和飲水,也準備了一些交通工具了……等到赫敏回到了帳篷裏用心記錄今天聽到的事情,寫下自己的感受的時候,保萊塔將左林拉到一邊,告訴了他情況。


    “我們看到的那個村落,他們部族現在隻有一個人活著,就是來報信的那個。


    不過也奄奄一息了,屍毒,這裏的黑巫師治療手段一塌糊塗,好像沒什麽辦法。”


    “那我去看看吧。”


    左林站了起來,“沒問題吧?”“你準備參與這件事情嗎?”保萊塔問道:“一旦被這些部族長老和戰士視為自己人,你可以有很高的權威。


    在這裏,醫師是受到絕對保障的。


    但是,現在是和黑暗議會衝突的好時機嗎?”左林苦笑著說:“那怎麽辦?知道自己能救人卻站著看他死嗎?或者看著這些人去死?這些都不是我的風格。”


    保萊塔微笑著,無奈地說:“好吧。


    他們會成為很好的朋友的。


    我一直相信這點。”


    左林叫來了伊琳娜,命令道:“從這裏出發,我給你兩天時間趕到索馬裏。


    記住你隻有一個人,到了那裏之後到美軍基地去,用那裏的保密線路把情況告訴因蘇拉。


    還有……通知行動處進入全麵戒備。


    我要一個六人小隊在最短時間內來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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