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著孩子又踢又踹的,兩人的扭打、爭執吵醒了睡著的寶寶,啼哭不斷,屋內霎時亂作了一團,奪過孩子交給了身後的傭人。(.)閻擎宇勒緊雙臂將莫晚擁進了懷中:


    “你走可以!孩子留下!”


    倏地停下了掙紮,見鬼般地瞪著麵前的男人,莫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片刻後,掄起拳頭就砸了過去:


    “閻擎宇!你簡直不是人!孩子是我的!把孩子還給我!還給我!”


    “帶小少爺出去!如果你們哄不好他,就統統都給我滾蛋!下去!”抱緊莫晚,閻擎宇冷蔑地一聲令下。屋內的傭人隨即抱著孩子一湧而散。


    “我的孩子!你沒有權利這麽做!你放開我!放開我----”


    奮力扭打著身軀,莫晚焦急的掙紮著、哭吼了起來。來巨爪才。


    眼見她情緒有些失控,抓住莫晚的手腕,閻擎宇一個用力將她甩到了一旁的小床上:


    “你沒得選!孩子的身體裏流著我的血,如果我想要,你覺得你爭得過我嗎?留在我身邊,如果你還想看到你的小孩子的話,就留在我身邊!這是你唯一的方法!”


    “閻擎宇!你真卑鄙!混蛋,混蛋!”


    錘砸著手下的床鋪,莫晚坐起身子。再度掄起拳頭朝他砸去,氣得淚流滿麵。


    任她哭喊捶打著,閻擎宇垂落的拳頭緊握著,卻始終不曾鬆口,直至莫晚捶打的累了,哭得聲音也沙啞了,無力地滑下了拳頭,他才緩緩地蹲下了身子,蜷縮的指腹輕輕抹去了她臉上的淚滴,低沉的語調也明顯柔和太多:


    “留在我身邊…孩子,永遠都是你的!”對不起,我隻能用這種方式留住你!


    倏地抬手打掉他的手掌,莫晚倏地站起了身子:


    “孩子是我的,你沒有資格跟我爭!一年的時間已經過了。外公答應過我,我有選擇的權利,如果我要走,孩子就是我的,你沒有權利阻撓我,我不想跟你共處一室,更不會留在你身邊,一分一秒都不想----”


    冷靜下來,突然想到了什麽,莫晚的態度突然一反常態的毅然決絕,轉身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即便百般不願走這一步,閻擎宇還是緊緊攥住了她的手:


    “我是孩子的父親。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就算是要法庭上見。法官也會優先考慮把孩子判給更利於他成長的一方!你覺得你的條件夠跟我爭嗎?不要拿外公來壓我!我想要的東西,誰也阻止不了!”


    一口氣沒上來,莫晚憋得滿臉通紅:“你不能這麽做!孩子需要媽咪!”


    “世界上多得是女人願意做他的媽咪!隻要你敢走出這個房間一步,我保證,你這輩子都再也看不到他!”


    倏地甩開手,閻擎宇陰鷙地下了最後通牒,他賭,她不敢出去!果然,下一秒莫晚就飛速轉身,輪著拳頭衝了過來:


    “閻擎宇!你沒人性!你卑鄙!你無恥!那麽多女人願意為你生孩子,你有那麽多機會……為什麽非要搶我的孩子,為什麽…”


    抓住莫晚的小手,拖住她下滑的身子,閻擎宇的口吻卻生硬地趁熱打鐵:


    “因為我要天澤!隻要…天澤!現在,告訴我你的決定,走…還是留!”


    無聲的流淚凝望著他,莫晚沉默了。她,還有的選嗎?!他明知道孩子是她的命根子,他居然居然用孩子來要挾她?!他是她見過最冷血、最無情的男人!


    被她怨恨的眼神刺傷了,閻擎宇的身體頓時有些僵硬,可是他同樣也沒得選,如果他就這樣放她走了,他人生中最珍貴的兩樣東西就全失去了。


    怔愣了片刻,閻擎宇又放緩了語調,軟硬兼施:


    “忘了過去,我們重新開始…你不是一直想有個家嗎?我們結婚,然後一家人搬出去住,好嗎?”


