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前,葉澤南從葉氏開車出來,在經過淺語公司所在的寫字樓的時候,下意識地向公司門口看了一眼。(.無彈窗廣告)


    還沒有到下班時間,宋予喬應該還沒有走。


    葉澤南想到。已經有很長時間都沒有同宋予喬好好說過話了,忽然想要和她一起去吃一頓飯。


    還有十多分鍾才到下班時間,葉澤南把車停在淺語公司對麵,下了車到星巴克裏買了兩杯焦糖瑪奇朵。


    焦糖瑪奇朵是宋予喬最喜歡喝的咖啡,葉澤南記得,還是在學生時代,宋予喬就喜歡抱著筆記本電腦,到星巴克裏買一杯焦糖瑪奇朵,然後瀏覽網頁或者是看電影,在一個隱蔽的位置,呆一下午。


    後來,宋予喬喜歡上了看小說,葉澤南還買了一個kindle送給她,她當時特別興奮,直接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


    那種初戀的心悸。就算是現在,還會有一絲回味,皮膚上好像有那麽一點點觸覺。


    葉澤南在星巴克裏排隊買了兩杯咖啡,時間就快到了。


    應該可以接到宋予喬吧。


    葉澤南在心裏告誡自己,這一次一定不能生氣著急,有什麽事情全都要順著宋予喬,一定要心平氣和地談一談。


    但是,他從星巴克裏剛剛出來。就看到了宋予喬開車門,上了一輛白色寶馬車。


    他沒有忽略掉,宋予喬在坐進副駕的時候,嘴角那不經意間勾起的一抹笑。


    在車打方向盤匯入車流的時候,葉澤南也不由得,手上用了幾分力氣,直接將星巴克的杯子給狠狠地扔到了垃圾箱裏,咖啡杯被擠的變形,咖啡從裏麵流了出來,髒兮兮的,好像是被雨水暈染的濃妝豔抹。


    葉澤南解了車鎖,急忙上了車,開始在後麵跟著那輛白色的寶馬車。


    那輛寶馬車裏,開車的是一個男人。


    葉澤南握緊了方向盤,緊緊地跟著前麵不遠處的寶馬。滿腔的全都是怨恨,如果宋予喬看不上他了,想要找男人,那為什麽不找一個更好的呢?


    都說,車其實顯示了一個男人的身份地位,確實沒錯,葉澤南開習慣了好的私家車。對於寶馬奔馳這一類的車,根本就是看不上眼了。


    於是,在這條路上,葉澤南的車,對於裴斯承開的這輛車始終緊追不舍。


    ………………


    裴斯承開車越來越劍走偏鋒,宋予喬一顆心跳的飛快,即將蹦到了嗓子眼裏。


    她說:“在前麵的路口放我下來吧,我正好要找葉澤南談談。”


    裴斯承沒有說話。隻是雙眼目視前方。


    宋予喬知道既然是上了裴斯承的車,那麽他就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性不會把她放下車來,更何況後麵還有一輛車在尾隨的時候。


    宋予喬拿出手機來,仍舊是給葉澤南發了一條短信。


    “別跟了,有什麽事情我稍後會主動給你聯係,我現在有急事要去辦。”


    她知道,一定是剛剛自己上車的時候,被葉澤南看見了,否則裴斯承和葉澤南應該沒有什麽仇怨,兩人的關係,應該也就止步於商業上的生意往來。


    不過葉澤南沒有回複。


    想來也不會回複,現在葉澤南正在全神貫注的跟車,哪裏顧得上看手機上的內容。


    終於,在快到一個十字路口的時候,裴斯承熟練的超車,然後趕在紅綠燈交接處跳躍了隻剩下幾秒的黃燈,直接竄了過去。


    宋予喬為裴斯承這種開車的方式捏了一手的汗,不過因為知道裴斯承開車技術還算是不錯,這一手的汗沒有變成冷汗。


    她再從後視鏡向後麵看,葉澤南的車已經被截堵在路口的紅燈處,眼睜睜看著自東西方向的車流一輛一輛,將這兩輛車之間的距離割裂。


    宋予喬看向裴斯承,他依舊是鬆鬆的握著方向盤,一副淡然不驚的麵容,好像剛才不斷的加速超車,為了幫她甩掉葉澤南,隻是她的錯覺一樣。


    “現在要去哪?”


    宋予喬開口問,感覺到嗓子有些沙沙的。


    裴斯承說:“你不是要去沈宸良的律師事務所麽?”


    宋予喬差點忘了,剛才確實是她說的要去事務所的。


    但是,裴斯承在身後跟著下了車是怎麽一回事?


    宋予喬說:“我會很快,大約十分鍾以內就下去,你在下麵車裏稍等一會兒吧。”


    裴斯承直接來攬住她的腰:“走吧,別害羞了。”


    宋予喬:“……”


    這是害羞麽?


    宋予喬蹙眉:“我是來找沈宸良,讓他幫我找葉澤南出軌的書麵證據的,你現在跟著我進去,好像出軌的不是葉澤南而是我好麽?”


