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呆愣了多久,回過神來,閻心成剛想去浴室看看,卻見賴新柔已經擦拭著嘴角走了出來,四目相對,兩人都不由得怔愣了一下。(.無彈窗廣告)片刻後,閻心成先行開口問道:


    “你…沒事吧!臉色…怎麽這麽難看?要不要去…去醫院檢查一下?”


    明明就是想問她是不是懷孕了,兜兜轉轉了半天,閻心成竟然一個有關的字都提不出來,一顆心更是矛盾地像是失去了掌舵的翻船,不知所措。


    如果她真得有了,那他…該怎麽辦?孩子,要還是不要?


    “嚇到你了?你怎麽比我還緊張?你忘了?我就是醫生的!沒事…可能是最近頻繁做試驗,煙熏繚繞的,經常泡在藥水堆裏,對特殊的氣味有些反胃…通常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倒是沒往懷孕上想,賴新柔還以為他被自己嚇到了,笑著上前。邊解釋著,邊拿過了一片榴蓮。


    見她居然吃著榴蓮沒了反應,閻心成也暗暗鬆了長長一口氣,隱約間,他覺得自己的後背仿佛都濕透了,伸手半攙扶著賴新柔,閻心成聲音也緩和地正常了許多:


    “辛苦你了!再堅持堅持,等配方出來了,你就多請幾天假,我陪你出去玩玩!不怕刺激了,還吃?這個味道…真是很特別!”


    說著,閻心成敬謝不敏地皺了皺鼻子。對榴蓮,雖然不討厭,但他絕對稱不上喜歡。


    “我的最愛啊!再刺激也要吃!沒事的,可能晚上也吃得太油膩了。吐過舒服多了,越吃越好吃,你要不要試試?”


    挑起一塊,賴新柔就往閻心成嘴邊送著。條件反射地,閻心成躲得遠遠地,收回手,甜滋滋地送入自己口中,一手圈在他腰上,賴新柔樂得哈哈大笑。


    有生以來,跟他在一起的這段日子,是她最陽光、笑聲最多的時刻,她前所未有的滿足!


    她的笑,卻仿佛帶著尖銳的棱角,深深刺痛了閻心成的心。


    再度洗漱過後,賴新柔便換了一身極其性感的薄透真絲睡裙,黏膩地靠在閻心成的身邊,麵帶嬌羞。熱情的邀約已經極致的明顯。


    當然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可這一晚,閻心成卻極度的沒有興致。更準確地說,其實除了夜店初遇的第一夜,即便他有需要,太多的時候,心裏卻還是莫名排斥的!


    加上剛剛誤以為她懷孕,虛驚一場,他卻著實出了一身的冷汗,沒有心情之餘,也開始反思起兩人的關係。他怕孩子,會成為兩人之間的牽累。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很渣,但他確確實實沒想過要給她承諾。他可以對她好、可以給她錢,唯獨婚姻跟孩子…至少現在,他心裏還沒想給。


    幾番暗示。見閻心成都沒有反應,顧不得臉麵,賴新柔主動地伸手圈在閻心成的頸項,抬身想要輕吻他,輕啟的唇瓣還沒碰觸到目標,閻心成稍加用力,便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有些不滿,賴新柔撒嬌地嘟了嘟嘴:“心成…你不想嗎?”


    安撫地親吻了下她的額頭,閻心成笑著撥弄了下她的頭發:


    “我不想你太累,乖…早點睡,你的身體已經吃不消了,來日方長,現在…配方重要…你的身體更重要…嗯…”


    說著,閻心成還體貼地往她整理了下枕頭,示意她趟回原位。


    雖然心裏很想要,可想想他說得也對,而且一想到他跟音音提了離婚,她的心情很好,他必定有所愧疚,這個時候也不合適再鬧。


    甜甜一笑,賴新柔緩緩趟了回去:“那…晚安!”


