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辰,小心頭頂,燈箱掉了!”


    急忙追來的米莉,入眼就看到呆楞的安辰以及他頭頂的狀況,趕不及過去。隻好大喊一聲,卻是這聲撕竭底的一喊,溫欣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


    她想都不想的掙脫向陽的懷抱,連忙抬腿去救。


    “啊!”剛邁開步子,因為之前歪到腳,著地的瞬間,她整個人驚呼了聲直接後仰。


    向陽皺眉,“小心!”


    話落,及時扶住並抱起溫欣。


    這時身後突然咚的一聲巨響,緊隨而來的火光和濃煙以及七零八落的物體,將他們狠狠的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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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下午。ヌ


    接收眾多傷員的海城第一人民醫院,人滿為患,走廊兩側的傷員更是隨處可見。


    溫小山守著狹小的病房裏最靠牆的床位,托腮一眨不眨的盯著溫欣。醫生說這會就會醒的,怎麽還不醒?握著姐姐多處劃傷的手背,微微用力。


    正想著該擦藥了,這時溫欣動了動眼皮。


    他笑,“姐,你終於醒了!”


    “……我,我在醫院?”溫欣蹙眉,四處打量了一番。


    後知後覺的像記起什麽,忍著喉嚨深處火燒火燎的感覺,略有些激動的抓著弟弟手,急問。“向陽呢,他怎麽樣,有沒有受傷,還有安辰和米莉他們都沒事吧!”


    “哎,要我怎麽說呢?”想隔壁病房的狀況,溫小山一臉的難為情。


    “有事說事,沒事就說沒事,怎麽就不知道說了呢。小屁孩,那來那麽多顧忌?快告訴我,他們在那!我要……”


    因為情急。不知不覺間溫欣說話的音量就有些提高,嚇得溫小山直接拿手捂住。


    他語速及快的說,“噓!長話短說!除了米莉背部劃傷之外,他倆都是簡單的擦傷。沒什麽大礙,不過你和向陽看電影的事,媽都知道了,發了好大一通怒火!”


    “……什麽!”


    因為激動,溫欣坐起來比較急,直接扯動了腳上的傷口,疼得她嘶啞咧嘴的,一陣抽氣。


    好半天,才開口,“媽媽,她沒事吧?”


    “還不是老毛病,情緒激動就會暈厥,倒是姐……”


    溫小山人小鬼大的笑笑,收了手機裝兜裏,“姐,如果你想和他在一起的話,恐怕咱媽那關不好過,畢竟是向家弄得我們家破人亡,在媽媽麵前‘向’這個字我都不敢提,再說,媽媽又特喜歡安辰。”對姐姐的未來,他搖頭,表示前程堪憂啊!


    揉了揉弟弟的腦袋,溫欣笑,“那麽你呢,為什麽不恨他?”


    “我啊!”溫小山簡單的一笑,單手托腮道,“害我們的人,又不是他,都不知道你們為什麽把問題想得那麽複雜,誰害得找誰好了,跟他又有什麽關係,再說,最重要的原因是姐姐喜歡他,而他也喜歡你,我又有什麽理由不幫他?”


    “哈,你倒是看得明白!”動了動右腿,覺著不怎麽疼了,溫欣就想下床。(.)


    溫小山看到,連忙上前按住,小大人的叮囑,“姐,歪腳至少要兩天不能下床,要不是因為安辰找人,這張病床都沒有,你有什麽事直接告訴我!”說著,神神秘秘的靠過來。


    訕訕一笑,“姐,你該不會想去廁所,需要我叫他過來嗎?”


    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一句,卻引得另外兩張的病人和親戚紛紛側目,不約而同的訕笑,搞得溫欣一陣麵熱,“去你的,我就是想出去看看。”


    “得!你等我,我先過去看看戰況!”


