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他真的…?!”不許她進門?


    倏地瞠大了眸子,莫晚備受打擊,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暈了過去。[.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他居然真的這麽狠心?!就算孩子的撫養權歸他,她也還是有探視權的。他怎麽能這樣專斷獨行?!


    重重點了下頭,李嫂無奈地輕輕歎了口氣,隨即語重心長道:


    “方小姐,別在這個節骨眼上,跟大少爺硬碰硬,拿雞蛋碰石頭,劃不來!聽我的勸,找個機會。對大少爺,服個軟,認個錯吧!兩口子,沒有什麽過不去的,男人,再狠,對女人,還是會有一種先天的同情的!大少爺向來狷狂,他下令不許你進門,就是老爺也對他沒轍的!在這個世界上,我不知道還有誰能製得住大少爺,起碼我知道,在本市,‘閻擎宇’三個字。就是活招牌!敢得罪他的人,都要拎著腦袋好好掂量掂量的!你一定不知道吧,在閻家做個傭人,在外麵,很可能都是備受吹捧的…因為很多有求於人、又求地無門的人。都會選擇偏門…得到的其實也就是主人的行蹤或是簡單的喜好而已。這個家裏的傭人,多少都會有些外水。卻從來沒有人敢過分,做任何背叛大少爺的事兒,你知道為什麽嗎?閻家的待遇優厚是原因之一,另一方麵,是因為但凡背叛過大少爺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大少爺脾氣雖然不好,卻不是不通人性,而且賞罰極度分明,所以。很少有人敢出賣大少爺的日程規律,這裏,是沒有人敢公然違抗他的命令的!這些事,我都是看在眼裏,甚少對外說起,今天,我之所以說這麽多,是不忍心看到你這樣……想你有個了結,有個心理準備…方小姐,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不能呆太久的!你好好想想,聽我的勸兒,回去吧!我還要回去跟大少爺複命的…..”


    苦口婆心地又勸說了許久,李嫂抽回手,掉頭小跑而去。


    “李嫂,李嫂……”


    驀然回神,頹廢地癱了下身子,莫晚又再度激狂地拍打著側門叫喊了起來。


    哭喊著,哀求著,又拍打了許久,屋內始終沒有動靜,不顧形象地嚎啕大哭著,莫晚仿佛瞬間被判了死刑一般,痛心疾首。


    無助地砸著鐵門,莫晚用力地搖晃著,直至累得再也動不了,才頹廢地依靠著鐵欄杆坐到了地下,眼睛已經紅腫地像是核桃,莫晚還是不停地流著淚。無可奈何,最後,她還是妥協的拿出了手機,撥打了閻擎宇的號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不方便接聽,請稍後再撥……’


    可是一次次按下,傳來的始終都是對方‘拒接’的掛斷聲。


    攥握著手機,莫晚越發淚如雨下。他連她的電話都不接了?他是真得要跟她徹底劃清界限、讓她一輩子都看不到孩子了嗎?


    不,不可以!她不能失去孩子,不能!


    如果以後再也看不到孩子,她還留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麽?她的兒子,她的寶貝兒…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他更重要了!


    不信邪的,顫抖著小手,莫晚一次次的按著撥號鍵,嘴裏還不停地嘀嘀咕咕:“接啊,接啊,快接啊…….”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關機?淚水瞬時模糊了雙眼,莫晚情緒再度崩潰,起身,又奮力地拍打起房門來:


    “開門,開門…我要見閻擎宇,我要見閻擎宇…讓我進去,求求你們,讓我進去…”


    不知道錘砸了多久,不知道哭喊了多久,莫晚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保安的身影,仿佛突然看到了希望,莫晚倏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滿眼期待,誰知,隨之而來的,卻是另一番更大的打擊:


    “方小姐,大少爺讓我轉告你,他很忙,沒空見你,也不會再見你!請你馬上離開!”