    “晚安…”


    俯身給了她一個晚安吻,閻心成隨即也躺了下去,關了燈。


    無邊的黑暗籠罩,手臂傳來陣陣溫暖的氣息,閻心成卻久久未能成眠----


    ****


    另一邊,被閻擎宇拉著去接兒子,明明是高興的,莫晚卻還是對閻擎宇的舉動頗有微詞,所以即便下了車,站到了學校的門口,她也還是沒拿正眼瞧他。


    兩個人,雖然半錯位的站著,卻依然猶如一幅美麗的畫卷,惹人矚目,莫晚下顎微仰,小嘴微厥,一副嬌嗔的高傲,而閻擎宇,卻是眸光輕和,滿眼寵溺,兩個人,不論喜怒,站在一起,卻都是那樣的和諧,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天澤走出校門,習慣性地往一側的固定位子逡巡而去,剛捕捉到兩人的身影,一旁的小朋友先羨慕地驚呼出聲:


    “天澤,你爹地媽咪都來了喔,你好幸福!”


    “天澤,你爹地真帥,媽咪也好漂亮!真像電視裏的…”


    “是啊!是啊!..”


    “要是能跟叔叔、阿姨合影就好了…”


    “……”


    “那是!我要走了!拜拜!”


    得意地仰起頭顱,天澤心裏不由得樂開了花,跟小朋友揮手道別後,別朝一旁跑去,遠遠地就喊了起來:


    “爹地!媽咪!”


    迎上前,閻擎宇一把抱起了兒子,雖然跟在身後愛答不理的,莫晚卻還是上前接下了兒子身上的書包,方便他抱。


    很高興看到兩人,小手摟著閻擎宇的脖子,天澤就迫不及待地炫耀了起來:


    “爹地,小朋友都說你長得好帥,媽咪長得好漂亮,好羨慕,還想跟你們合影呢!我真高興…有最最帥氣的爹地,最最漂亮的媽咪…”


    “哈哈…是嗎?那我們天澤遺傳了爹地媽咪的優點,一定也會變成最最帥氣的,對不對?!”


    看著兒子的笑臉,閻擎宇瞬間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不由得父愛滿棚,隻要他快樂,要他做什麽,他都願意。為人父母的心,哪個不是希望自己子女好!


    望著跟眉宇間跟自己如出一轍的寶貝兒子,閻擎宇不懂…當年他怎麽能那麽狠心,他這麽大的時候,他卻為了一個女人,近乎拋棄了他們母子!而他現在,抱著兒子,卻是愛不釋手!


    談笑著,三人往車子旁走去,完美無憾的一幕與身後一抹孤寂落寞的身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牽著手中的小女孩,宋芳菲心底的平靜再度被打破了。


    上天太不公平了,這一切原本都該是她的!


    可是現在,老天爺不止奪走了她的孩子,連她想要的男人都一並奪了去,帶著女兒,她衣食無憂,卻半點都不開心,特別是每次在校門口,看到一家人其樂融融地身影時,她就格外的羨慕,格外的恨…


    如果不是醫院的檔案泄露了她急欲阻止的秘密,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般田地。總之…時不我與,她也隻能感歎!這三年,她試圖去交過男朋友,可稍微有點權力地位的,誰會全心全意交她這樣的女朋友?就連偷腥,都是光明正大的,因為----她不能生!


    而要她屈就那些又老又醜、不嫌棄她的男人,她又辦不到,所以..斷斷續續地,她還是一直單身。原本以為貝兒跟閻擎宇投緣,她或許還有點機會的!可是現在…上天真是太眷顧莫晚了,攥握著拳頭,對這個搶走自己一切的女人,宋芳菲心裏突然極度不平衡。


    就算她得不到,她也不能讓她好過!是她搶了她的一切,憑什麽可以舒舒服服地享受,她卻要落得獨自拭淚的後果?!