    此刻,隔著一層樓的病房裏,米莉和向陽雙雙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因為醫院床位比較緊張,所以暫時隻能安排在一起,再次複診後,醫生放下手裏的ct片,捏了捏眉心,疲憊過度的道,“後腦和背部受傷的這位女病人,目前看來沒有什麽大問題,等醒過來之後,再觀察觀察就可以了出院了!


    至於這位叫向陽的先生,我看你們如果有條件的可以考慮轉院!”


    “轉院,為什麽?他傷勢很重?”安辰呼吸一緊。


    爆炸時,雖然他沒看清,但推他一把的人應該是向陽。


    想他一個堂堂的大男人,被情敵救了不說,竟然還被一個女人護在身下,真是,瞧著病床上的兩人,一時間,安辰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醫生道,“他的身份應該不凡吧,小腿骨折外手腕錯位的,受傷至少要兩三個月才好,你看目前醫院的條件實在有限啊!”


    言下之意,如果萬一落下病根或是照顧不周的,承擔不責任。


    安辰又怎麽不懂,直言,“好,我考慮!”


    醫生和護士一走,沈雪當即不悅了,“安辰,究竟怎麽回事,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了吧!”打電話給米莉的時候,還在辦公室忙碌,她剛躺下不久,也就是眯眼的空,就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一行四人,隻剩下安辰還清醒。


    她能不生氣,能不緊張嗎?


    特別是,在趕來的那一刻,貌似聽到是向陽護住溫欣,所以才會受傷比較輕!


    沈雪眯了眯眼,瞧了瞧分別躺在病床的兩人,又看了看安辰,“……還是你想告訴我,其實米莉的男朋友是這個姓向的?”


    “呃?”安辰直接被沈雪說楞了。


    說不是吧,以沈雪的身子肯定又會暈。說是吧,爆炸前溫欣對向陽的表白,又像小刀一樣,一下下的割著皮肉,提醒著他現實多麽殘酷。


    這時,床上的米莉,像有感應似的,眨巴了兩下眼,虛弱的說,“阿姨,是!就是你認為的那樣!”


    溫小山站在門口,嘴張得比牛鈴還大,“omg,米莉姐,你,你……”


    你這是嫌棄世界大戰還不夠亂呐,這樣一來,想都不想,媽媽肯定會一個勁的撮合,那姐姐和安辰……。


    腦短的小山,一會看米莉,一看會安辰,一時間不知道他們葫蘆裏究竟在賣什麽藥,卻是安辰噌的一聲站起來,有些激動的問,“你姐醒了是不是?”


    “你怎知道?”溫小山不可思議的瞪眼。(.無彈窗廣告)


    “要你守著,這會你自動跑上來,難道不是醒了,又是什麽!”


    安辰起身走了兩步,像是記起什麽,末了又回去對沈雪笑笑,“阿姨,事情的經過,回頭我再和你說,我先把溫欣接上來的,下麵那個病房人太多了!”他帥史圾。


    “對了,你渴不渴,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這話,是安辰頓了頓後,對米莉說的。


    米莉搖了搖頭,心底波濤翻滾,麵上卻是沒事人一樣搖頭,“你去吧,這裏還有阿姨呢!小山也一起去吧!”兩人都打發走了,她就開始和沈雪坦白從寬了。


    隻是這個坦白的內容卻是她和向陽,怎麽開始的呢?算了!編到哪算哪吧,誰讓她家上級領導都在撮合他們,作為下屬總不能再去惡意破壞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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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幸,溫欣腿傷並不是很嚴重,軟磨硬泡的終於說服安辰退房。


    隻不過最後還是租了輪椅,像傷殘號一樣推來推去的,最後溫欣憋不住,問安辰,“聽小山說,米莉受傷比較嚴重,咱們不逛了吧!我想上樓看看她!”


    安辰不語,推著輪椅來到樹蔭的長椅旁,“其實,你更想去看看他吧!”