    她說話的時候向後側身,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台階,差點就從台階上摔了下來。


    裴斯承一緊手臂攬住她的腰,把她扶正,說:“別擔心,我現在是你的秘書,你盡管差遣我就好。”


    宋予喬無語。


    她怎麽可能有一個這樣人高馬大,帥氣多金,並且是男秘書呢?


    算了,裴斯承的決定,一般情況下都不容人反駁,宋予喬索性就讓裴斯承跟在自己身後了。


    不過,前麵一個身穿職業裝的女人,後麵跟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這樣的組合,一進律師事務所,就特別引起人的注意了。


    宋予喬是之前已經預約過沈宸良了,所以前台聯係過內線之後,她就坐電梯上寫字樓的三樓,直接去了沈宸良的辦公室。


    沈宸良戴著一副眼鏡,正在看卷宗,聽見敲門聲,說:“請進。”


    基於基本的禮貌,把眼鏡取下,他站起身。


    隻不過,沈宸良倒是沒有想到,宋予喬身後跟著的,還有一個男人,並且,這個男人,看起來很眼熟。


    沈宸良沒有和裴斯承直接打過交道,但是他記得,有一次嘉格被栽贓涉及到商業詐騙的案件裏,他是主要負責律師,並且在財經之類的訪談上,看到過有關裴氏總裁裴斯承。


    裴斯承現在跟著宋予喬來他的辦公室來做什麽?


    宋予喬注意到沈宸良的目光落在身後裴斯承的身上,就說:“這是我……”


    裴斯承已經先向前一步,向沈宸良伸出來手:“您好沈律師,我是宋小姐的生活助理,裴斯承。”


    宋予喬:“……”


    沈宸良也是有良好的修養,微笑著:“您好,裴助理。”


    裴斯承倒真的是做足了生活助理的樣子,在宋予喬要落座的時候先把椅子抽出來,然後幫宋予喬拿包。


    宋予喬真的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不過,宋予喬一向是既來之,則安之,她把自己的來意告訴沈宸良,畢竟,像是這種律師事務所,和一些谘詢社私家偵探,都會來往比較密切,便於自己的當事人能夠及時的獲得一些信息。


    沈宸良說:“好,我們事務所有我們獲得信息的一套方法和渠道,您等電話通知就可以。”


    宋予喬說:“好,請盡快。”


    稍後,宋予喬和沈宸良的助理談了有關費用的問題,就起身離開。


    其間,裴斯承自始至終站在宋予喬身後,手裏拎著宋予喬的包。


    一個一米八的男人,拎著一個女人玫紅色的包,宋予喬看到就覺得要發笑,等一出沈宸良的辦公室,就要伸手去拿:“拿來給我吧。(.無彈窗廣告)”


    裴斯承直接躲開宋予喬伸過來的手,另外一隻手十分自然地牽過她,“走吧,別矯情了。”


    宋予喬:“……”


    裴斯承說要帶宋予喬去一家梁小六最近新開的一家私房菜餐廳去吃飯,宋予喬直接拒絕,說:“我姐姐還在家等我回去做飯,你還要去接裴小火,就不要在外麵吃了。”


    裴斯承說:“裴昊昱已經讓黎北送去他奶奶家了,老太太有幾天沒有看見孫子了,心裏想的很。”


    是……麽?


    ………………


    裴老太太這兩天可是沒有閑工夫想孫子,她現在每天都在為大兒子找cp,總覺得誰都不合適,然後就想要把大兒子拉回正軌上來。


    裴聿白無奈,每天都要到裴家來報道一次,畢竟是親媽。


    他停車下來的時候,看見裴昊昱也剛剛背著大書包,懨懨的從一輛黑色的私家車上下來,後麵跟著裴斯承的助理黎北。


    黎北討好地說:“小少爺,我幫你提書包吧。”


    裴昊昱抬起頭來瞪他一眼:“我都已經連續兩天在奶奶家住了,你為什麽不讓我回家?”


    黎北欲哭無淚,不是我不讓你回家啊,是老板不讓你回家啊。


    裴昊昱見黎北想溜,直接跑過去抱住黎北的腿:“不許走!我不要睡奶奶家,我要跟你去你家!”


    這句話對黎北來說,無異於是晴天霹靂。


    饒了我吧。


    “昊昱。”


    這個時候,身後傳來裴聿白的聲音,裴昊昱耳朵動了動,眼珠一轉,向後看了一眼,叫了一聲:“大伯伯!”


    裴聿白說:“跟大伯伯走。”


    裴昊昱站著沒動,似乎是自己左右權衡了一下,鬆開了黎北的腿。


    黎北感激涕零:終於得救了!感謝蒼天感謝黨!


    裴聿白對黎北打了個手勢,然後拉著裴昊昱向院子裏走去。


    裴昊昱說:“大伯伯,我想要拜托你一件事。”


    裴聿白聽著裴昊昱這種人小鬼大的話,忍俊不禁,“什麽事?”