    曾經讓她最為感動的誓言,這一切,在莫晚耳中,就像是天大的笑話。


    是,曾經,她連做夢都會夢到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生活遊玩,可是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像是在嘲弄著她的癡傻,每回想一次,她就像是拿著一把到剖開自己鮮血淋漓的傷口。


    輕輕眨了下眼眸,莫晚隨手推開了身邊的男人,再睜開眼睛,水漾的眼底平靜無波:


    “就算一輩子孤單,我也不需要施舍!”


    說著,鬥大的淚珠無聲滑落,這一刻,莫晚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他曾經對她說過的一句話:


    “我的孩子…永遠都不會是私生子!”


    曾經,她以為那是對她婚姻的承諾,這一刻,她才明白,自始至終,一直都是她的一廂情願,他的孩子是不會成為私生子,卻並不代表他會對她負責,就誠如他剛剛所說:願意做她孩子母親的女人…多得是!


    從一開始,他就在算計她,所以他從來沒有給過她承諾…像他說得,她很好騙…真的…很好騙!一直以來,他都沒有不要她的孩子,卻也一直沒想過要她!他隻是在利用她,利用她報複閻心成,傷害那個對自己付出了真心的男人!


    而她卻傻乎乎地為了一份希冀中的完整…放棄了可以擁有的幸福,還將自己置於現在這個進退兩難的絕境。


    女人,這一生,果然錯不得!


    她的淚,點點滴滴,都像是灼燙在他的心口,而她的拒絕,更一次次摧毀著他稀有的信念,閻擎宇倍感無力,煩躁地嘶吼出聲:


    “你為什麽一定要想得這麽不堪呢?我對你…就不能有真心嗎?”


    “真心?你知道嗎?為了你…我放棄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對我真心過的男人!因為你的利用,我唯一擁有的東西,都失去了!現在確確實實…我一無所有了。<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為了一個利用我的男人去傷害愛過我的男人,我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悲、又可憐的女人…我的確…罪有應得!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我活該!”


    抽噎著說完,揮手抹掉眼角的淚滴,看了閻擎宇最後一眼,莫晚轉身往門口走去。


    被她眼底的落寞絕望驚呆了,有那麽一瞬間,閻擎宇隻覺得她像是被世界遺忘的可憐兒,那麽的孤寂憂傷,揪人心弦。


    見她拉開了房門,閻擎宇焦急地呼喚出聲:“晚晚----”


    “你贏了,我不會走!就算隻是做孩子的保姆,我也會看著我的孩子…長大……”


    說完,莫晚轉身出了房門。孩子,現在是她的唯一,她絕不會把她的孩子讓給別的女人。


    心盈盈顫抖著,閻擎宇被她的話懾住了,孩子,成了兩人唯一的牽連,是這輩子都割舍不斷的!從沒有一刻,閻擎宇這麽慶幸這個孩子的到來與存在!


    *******


    那天之後,莫晚便搬到了孩子的房間,她的眼裏,除了孩子,再也容不下任何東西。


    閻家兩老看著這一切,卻也隻能暗自痛心。而因為閻擎宇跟莫晚的關係不合,也一度牽累到了閻心成與音音,頓時,整個家,都彌漫在一片陰鬱的陰霾中。


    孩子每天還是無憂無慮地笑嗬嗬的,也隻有望著寶貝兒子,莫晚才能感受到一點點生命的活力。劉叔經常會來看她,還時不時會問提及她跟閻擎宇的婚期問題,幾次三番暗示,她的父親最近身體欠佳,希望早日看到她幸福。原本想要將事情合盤拖出的莫晚,最後也隻能將一切苦果全部壓下,強顏歡笑。


    閻擎宇沒有限製她的行動,隻是請了保鏢,不許她跟孩子一起出門。她知道,他是怕她帶著孩子一走了之,而她也不是沒有動過那樣的念頭。隻是一走了之,需要機會,也需要條件,她知道,她必須一次成功,出去後怎樣躲避他的追尋,也是必須要考慮的問題,而她,隻有一次機會,一旦失敗,今生,她可能都將萬劫不複,甚至,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兒子,所以除非有完全的把握,她不想輕易冒險。


