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自來熟讓蘇睿白覺得有些困惑,雖然兩人認識,但畢竟沒什麽交情。而且,嚴佳表麵上雖然親和,但給蘇睿白的感覺卻是從骨子裏透露出來的疏離。


    隻是點頭之交而已。怎麽會特意過來帶他們去吃什麽特色小吃?難道是徐成岩安排的?


    蘇睿白疑惑的看向易冉,易冉顯然也還記得嚴佳,但臉上卻並沒有什麽表情。倒是那一直聽著的男子,用手勢示意蘇睿白應下來。


    蘇睿白的心裏雖然疑惑,但卻立即應了下來。嚴佳又說了句自己要到了,讓蘇睿白趕緊下去,然後就掛了電話。


    那男子明顯是做不了主的,示意蘇睿白和易冉稍等,然後到轉角處去給易楠臣打了電話。


    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他鬆了口氣,臉也不那麽緊繃著,客客氣氣的道:“易總讓我們十分鍾後再下樓。”


    蘇睿白和易冉下去的時候,易楠臣已經再酒店角落裏的沙發上坐下,坐在他對麵的,是嚴佳。


    嚴佳的臉色不是太好。但穿著打扮已已經和以前很不一樣。光手指上那一枚碩大的紅寶石戒指就不是小小的保鏢能買得起的。


    明明電話裏她還熱情熟稔,可這會兒蘇睿白下樓,她卻是冷著一張臉,看也未看她一眼。


    易楠臣也並未看蘇睿白和易冉,優雅的翹著二郎腿靠在沙發上,雙手十字交叉的握著,看著嚴佳似笑非笑的道:“勞煩嚴小姐哦不,應該是許小姐跑這趟了。許小姐以後到洛城。我易某人定當還許小姐這份情。”


    很顯然的,蘇睿白和易冉下來之前易楠臣和嚴佳就有過交流。嚴佳哦不,應該是許佳聽了這話,十個纖纖十指握得緊緊的,但卻並沒有發作,隱忍著帶著跟來的六七個大漢走出了酒店。


    隔著酒店的大大的落地窗看去,也能看見那車門被她摔得震天響。


    易楠臣卻並未解釋什麽,看了蘇睿白和易冉一眼,抬腕看了看時間,淡淡的道:“十二點的飛機,走吧。”


    三人坐在一輛車中,前麵後麵各跟了兩輛,讓蘇睿白有種闖了大禍的感覺。


    易楠臣一路都沒有說話,隻是目光落到易冉的頭發上時微深。


    回到洛城的感覺和在k市完全不一樣,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頗有幾分剛上過戰場的感覺。


    易楠臣倒是並未責怪易冉,一下飛機便安排人將她送回易家別墅。真真是有種闖了大禍的感覺,蘇睿白坎坷不已,一上車便主動認錯:“對不起,是我出主意過去的。”


    易楠臣瞥了她一眼,不鹹不淡的道:“回家再說。”


    他這副態度蘇睿白更是琢磨不透,嘴上雖然低低的嗯了一聲。但卻更是坎坷。


    車子裏安靜極了,就那麽呆了五六分鍾,易楠臣突然伸過手,將蘇睿白的頭摁靠在自己的腿上。大掌覆在她的眼睛上,將明亮的光線給遮住。


    他倒是挺細心的,竟然發現蘇睿白未睡好。這樣的交流完全是無聲勝有聲,蘇睿白悄悄的鬆了口氣,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她的心裏其實還有很多事的。但旁邊坐著的人的身上的問道熟悉而安心,她竟然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易楠臣低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揉了眉心,也閉上了眼睛養神。


    肖雲委過世,他一直都陪著蘇睿白,所以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徐成岩和易冉。他之前雖然極力的反對,可他們倆在一起之後,他就很自覺的不管太多,給他們足夠的空間相處。所以並未時時刻刻的注意著。


    這一遭,其實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他昨天晚上本是要加班的,但晚上的時候林宏宇打電話過來請教他林氏的事。他和他說完了之後就順便問了蘇睿白,誰知道林宏宇是一頭霧水。


    他當即就覺得不對勁,給蘇睿白打電話是關機的。他立即又給易冉打電話,同樣是關機的。他呆肝才。


    他當時也並未想那麽多,隻當是易冉拐了蘇睿白去玩。怕他不同意讓索性將手機都關了。


    直到他和席承開了視頻會議後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勁,最近徐成岩沒在他麵前晃,而且好像有很久沒有打電話了。