    麵無表情地轉述完,保安便轉身離去,一怔,莫晚卻像是被人再度推落了黑暗的漩渦。


    他怎麽能這麽冷血?還口口聲聲說在乎她,根本就是翻臉不認人?不見她…他是打定主意要讓他們母子生離死別了嗎?這個沒人性的,怎麽能這麽狠心?!


    ‘天澤,天澤,她的孩子…她的寶貝兒…他會想媽咪嗎?’


    細長的指甲抓爬在冰冷的鐵門上,來來回回緊攥的揉捏著,眸光定焦在遠處的一點白,莫晚望眼欲穿。(.無彈窗廣告)


    片刻後,莫晚再度故技重施,又拍又打的喊叫了起來:


    “我要見閻擎宇,告訴他,我要跟他談談…見不到他,我是不會離開的…求求你們,幫我通傳一下…..”


    呼喊的嗓音空靈地空中蕩漾,可惜,莫晚即便用盡了全身力氣,喊破了喉嚨,屋內卻連半點嘈雜的響動都聽不見。


    臥房裏,閻擎宇抱著孩子佇立窗前,一動未動,眸光幽斂地像是定在了某處,麵色說不出的陰寒駭人……


    不知道是不是母子感應,還是被閻擎宇圈抱的力道捏疼,一直很乖地伸手觸碰著玻璃櫥窗玩樂的寶寶突然大哭了起來。


    驀然回神,閻擎宇一陣揪心的疼,放緩了力道,輕拍著孩子哄了起來:


    “乖,乖了…不哭,不哭哈…你這是怎麽了?…”


    腦海中惦念著門外的身影,閻擎宇本就有些心慌的煩躁,而今孩子一哭,眼淚嘩嘩地掉,閻擎宇全然的手忙腳亂,眼見怎麽哄都不好使,扭動著身子,急切叫道:


    “來人,來人……”


    不一會兒,兩名傭人匆匆跑了進來,閻擎宇伸手就將孩子遞了過去:“怎麽回事?為什麽孩子突然哭得這麽厲害?快想辦法…快…”


    被哭得心神俱裂,連帶著,閻擎宇的口氣也跟著淩厲了起來。


    聽到他的話,傭人對望一眼,戰戰兢兢地,卻也差點笑了出來:這大少爺也真是的,孩子都是這樣的,現在還小又不會說話,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哭鬧,他怎麽嚇成這樣啊!


    兩人一人抱過孩子,嘟嘟囔囔地輕聲哄著,另一名傭人便去準備了奶粉,片刻後,孩子抱著奶瓶,大口地吸著,便慢慢闔上了眼睛。


    這時,傭人一邊抱著孩子輕晃著,一邊開口回複一旁眼睛差點都瞪出來的大男人:


    “大少爺放心,小少爺可能是餓了,困了……”


    第一次當爸,免不了大驚小怪!沒想到,大少爺這樣的人,居然也有這樣可愛的時候!


    “嗯…把他抱到裏麵的床上…好好照顧,注意他的體溫跟異樣情況,身邊一定要有人…..”


    終於鬆了一口氣,望著孩子臉上的淚痕,閻擎宇剛想伸手,孩子長長的睫毛突然眨動了下,一頓,他又將手收了回來。


    見狀,一旁的傭人趕緊去沾濕了柔軟的麵巾,遞了上去:“大少爺……”


    看了下,閻擎宇卻不得不承認男女有別,這種細致的活兒,或許真的是女人的巧手比較合適,望了下睡得還不沉的孩子,閻擎宇放緩腳步,轉身往門外走去:


    “你們照顧……”


    剛走出門口,閻擎宇掏出一支煙,抬眸,就見管家匆匆迎了過來:


    “大少爺…大少奶…方小姐還在門外…哭得很傷心…她說…想跟您談談,見不到您,不離開!大少爺……”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卻見閻擎宇的手一動,手中還沒點著的煙瞬間折成了兩段,一頓,管家到了嘴邊的不忍又原封不動的咽了回去:


    看來,大少爺也並不是表麵看來的…無動於衷!