    她的生活,似乎沒有多大的改變,隻是複工的事兒,被她無限期的拖了下去。她的生活看起來一如往昔,隻是,那天之後,她沒再看閻擎宇一眼,她不關心他的事兒,也不會跟他多說一句話。以往,因為他的關係,甚至對閻母,她都是禮貌遠之,不敢太過親近。


    可是現在,她全然毫無顧忌,至少不會再因為他的存在,連跟家裏人多說句話都要顧前顧後。換作以往,就算在音音麵前,她也不會多跟閻心成多話,可是現在,隻要不是獨處,她都不會逃避閻心成的正常關懷,隻是,她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更多的時候,明裏暗裏,還是為他跟音音的幸福牽線搭橋。


    她的心,徹徹底底的死了。


    雖然跟閻擎宇的關係鬧得不可開交,可有失就必有得,還以為閻思芸會趁機數落她,出乎意料地,她對她的態度竟然比以往任何一個時候都好。雖然還是不理不睬,至少,不會再冷嘲熱諷。


    相對的,閻擎宇徹徹底底被孤立了。以往,回到這個家,至少還是有一絲溫暖與期待的,現在,這個家,他就像是個無關痛癢的外人,被徹底的孤立了。偶爾莫晚還是會下廚熬湯,隻是,再也沒有他的份兒。


    每每看到她跟那一家人站在一起,即便是不說話地隻是一個眼神,那種倒戈相向的痛,都像是在他心上剜掉了一塊肉。


    她是留下了,卻不再屬於他!那種得而複失的痛,卻比未曾擁有還讓閻擎宇痛心疾首。


    ********


    接連幾天,每天回家,閻擎宇都會帶一束玫瑰花或一份小禮物,不管莫晚看不看,收不收,他都會放在那裏。那是他的歉意,也是他的誠心,隻可惜,曾經不甚用心都能讓她感動至極的事兒,而今他用再多的心,都再也撼動不了她冰封的心半分。


    回到家,閻擎宇做的第一件事還是去嬰兒房看她。


    一進門,見莫晚抱著小家夥在腿上又逗又鬧的,夕陽下,孩子的嬉笑聲伴著她清淺的笑容,幸福卻抽得他陣陣心痛。


    似乎感覺到什麽,輕輕一個扭頭,莫晚臉上的笑意瞬間斂去,起身將孩子交給了一旁的保姆,莫晚便轉身往門口走去。


    這樣的一幕,每天都在上演;這樣的擦肩而過,對閻擎宇而言,每一次,都是極致的煎熬。而兩人的關係,也像是宿世仇敵一般,無法共存的‘有你沒我’,而這樣的缺憾,是閻擎宇最不能接受的!


    終於忍不住地,幾天來他第一次伸出了手扯向了莫晚的手臂:


    “要我怎麽做…你才肯原諒我一次?就算…今天之前,我都是騙你的,對你都是虛情假意…那就當我們今天才認識,這一刻…重新開始,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晚晚,不管那天說了什麽,那些話,都不是給你聽的…就算我蓄意騙你,也是善意的謊言,我沒想過要傷害你…..我對你…一直都是真心的!”


    心一顫一顫的抽疼著,莫晚還能感覺到手臂上傳來的緊致熱力,抬眸,輕蔑地扯了扯嘴角,莫晚剛轉過身子,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望著碩大屏幕上超大的‘菲’字,嘲諷的笑痕不由得加深了幾許:


    “接啊!為什麽不接?!這就是…你對我的真心嗎?我真懷疑…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兩個字,怎麽寫?!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那隻會讓我更加的厭惡你!我的人生…是要重新開始,可是卻不想再重新認識你!能給你的,我早就給過了,現在,我什麽都給不起…更什麽都要不起!”


