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丘中郎將,與摸金校尉同在三國時期崛起,後衍生一個獨立的盜墓分支“發丘將軍”,與搬山道人、卸嶺力士和民間南北各派散人共同延續了華夏的盜墓手藝。


    就說當今時代那國家文物保護局裏的幾位泰鬥,也有人前身乃是發丘將軍,隻不過洗白了之後再也沒人提起。


    “這個銅印哪來的?”方炎突然嚴肅地問。


    “那個髒兮兮的東西嗎?”金鈴兒突然有些失落,不願去看那枚銅印,“那是爸爸留給我的。”


    “你父親是做什麽的?”方炎追問。


    “他是考古學家。”見方炎追問,金鈴兒的情緒跌到低穀,“去年那一次去雲南考察,他和三叔先後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音訊。我回來後爺爺就不怎麽讓我去上課了,讓我在家好好養病。”


    失蹤?方炎頓感頭皮發麻,這件事看來比預想中複雜得多。對那座神秘古墓感興趣的人很多,但目前看來都沒找到主墓,而是同樣染上了疑塚的詛咒。


    而且除了方炎,似乎其他人都沒有找到續命的血色無花果。


    金鈴兒顯然出自一個盜墓世家,卻不知道自己的老爹是個牛逼哄哄的發丘將軍。即便現在被四葉草的詛咒纏身,他的家人還是在繼續隱瞞。


    還有她的李管家,顯然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看來,這個金教授,很有必要見上一麵。


    ……


    ※※※


    創達廣場——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


    “來不及解釋了,快下車。”


    金鈴兒一手提包,一手扯著方炎的衣角往外拖。


    兩人倉促地走進商場的男裝區,這裏是金陵最奢華的商場,方炎一次都沒來過。


    “你穿成這樣怎麽見我爺爺?”


    電梯上,金陵兒一臉嫌棄地看著方炎的運動服。


    “我又不是去相親。”


    “不行,你現在的樣子太寒磣了。今晚不止我爺爺,還有一批據說很厲害的人物呢。來,我要給你好好包裝一下。”


    “你應該很清楚咱倆的生命有多寶貴吧?確定要浪費在這裏?”


    方炎抬手看表,無奈地搖頭,“真拿你沒辦法,最多半小時啊。”


    ……


    金鈴兒的眼光十分挑剔,給方炎換了一套又一套,愣是怎麽也不滿意。


    那些衣服的吊牌上都是六位數標價,方炎從未想過有一天要穿這麽奢侈的衣服,拿在手裏都不知道該怎麽試穿。


    金鈴兒親自上陣,像個貼心的居家小女人,幫方炎又是扣扣子,又是打領帶,時不時對著鏡子裏的“陌生型男”點評一兩句:


    “喲,看不出來你好好包裝一下,還是有點男神氣質的嘛。”


    ……


    “嗯,這套不行,看起來太成熟。”


    ……


    “這套也不行,你又不是小鮮肉,不能裝嫩。”


    ……


    “哈哈,這個領帶我喜歡,你看我幫你係的好不好看?”


    ……


    “可惜時間不夠,來不及定製,brioni的超酷男裝穿不上了。下次再帶你來定製一套。”


    “brioni?那得多貴呀?”


    這裏其他的牌子方炎一個都不認識,倒是那brioni有所耳聞,那可是世界頂尖定製男裝,特工007穿的係列男裝便是由brioni量身打造,的確帥得爆表。


    最終,在金鈴兒的嚴格把控下,方炎換了一身armani。


    穿上這套淡灰色的休閑西服,再配上一根條紋領帶,哪裏還有曠課王放蕩不羈的氣質?他直接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溫文爾雅的紳士。


    結賬時,金鈴兒從包裏掏出一張貴賓卡。


    “不用了,我自己來。”方炎取出一張嶄新的銀行卡,搶先遞過去。


    “你?”金鈴兒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早知道你自己付錢,我就不挑那麽貴的了。”


    “你真是天真。”


    方炎會心一笑,“我估計比你想象的有錢。”


    幹倒鬥這一行的,大多都有點身家。


    隻可惜,方炎的存款和目標比起來還差得太遠,想要在死前給父母留十個億,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父母辛苦了大半輩子,一直都窩在那個小城市,也沒怎麽見過世麵。


    方炎自知沒那個命去盡孝心了,隻希望給父母多留點錢,讓他們周遊世界,大手大腳地消費,玩遍千山萬水,賞遍中外古跡。


    隻可惜,父母在鄉野之間過的怡然自得,對錢財看得很淡,對摸金得來的錢更是瞧都不瞧一眼,而方炎心裏也愁,盜墓得來的錢財有損陰德,想給父母留點幹淨可靠的錢,他得另擇一條財路。


    ……


    兩人在商場裏隨便吃了一頓快餐,保時捷重新步入正軌,小妮子優哉遊哉地開著車,沐浴在清爽的秋風中。


    “開心嗎?”金鈴兒像是早有預謀,突然試探道。


    “還行。”


    “半個小時花了十幾萬也開心?”