    眯著眼眸目送一家三口離開,宋芳菲才牽著手邊的小女孩轉身,眼底卻湧起黑色的漩渦。


    ****


    一家人在外吃過了飯,閻擎宇跟莫晚才一左一右地牽著兒子回家。


    望著兒子蹦蹦跳跳的活躍身姿,兩個人雖然沒有過多的交流,卻不約而同地露出了滿足的笑意。


    回到家,閻擎宇陪著兒子在地毯上玩益智拚圖,莫晚則去洗了一盤的水果,見兩人忙得不亦樂乎,莫晚蹲坐在一旁,叉起小塊的蘋果便往兒子口邊送去。


    現在有閻擎宇陪他,兒子笑口常開,她也倍感輕鬆。


    天澤一手抓著拚圖擺畫著,一手還抓著竹簽啃著蘋果,吃得津津有味,見莫晚端著果盤,卻隻喂給兒子吃,閻擎宇不滿地提醒了起來:


    “咳咳----”


    心領神會,莫晚卻揣著明白裝糊塗,抬眸,賞了他一個大大的白眼,還故意撅了撅嘴,仿佛在說:


    沒你的份兒,要吃自己弄!


    眼神交流著,莫晚還叉起一塊水果放進了自己的口中,嚼得吱吱作響。


    “咳咳----”不死心地,閻擎宇再度提醒。


    莫晚還是一樣的視若無睹。


    隔著孩子,兩人就暗地裏鬥了起來。不一會兒,天澤就自拚圖中抬起了小腦袋,左瞅瞅,然後右瞅瞅,天真地開口道:


    “媽咪,爹地是…也想吃…”


    孩子一開口,閻擎宇得意地咧開了嘴角,回瞪了他一下,莫晚卻將果盤往自己懷裏收了收:


    “天澤想多了,爹地想吃自己會拿的…他是嗓子不舒服,天澤自己吃就好了….”


    委屈的垮下臉,閻擎宇不說話了。


    陪孩子又玩了一會兒,果盤也下了小半,閻擎宇果真一口都沒吃到,即便最後莫晚將果盤放到了中間,是邀約也是暗示,閻擎宇卻也一下沒碰,不是她喂的,他覺得沒胃口。


    隱約間也覺察到了閻擎宇的情緒,莫晚也覺得自己玩過了,本來隻是想端端架子,看他最後真的一點沒碰,她又難受了。


    幫兒子洗完澡,又給她念了一段故事書,等兒子睡著了,莫晚才放緩腳步回房。


    一進門,見閻擎宇已經洗漱完畢,坐在沙發上翻看著什麽,莫晚故意將闔門聲、走路聲弄得大大的、響響的,想提醒他自己回來了,可直至她衝過澡出來,閻擎宇還是沒跟她說一句話,更準確的說,是沒抬頭看她一眼。


    窸窸窣窣地爬上了床,莫晚的目光卻再也無法自沙發上蜷縮的身影逃離。


    想要叫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莫晚隨手抓過一本書,就翻了起來,目光卻總是遊離地往遠處瞄,心裏還不停嘀咕:


    他不會真得生氣,氣得要在沙發上睡了吧!


    等了片刻,見沒有動靜,莫晚實在坐不住了,放下手中妝模作樣的書,主動開口道:“喂…十點半了…”


    “嗯!”回應地輕哼了一聲,閻擎宇便沒了下文。


    床上,大半天的功夫,莫晚懊惱地直咧嘴。真是的…不就是一盤水果嗎?他怎麽還不如天澤?


    對,水果!


    靈光一閃,莫晚翻身下床,抓過睡衣外套套上,匆匆往門口跑去。


    輕微的開門聲再度響起,停下翻看的動作,閻擎宇疑惑的瞥了瞥門口:大晚上的,她跑出去幹什麽?


    收回目光,他的心神卻再度被手中的文件所吸引,其實,他不是生她的氣,而是在糾結,到底要不要按照林一肯的方法試探一下她?