    一個甩手,掙脫他的鉗製,莫晚轉身快步出了門,眼角卻還是不自覺滲出了濕意,剛剛他的一席話,其實,有那麽一瞬間,是成功擾亂了她平靜的心思的。<strong>.</strong>終歸,她的心不能像她表現出來的一般…那麽的瀟灑幹脆。


    其實,她不是不傷心、不是不難過,也不是真的堅強到說不在乎就不在乎,她隻是一直強顏歡笑地…不希望自己變得那麽可憐!可憐到連自己都唾棄。


    一口氣衝下樓,莫晚衝出房門直接跑去了屋後的草坪上,幽暗的大樹下,她才敢瑟縮在一角,嚶嚶哭出聲。


    這一刻,她像是回到了童年每次加倍努力、傷痕累累卻還是達不到父親預定目標而備受責罵的時候,那種付出得不到承認的委屈…經常讓她有種崩潰到想要衝破囚籠、放任漂泊的念頭,很多時候,她真的想不管不顧,隨心所欲,可冷靜過後,她又總有一絲牽掛、一絲舍不得。


    也許,人生來就注定是來受苦還債的!每個人,其實都一樣!


    每次,她隻有這樣安慰自己,心裏才能稍稍平衡一些。


    發泄了片刻,心底的鬱結也稍稍釋放了些,仰望夜裏漸明的星空,抹去淚痕,扯了扯嘴角,莫晚起身繞著花壇走了一周,便再度往回走去。


    而屋內,瞪著那跳躍的電話,閻擎宇氣得五官扭曲,揮手砸到了地上,嚇得一旁的傭人噤若寒蟬,而孩子仿佛也感應到什麽一般,本來還咿咿呀呀地笑著,突然也嚎啕大哭了起來。


    心底的怒氣瞬間被孩子的啼哭衝散,見傭人抱著孩子卻不敢大聲說話,閻擎宇的心突然軟了下來,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接過了孩子:


    “下去吧!”


    放下手中的奶瓶,傭人隨即退了出去,略顯僵硬的抱著孩子輕晃了下,閻擎宇隨即拿過奶瓶,輕輕塞到了他嘴中,說也奇怪,一會兒,孩子就不哭了,還咿呀咿呀地伸著小手在他的高級西裝上四處亂抓了起來,隻是那稚氣的小臉上還掛著淚痕,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看起來有些髒兮兮的…


    見寶寶抓著他的衣服就往他身上湊,閻擎宇嚇得一邊後仰著身子,一邊伸手就想抓紙巾,他越是有意躲避,寶寶越興奮地往前抓,片刻功夫,竟笑得大大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抱著手中小小的柔軟,輕柔地擦拭著愛子的笑臉,閻擎宇的心卻是沉甸甸地,五味陳雜。


    如果沒有那次的意外,現在他一定不會一個人抱著孩子,他們一家,該是多麽的開心!。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他抱著莫晚、孩子坐在他腿上的畫麵,遙遠地奢望再次刺痛了他的心!


    少了她,一切仿佛都變了味…


    凝望著懷中可愛的孩子,卻再度加重了他想要挽回的決心,不管付出多麽大的代價,他都要再度贏回她的愛!


    現在,他要做的是,必須盡快拿下農建的case,那樣的話,萬利就會真正變成他一人掌控的天下,再也不用費心擺平那些老古董…宋芳菲,也再也沒有意義…


    打定了主意,閻擎宇再度逗弄起懷中的寶貝兒子來!


    ********


    那天之後,閻擎宇便收斂情緒,大幅闊步地趕著進度,更多的精力投入了工作,自然而然地,回家的時間就變得少了,也不再像以前那樣,每次回來都會帶一束鮮花或禮物。


    他的改變看在莫晚眼底,無異於放棄。他不再糾纏著她了,自己也得償所願了,莫晚的心情卻越發沉重了。連她自己都開始迷茫,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怎樣了。


    不自覺地,她也經常捫心自問,難道,她對他還不死心、還抱有希冀嗎?可是她又無法說服自己委曲求全,她一直沒有放棄帶著孩子逃離的準備。


    這天,剛打開電腦,突然彈出一條對話框,激動地莫晚打字的手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八寶想跟她見麵?!時間…就是今晚?”