    “一會兒吃過飯,我想讓你帶著我去找喬喬,”裴昊昱說的十分憂傷,“我已經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喬喬了,再不去見她,她就要把我給忘掉啦。”


    裴聿白問:“你爸爸沒有帶你去麽?”


    “沒有!我爸爸是一個豬一樣的隊友,本來說好了結盟的,”裴昊昱握緊了小拳頭,說的義憤填膺,“但是他現在就獨自一個人霸占喬喬,還說了,如果我在學校裏表現好,就要喬喬去給我開家長會,但是,自從我表現好了以後,老師再也不叫家長了。”


    真的很糾結。


    如果表現不好,就會叫家長,那樣的話喬喬就可以當他的家長去學校,但是會受到老師的批評。


    如果表現得好,老師就不會叫家長了,最多會往爸爸的手機上發校信通。


    咦?


    能不能到學校把老師聯係的校信通改成喬喬的手機號呢?


    那樣爸爸就不用在中間做一個不合格的傳聲筒了。


    好主意,就這麽定了!明天上學就去找老師改手機號!


    裴聿白當然不知道自己小侄子腦袋瓜裏在稀奇古怪地想一些什麽東西,隻是看見裴老太太正在用一種慈母般的眼神看著他,就真心胃疼。


    裴臨峰今晚也在家裏吃飯,所以,原本隻是老頭兒老太太兩個人的餐桌,多了一個大的一個小的,想著就要熱鬧很多了。


    但是,老大裴聿白是個悶葫蘆也就算了,孫子裴昊昱是怎麽搞的,也是悶頭吃飯。


    況且,老伴兒本就是個話嘮,今天也不吭聲,隔三差五地還蹙眉凝思一會兒,然後低頭扒飯。


    裴臨峰說:“今天怎麽都不說話?”


    裴昊昱晃晃小腦袋,說:“因為爺爺你教過啊,食不言。”


    裴臨峰:“……”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吃過飯,裴聿白被裴老太太叫到樓上書房裏去,裴昊昱抱裴臨峰的大腿。


    裴昊昱說:“爺爺,今天能不能讓我去跟大伯伯住啊?”


    裴臨峰直接拒絕:“不行,老大家裏有一條德國牧羊犬。”


    “竟然有狗?!”


    裴昊昱原本一雙眼睛還是黑漆漆的,現在一聽裴臨峰這麽說,陡然放光,大狗小狗他都喜歡!早就想要養一隻狗了,但是老爸不準!


    裴臨峰:“……”


    然後,裴昊昱就使出軟磨硬泡拍馬屁的無敵工夫,對爺爺裴臨峰狂轟濫炸了半個小時,裴臨峰被孫子誇的胡子都是一翹一翹的,最終鬆口。


    “你先乖乖坐著,等你大伯伯下來了,我囑咐他幾句,讓你跟他走。”


    裴昊昱在心裏比了一個“耶”的手勢,喬喬已經站在希望的田野裏向他招手了!


    而此時此刻,樓上的裴聿白,正在不勝其擾。


    裴老太太拿出一疊照片來,說:“快過來看,媽今天專門去了一趟照相館,把照片都給洗出來了,還是紙質的照片看起來有感覺啊,用電腦看我五官都分不清楚。”


    裴聿白無奈,隻好一張一張照片的看過去。


    裴老太太挑的都是長相很標致的,而且風格各不相同,有清純婉約的,有陽光燦爛的,有小家碧玉的,有大家閨秀的,竟然還有金發碧眼的外國女人?!


    裴聿白的手在一張外國女人的照片上停了一下。


    裴老太太一直在注意著大兒子的手勢和動作,一看裴聿白手停了,好!先把這張照片抽出來放在了一邊。


    然後,裴聿白繼續翻照片,隻不過比起剛開始速度已經快的多了。


    竟然……還有男人的照片!這個小鮮肉是誰?!為什麽還有顧青城的照片!裴斯承不是已經幫忙澄清過了麽?


    裴老太太一看大兒子眼睛又瞪直了,就湊過去看了一眼,頓時也瞪直了眼……


    難道老大不僅喜歡女人,還喜歡男人?老大是個雙性戀?


    哦,我的上帝!我的思想還是趕不上潮流了,接受無能了腫麽辦……


    裴老太太十分受傷,這種事情又不敢給老頭子說,萬一老頭子這個老古董一著急,要打斷大兒子的腿,那就糟糕了。


    所以,在目送大兒子拉著自己小孫子消失在大院裏之後,裴老太太就開始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老頭子的臉色。


    好像沒有什麽不對勁的,而且胡子還莫名其妙地向上翹著。


    裴臨峰注意到老伴兒的眼神,斜眼看她:“你有什麽事?”


    裴老太太連忙搖頭:“沒事兒沒事兒……嘿嘿,老頭子,你是不是想吃臭豆腐啊,我打電話叫外賣吧?”


