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曼詩!”


    聽到這個名字時,向陽吸煙的動作頓了頓,眉頭越深,唯獨那雙本叫凜冽的眸子,閃過駭人的殺氣。一手裏資料幾乎被被捏得變形。


    卻聽安辰再度開口,“向陽,我之所以把這份資料給你,是想你適可而止,既然你如今是為離婚而來,那麽作為男人,何不大方大度一些,如此糾纏於過去,一再的揭開她的傷疤,這樣的所做所為,但凡你心裏還殘有那麽一點點愛她,請為她考慮考慮!


    上午,她找左東假扮老公的事,我已經知道了,而你不要以為這是個什麽突破口,對於溫欣的個性。你該了解些。既然你想離婚,為什麽不及早一點找來,偏偏在兩年後,在她終於拋棄過去時,你再次打亂她的生活?


    向陽,兩年前她給你的離婚以及股權專讓,已經簽字生效!如果你想離婚,大可以現在轉身。然後回帝都同樣簽字即可!何必多此一舉?你的意圖是什麽,別否認!最後給你一句忠告,請停止對她的傷害!”


    “傷害?”向陽蹙眉,止不住胸腔裏的窒息感,憋氣道,“你不是她,你怎知是幸是傷?”


    “你大伯對沈雪的所做所為、你和擁護你的元老以及那個叫小洋的孩子,所發生的事她全知道,全部都知道!是你!就是你收購了溫氏!而溫宅爆炸後,又是你大伯將沈雪帶走,同樣15年前的那次意外,險些喪命的還有你父親,向勝傑!


    所幸,他當時被向芸救了,而向芸卻是痛恨。想報複!


    向陽,最初楊偉和溫欣的婚約,向芸的用意何為,我想你應該能猜到吧!


    究竟溫家以及溫氏慘糟橫禍,是人為還是意外!站在溫欣的角度,你想過沒有,你為她想過嗎?


    從最初和楊偉的婚約開始。這就是一個局,一個你們向家報複的局,起因無非是因為15年前那場事故!如果溫父的錯,那麽他錯就錯在,得到沈雪的青睞,錯在相信好兄弟向勝賢,錯在當年不該包庇死去的老爺子!


    隻因為工程第一責任人,是他。是向天!


    不然你以為15年前,溫父又怎麽會安然脫身,不然你以為以向勝賢的手段,為什麽15年前沒置溫父於死地?全部因為始作勇者是向天!是向家的天,向氏的掌好者!你!你們向家人,一個個的將上輩的恩怨情仇,如數的全部算計在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手上!


    她究竟做錯了什麽,難道就因為錯生了人家,姓了溫?難道就因為某個愚蠢至極的人渣,被下藥後,錯當了他的解藥?


    向陽,就這樣,難道你還要自私自立的繼續傷害,糾纏於她?”


    一連串的陳述,句句字字的像釘子,像無形的長劍,釘了皮肉的同時又狠狠的刺心。


    稀薄的空氣裏透著沁人心脾的寒涼,堵心窒息的感覺,重重擊來,口腔一甜,向陽張嘴噴出一口赤紅的血跡,踉蹌的腳步下,他拒絕了安辰遞過來的紙。


    咬合牙關,向陽幽深的看著安辰,冷笑寒涼而又刺骨,“用兩年的時間查到的?”


    安辰一怔,思量下,誠實以對,“不止兩年,準確的來說,是老爺子宣布遺囑!是闊別後,再見她的時候!”卻是那個時候,她已經是他人的妻子,而更可悲的是,他在她嘴裏隻是安律師,僅僅是老爺子的安律師而已。


    她不但認不出他,反而徹底的遺忘了他!


    “那麽,安律師,我一個向家人也是剛查清事件經過而已,而你卻比我更快,難怪能得到爺爺的信任,辦事效率當真是極高!隻是睿智如你,為什麽從不再去追查心底的質疑?”


    安辰,“……”


    “比如說,為什麽收購溫氏的人,是我向陽!再比如,就算我收購了,為什麽要用私人賬戶?”


    向陽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低低沉沉的開口時,那未擦淨的血跡,詭秘而又刺目的隨著薄唇的弧度而蜿蜒。


    他說,“又或者說,你可以解釋為:我不想讓外人知道!因為我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是安律師,我知道你想過,如果我當真不想讓外人知道,那又何必用向陽的名字來簽?向氏那麽多人,隨便扯一個替代品不就可以了?再者,就算找人替代,我也不會傻到家,用自己的私人賬戶!”話落,他轉身。


    手裏握著薄如片紙的資料卻是異常的沉重,蕭條轉身的背影裏盡是無盡是悲傷。


    “就算收購合約你是被誤導的,但其他呢?你們向家人所做的一切呢,包括那個叫小洋的孩子呢,向陽!離開她,停止彼此傷害,你不是和於曼詩在一起了嗎?那就好好的,你們一家三口,好好的,永遠不要再來打擾她!”


    安辰的判決,讓向陽離開的腳步越加沉重。


    頎長的身影,暗隱在夜色裏,影影綽綽的,令人看不真切,勁風刮過時,他陰沉的嗓音裏隻剩下警告式的陰鷙,“安辰,誰告訴你,我和她在一起了?還有兩年過去了,如果我還停在原地踏步,糾纏於上輩的紛爭,那麽今時今日,便不會出現!總之,這兩年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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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爺,剛才為什麽不告訴安律師,這兩年如果沒有你的保護,他們的生活絕對不會因為離開帝都而變得如此平淡!”準確的來說,應該是22個月,如果沒有少爺每每化險為夷,隻一個安辰,又怎麽可能看住三個的安全?