    晚上,他不過隨口提一句,她就那麽生氣,要是被她知道,他故意試探她…後果,怕是不堪設想。要不聞不問,他怕將來有一天,會失去她,要直接問,他亦破加速這層窗戶紙的捅破速度,兩人剛剛緩和的關係會再度崩潰。


    以往做事,從來不會猶豫,可攤上她的事兒,他就謹慎到瞻前顧後!每個決定,都像是賭注,要承擔一定的風險,可唯獨有關她的,他是真得怕輸,也輸不起。<strong>.</strong>


    冥思糾結中,突然一個精致的果盤闖入眼簾,扭頭,就見莫晚不知何時已經進屋,還跪坐到了他的身邊。


    “別生氣了,好不好?我是跟你…鬧著玩的…現在,我跟你道歉…嗯…”


    柔柔地望著他,莫晚撒嬌地將果盤往他眼前推了推。


    本來還不知道怎麽哄她,莫晚出乎意料的反應,倒是讓閻擎宇心裏樂開了花,伸手圈上她的柳腰,拉近兩人的距離,閻擎宇垂眸瞥了一眼,故作不滿地暗示道:


    “就這樣?”


    果然,下一秒,心領神會的莫晚隨即笑意盈盈地拿起一小塊蘋果往他嘴邊遞去。


    張口緩緩吞下,連帶吞下的,還有她來不及收回的蔥白玉指----


    抽回手,莫晚嬌嗔地輕捶了他一下,隨即趁熱打鐵道:“不生氣了吧!”


    溫熱的大掌在莫晚腰間輕輕摸索著,閻擎宇回道:“那你呢?還生我氣嗎?”


    搖了搖頭,放下餐盤,莫晚依偎的半躺在他的腿上,自己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


    “那我們扯平了…其實我一點也不想跟你生氣…可我就是控製不住…好像已經很久…沒有人可以惹我這樣生氣了…”


    律師首要的素質便是冷靜,所以這些年來,她已經練就地可以對一切淡然處之了,畢竟,她見過的委屈不公不平的事情實在太多了,要是動不動就生氣,她早把自己氣死了!


    “那倒是我的榮幸了!”把玩著莫晚的小手,閻擎宇笑著玩笑道。


    “那當然!要不你以為呢?”反抓住他的大掌,莫晚也孩子氣地比劃著玩著。


    “嗬嗬…”


    淡然一笑,閻擎宇輕輕刮擦著她粉光若膩的臉頰,俯身在她唇畔親了一下。


    應承著,莫晚也回應地給了他一個嫵媚的淺笑,隨即,兩人都沒再開口,靜靜地享受著依偎溫存的甜蜜----


    直至一陣紙張散落的嘩啦生響起,莫晚才扭頭往茶幾上望去,隨即坐起了身子,拾起了地上的紙張,習慣性地就整理著。


    突然一份‘萬利股價評估分析圖表’闖入眼簾,條件反射地,莫晚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目光已經直直調向了閻擎宇。


    “我來吧!公司的亂事……”接過莫晚手中的紙張,閻擎宇徑自夾回了文件夾,隨口叨念了一句。


    驀然回神,坐回沙發,莫晚並沒有刻意回避,心裏卻開始擔憂他是不是察覺了什麽:“怎麽突然評估起股價來了?是要拋售或是收購嗎?”


    “嗯,ken最近缺錢缺得厲害,股市又正大漲,他就想先高價拋售一部分…逢低再吃回!我幫他研究下…可行性,也在考慮要不要吃下,ken雖然是我的手下,卻個性剛烈,他不肯接受我的幫助,要是知道我吃下他的股份,不知道…會不會氣得直接離開我!”


    看似無意,這的確是閻擎宇安排好的試探,口裏說著,他的心卻極度七上八下。


    “你如果真想要的話,可以找人出麵,或者我幫你也可以!畢竟是你公司的股份,如果是大量拋售,你也要防止有心人,不是?”