    裴臨峰看著老伴兒眉開眼笑的樣子,心想,你想吃就說你自己想吃就好了,我才不喜歡吃那種臭烘烘的東西。


    裴老太太沒有裴淩峰的話,也不動,直到裴臨峰一句“去吧。”


    她才好像是得了令一樣,就直接跑去樓上去拿手機了。


    外賣,外賣……


    幸好,上一次在裴斯承家裏,記了那家店的一個送外賣的手機號,總算是有機會照顧照顧她生意了。


    ………………


    這一天晚上,晚些時候,徐婉莉坐臥不安。


    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見到過葉澤南了,她隻在電視上看到過,還是那一次的新聞發布會,葉澤南看起來精神還不錯,但是好像瘦了。


    但是,葉澤南都看不到自己是胖了還是瘦了,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鬧騰。


    宋潔柔從外麵回來,似乎是有些筋疲力盡了,揉著太陽穴直接坐在了沙發上。


    徐婉莉就走過去,推著宋潔柔的胳膊:“姑姑,你不是可以弄到葉澤南的離婚證麽?好了沒有?”


    宋潔柔在外麵碰了釘子,不管是她的大哥宋翊那裏,還是在外麵的民政局的熟人,因為她需要找人,托關係來辦這個事情,那人就說現在是嚴打時期,不管是如何,都不可能鬆口,她廢了一個下午的口舌,結果那人收了禮錢卻不辦事,讓她簡直要憋屈死。


    她當時就在想,倘若她的大哥宋翊沒有從省長的位置上退下來,哪裏輪的到這些個小嘍嘍,一個個都不長眼。


    不過,雖然宋翊已經不再從政了,但是曾經餘留的官威仍在,找一些關係通融一下還是可以的,最後,總算是買通了一個人,隻要是拿到戶口本和兩本結婚證,還有兩人簽名的離婚協議書,就算是兩個人都不到場也可以領到離婚證。


    本來以為不可能的事情,到現在就算是迎刃而解了,她心裏也微微舒暢了一些。


    她拍了拍徐婉莉的手背:“姑姑一直在努力給你辦,我告訴過你,現在你歇著養好胎,其餘的事情都不必考慮。”


    “每一次我問你你都是這麽說!”徐婉莉說,“每一次都說不用我自己想,不用我自己考慮,但是到現在,什麽都沒有辦成。”


    宋潔柔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心思來安慰徐婉莉了,隨便說了兩句,就讓鄭小霞準備晚飯。


    徐婉莉直接站起身來,說:“姑姑,我要去找宋予喬。”


    宋潔柔一下子拉住徐婉莉:“去找宋予喬做什麽?”


    徐婉莉說:“我要去讓她說清楚,姑姑,你知道麽,葉澤南說他要在年底之前娶我了。”


    徐婉莉說到這兒,心裏就一片歡喜,眼前仿佛已經浮現出那樣一個場景,她穿著潔白的婚紗,葉澤南來接她。


    宋潔柔皺眉,“葉澤南什麽時候說了?”


    “就是前幾天的新聞發布會啊,”徐婉莉臉上有夢幻般的表情,好像剛剛情竇初開的少女一樣,“一個記者提問,他說他會在年底完婚。”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別去找宋予喬,找她也做不成什麽事。”宋潔柔說著,就直接鬆開徐婉莉進了自己的房間。


    那個新聞發布會的現場版,宋潔柔沒有看,但是她卻是事後看了錄播。


    葉澤南那句年底完婚,隻要是有點頭腦,都知道這個人必定是宋予喬!隻有自己的這個傻女兒,會以為葉澤南口中完婚的對象,是她自己罷了。


    她已經能夠看得出來,葉澤南已經有了一丁點悔過了,或者說,他現在心裏還是猶豫不定的,一方麵想要和宋予喬好,一方麵卻又忘不了宋予喬的背叛,但是,很明顯,喜歡宋予喬的心理,正在一點一點複蘇。


    她必須要采取一些緊急措施了,以前她並沒有和裴玉玲見過麵,她覺得現在有必要見一見裴玉玲這個人了。


    在客廳裏,徐婉莉的目光尾隨姑姑宋潔柔到了臥室,關上了門,狠狠地踢了一腳牆麵,白色的牆麵上馬上就染上了一枚黑色的腳印。斤撲斤扛。


    現在,就連姑姑都不願意搭理她了,她到底是哪裏做錯了!她隻是喜歡一個人,想要得到一個人,有錯麽?


    從廚房裏走出來的鄭小霞嚇了一跳,說:“小姐你這是幹什麽呀?你還懷著孩子呢。”


    徐婉莉惡狠狠地等著鄭小霞:“你別管我!”


    說著,徐婉莉就自己進了房間門,砰地一聲關了門。


    一直到快要吃飯的時候,鄭小霞做好了飯出來,正好看見披頭散發的徐婉莉,穿著一襲白衣,正要出門。


    鄭小霞急忙上前,問:“小姐,你要出去麽?”