    說著,略有些疲憊的坐下,略眉咳了兩下,靠椅背歎氣,“你看落日多美,染紅了白雲,又染了整個大地,默默無語的妝點著最後的時光!就算走到盡頭,也要發光發熱。”


    溫欣笑,總覺著今天的安辰有些些不同,“時間不早了,我們上去吧!”


    三句話不離上去,溫欣啊溫欣,你就這麽迫不及待嗎?


    起身,瞧著拳收虎口處的血跡,他長長歎了口氣,或許她擔心,她著急是人之常情,是他太自私了,偏巧選在這個時間想談談。


    一手抄兜,摸著存放了好幾天的首飾盒,他苦澀的笑笑,“好,上去!不過……”將米莉的胡言亂語簡單的提了下。


    又笑,“如果阿姨的情緒太激動的話,這倒不失是個應付的方法!”


    “但總不能一直這樣騙下去吧!”溫欣吸了口氣,總覺著有些話,終究還要說清的,隻是剛鼓起勇氣想要開口時,被安辰打斷了。


    一路無言,亂心的豈止是溫欣一人。


    卻是安辰一雙溫潤的眼,緊鎖著,目光灼灼的盯著視線之內的女人,痛色溢滿,隱隱泛著層層薄霧,唇角動了好半天,終是沒將嘴口的話說出。


    病房裏,米莉眉飛色舞的說天說地,沈雪則是安靜的削著蘋果,唯獨另一側的病床上,那躺著的人一動未動,頭頂的藥水一滴滴的下落,有那麽一刻,溫欣恨不得推開輪椅,什麽都不管不顧的奔過去,緊緊的……抱他嗎?


    瞧著向陽被石膏綁住了手腳,她不爭心的紅了眼圈。


    卻是這簡單而又癡戀的眼神,頃刻間將米莉努力半天的故事無言的捅破了,再者沈雪到底是過來人,誰跟誰是情侶,她還看不出?


    在溫欣靠過去時,直接堵住了,“你想做什麽?”


    “我,我想看看他,為什麽還沒醒!”因為之前曾答應過媽媽,和向陽不再有任何關係,所以這刻,溫欣底氣很是不足,特別在沈雪的胸口又因為激動開始明顯的起伏時,她更是不敢硬頂、硬來。


    倒是安辰反應及快,“阿姨,再怎麽說,向副總也救了溫欣一命,看看總是不為過!”


    “看看看,她又是醫生,看看就能好?”嘴是這樣說,但沈雪還是讓開。


    安辰跟著接著喊來小山,拿錢給他,說是買些食材,希望沈雪給煮湯。


    起初沈雪是一萬個不願意的,在幾個人的勸說下,離開前給了溫欣一個警告的眼神,這才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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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和病房,一門之隔。


    門外,人流噪雜,門內,那坐輪椅的倩影,卻是雙眼癡癡的望著依舊昏睡不醒的病人,明明隻是因為疲勞過度,再休息就可以醒。


    可她還是擔憂成片,淚眼連連。


    有那麽一刻,安辰想調頭走人,想了想心中卻又是不舍。


    時日不多許是指的就是他這種人吧,最後他放輕腳步,一語不發的來到米莉床前,胳膊一揚拉了隔斷的簾子,自抽屜裏拿了藥膏,椅子一拉的坐下。


    擰開藥膏,用一雙溫潤的眼示意著。


    米莉當即鼻腔一酸,鳳目閃動著淚花,嘴角動了動,不等開口那邊安辰已經做了禁語,那表情好像在說,不要吵擾隔壁床。


    吸氣,米莉咬辰轉過去,寬鬆的病號服裏,因為背部的傷,裏頭空無一物。


    冰涼的藥膏,在上級領導的手指裏,熱冷交替著,傷口接觸藥力而發出隱隱的疼痛時,米莉很想說,護士剛給她上過藥。


    她根不用再遭次罪,隻是那樣說了,留下的男人恐怕沒事做了吧!