    雖然自己是收購了萬利一部分的股份,可莫晚知道萬利是他的心血,而她要的恰恰是他之外閻家人的股份,雖然這些股份會進過她爹地的手,可最後還是會給天澤,相當於還給他,她要報仇是一回事,不想傷害他,卻是她的本意。所以該支持他的時候,她義無反顧。


    倒是沒有想到她會這麽說,閻擎宇激動地一把抱過了她,捧著她的小臉,重重親了兩口:“晚,謝謝你!”


    被他嚇了一跳,莫晚有些傻眼:“你…怎麽了?”


    “沒事…我高興!晚,答應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要瞞著我,更不要離開我,好嗎?”


    “嗯…能告訴你的,我一定都告訴你……”隱約間似乎也覺察到什麽,莫晚有所保留地說道。


    “不管你要什麽,隻要你開口,我有的…哪怕是我的命,我都會給你!可是,晚,一定不要背叛我,不要傷我的心……我怕我承受不住…會做出什麽事!”


    心為之一顫,莫晚突然覺得氣氛沉重壓抑地讓人透不過氣,隨即幹笑了兩聲,轉移了話題:


    “有沒有這麽嚴重?如果…如果現在…我想要你呢?”


    說著,媚眼如絲,莫晚柔弱無骨的小手直接圈了上去。


    “求之不得!”


    ****


    那天之後接連三天,閻家還是一如往昔的平靜,可閻父卻總神經兮兮的,動輒大驚小怪,見了誰都會莫名其妙地懷疑,搞得整個閻家烏煙瘴氣的,所有人無不躲得他三丈遠。


    被人疏離,閻父越發惶恐不安,一個人埋藏了太多的秘密心事,控製不住地就會胡思亂想。


    這天一早上完庭,手頭沒有了case,莫晚便早早回了家。


    一走出車門,便見音音在院子一角的花壇邊來回走動著,屋內隱隱約約還傳來陣陣吵鬧的嘈雜聲,轉身,莫晚便走了過去:


    “音音…怎麽一個人在這兒?”


    抬眸,雙眼紅腫地看了看莫晚,音音突然失控地衝到她麵前,抱著她嚎啕大哭了起來:“晚!”


    “音音,你別哭啊!這是怎麽了?”從來沒見她這樣,莫晚頓時被她嚇得有些手足無措。上斤歲才。


    直至等她止住啼哭,才掏出一片紙巾遞了過去:“走,我陪你走走…..”


    輕輕挽著她,不想傭人看到她失態的樣子,莫晚攔著她往後院的方向走去。


    “對不起…讓你見笑了!”


    這些天,一個人悶在屋裏,她快要憋瘋了,出門,也是各種不順心,向來樂觀,可最近,她卻要崩潰了。


    “說什麽呢!跟我還客氣……你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有需要,盡管開口,能幫你的,我一定力不容辭!”


    停下步子,音音轉身看了看莫晚,才開口道:


    “晚…我是不是真的錯了!我以為隻要付出就一定會有收獲的…可是我努力了這麽多年,最後,他還是不要我…我壓力好大,真得好大!我該怎麽辦?爹地媽咪每天都問我為什麽還不要孩子,朋友親戚也關心地四處給我介紹醫生、偏方,以前我沒次都報喜不報憂,他們都以為我們是在過二人世界,才不想要…其實…他根本就沒碰過我!他平時對我也很和氣,我以為早晚有一天,我們會過上幸福的日子的…所以我一直忍、一直拖,也從來不敢強求他什麽!可是現在,他說要離婚,還把所有財產給了我,讓我自己去追求別的幸福!那我這麽多年的付出、這麽多年含辛茹苦的忍耐算什麽?!離開,我不甘心是一方麵,還有我的爹地媽咪……他們該多麽傷心!可是不離開,我該怎麽辦?又能怎麽辦?!”