    徐婉莉轉過來,狠狠地推開鄭小霞,說:“你別跟著我!”


    鄭小霞看著徐婉莉上了電梯,才轉身回了屋。


    她第一時間拿出手機來,給喬沫發了一條短信。


    因為,喬沫曾經告訴過她,隻要是徐婉莉單獨一個人出門,就及時的通知她。


    當時,鄭小霞還問,為什麽要是徐婉莉單獨出門,要通知你?


    喬沫說:“你就當做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知情,好好做你的保姆工作就好。”


    鄭小霞當時驚愕地張大嘴:“喬沫,你不是要做什麽作奸犯科的事情吧?”


    喬沫搖頭:“你放心,我不會有事。”


    喬沫在鄭小霞的心目裏,一直是成熟穩重的,以前還幫她搞定了家裏的一些情況,困難之時借錢給她,所以,喬沫的話,鄭小霞基本上都絕對不會質疑,隻會照做。


    既然喬沫說了,不會有事,那就一定不會有事。


    等到徐婉莉走了大約有半個多小時之後,宋潔柔從自己的房間裏走出來,看徐婉莉不再客廳裏,就去臥室裏找,卻也沒有。


    “莉莉?”


    她叫了兩聲,依舊沒有人應答。


    她走到廚房裏,叫正在做菜的鄭小霞:“小姐呢?!”


    鄭小霞雙手在圍裙上擦了兩下,才轉過身來,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說:“不知道啊,沒有在客廳裏麽?”


    宋潔柔這才意識到,不好了。


    剛剛因為太累了,所以對徐婉莉說話的語氣就帶了一絲不耐煩,她的莉莉這麽脆弱,不會去做出什麽傻事去了吧。


    宋潔柔急急忙忙拿了手機出去,剛才徐婉莉說了宋予喬和葉澤南,那麽,這一次出去,應該不是去找宋潔柔,就是去找葉澤南了。


    她急急忙忙打宋予喬的電話,卻是沒有人接通,索性就打給了葉澤南。


    “莉莉去找你了麽?”等對方接通,宋潔柔直接就開口問。


    葉澤南聽見這個名字,這個聲音,絲毫沒有猶豫,直接就掛斷了。


    宋潔柔在電話這邊氣的想要摔手機,罵道:“看不上我的女兒,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她在下樓的時候,因為打電話,沒有看清楚地上的一塊香蕉皮,直接一下子踩空了兩節台階,直接從樓梯上翻滾了下來,摔得腿頓時好像是散了架一樣,疼得她當時就哎喲了起來。


    今天真是不順,連香蕉皮都這麽賤!


    ………………


    在私房菜管理,靜謐的時光,總是屬於彼此的。


    想起來,宋予喬貌似沒有跟裴斯承吃過兩人晚餐,要麽就是中間還有個小家夥,要麽就是上次跟姐姐一起。


    所以,當一個小包廂裏,隻剩下宋予喬和裴斯承兩個人的時候,包廂裏的空氣都有些逼人,就跟裴斯承此刻看她的目光一樣,咄咄逼人,好像裴斯承不是想吃麵前的菜,而是想要吃了宋予喬似的。


    沒錯,裴斯承就是想要吃了宋予喬。


    裴斯承點了很多補血補氣的菜,宋予喬看著桌子上各種加了枸杞紅棗山藥的菜。


    “多補補,你身子太虛。”


    宋予喬:“……”


    這種話真的不能聽的太多,心裏會有感觸的,好像是羽毛輕輕地在心尖上劃過。


    自己吃著口中的菜,再被裴斯承的目光盯著,宋予喬覺得吃在口中的飯菜,都是一個味兒。


    裴斯承並沒有挨著宋予喬坐,四人台,他坐在宋予喬的對桌。


    宋予喬知道,裴斯承現在並不算是逼的太緊,她還有自己的空隙可以偷得喘息的機會,思考一下現在這種不近不遠的關係。


    終於,直到手機鈴聲打破了她內心的尷尬,她直接抓起手機,本想要出去接通,但是看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保姆阿姨”四個字,眨了眨眼睛,看了一眼正在慢條斯理地吃魚肉的裴斯承。


    宋予喬有些詫異,裴斯承的保姆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麽?