    丟掉手中的斷煙,閻擎宇又掏出了一支,管家隨即掏出了打火機,點上,白霧彌漫間,閻擎宇還是深沉難解的沉默,片刻後,卻隻是輕哼了下:


    “嗯…”


    不明所以,管家再次疑惑出聲:“少爺?”


    抬手,閻擎宇阻止了他的繼續,隨即輕輕揮了下。心領神會,管家隨即緩緩退了下去,卻不由得重重歎了一口氣。


    出了房門,閻擎宇一直貼牆而立,大半天的時間,一聲不吭,隻是一個人悶悶地抽著煙……


    而此時此刻,大門外的莫晚還在奮力拍打著,呼喊著,像是漂泊的浮萍,無助到讓人心痛。屋內的監控室中,看著這一幕,任是幾個大男人,都禁不住紅了眼,管家更是一路歎息不斷。偏偏這一天,家裏,除了閻擎宇,一個說話管用的人,都不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氤氳的天空漸漸烏雲密布,不一會兒,雨夾雜著雪花飄然而降。豆斤來弟。


    無力倚靠在鐵門上,莫晚哭得心力交瘁,渾身顫抖,聲音嘶啞,一雙白嫩的小手也已經拍到血痕斑斑、紅腫不堪,雨雪越來越大,她卻像是全然感覺不到身上的冰冷一般,僵若死屍,目光渙散,卻始終離不開屋內的一點…


    她隻知道,她不可以走,如果今天見不到孩子,以後,恐怕她再也沒機會了…


    憑著一股堅強的毅力,莫晚也不在呼喊,就是在門口半倚靠地…等!


    天色越來越暗,雨雪越來越大,實在看不下去了,管家一麵吩咐人送了把傘出去,一邊又抬腳上了樓,剛走上樓梯,濃鬱的煙味就撲鼻而來,一抬眸,卻見閻擎宇還維持著他離開的姿勢,隻是手中火亮的煙燼已經快要燙到他的手。(.無彈窗廣告)


    “大少爺?”


    抬眸,閻擎宇的眸子慘淡如死灰,聲音有些隱隱的顫抖:“她走了?”


    “不是……是…外麵變天了,開始下雨雪了……”


    “什麽?!”


    大叫一聲,閻擎宇甩手往樓梯口跑去,跑了兩步,卻又倏地停了下來,垂落的拳頭攥了下,隨即又轉回了身子:


    “趕她走!”


    見閻擎宇明明滿臉痛苦,卻還是死鴨子嘴硬,管家不由得無奈至極地輕輕搖了下頭,真不愧是天生一對啊,兩個人脾氣,一樣的倔!上前,管家加油添醋道:


    “大少爺…方小姐說…見不到您,死都不會離開的,她會一直在門口等…不如,讓她進…..”


    管家的話還沒說完,閻擎宇率先煩躁地截過了話:“那就讓她等!”


    心是疼得嘩嘩淌血,閻擎宇也的確怒氣難消,他痛恨自己的不爭氣,這該死的女人,他每天想她想到掉魂,痛苦難忍,她居然給他偷偷摸摸地想旁門左道,如果不是他發現得早,沒熬到她回來,他先被她給氣死了!


    他痛苦了這麽多天,可她才在門口等了兩個多小時,她還沒怎樣呢,他先熬不住了!


    ‘冷了,她自己會離開的!你瞎操什麽心啊!’