    金鈴兒知道方炎付款的時候有點肉痛,便故意調侃。


    “有校花學妹陪我逛商場,還親自幫我打理著裝,這還不值得開心?”


    “看不出來,你還挺會說話。告訴你,我除了幫我老爸披過外套,還沒給人穿過衣服呢。”


    “我單身二十多年,也從沒跟妹子一起逛過呢。承蒙學妹大發善心,圓了老夫一樁心事。”


    “看你油嘴滑舌的,一看就是個壞人。”金鈴兒近一步試探,“那早上在學校的不愉快都忘了差不多了吧?”


    “不愉快?我什麽時候不愉快了?”


    “三年了,隻喜歡一個人,結果還表白失敗了。被雷家少爺橫刀奪愛……我怕你心裏會很不舒服。”


    金鈴兒臉頰微紅,慌忙又補了一句:“喂,你可別多心啊。我是怕你心情糟糕,苦著張臉去見我爺爺,壞了宴會的氣氛,所以剛剛才帶你換一身行頭,順便換換心情。”


    “哦?”


    方炎心底流過一絲暖流,敢情這小妮子處處都在為他著想。


    她先是開車到健身房及時救場,後又擔心他表白失敗心灰意冷,拖進商場後親手為他搭配著裝……


    真是一枚治愈係的中國好學妹啊。


    “其實,我根本沒有一丁點不舒服,更沒有生氣。”


    方炎坦然一笑,“當你的生命所剩不多,就該珍惜時間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想一些有意義的問題,犯得著為雷風雨這種小人物動怒麽?人嘛,要朝前看,過去的,就不用再想了。”


    方炎本以為小妮子會追問“為什麽雷風雨在你眼裏是‘小人物’?”


    未想,她破天荒地喚出一個新的稱謂:“學長。”


    “嗯?”方炎被這聲學長喊得有點迷糊。


    “學長你真的很喜歡海心學姐嗎?”


    “呃……”


    方炎還真被這個問題問住了,他猶豫了片刻。


    換做幾年前,他會毫不猶豫地回答“是的”,但男人,終究會成熟:


    “我可能喜歡上的是我理想中的那位女神,而現實中的這位,還說不準。”


    “那你覺得她會喜歡你嗎?”


    金鈴兒盯著方向盤,眼角餘光偷偷掃向方炎的神情。


    “暫時不會,以後難說。”方炎一如既往地樂觀。


    “那你覺得我呢?你覺得我會喜歡上你嗎?”


    金鈴兒步步引誘,終於掏出了真心話。


    “你?”


    借著紅燈停車的間隙,方炎忽然一手環住金鈴兒的香肩,若即若離地摟向懷中,卻刻意保持距離,始終沒有肌膚之親。


    “看著我。”他命令式地喊道,像是一個學長在教訓不學好的小學妹。


    金鈴兒天真無邪地對上他的眼眸,四目相接,極為平靜,誰也猜不透對方心裏在想些什麽。隻有方炎心裏有數,他的心髒跳動,有點加速。


    1!


    2!


    3!


    ……


    約莫過了三四秒,金鈴兒羞澀地垂下眼簾,躲開他犀利的眼神。


    “ok,檢測完畢。”


    方炎打了個響指,“根據美國心理學家研究:


    男女對視不足1秒鍾,表明彼此完全沒有好感;


    對視2秒,表明有一點好感;


    對視3秒,可能情愫暗生;


    對視4秒,表明感情深厚;


    對視5秒鍾以上,估計已到步入婚姻階段。”


    “亂說,對視兩秒就算有好感了?”金鈴兒表示不可信。


    “你別不信,你改天隨便找個人試試?你以為兩秒很短嗎?在深情對望時,兩秒鍾其實挺長的。”


    “那我剛剛跟你……”


    金鈴兒突然有點小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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