    而且還是被裴斯承辭退的保姆阿姨。


    她這樣想著,依舊是接通了電話。


    “喂,您好。”


    裴老太太在電話裏說:“姑娘啊,我特別想吃臭豆腐,點三份,你過會兒給我送過來吧。”


    宋予喬:“……阿姨,不是……”


    裴老太太已經盡量說的非常委婉了,她繼續報上了裴家的地址,說:“麻煩你了,等你來了我給你小費。”


    宋予喬:“……”


    裴老太太又開始傷心了:“你怎麽不說話,你是不是忘了我了?我就是上次讓你給我參考網上的衣服的那個大姐姐呀,那幾件衣服真是不錯呢,我穿上像是年輕了二十多歲。”


    宋予喬:“……”


    她停頓三秒鍾,說:“三份是麽?我馬上給您送到。”


    掛斷電話,宋予喬看著坐在對座的裴斯承,將顯示著48秒的通話記錄給裴斯承看,“上一次你辭退的那個保姆給我打來的電話,說想要吃臭豆腐,讓我給送過去。”


    裴斯承早就知道這兩人互相見過麵了,隻不過中間有一些烏龍了,但是他也沒有打算揭穿,就任由這兩人如此發展,他母親的性子,他這個做兒子的清楚。


    兩人吃過飯,裴斯承真的開車去了一趟春風街,宋予喬進去買了三份臭豆腐。


    宋疏影給宋予喬打了個電話,說:“什麽時候回來啊?我還沒有吃飯。”


    宋予喬說:“我馬上就回去。”


    “你去給保姆阿姨送吧,”宋予喬說,“我姐姐這麽晚了還沒有吃飯,她該等急了。”


    裴斯承接過手中的臭豆腐,說:“上車,我送你回去。”


    宋予喬擺手,說:“不用,我打車就可以,我聽地址好像不是順路的。”


    她剛剛轉身,就被裴斯承直接拉了一下,按在了車門上,右手扶著她的腰身,麵龐直接逼近。


    這麽一瞬間,宋予喬連呼吸都停了,一雙眼睛直接望進裴斯承幽沉的雙眸裏。


    她一直沒有仔細地觀察過裴斯承的這一雙眼睛,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這一雙眼睛裏,好似藏著萬千丘壑一般,她的身影倒映在其中,隻是這萬千氣象中的一顆塵土,虛無縹緲。


    她好像是看呆了一般,隻是愣愣地看著他。


    裴斯承一隻手拎著臭豆腐外賣的袋子,另外一隻手扣上宋予喬的腰,拉向自己,額頭抵上她的頭。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會想吻你。”


    撲通……


    撲通……撲通……


    宋予喬可以聽見自己因為裴斯承的靠近,而逐漸加快的心跳和逐漸加熱的體溫。


    “可以麽?”


    裴斯承的聲音低沉幽暗,帶著一絲黯啞的性感,一下子就扯動了宋予喬的心弦。


    宋予喬沒有說話。


    裴斯承的唇在一點一點地接近,最後唇瓣彼此摩挲,他輕輕說:“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這句話說完,再不容宋予喬分辯什麽,雙唇直接印了上去。


    這一次,不用裴斯承說讓她閉上眼睛,她已然閉上了眼睛,好像在冥冥之中,已經成了一種習慣。


    曾經裴斯承說得對,他的吻,是需要用心去感覺的,就好像是黑暗中的一抹亮光。


    隻不過,裴斯承控製的很好,這個吻,淺嚐輒止,隻是在宋予喬的唇邊彼此廝磨了一會兒,最多是用舌尖將她略微幹燥的唇打濕,並沒有深入了,等到唇瓣分開,宋予喬不光是唇瓣上是亮晶晶的粉紅色,就連雙頰也都是緋紅的,十分可人。


    裴斯承輕輕捏了宋予喬的臉頰一下,打開了後麵的車門,“上車。”


    宋予喬這才反應過來,在坐上車的時候,感覺渾身都是虛軟的。


    果然,裴斯承隻是送她到了金水小區門口,宋予喬道了別,下了車。


    她站在小區門口,等到裴斯承的白色寶馬車駛入車流,消失在路的盡頭,她才用手背貼了貼自己的臉頰,轉身向小區內走去。


    宋予喬所租房子的樓層是比較偏後麵的,中間還有一個很大的人工花園,綠樹成蔭,就算是這樣的初夏,她在經過的時候,也能感覺到鋪麵而來的涼氣,浸透心脾。


    在路徑這裏的時候,她腳步慢了一些,讓臉上經久不散的熱氣,微微散去了一些,看向正中央的一個人工湖,湖麵上竟然有黑色的鳥影。


    在這樣寧謐的夏季,風都是溫柔的。


    身後的腳步聲,也就逐漸被湮沒在這樣一種柔柔的風中。


    “宋予喬……”


    身後的人開口說話,宋予喬嚇了一跳,她根本就沒有料想到,這個人是何時走過來,何時走近的。


    “誰?”


    她猛的回過身來,就看見了就在她身後的徐婉莉,眼睛下麵留著兩道紅痕,披散著一頭黑發,穿了一身白色衣裙,隨著風,拂動著,好像是一個厲鬼。


    宋予喬心突地跳了一下,“徐婉莉,你有病麽?”