    低訴著,音音再度淚如雨下,前所未有的迷茫徘徊。


    “音音…感情的事兒,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可我知道,放下,有時候,也是一種成功!當年我也曾這樣徘徊過!可是問題總要解決,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長痛不如短痛啊!看你想要什麽!如果你想要一個你愛的人,那麽你就去再去努力,直至你成功或者徹底死心!如果你想過一種全新的生活,那就快刀斬亂麻!音音…恕我直言,有時候現實與想象差距甚大,不要對自己的希望,抱有太大的幻想……曾經,我也跟你一樣,渴望跟自己心愛的男人白頭偕老,可是意外無處不在,曾經,我也覺得自己不幸,可是現在回過頭來,我卻覺得自己當初的選擇是對的!即便經曆了酸甜苦辣的風雨,現在我熬過來了,雖然不完美,我卻真的覺得幸福……也許,一切冥冥之中早就注定了吧!關鍵是…適當的時候,你要做出適當的抉擇,然後再去努力!音音,女人的青春是有限的,愛一個人一生一世沒有錯,可關鍵是要看那個人值不值得你去愛,如果明知道無望,明知道是錯,你還去堅持,那不是自尋死路嗎?我們要往前看!有些事,發生了,是沒法改變的!這個世界可以輕易的改造,人心,卻難上加難!學會放手…就是最大的成功,有舍才能有得。有時候,人真得很奇怪,黃金寶玉不入眼,卻可能偏偏對某塊破石頭情有獨鍾。所以,見仁見智,有時候,不是你不好,隻是你不是他的菜…”


    回顧往事,莫晚也不禁感慨萬千。


    “所以,再多的努力…也終會是徒然,是嗎?!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


    “嗯,別想那麽多!下午我有空,不如我們一起出去逛逛街,散散心也好?!”拍著音音的手,莫晚建議道。


    “也好!我也好久沒出門了,走走也好!”


    “嗯,那我們進去吧!”說著,莫晚拉著音音的手調轉了方向。


    “哎…這個家,也真是沒什麽好讓人留念的!晚,一會兒進去你要小心點!爹地又在發瘋呢!”


    “怎麽回事?”想著下麵的計劃應該今天才開始,莫晚不由地驚奇道。


    “一個傭人要回家探病,行李箱口夾了一張報紙邊,被爹地逮到了,就懷疑她,然後吵鬧地要搜…一直在客廳裏鬧騰呢!他是不是這裏有問題了?!怎麽突然神經質的,現在都沒人敢跟他說話了!太嚇人了…”


    說著,音音示意地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她真的覺得閻父太神經了。什麽也不說,就亂發脾氣亂趕人,幾天的功夫,家裏已經辭了好幾個傭人了,弄得人心惶惶的!


    “誰知道怎麽回事……你說他會不會做了什麽虧心事…然後…”


    “不至於吧!雖說商人無奸不商,可也不至於鬧到家裏成這樣吧!”


    “……”


    說著兩人相攜往屋裏走去,所幸,吵鬧已經停止,閻父也坐到了客廳喝茶,瞥了眼,兩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直接往樓上走去。


    剛走到一半,身後一陣急促窸窣的腳步聲響起,伴隨而來的,還有管家的呼喊:


    “老爺,有您的一封信,跟一個包裹…跟上次一樣,是打印的…”