    安辰卻是不知道米莉怎麽想的,乍見她背部的傷,略有些猙獰,抹藥的時候,他跟著頓了頓,心裏略有些驚訝的抬頭,“疼嗎?”


    兩字,聲音卻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米莉咬唇,繼續不說話,那抹藥的手指力道減輕了許多。是藥還是他,總之整片背都是熱的,那熱度自耳垂又蔓延到臉頰。


    所以在安辰再抬頭時,瞧著一臉緋紅的女人,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他們親密的程度有些過了,卻是不後悔,隻要外麵那女人心裏能舒服些。


    做做戲,又何妨?


    溫欣窒息著,看了很久,一點點的握緊男人的手,淚花婆娑的放在臉頰處,另一隻手卻是撫向他緊擰的眉頭,咬唇,再咬唇。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直到窗外的霓虹燈漸漸亮起,床上的男人終於有了反應,睫羽動了動,入眼便看到歪頭睡著的女人,向陽心口一緊,打量下,這才意識到,他們不但得救了,而且還被人送到醫院,最重要的是,她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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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連兩天的消炎針,米莉身上除了傷疤之外,基本沒什麽大問題,醫生聽聞要出院,那極是高興的,卻聽安辰下句不高興了。


    畢竟,對人滿為患的醫院來說,一個床位要多麽金貴便有多麽金貴。


    最後是安辰花了三倍的價錢才保住向陽的獨立病房,對此,米莉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知,隻道:“安律師,世上再找不出像你一樣傻的男人!你是全世界最傻的傻蛋!”


    說著,忿忿轉身,又忍不住回頭去看,卻見安辰站在走廊過道的窗台,怔怔的望著窗外。


    一身暗藍色的西裝下,他背影頎長而又落寞,中指處夾著煙卷,雖然沒點,但是米莉知道,那裏一定燃燒著無盡的傷悲。


    三步一拚的來到老板麵前,她咬牙又無奈的抓狂,“安律師,要麽去追,要麽忘了她!”


    一眼睇過去,是溫潤的眼裏從來沒過的凜冽,“看在因為我,讓你受傷的份,這幾天是不是給你裝膽了?看不慣,可以走人!”


    這……許是安辰說過的最重的一句。


    點點淚花泛濫在米莉的眼框裏,是啊,她又誰誰誰呢,很快調整思緒,公事公辦的稟告,“安律師,就這樣走了,還是和溫律師打招呼?”


    “短信!”


    收到米莉出院的短信,溫欣正在來醫院的路上。


    在家裏學著電腦上的步驟,煮了山藥排骨,給米莉回過去後,半天沒回複,她因為到病房,也就沒再細問。


    此刻,夜幕剛剛降臨。


    吊著腿的男人,正一手電話,一手筆記本,當真是住個院都不省事,也不管他有沒有忙,總之取了筆記本,從一側拿了折疊桌。


    口吻不是很好的說,“該吃飯了!”


    向陽倒也聽話,直接對話筒道,“諾,到這吧,回頭再說,你嫂子發怒了!”話落,瞧著那來回閃動的身影。


    今天的她,與以前不同,不再是工整的工作裝。


    齊肩的卷發,像個小姑娘一樣全都一綹綹的盤起來綁好,露出的額頭光潔而又飽滿,黑白分明的眸子下是緊抿的唇,似對他有些些不滿的時不時白一眼,v領套頭毛衣下,那若隱若現的鎖骨倒是誘人的緊,下身的貼身牛仔褲便是將一雙美腿展露無疑。


    瞧得他一陣眼熱心燥,特別是喝湯過後的12月,更是汗流夾背,粘人的很。他傾斜了身子,拉住忙碌不斷的女人,像怨婦似的說道,“溫欣,你五天沒吻我了!”


    “別鬧!之前米莉和安辰都在!”


    再拉住她,他沒了剛才談公事時的霸氣,可憐兮兮的,“那現在是不是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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