    心底暗暗咒罵著自己,閻擎宇的臉色卻越發的難看了。


    被閻擎宇突來的脾氣嚇了一跳,管家遂也不敢再多言,微微頷首,便退了下去。


    ***


    門口處,依靠著鐵門蹲坐在地下,莫晚雙手圈抱在腿上,始終維持著不變的姿勢,仿佛風化的雕像一般一動不動,眸光呆滯。


    沒有接傘,也沒有躲避,莫晚卻也沒再激動地叫喊,就這樣呆坐在風雨中,失神地等待著。


    天色一點點的暗下,雨雪時斷時續,身體的濕意越來越明顯,溫度一點點散去,緊閉的大門卻始終沒有開啟。


    突然一陣‘刺啦’的刹車聲響起,莫晚下意識地抬眸,就見音音從車子裏跳了下來。一瞬間仿佛看到了希望,抓握著一旁的鐵門,莫晚費力地爬起身子。


    “晚姐姐----”


    “音音……”


    熟悉而關切的呼喚讓莫晚一陣熱淚盈眶,急切地剛想上前,腳下一麻,噗通一聲,莫晚單膝就跪到了地下,霎時,水花四濺,迸滿她的發絲臉龐,像是從陰溝裏走出來的流浪兒一般,莫晚渾身狼狽不堪。


    幾個大步衝上前,音音伸手攙扶到了莫晚的手臂上:“晚姐姐,你怎麽在這兒?弄成這樣?!為什麽不進去?”


    話剛說完,突然想起了閻擎宇的命令,一頓,音音恍然大悟的目光下意識地就往豪宅門瞥去,下一秒,眼底憤怒升騰:


    “閻大哥怎麽能這麽對你?以前隻覺得他孤傲地不喜與人親近,沒想到,居然冷血到這個份上!晚姐姐,你的手好涼,怎麽紅腫成這樣?晚姐姐,我帶你進去……”


    喉頭一陣哽咽,音音眼底竟然有了濕意,不管有什麽矛盾,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個女人?!向來最看不慣男人欺負女人,這一刻,望著落湯雞一般憔悴受傷、又滿眼無助的莫晚,音音不禁難過至極,為什麽好女人總要被臭男人傷害?


    頭搖得跟撥楞鼓似的,莫晚心底很是感動,卻不想再牽累她,攥著她的手,聲音沙啞道:


    “音音…謝謝你!他不讓我進去,我可以不進去,他不想見我,我也可以等……我隻想你幫我傳句話……告訴他,我以後不會再違逆他的意思,我聽他的話,我不惹他生氣了,我在這兒等他,等他願意見我,你求他,讓我見見我的孩子…”


    說著,莫晚聲淚巨下,一想起孩子身體不舒服,在哭鬧,她的心都像是被人一片片切割著。


    “晚姐姐……”


    一陣哀傷無語,突然間,音音也不知道能說什麽,隻是覺得她好偉大,又可憐,打從心底裏想要幫她。下一秒,音音脫下身上的皮衣披到莫晚的身上。


    “不,不用,我沒事…你會著涼的……”


    “我不冷…你穿……”


    兩人你推我拉間,陸續又有倆量轎車停了下來,而後閻心成跑了過來,閻家夫婦跟閻思靜也都下了車,相繼而來。


    “該死的!你在這兒淋了多久了?!他怎麽能這麽對你?跟我們進去----”


    一見音音跟莫晚,閻心成氣得先破口大罵,拉著莫晚的胳膊就想往屋內拖,望著這混亂的一幕,望著可憐兮兮的莫晚,閻家兩老對望一眼,一時間,竟不知道怎麽開口了,而身後的閻思靜,打著花傘,嫣紅的嘴角竟不自覺地輕挑了下。


    莫晚的手還沒自閻心成的攥握中掙脫,卻見閻思靜直接走了上來,故意當著音音的麵,言語暗示而譏諷地挑撥道:


    “心成,別多事!又不是你的女人,你瞎操什麽心?!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咎由自取!”


    沒想到這個時候,她居然說出這種話,倏地一把甩掉莫晚的胳膊,閻心成衝上前去,推了閻思靜一把:


    “姐,你在說什麽?你是不是女人?有沒有點同情心?就算是一個外人在我們家門口弄成這樣,您能視而不見嗎?何況她是你親侄的媽咪,你未來的大嫂?!”