    步子一頓,兩人對望了一眼,隨即居高臨下地瞥了下去。


    就見閻父蹭地站起身子,一把奪過了管家手中的東西,而後撕開了信封,卻沒有拿出,而是抱著一堆東西往樓上衝來,隨即,兩人讓開了一條路,目送他麵色沉重的穿行而去。


    屋內又一陣詭異的靜默,隨即,兩人各自回了房。


    ****


    書房裏,房門緊鎖的閻父拆開了信封,鬥大的四個字隨即闖入眼簾:【我回來了】


    沒有署名,簡單的幾個字卻讓閻父眼前一黑,差點暈了過去。他知道其中的‘我’指的是誰,卻不知道,他為何要如此故弄玄虛。


    顫抖著雙手拿過一把小刀,閻父拆起了包裹,一層有一層,接連拆了幾層,最後攤開一層層的郵包紙,裏麵竟然是一份老舊的報紙簡報,模糊黃化的畫麵恰是二十八年前他們最後一次出海…他燒毀的那艘船。


    攥握著報紙,往事一股腦的湧入腦海,閻父的臉上的血色頃刻退去,嚇得渾身發顫:


    是他,真得是他回來了!他回來報仇了?!他要奪回他的一切了嗎?!怎麽辦?!怎麽辦?!


    這一天,他再度將自己關在了書房,來回踱步!


    ****


    跟音音出去享用過午餐,兩個人便相攜去繁華的商業街逛了起來,由於不是周末,店鋪的生意都不是很忙,兩個人悠閑的邊聊邊選,很是愜意。


    選了一件黑白的長裙,音音便對著莫晚比了比:“這件,好不好?”


    “嗯,太素了!來,試試這件,換個喜慶的顏色,也換個心情,不是?”說著,莫晚拉出一件玫紅的斜肩短裙遞了上去。


    “這樣太性感了吧!我在家穿多浪費…”打量著,音音直搖頭。她一個月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在家憋稿,穿這樣給誰看啊!


    “哈哈,試試嘛!一定很適合你的!穿給我看也好!”


    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釋著,莫晚將音音推進了試衣間。帶上門,莫晚轉身剛想再去給自己挑一件,一抬眸,竟見賴新柔挽著閻心成走入。


    望了望試衣間的門,莫晚飛速衝了過去,拉起兩人的手就將兩人推出了門去。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她,兩人都不由得一驚,隨即,閻心成出聲道:


    “晚?這是…幹什麽?!”


    “你還問我幹什麽?!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瞪著閻心成,莫晚禁不住的火大:


    “音音在裏麵!閻心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讓她看到你們…她該有多傷心?!我沒想到你會變成這樣?”


    一見閻心成臉色有異,賴新柔猛地一個抬手,差點將莫晚甩了出去:“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你失不失望,與我們何幹?我們的事兒,也不用你操心!”


    瞪著莫晚,賴新柔莫名地,氣就不打一處來,伸手挽著閻心成,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本能地伸手扶了莫晚一下,垂眸,閻心成的眼底明顯閃過一絲不悅,沒有當麵責備賴新柔,卻略顯歉意地轉身望向了莫晚:


    “晚,有些事…你不懂!我已經跟音音說清楚了…她會明白的!”


    望著曾經跟自己最親密的兩人,而今卻變得極度陌生的嘴臉,莫晚氣得想殺人的衝動都有了,目光來回逡巡過兩人,壓抑地低沉道:


    “我沒想到你會說出這麽不負責任的話!現在,你們還沒離婚,音音是你名正言順的妻子!如果你不愛她,你就不該娶她,娶了她,你就要對她負責,如果你不想負責了,你也該給她一個交代,處理好了,再開始新的戀情!你這樣,會同時傷害兩個女人的!”


    閻心成還沒開口說話,賴新柔搶先向前一步橫在了兩人中間:


    “你夠了嗎?你不是音音,你沒有資格替她訴苦,也不需要替我打抱不平,我不在乎沒名沒分,我什麽也不要,也顧不了別人,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哪怕是小三小四,我也認了…”


    驚詫地抬眸,莫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八寶!你瘋了嗎?你怎麽變得這麽是非不分啊?你不是最討厭不負責任的婚姻愛情、最恨破壞別人婚姻的小三小四的嗎?你怎麽會說出這種話?!要是今天有易地而處,你作何感想?!”