    徐婉莉聲音飄渺:“宋予喬,我是來找你索命的,你害死了我和我孩子,我要拉你進地獄。”


    宋予喬:“……”


    “我沒心思在這兒跟你玩兒人鬼殊途,我從小就不怕鬼了,你要是想嚇人,還是去嚇宋潔柔吧,她做虧心事做多了,會怕鬼。”


    宋予喬冷冷的看著徐婉莉,抱起雙臂,才忽然感到手上是空空的。


    遭了,包忘在裴斯承車上了。


    徐婉莉隨手一抹臉上塗抹上的紅墨水,一把拉過宋予喬,已經是沒有了裝鬼嚇人的耐心:“你別整天嘴上說一套,心裏想一套,再做一套,你不是說了要和葉澤南離婚麽,為什麽你現在還不離婚?”


    宋予喬礙於徐婉莉的大肚子,不敢推她,怕萬一出點什麽事情,隻是拂開她抓著自己的胳膊。


    徐婉莉說:“我肚子裏的孩子都七個月了,你到底什麽時候跟他離婚?”


    宋予喬實在是忍無可忍,“徐婉莉,如果你真想要結婚,拿你的肚子去威脅的,不是我,而是葉澤南,我管你肚子裏的孩子怎麽樣,跟我沒有一丁點的血緣關係,你不會真打算讓你肚子裏的孩子出生了以後叫我媽吧?”


    “你妄想!我的孩子憑什麽要叫你叫媽!”徐婉莉說,“葉澤南是我的,我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的!你沒有聽到麽,葉澤南在新聞發布會上說了,今年年底要娶我了。”


    “他願意娶誰就娶誰,但是首先,他必須要跟我離婚,要不然就犯了重婚罪!”


    宋予喬心裏很急躁,偏偏這個徐婉莉就是那種狗皮膏藥類型的,又不能推不能打,怕萬一殃及她肚子裏的孩子,到時候徐婉莉往地上一躺,裝個肚子疼什麽的,她就百口莫辯了。


    徐婉莉拖著宋予喬不讓她走,說:“你現在就跟著我去葉家,我們有什麽話都說清楚,當麵全都說清楚!”


    徐婉莉用盡力氣拖著宋予喬往外走,宋予喬直接甩開她的手,“你煩不煩!如果你有本事,你就把葉澤南從我身邊搶走啊!你一再的來騷擾我算是怎麽回事?”


    徐婉莉被宋予喬這麽一甩,向後踉蹌了幾步,差一點就要摔倒,被後麵一個人給扶住了。


    這個人,看起來,有那麽一點點眼熟。


    “宋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這個人……


    “你忘了我麽?上一次在夜色,是我給您找回來的丟掉的公文包。”


    這麽一說,宋予喬就想了起來。


    是的,這個人,當時歸還了自己的公文包,卻因為和顧青城之間有糾紛,那天晚上出一點岔子,算是讓宋予喬見識了一把顧青城的另一麵。


    但是,這人現在來這裏是幹什麽?


    徐婉莉對蘇慶沒有見過,更是不了解,轉過頭來:“你一直拉著我幹嘛?放手!”


    蘇慶一笑,卻是更加陰狠地攥緊了她的手腕:“徐小姐,你最好不要亂動,要是碰著撞著你肚子裏的孩子,我可是不負這個責任。”


    宋予喬一聽,已經是眯了眯眼睛,向後退了一步,身後的腰上,就有一個東西抵了上來,宋予喬的後背立即僵住了,她感覺到,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刃。


    蘇慶問:“你是葉澤南的妻子?”


    宋予喬沒有說話,而後身後的刀子就向前一碰,她感覺到腰上一片刺痛,皮肉被劃破的感覺。


    “對於女人,我一向很有耐心,”蘇慶又問了一遍,“你是葉澤南的妻子?”


    “是,但是已經快要離婚了。”宋予喬說。


    她知道,如果現在不配合,受到傷害的就隻能是她自己。


    她懂得明哲保身,現在的緊要關頭,就是先順著這個變態的蘇慶,等到找機會,再逃走。


    蘇慶哈哈大笑,“葉澤南的妻子,葉澤南的情人還有他未來的兒子都在我手裏,大不了最後一起死,看看是誰做的虧本生意。”


    徐婉莉聽了蘇慶這句話,開始劇烈地掙紮著:“我不是!我肚子裏的孩子不是葉澤南的!你別抓我!”


    蘇慶覺得這個懷了孕的女人太聒噪,直接一個手刃下去,徐婉莉兩眼一翻,就癱倒在地上了。


    身後已經有兩個人過來,將徐婉莉抱起來,迅速地上了一輛麵包車。


    這個時候是夜晚,小區裏燈光不是很好,再加上這邊的電路搶修,有一部分線路根本就沒有通電,很黑,前麵就算是有經過的人,也都是行色匆匆。


    宋予喬沒有敢大聲喊叫,現在這樣的社會,見義勇為的人太少,如果叫出去,沒有人過來幫她,她就危險了。


    筆直的站著,沒有動。


    蘇慶轉過來,笑著看向宋予喬:“難道宋小姐,你也想要用這種方法讓我把你拖上來?”