    他本是要給徐成岩打電話的,略微思索了一下讓人查今天晚上的航班,才知道蘇睿白和易冉去了k市。


    他打電話問了k市那邊的朋友,才知道最近k市的氣氛很緊張。這才帶了人開車趕了過去。


    在車上k市的朋友又給他打了電話,說是蘇睿白和易冉是被徐成岩給帶走的,而且陣容不小。從這點兒就能看出,徐家也不太平。


    那位又隱晦的告訴他,徐成岩好像要訂婚了。他這才知道蘇睿白和易冉為什麽要偷偷瞞著他過去了。


    他素來便比徐成岩謹慎很多,於是才有了酒店的那一出。


    想到這兒,他的眉心突然微微的皺了皺,沒有再想下去。


    蘇睿白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下了,司機已經走了,她依舊靠在易楠臣的腿上,身上蓋了他的外套。


    她睜開輕輕的起來,這才發覺易楠臣也是睡著的。眼睛閉著,鼻息均勻,俊美的臉上安靜極了。


    大概是受易冉和徐成岩的影響,蘇睿白的心驀的一疼,腦子裏有那麽一瞬間跟漿糊似的,她反應過來時,已吻上了易楠臣的那誘人的唇角。


    她本是想悄悄的吻一下便離開的,誰知道唇印上去想要離開時卻被人給摁住了。那‘睡著’的人仍是閉上眼睛的,唇卻是火熱的索取著。


    熟悉的溫度味道讓蘇睿白貪婪不已,青澀的開始回吻。易楠臣不知道在想什麽,這次的吻溫和而又綿長,幹淨得未摻合一絲情欲的味道。


    溫柔的纏綿了半響,易楠臣才鬆開,閉上眼將蘇睿白摟在胸膛上,下巴靜靜的靠在她的頭上。


    時光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般,終還是蘇睿白忍不住的開口問道:“易楠臣,冉冉……”


    她的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易楠臣給打斷:“這事你別再管,她是成年人,完全有自己的承受力。她和徐成岩本來就不合適,這樣也未嚐不好。”


    易楠臣的語氣淡極了,不待蘇睿白說話,又親了親她的額頭,道:“我們上去吧,很累很困。我還有點兒事情要處理,你要是睡醒的話就做飯好不好?很久沒吃到你做的飯菜了。”


    哪有很久,不過就才兩三天而已。蘇睿白點點頭,盤算著冰箱裏的菜能做些什麽。


    一整夜易楠臣幾乎都未歇息,上了樓之後直接進了浴室。而蘇睿白則是打開冰箱將才拿出來,看看能做些什麽吃的。


    冰箱裏有小排和牛肉,還有好些的蔬菜,足以做一桌豐盛的飯菜。


    見易楠臣進了浴室,蘇睿白悄悄的給易冉打了電話。易冉很就接起,也沒問蘇睿白有沒有挨訓,隻是提醒她別在老虎嘴上拔毛。意思就是順著易楠臣一點兒,千萬別自找不痛快。


    她其實還是挺擔心易楠臣因為這事衝蘇睿白發脾氣的,她怕因為她自己讓兩人之間有隔閡。


    蘇睿白支支吾吾的跟她說了沒事,易冉直打著哈欠說困了,說了晚上聊就掛了電話。


    易楠臣出來的時候蘇睿白已經開始洗菜了,牛肉和排骨都已經洗好。正在將土豆切成塊。


    易楠臣在她的耳邊吻了吻,從後麵摟著她抱了一會兒,這才去書房。


    晚霞從落地窗紅照射進來,給屋子裏鍍上了一層朦朧的金色。空氣中有飯菜的飄香味兒傳開,一室的溫馨靜謐。


    不過這靜謐並沒有能維持多久,蘇睿白才煎上小排,手機就嗚嗚的震動起來。


    她拿起手機來看,是洛城本地的陌生的號碼。蘇睿白接起,還未開始說話,電話那邊林嚴似笑非笑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好像挺閑適的嘛。”


    他本以為蘇睿白會為他那天的話翻腸攪肚不得安寧的,但她好像比他想象的淡定許多。


    蘇睿白壓根就沒想到是林嚴,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淡淡的道:“有事嗎?”