    快速地回複著,莫晚激動地同意了。這個朋友,雖然隻是網友,對她的意義卻也非凡。而後,起身,揉搓著小手,她的臉上有了幾天來第一個真誠期盼的笑意:


    她會看到嗎?今晚她們可以如願嗎?!第一次見麵,她該帶份什麽禮物給她呢?


    一下午,莫晚都在期待中度過,果然三點剛過,她就收到了好友的回複。他們約在了市中心的一個廣場見麵,時間是下班後的六點。


    即便是與好友見麵,畢竟是第一次見,莫晚還是特意妝點了一番,她想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不想第一次見朋友,就給人病態的憔悴感。


    特意地選了一件玫紅的寬鬆毛呢大衣,配著白色的毛絨領子,莫晚搭配了一雙白色翻毛的小短靴,紅白映襯間,讓她白皙的臉龐多了幾許胭脂的緋=色,看上去極致的嬌豔嫵媚。


    四點剛過,莫晚喂過寶寶,交代了保姆一聲,便興匆匆地出了門。


    閻擎宇雖然請了保鏢,事實上卻並沒有限製她的自由。因為他很自信,孩子是拿下她的法寶,孩子在,她一定不會離開!


    冬日的夜晚來得總是比較早,莫晚抵達中心廣場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在附近喝了點東西,估算著時間,莫晚便朝約定的廣場的雕像走去。


    冷風瑟瑟,廣場的人稀稀拉拉的,並不多,手中拿了一隻白色的百合花,莫晚輕晃的臉龐還有著笑意,這是她們的約見信號。


    想著兩人像是接頭的特務一般,晃動著手中的白百合,莫晚還忍不住直想笑。八寶喜歡白百合,寓意純潔。而她卻要了雪鈴花,寓意…新生。


    雪鈴花在歐洲是被當作春天來臨的花朵。當它在牧草地整片盛開時,就像在表現大地迎春的喜悅。因此它的花語是“新生”。凡是受到這種花祝福而生的人,對戀人是盡心盡力的,願為完美無缺的愛情奉獻,但若得不到同等的回報,後果往往也不堪設想。


    她覺得這種花,很符合她現在的心情,時不時地,她都會有種‘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衝動。所以,她選擇了‘雪鈴花’。


    想著自己的遭遇,望著手中的白百合,莫晚的眸子不由得閃過了一抹幽光。


    說起來…八寶比她更不幸。純潔的白百合,如果有來生,真希望八寶可以承載它而生,純潔無暇,再也沒有負擔!


    兀自感慨凝思中,莫晚不自覺地捧著手中的白百合,虔誠地祈禱。


    雕像另一側的遠方,一個身著黑色呢子大衣的女人手中握著一朵垂釣的雪鈴花,遠遠凝望著,卻沒有上前,最後掏出隨身係帶的紙筆,寫了一張字條交給了一旁巡邏的保安,隨即笑著轉過了身子。


    莫晚睜開眼,就見一個身著保安服侍的男子站立眼前,手中還拿著一張紙條:


    “小姐,這是那邊一位小姐讓我交給你的….”


    接過紙條,待莫晚轉身,卻早已沒有了女人的身影,待她再回過身子,連保安的身影都走遠了。


    攤開字條,上麵娟秀的寫了幾個字:


    【八仙】:


    ‘?很高興認識你!抱歉,今天有急事要離開,雖然你沒見過我,請相信無論網絡、現實,身在何方,我都會一直守護著你、為你祈福!其實我就在你身邊,你感覺到了嗎?八仙八寶,不一樣的緣分,不變的情誼,永遠愛你的…八寶!’