    踉蹌了一下,閻思靜突然也氣得發瘋,扔掉傘,伸手就推了回去:


    “我居然為了她推我?!我看你才是被這個狐狸精迷了心智,什麽未來的大嫂?她也配?!大哥已經下令不許她踏進閻家半步了?大哥根本就不想要她!你管什麽閑事?別忘了,你的老婆還在邊上!自己的老婆不管,你就管舊情人?!”


    閻思靜唯恐天下不亂的話說得莫晚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下意識地伸手攥了攥音音的手,想要表達無盡的歉意,她真得很喜歡音音,從來沒想過要傷害她!


    眉頭一陣緊蹙,感覺到手上的異樣,音音扭頭看了莫晚一眼,隨即淡淡一笑,安撫地伸手拍了拍莫晚的手背表示了解、不介意。


    這一刻,望著吵得不可開交的兩兄妹,望著一旁到現在半天都沒吭過一聲的閻家夫婦,音音第一次覺得這家人讓人厭惡地可以,這樣任由自己的兒子、女兒謾罵傷害一個無辜的女人,他們居然連句話都沒有?


    這是什麽家庭啊!從來沒覺得自己的婚姻是一場錯誤,這一刻,音音突然覺得這樣的家,冷漠地沒有半點人性,簡直讓人呆不下去。


    雖然閻心成不喜歡她,可這個家,說來說去,真得隻有他,還像個正常人!


    忍不住地,莫晚難得地板起臉、潑辣出聲:


    “夠了!在門口吵成這樣,你們不嫌丟人嗎?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今天你們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你們閻家的媳婦,不是每個人都稀罕!我願意委曲求全,不是為了留在這樣一個沒人情味的家裏,隻是因為我的兒子…閻大小姐,你們閻家高貴的血統,我高攀不起,如果你真的是為了你的大哥著想,請你以後說話客氣點,不要總往他的臉上抹黑…不要忘了,你侮辱我的同時,也在傷害的是你的親弟弟…還在含沙射影地往你大哥的頭上戴綠帽子!”


    莫晚一席話,除了對閻思靜的不滿,也言語隱晦地表達了對一家之主閻父…窩囊的不滿,更氣得閻思靜一陣麵紅耳赤,卻無語反駁。


    她不懂,這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家庭,兩兄妹當著父母的麵臉皮撕成了這樣,他們兩個居然都沒吭氣?!曾經也羨慕過閻家兩老年逾花甲的恩愛,這一刻,莫晚卻隻覺得他們這一輩子,活得太顏麵無光了。


    不知道為什麽,她總覺得,這兩人恩愛有餘,卻沒有半點為人父母該有的架勢,因為除了閻心成,閻擎宇,他們管不了,閻思靜,他們似乎也勸不動,當父母卻像是在夾縫中求生存的老鼠一般,窩囊到連孩子的氣都要受,不知道是他們教育太過失敗?還是自己對孩子太過理虧?!


    說不上來的,昔日對兩老的好感,似乎一下子全部消失了,更甚至,莫晚越來越覺得,閻父是極度自私的,隻顧著跟嬌妻恩愛,對孩子卻如此疏於管教,甚至偏頗到連父親的尊嚴都失去了,她真不知道該同情他還是同情他的孩子!


    這一刻,莫晚眼中,閻擎宇是壞,卻比他不知道好多少倍。至少,在閻思靜無理取鬧地欺負她的時候,他還會維護她,而他,卻連說句公道話,都沒有。不是她自視過高,看不起閻思靜,她真是替她未來的老公捏把冷汗,這樣的女人,不知道什麽人敢娶進門!對自己的家人說話尚且如此尖酸地不留情麵,又怎麽會學會給外人顏色?


    許久,一片鴉雀無聲,連那呼嘯的風雨聲都突然變得清晰了起來,不知道是被莫晚點醒了,還是回過神來了,閻父突然威嚴出聲道:


    “有什麽話…都進去再說吧!”