    猶記得,一天一夜的瘋找後,終於有了眉目,少爺卻說撤了吧!


    那時,王峰真的不懂,相愛的兩人為什麽會變得這樣,前一刻明明瘋了一樣尋找,可下一刻,卻放手,放手就放手吧,一直到現在,他絕大部分的工作內容,還是關於她。


    而他家的少爺。


    透過後鏡,王峰心底特別的心疼疲倦的靠在後座閉目養神的男人,沉重的枷鎖鎖住她的同時,也圈住他,兩年的拚打後,他以為他們的再相見,是喜悅的,而他這個身兼數職的小司機,終於可以輕鬆了,卻是不想,不但沒有改變,形勢卻越加的複雜。、


    車子開出溫欣所居住的小區後,終於,王峰終於憋不住的再開腔,“少爺,你……”


    “好吵!”捏著眉頭,向陽有些些的不悅,“去最近的酒吧坐坐!”


    又是借酒消愁!


    哎,王峰一聲歎息後,還是依言找了酒吧,並叫了兩瓶不算麽烈的葡萄酒,按慣例丟給向陽一盒煙,可禁不住又想嘮叨了,“少抽點!”


    中指夾著煙蒂,支著太陽穴的同時,向陽仰頭喝掉杯裏的液體,“王峰,海城的事你不用管了,明天一早回去吧!”


    手,製止王峰欲開口的話,“回去看看心儀的女孩,喜歡就要趁早,喜歡就好好的在一起,簡簡單單的愛!”說罷,他熄了煙,又填滿杯了。


    王峰跟著舉杯,抿嘴皺眉,“少爺,我想留下來幫你!”


    “回去也是幫我!盯緊他!”酒意在口腔裏轉了一圈,洗刷著殘留的血漬,咕嚕的一口咽了下去,煙霧繚繞中,記憶又仿佛回到那夜。


    那個和基金會兩位元老洽談以及將要變賣所有家產的夜,那時他聽到溫父錯手害死向勝賢的兒子而引起的一係列報複,震撼憤怒之餘,隻剩下對她的堅定了,猶記得,和李伯會議中,門外好像有什麽響聲,那刻,他怕極了。


    怕門外的人,偏巧會是她。


    卻是李伯腳快,出門查看後,隻說是野貓?


    晃著酒杯,向陽失笑了,“王峰,還記得李伯說得的野貓嗎?那隻貓……是她!”


    王峰啞然了,好半天才回神,“當時有傭人也看到了,說是貓的,難道那個響聲是少奶奶?然後她是因為偷聽了談話內容,才……”擰眉,苦想,事情好像不對啊,當時尋找溫欣時是午夜,一直到第二天,才查到她和安辰曾開房……


    趕過去的時候,人去房空,再後來就是收到一封沒有署名的快遞!


    “少爺,少奶奶她……”忽然的,王峰卻是找不到什麽安慰的詞語,卻是向陽擺了擺手,又點了煙,雲霧彌漫裏,他又將杯裏的酒倒滿。


    碰杯喝下去後,再次倒滿,開口說道:


    “那隻是部分原因,所以王峰,我臨時抽不身,你回去,回去找那個女人開清楚,她給溫欣的信封究竟都有什麽!”向陽蹙眉,又灌下杯裏的液體,吸氣,“好了,你早點休息,回頭有事再聯絡,車鑰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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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上午十點。


    結束早會後,溫欣一身米白色暗花套裙,中長發挽於腦後,幹練優雅的帶頭走出會議室。


    一行人,細細的高跟鞋均踩在木質的地板上,發出極有節奏的響聲,集自信和美麗於一體的她們,搶奪同是寫字樓的所有目光,那驚豔、嫉妒以及愛慕的目光裏,赫然闖出一淡漠溫潤的眼,卻見主人一身深藍色的西裝,黑發星眸,俊美如斯的走近。


    一手公文包,一手捧著火紅色的玫瑰花,闊步而來。


    那卓越和頎長和身形,以及那張顛倒眾生的俊臉,瞬間反吸走了剛出會議室的女人們的眼球,卻是為首的那個不知欣賞的女人,閃身避讓,轉而走進她自己專屬的辦公室,坐在電腦前,隔著厚厚的玻璃窗,看著他陰暗交錯的俊顏。


    心底溢出一股無法形容的感覺,似遙遠,又似很熟悉。他莊叨弟。


    閃神間,那吸盡眼球的人影,已經近在咫尺,“溫律師,早~”


    他笑容若陽,手裏的玫瑰花像血,像他炙熱的視線,罩在她的頭頂,並寸寸下移至她臉頰以及平放在桌麵的雙手,接觸的瞬間,不知是花太香,還是他指腹的溫度太過於強烈,溫欣情不自禁的抖了,窒息間,她信手將花丟去垃圾筒。


    莞爾道,“抱歉,對玫瑰花過敏!”


    一夜的修整,太陽再高升時,向陽又滿腹鮮血的活了,拉過她麵前的會客椅,西裝扣一開,半條胳膊慵懶的搭在椅背。


    純白色襯衣下,那緊繃而肌理分明的黃金身材彰顯無疑。


    他單手扳了礙眼的筆記本,準確的握住她扔了花的手,攜帶著絲絲的寒意和水意,濕涼的語氣裏,聽不出是喜是悲,“蘇可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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