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臣連哼也未哼一聲,蘇睿白卻是鼻涕眼淚一起忍不住往下掉,也顧不得還在易楠臣的懷中,伸手用力的揉被撞得又疼又酸的鼻子。


    她的頭埋在易楠臣的懷中,易楠臣的手還攬在她的腰處。這樣子,在外人的眼中,怎麽看怎麽親昵。


    車子已經停住,趙開抱歉的話還未說出口,林嚴就捂住頭嗚嗚的叫道:“姐姐姐姐,好疼好疼。”


    蘇睿白捏住自己的鼻子立即就要去給林嚴看,而前麵的趙開則是先一步回過身來隔著座椅去看林嚴的頭,邊看著邊愧疚的道:“對不起林少,剛才眼睛花了,好像看到這前麵有人了,誰知道停車又什麽都沒有了。”


    還真是巧了,早不看見晚不看見,偏偏在喂餃子的時候看見。


    林嚴的頭上撞了一個小包,不過不嚴重。雞湯也灑了滿車,幸運的是他隻有鞋上濺到一點兒。


    林嚴理也不理趙開。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蘇睿白,拽著她的衣袖示意她去看他額頭上的包,委屈極了的道:“姐姐,疼,疼,給吹吹。”


    他那樣子就跟受傷的小狗似的,一臉的可憐巴巴。蘇睿白正準備撥開他的頭發看看,易楠臣就淡淡的道:“雞湯流到你腳下了。先下車,那邊有洗車的,先清洗再開過來。”


    說完這話,不待蘇睿白反應過來,直接就拽著她下了車。他的動作粗魯,但一向都細心,蘇睿白到門邊時他還不忘用手護住她的頭。


    林嚴一臉的可憐巴巴還保持在臉上,見蘇睿白被拽下了車,又慌慌張張的捂住額頭跟著下了車。


    易楠臣很淡定的將車門關上,見林嚴下來,也不鬆開蘇睿白的手。


    林嚴怯弱的看了易楠臣一眼,站在離兩人一米來遠的地方,並不敢上前,捂住頭跟孩子一樣的又委屈又可憐的叫道:“姐姐……”


    叫了蘇睿白,又小心翼翼的去看易楠臣。一副怕極了易楠臣的樣子。


    蘇睿白用力的去掙開易楠臣的手,卻被易楠臣拽得更緊。她側頭惱怒的去看他,卻見他單手插在褲兜裏看也未看這邊一眼。他反豆血。


    “放開!”蘇睿白又用力的掙了一下。


    易楠臣這次倒是鬆開了她,先蘇睿白一步上前,拍了拍林嚴的肩,回頭淡淡的對蘇睿白道:“在這兒等著趙開,林少剛撞到了。我帶他去對麵藥店買點兒跌打酒。”


    “姐姐……”林嚴不甘極了,可憐巴巴的回頭看著蘇睿白。


    他那傻乎乎又委屈的樣子真是可憐極了,蘇睿白的心裏一軟,上前幾步道:“易總留下吧,我去就行了。”


    易楠臣抽出了一支煙點上,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嚴一眼,道:“這怎麽行?林少可是我的貴賓,又是因為我的責任才被撞到。我怎麽都是得去得。再說了,你知道哪種跌打酒比較好?”


    他那麽一說,倒是堵住了蘇睿白的嘴。他也不再管蘇睿白,像兄弟似的親密的攬住林嚴的肩,帶著他往對麵的藥店走去。蘇睿白則是在身後跟著。


    一到藥店,易楠臣就聽暴發戶的往收銀台前丟了幾張粉色的鈔票,指了指林嚴,對著那收銀的姑娘道:“給他看看,剛才在車上撞了一下,開點兒藥,拿一瓶最好的跌打酒。”


    雖然長得好看,可他這副財大氣粗的樣子卻是讓人反感得很。那收銀的姑娘並未收他的錢,客客氣氣的道:“好的。”


    說著,繞過藥櫃走了出來,親自上前給林嚴看。


    林嚴的肩被易楠臣用力的給攬著,想躲開也躲不掉。隻得求救似的看著蘇睿白道:“不要不要,我要姐姐給我看。(.無彈窗廣告)”


    他的話一出,那收銀的小姑娘立即就露出了一個同情來。上前柔聲的道:“姐姐是醫生,讓姐姐給你看,不會弄疼你的哦。”


    這語氣,分明就是哄小孩子的。


    易楠臣也跟著似笑非笑的附和道:“對,要讓醫生看。不然你要是出個好歹,我怎麽向令尊交代?”