    宋予喬說:“我自己會走,不勞煩了。”


    坐上了麵包車,宋予喬看向車窗外,手指在身側握成拳頭。她低頭看了一眼腰上的傷口,白襯衫已經浸出了血,一大片殷紅,看起來有些滲人,不過傷口或許不是太深,已經不太疼了,隻剩餘些火辣辣的感覺。


    麵包車在途徑一個路口的時候,一輛白色的寶馬車從眼前駛過,正是駛向麵包車剛剛出來的金水小區。


    宋予喬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她特別看了一眼車尾的車牌號。


    是裴斯承的車。


    ………………


    十分鍾前,裴斯承開車到裴家大院,給裴老太太送臭豆腐。


    裴老太太站在院門口,看著從遠處駛過來一輛白色的寶馬,心裏還想,喲,那家賣臭豆腐的真不簡單啊,送個外賣都用寶馬。


    但是,車子停下來,從裏麵走出來的是自己的兒子。


    裴老太太一下子驚呆了:“老三,你什麽時候兼職給人送外賣了?”


    裴斯承沒有回答老太太這個問題,反而問:“裴昊昱呢?”


    裴老太太見了最愛的臭豆腐,心裏的陰霾就一掃而空了,說:“老大給接到他家裏去了,”她一看自己兒子的臉色,立即加上一句,“這是你爸同意的,不關我的事。”


    裴斯承又上了車,說:“媽,那我先走了。”


    裴老太太聞了聞臭氣逼人的臭豆腐,對自己的兒子揮了揮手:“代我給那個大妹妹問好啊,順便給人家十塊錢的小費……女孩子做這一行的也不容易。”


    車早就開遠了,也不知道自己兒子聽見了沒有。裴老太太腹誹了一句,拿著臭豆腐跟老頭子獻寶去了。


    裴斯承一上車,就聽見了一陣很是熟悉的手機鈴聲,是從副駕上傳來的。


    轉臉一看,是宋予喬的包。


    他把車停靠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將宋予喬的包打開,從裏麵拿出手機來,看見上麵宋潔柔三個字,眼睛一眯,直接按了靜音,重新丟回到包裏。


    然後,原路折回,回金水小區。


    到了金水小區,裴斯承提著宋予喬的包包上樓,摁響了門鈴。


    來開門的,是宋疏影。


    宋疏影看著站在門外的裴斯承,向門外看了一眼,挑了挑眉:“予喬沒有跟你一起回來?”


    “她沒有回來?”裴斯承驀地抬眼,一雙黑色的眼眸裏飛快地閃過一絲紅光。


    宋疏影搖了搖頭:“沒有啊,我還想著這麽久了怎麽還不回來……哎,你去哪兒!”


    裴斯承心中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這邊已經飛快地跑到電梯門口,啪啪啪的按著電梯下降的開關,向宋疏影說了一聲:“你給韓哥打電話!說予喬出事了!”


    宋疏影心頭一凜,急忙回到臥室裏,撥通了韓瑾瑜的手機號碼。


    “剛剛裴斯承來了一趟,說宋予喬出事了。”


    ………………


    與此同時,一輛從郊外的別墅駛過來的越野車裏,裴聿白開車,車後座是小侄子和自己養的一條德國牧羊犬。


    裴聿白把dj的車載光盤插進去,音樂上在車廂裏緩緩流淌著,後座傳來汪汪汪的狗吠聲,裴昊昱正在跟這隻狗混打在一起。


    裴昊昱這個小家夥一點都不怕狗,相反覺得這隻大狗為什麽這麽可愛!


    裴聿白說:“貝勒,安靜點!”


    然後,比較亢奮的德國牧羊犬,就奇跡般的安靜了下來,趴臥在座椅上,向外耷拉著舌頭。


    裴昊昱將狗鏈子拿在手裏,特別興奮地摸著狗的腦袋,“貝勒,你怎麽這麽慫啊,哈哈哈,這麽怕你爸爸!我跟你不一樣,我就不怕我爸爸!”


    裴聿白:“……”


    貝勒不吭聲,也不叫,就這麽安安靜靜地臥著。


    裴聿白已經發動了越野車,在公路上行駛著,因為已經時至夜晚,路上的車並不多。


    裴昊昱有些打盹兒了,畢竟是小孩子,裴聿白把音樂聲音關小了,後麵的裴昊昱還以為是到了,睜開眼睛就往車窗外看:“喬喬家到了麽?”


    裴聿白笑了一聲:“快到了,還有幾分鍾的路程。”


    裴昊昱一聽,就又躺回去了,已經沒有了剛才那種特別困的表情,拍著貝勒的腦袋,“嘿嘿,貝勒,我要見到喬喬了,你也會見到喬喬……”


    貝勒嗚嗚了兩聲,裴昊昱一笑:“你問喬喬是誰啊?喬喬是我……小媽媽啊!你是大伯伯的兒子,那你就是我表哥,喬喬是我的小媽媽,那你就要喊我喬喬叫姑姑?還是嬸嬸?舅媽?”


    裴聿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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