    輕喃著,失望之餘,莫晚的心底也劃過絲絲甜蜜。


    雖然空激動了一場,可這樣真真切切的字跡,還是好過網上冰冷的字符,仰望星空,攥著手中的字條,真實的觸感,讓她的心一樣暖暖的。


    許久不曾這般開心,難得出來一次,莫晚也沒急著回去。繞著廣場散了會兒步,又吃了點特色的小吃,才慢悠悠地打車回家。


    *******


    而這一天,閻擎宇難得空閑,更刻意推掉了應酬,提前回了家,還特意包了一大束漂亮的紅玫瑰,訂了燭光晚餐想跟莫晚緩和關係。


    誰知他剛一進門,就得到消息,她出門了,而且是剛剛出門不久,最鬱悶的是,手下的一群酒囊飯袋,沒有一個知道她去了哪裏!而她的手機,也是關機的狀態。


    見孩子還在,她出門也沒大包小包,閻擎宇才稍稍安了點心。


    看了下時間,便一直在嬰兒房裏陪孩子玩耍地等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一點點暗下,他從四點等到了晚上的八點,連孩子都睡著了,她竟然還沒有回來,閻擎宇的心情不禁越來越煩躁。


    回到房間,開了一瓶紅酒,拎著煙,習慣性地又站到了視野頗佳的窗口,凝望著遠方,發起呆來……


    白色的煙圈一點點彌漫,煙霧彌漫中,棱角分明的臉孔剛毅的線條越來越淩厲…


    *******


    陪音音回家吃了頓飯,兩人剛回到大門口,就見莫晚自出租車裏跳了下來。


    “停車!好像是莫晚…”


    吩咐了一聲,司機隨即心領神會地停下了車子,還示意地閃動著車燈給了莫晚提示。


    打開車門,閻心成剛想牽下音音,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音音一邊翻著手機,一邊擺了擺手:


    “你直接回去了,就不下去了,你陪晚姐姐進去吧!”


    “嗯…”


    輕應了下,閻心成闔上車門,揮了揮手,兩人隨即分道揚鑣。


    車子緩緩駛入了大門,擦肩而過,見音音一邊打著電話,還一邊示意地跟自己打招呼,莫晚也伸手回應了一下,再轉身,閻心成已經站到了身邊:


    “你出去了?怎麽一個人?沒叫司機送你?!以後晚上出門還是要小心點,還是帶司機的好…”


    “嗯,我知道了…出去辦點事…”難得心情很好,莫晚沒多作解釋,輕輕回了她一個淺笑。


    隨即,兩人一前一後微微錯開,閑聊著往屋內走去。


    悠長的道路上,光暈冉冉,兩抹身影越拉越長,一長一短,微微交融中,也倍顯溫馨和諧…


    二樓的落地窗前,遠遠地望著這一幕,閻擎宇幽暗的眸子掀起陰鷙的狂風駭浪!


    一直到了客廳的門口,兩人才分道揚鑣,見莫晚心情很好,閻心成也不由得感染了她的喜悅,臉上盈滿了笑容。燈光下,兩人又彼此祝福了一番,才各自散開。


    上了樓,莫晚剛回到嬰兒房,衣服還沒脫下,房門卻被人‘砰’得一聲踹開,隨即,一陣濃烈的酒氣撲鼻而來。


    微微擰了下眉,不知道他又發什麽瘋,莫晚還是下意識地先往床頭跑去,輕撫起著受驚的寶貝兒子。


    意識到什麽,閻擎宇也隻是沉著臉,半天沒說話。直至莫晚站起了身子,倍顯壓抑的嗓音才嘎然而起:


    “出來!我有話跟你說!”


    輕掃了他一眼,莫晚無視地隨口道:“我累了!”


    “五分鍾!我見不到人,後果自負!”


    怒氣騰然,閻擎宇的話裏都噴著火。


    由於視線所限,他並不知道莫晚跟閻心成在門口是不期而遇,也並不知道門口處停下的車子裏出來的音音跟他們一道的,他隻知道,他等了近五個小時,剛剛還取消了為她準備的燭光晚宴,卻看到她跟自己的舊情人有說有笑地一路走來!


    他是那麽努力地想要挽回她,三番四次低聲下氣地求她原諒!甚至一次次厚著臉皮做些愚蠢的事情討她歡心…她居然穿得花枝招展地去跟有婦之夫約會?她是想紅杏出牆、跟他舊情複燃嗎?!


    她簡直是在做夢!


    他閻擎宇的女人,就是不要了,毀了,他也不會便宜閻心成!死都不會!