    說完,他扶著閻母轉身上了車,閻心成轉身望了音音一眼,將她的衣服遞回披上,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到了莫晚的身上,而後兩人扶著她上車進了門。


    ***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屋,門口處,莫晚卻被一群黑衣保鏢攔了下來:“您不能進去!”


    強勢的人牆陣仗壓倒性而來,步子一頓,莫晚臉上閃過一抹赧色。


    上前,閻心成奮力地推了過去:“讓開!”


    密集的保鏢一動未動,明顯訓練有素,黑色西裝下的身軀更是明顯糾結僨張,閻心成的力道根本不足以撼動半分,下一秒,冷得沒有半分溫度的警告嘎然而已:


    “對不起,閻少有令!如果你們要硬闖的話,別怪我們不客氣!”


    “你們別欺人太甚!”


    氣得揮舞著拳頭,閻心成眼底燃起憤怒的熊熊烈,火卻實則無可奈何,這一次,前方的保鏢更甚地連打都沒搭理他,依舊沉著一張臉,眯起的眼眸鄙視地像是在看跳梁小醜一般,根本就沒將他放在眼中。


    怒不可遏,閻心成攥握著拳頭剛想上前,卻見莫晚噗通一下跪了下來,隨即大喊道:


    “閻擎宇,你到底想怎麽樣?!我認輸了,可不可以?要我跪下來求你,你才肯見我嗎?我跪下來了,你贏了,你出來啊!我以後都不會再違逆你的意思…這樣可以了嗎?你出來啊!”


    莫晚的話音剛落,一道冷厲無情的嗓音隨即響起:


    “既然如此不甘願,又何必勉強自己?而且,我向來不喜歡勉強別人…做不喜歡做的事!”


    說完,閻擎宇轉身便進了屋。


    他說得義正言辭,麵不改色,絕對的氣死人不償命!聽著他的話,眾人麵色皆驚,莫晚淚如雨下,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背著的手早已隱忍到了青筋暴跳的程度。


    一陣無語的靜默,而後,閻思靜跟閻家兩老轉身進了屋,閻心成氣得渾身發抖,音音也滿臉不敢置信,傷痛地還攙扶著莫晚的胳膊:


    “晚姐姐,你不要這樣,地上全是水,又是雨又是雪的,你的膝蓋會受不了……”


    輕輕推開音音的手,莫晚已經泣不成聲:


    “你到底要我怎麽做……你說話啊...我的腦子已經不能思考了,我聽你的…聽你的…”


    卑微的哭喊如杜鵑啼血,屋內卻始終沒有動靜。


    望著莫晚,有那麽一瞬間,音音仿佛像是看到了未來的自己,為了一份無奈的愛,一次次壓縮著自己,即便已經卑微到化成了塵埃,似乎依然還是隻能被人嫌棄。


    突然間,音音越發覺得這個地方就是活生生的人間地獄,無情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繞過保鏢,音音氣衝衝地衝了進去。


    “音音----”


    門外,閻心成同樣怒發衝冠,眼底的恨意如潮水=泛濫,拳頭攥握的咯咯作響,擔憂地呼喚了一聲,又看了下身後風雨中哭著、跪著的女人,進也不是,留也不是,就這樣怵在了原地。


    衝進屋子,音音衝向一旁的偏廳,撈起桌上一杯水,直接潑到了閻擎宇的臉上,而後一把將杯子砸了出去:


    “你還有沒有人性?怎麽說,她也曾經是你的女人,還為你生下了一個兒子!就算你不顧念舊情,也不看孩子的薄麵嗎?這樣折磨她,你很高興,是不是?!她渾身都已經濕透了,手上膝蓋全是傷,她隻是想看看兒子,你為什麽就不能站在一個母親的立場替她想想…外麵還在下雨,你為什麽不讓她進來?是不是要把她逼死了,你才高興?!”


    寒著一張臉,岑冷的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線,閻擎宇沒有說話。


    一旁剛坐到沙發上的閻思靜見狀卻蹭地一下又站了起來,上前,猛地推了音音一把:


    “你算哪根蔥?憑什麽對我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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