    說著,摁住林嚴肩的手更加的用力。那收銀的姑娘則是趁機上前,溫柔的撥開林嚴額前的劉海。


    林嚴的臉色變了變,卻沒有動,別著臉任由那姑娘看。


    額頭上隻是一個小小的包,那姑娘剛伸手揉了揉,林嚴就哀嚎了起來,衝著蘇睿白道:“姐姐姐姐,疼,疼。”


    他這樣子也太誇張了一些,那姑娘忍不住的多嘴道:“小朋友,你這樣子可不像是個男人哦。”


    易楠臣忍不住的想笑,盯著林嚴的臉。林嚴委委屈屈的,卻沒有再叫。


    隻揉了幾下,那姑娘就鬆開了手,道:“不用什麽跌打酒,回去用熱雞蛋揉揉過兩天就好了。多大點兒事,大驚小怪的。”


    見林嚴捂住頭一直叫疼的樣子,蘇睿白還以為真是撞到哪兒了。聽到這話,鬆了口氣。剛想開口說謝謝,一旁的易楠臣就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拿點兒消炎藥,要是包散不了,誰也負不了這個責。”


    這意思就是說林嚴的身份特殊,要是到時候有事……


    那收銀的姑娘本是想說不用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給易楠臣拿了一盒消炎藥過來,刷了刷,從那粉色的鈔票中撿起一張,道:“先生,二十塊五毛。”


    易楠臣看到那藥盒上的衝劑幾個字,滿意極了,掂了掂那藥盒,大方的道:“不用還了,很晚了,當是我請大家吃宵夜。”


    說完這話,看了蘇睿白一眼,就攬住林嚴的肩往外走去。


    遇到那麽大方的客人,誰不開心。店內的幾個店員相互對視了一眼,齊聲聲的道:“先生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這可是藥店,歡迎下次光臨?蘇睿白的嘴角抽了抽,跟在兩人的身後出了藥店。


    重新回到對麵馬路的時候,趙開已經把車開過來了。看見易楠臣和林嚴並排著走,他看了後麵的蘇睿白一眼,很狗腿的替林嚴拉開了車門,歉疚的道:“林少沒事吧?我該死,都是我的錯。您請上車。”


    林嚴上了車,趙開又拉開了前麵的車門,對著蘇睿白道:“師妹你坐前麵吧,順便係好安全帶。”


    蘇睿白以為他是為剛才的事感到愧疚,應了一句好的,上了車關上門,卻見趙開直接坐到了後麵,而易大boss則是坐到了駕駛室的位置。


    趙開則是在後麵賠著笑臉道:“今天估計是疲勞了,不敢再開了。”


    這麽一鬧差不多是十一點了,那家壽司店卻並沒有打烊。穿著和服的迎賓小姐鞠躬微笑著對幾人說歡迎光臨,然後帶著他們上樓上的包間。


    一到地兒易楠臣就將消炎藥丟給了趙開,趙開很有眼色的站起來,歉疚的道:“我去找開水給林少吃藥。”


    趙開才走出去沒多久,穿著和服侍應生便將五花八門的壽司及芥末醬油等佐料端了上來。


    易楠臣並沒有招呼林嚴,給蘇睿白夾了幾個比較符合她口味的。自己則是一點兒也沒動,將筷子給放下。


    他的筷子才剛擱下,趙開就端了一個插著吸管蓋著蓋子的紙杯走了進來,訕笑著道:“林少,先把這藥喝了再吃吧。都是衝劑,很甜的。”


    這點兒就該感謝那收銀的姑娘了,小孩子難哄嘛,當然得用衝劑了。


    林嚴用力的搖頭,可憐巴巴的看向蘇睿白,道:“姐姐,我不想喝。”


    蘇睿白還未說話,趙開就一本正經的道:“師妹,你勸一下林少吧。這消炎藥喝了包才散得快。”


    蘇睿白在這方麵其實就是一白癡,根本就不懂。見趙開將杯子遞給她,試了試杯壁上的溫度是溫的,不疑有他,柔聲對林嚴道:“甜的哦,喝了好不好?”


    她臉上笑容柔柔的,帶著母性一般的光輝。林嚴不自覺的點頭,想了想,又傻乎乎的道:“喝了姐姐喂我吃這些,這些好嗎?”


    他邊說著,邊天真的用手指著那些壽司。蘇睿白點頭,應了句好,微笑著道:“那一口喝光哦。”


    她權當是在哄小孩子了,林嚴用力的點頭,湊過頭來,就著蘇睿白的手就開始喝。


    有些奇怪的是,易楠臣竟然沒有反對,看也沒看他們一眼,端起麵前的茶慢悠悠的抿著。


    林嚴的咬住吸管,抬眸見蘇睿白鼓勵的對他笑。他的嘴角樂嗬嗬的扯開,一鼓作氣的用力的吸了一大口還沒嚐到是什麽味道就迅速的咽下。


    那液體才剛到喉嚨裏,從舌頭到喉嚨,無一處不適火辣辣的。他立即就捂住了嘴嘔了起來,鼻涕眼淚一起橫飛,好不狼狽。


    條件反射的,他朝著門外就衝去,到了門口才想著自己不該走,正要回去,趙開卻已拿著蘇睿白手中的杯子趕了出來,急急的道:“林少怎麽了?這水不燙啊?您不喜歡吃藥?想吐是吧,這邊這邊。”


    蘇睿白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趙開就推著林嚴往洗手間而去。她立即就要站起來,易楠臣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是打算跟去男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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