    一怔,莫晚疑惑地輕輕抿了下唇:難得好心情,他又像是吃了火藥!很久,他沒用這種口氣跟她說過話了!


    說不上為什麽,他認真的時候,說實話,她真得是…有些怕他的!


    猶豫了片刻,輕輕歎了口氣,回頭望了床側一眼,莫晚還是緩步走了出去。


    很久沒有踏足過他的房間,再度踏上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莫晚的心情也有些莫名的複雜。一進門,遠遠地,就見一抹頎長的身影正立在窗前,屋裏滿是煙酒的男人氣息,他的手中還叼著煙,明明頹廢不堪,愁眉不展,可絲毫不影響他的尊貴瀟灑。


    向前走了幾步,莫晚輕喃出聲:“我來了…有話就說吧!”


    轉過身子,閻擎宇從頭到腳來來回回打量著莫晚,見她一身靚麗奪目的裝扮,不止一改往日的素雅,臉上居然還畫了精致的淡妝,她的身型消瘦了許多,卻越發嬌柔楚楚的動人,從上到下,從骨子裏到骨子外都散發著勾魂奪魄的極致女人味,隻是看著,都讓人心情澎湃!


    見她離自己三尺遠,言語不冷不熱,態勢還滿是無奈的應付,而這一身光彩的裝扮,卻是為了另一個男人,對比著,閻擎宇心底的怒氣瞬間像是火山爆發,遏製不住地急速膨脹!


    倏地揮手擰斷手中的煙頭,閻擎宇拳頭緊攥了下又鬆了開來,責問的口氣不佳:“去哪兒了?幹什麽了?”


    輕嗤一聲,莫晚挑了挑眉:“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


    輕佻的語氣滿載嘲諷的不屑,掃了閻擎宇一眼,莫晚隨即轉過了身子:他以為他是誰?她的行蹤,為什麽要跟他報備!


    殊不知,她的表現早已激怒了閻擎宇,這一刻的輕忽,更無異於火上澆油。


    下一秒,高大的身影突然籠罩而下,抓起莫晚的手腕,一個甩手,一拉一推,莫晚整個身子便被推到了一側的牆壁上,旋即,肆虐的吻就重重覆了上來----


    暴躁的氣息銳不可當,一步步加深著,像是溺水的人般,莫晚的呼吸越來越不暢,久違的甜美像是極致的珍饈引誘著閻擎宇肚裏的饞蟲,讓他越來越不安,想要的更多!


    被堵得嚴嚴實實,發不出一點聲音,莫晚的心肺卻氣得像是要爆炸一般,用力地推打著,腳下一個猛踩,一把推開了身上的男人,粗喘出聲:


    “你幹什麽?不要臉!”


    嬌顫著,明明怒不可遏,她的責罵卻像是輕人間的呢嚀撒嬌般柔弱,隻是那忿怒的眼神,淩厲到熠熠生輝,不容忽視。


    輕撫著胸口站直身子,莫晚剛想轉身離開,手臂突然又傳來一股更大的拉扯力道,瞬間,她再度被人壓了回去,尚未回神,‘刺啦’一聲,紐扣四濺,身上的玫紅大衣被人生生扯了開來:


    “你覺得…我要幹什麽?!”


    搖頭躲避著,莫晚掄起拳頭捶打了過去:


    “滾開!要發=情,找別人去!不許你碰我!我莫晚再賤,也不會在你一棵樹上吊死!天下的男人,誰都可以,就是你不行!今生今世,就算我死,你都休想再碰我一下!”


    閻擎宇一個怔愣,莫晚沒收住手,一個耳光就這樣扇了過去,’啪’得一聲巨響,四周瞬間鴉雀無聲,隻剩下餘音顫顫。


    顫抖著小手,頃刻,兩人都傻了,閻擎宇是因為她的話,而莫晚是因為意外打到他臉上的那一巴掌…她沒想打他的臉的!


    心底閃過千般情緒,眸子一暗,雙手一緊,閻擎宇的臉色陡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瞬間青黑陰鷙地駭人:


    “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忠烈!舍得掉兒子…你就盡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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