    “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了?”電話那端的林嚴懶洋洋的笑出聲。


    他打電話來當然不會沒有事,蘇睿白沒有吭聲,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出來吃飯?”林嚴好像隻是閑話家常一般,語氣更是懶洋洋的。


    蘇睿白的心裏已是反感到了極點,也不想再和他說下去,直接掛斷了電話。


    本以為林嚴會再打來的,但是卻沒有。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傳來了短信的提示音。


    蘇睿白滑開手機,短信是林嚴發來的,很簡單的幾個字:“我猜,你肯定沒有問易楠臣。”


    蘇睿白的手一僵,第二條短信隨即又發了進來:“我猜對了是吧?你舍不得這虛幻的幸福,所以自欺欺人的當成沒有那麽回事。”


    他雖然說了一段時間了,但最近這段的時間的事情太多。蘇睿白壓根就沒時間去想。再者就是開不了口問易楠臣。這完全是空穴來風的,如果問他,會不會顯得她不夠信任他?


    林嚴這種人完全是陰魂不散的,被他纏上完全不知道是倒了什麽黴。蘇睿白不願意再看下去,直接將手機關了機。


    不得不說,林嚴確實是擾亂了蘇睿白的心聲。接下來的時間,她的心情再也平靜不下來。莫名的有些煩躁。


    易楠臣出來的時候菜已經擺好,蘇睿白正對著熱氣騰騰的排骨湯發著呆。


    他伸出手在她的麵前晃了晃,輕笑著道:“發什麽呆呢?”


    蘇睿白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回過神來搖搖頭,笑笑,道:“沒有,就突然想起了工作室的事。”


    易楠臣並未多想,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微笑著問道:“可以吃了嗎?好香。”


    蘇睿白點頭,趕緊的將湯給盛了出來。易楠臣就是一大爺樣,碗筷也不拿,直接坐在了桌子前等著開飯。


    一夜沒睡,衝了個澡後他又神采奕奕的。完全看不出未休息的模樣。


    蘇睿白盛好了飯,易楠臣就直接就將她拉坐在自己的腿上。柔聲問道:“累不累?”


    “做飯有什麽累的?”蘇睿白任由他抱著,給他盛著湯。


    易楠臣的目光溫柔極了,等著她盛好湯,將蘇睿白扳過身來麵對著他,唇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低聲喃喃的道:“阿白,這樣真好。”


    無論外麵發生什麽事,家裏有人等著,有熱菜熱飯,這樣就好。


    蘇睿白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貪婪的聞著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易楠臣總是想一出就是一出的,也不嫌麻煩,竟然就抱著她吃飯。蘇睿白難得的沒有反對,就任由他抱著。


    蘇睿白本是想再問問徐成岩的事的,但易楠臣卻並沒有說,直接將話題給帶了過去。


    而易家別墅,說睡覺的易冉卻並沒有睡。站在浴室的鏡子前看著一頭參差不齊的短發發著呆。


    那人最喜歡的就是她的頭發,不管是以前還是在一起之後,他最喜歡的動作就是揉她的頭,將頭埋在她的發間深深的吸氣。


    有疼痛在心底溢開,易冉看著鏡子中臉色蒼白,人不人鬼不鬼的自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昨晚上她同樣是一夜未睡,被針紮一般密密麻麻的疼痛覆蓋著。稍稍的那麽深吸氣,都會疼得窒息。


    他抱著那女人的樣子,他問她舍得嗎時的輕佻樣子一遍遍的在腦海中翻覆著。她用力的閉上眼睛,可那些畫麵卻像是刻入腦海一般一遍遍的回放著,攪得她不得安寧。


    有冰涼的液體從臉上滑下,易冉退後幾步靠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靠了良久,她回到了臥室,拿出了手機,將那個熟悉的號碼刪掉。


    熟悉的臥室前所未有的清冷,易冉呆呆的坐了一會兒,緊緊的閉上眼睛。良久之後打開了電腦,瀏覽了一會兒網頁,然後又關掉了電腦和燈,睜大了眼睛躺在床上。


    蘇睿白第二天再見到易冉的時候,她的頭發已經剪成了短發,還染成了栗色。


    她就跟什麽事也沒有似的,一進公寓就嚷嚷著餓了,要蘇睿白給她煮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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