    陡然加大的‘八寶’二字像是一劑強行針打入了賴新柔的心中,卻也僅僅是一瞬間而已,抬眸,她變得越發尖刻淩厲:


    “夠了!你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幸福了還要狗拿耗子多管別人的閑事嗎?!還是你根本見不得別人比你好?!既然你這麽偉大,既然你做出了選擇,既然你這麽有責任感,又何必再來攙和前男友的事情?你這樣,不覺得自己很虛偽嗎?還是你吃著碗裏的也惦記鍋裏的?自己得不到,也不想別人幸福?!”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相信麵前這個咄咄逼人、理直氣壯地顛倒黑白的女人居然就是跟自己有著十多年網絡情誼、曾經那般不計後果地幫助過自己的‘好友’,到底是什麽讓她變成這樣,她已經無力追究,聳了聳肩,莫晚連生氣的力氣都沒了:


    “如果我不是還把你們兩個當朋友,你求我,我都不會多說一句!算我吃飽了撐得沒事幹,自討沒趣!你們好自為之吧!”


    說著,莫晚的目光越過賴新柔調向了身後的閻心成,凝望了他許久才輕聲歎息道:


    “你根本配不上音音!我們的陰差陽錯,一直在我心底留著遺憾的痕跡,可這一刻,我隻覺得上天待我不薄…男人婚後不負責任,比婚前花天酒地更讓人心寒!這一點上,你比不上閻擎宇!”


    收回目光,又深沉地看了賴新柔一眼,莫晚隻覺得無比痛心:


    “曾經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十多年的情誼,八仙八寶,終歸還是未能圓滿…新柔,不管你怎麽想,不管你聽不聽,我還是要站在朋友的立場提醒你最後一句,不要總看著別人手裏的東西好,再好也是一點點經營出來的!能被你搶走的,有一天也同樣可能被別人搶走!人在做,天在看,將心比心,善才會有善報!今天算我多話,以後再遇,我們也不用打招呼了!音音在裏麵試衣服,我不想她再傷心!如果不想大家都撕破臉皮的難堪,你們換個地方吧!”


    說完,莫晚轉過了身子,一抬眸,穿過玻璃櫥窗就見一抹玫紅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隨即,莫晚趕緊跑了過去,在音音出門前將她攔了下來:


    “怎麽出來了?我接個電話而已…衣服很好看,走,我再幫你挑個手環配…”


    遮掩著,莫晚不想她看到這一幕,殊不知,其實,音音已經在門口聽到了全部的對話,這一刻,望著莫晚,她心痛卻也感激,原本想要出去的,可因為不想莫晚跟著難受,音音還是裝作了不知道:


    “嗯,好…我就想問問你的意見呢!”


    眼角的餘光透過櫥窗掃視著窗外的身影,音音卻突然也滋生了一股怨懟的憤怒:他們這樣對她,這樣不給她麵子,她也不會讓他們好過!她要他們一輩子都偷偷摸摸、見了她也隻能躲,永遠受人指指點點!


    屋外,閻心成跟賴新柔卻都維持著各自的姿勢,許久,一動未動,無疑,莫晚的話,深深傷害了閻心成,讓他早已灰燼一般的心又開始絲絲生疼,他做一切…其實都是為了她啊!沒想到走到今天,她居然親口說…對他失望了!這比任何意外都更打擊他!


    而賴新柔,莫名的氣怒之後也是無盡的失落,她不知道她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說出那些話…說得時候她很痛快、很得意,現在…她的心,也一樣地陣陣抽痛。


    垂落地拳頭攥了又攥,最後,賴新柔的心底卻隻泛濫起一種強烈的呐喊:


    ‘她沒有錯!她隻是想要一份屬於自己的幸福,她努力爭取追求,有什麽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才不要愚蠢地做什麽偉大的救世主,她可憐別人,誰又會同情她的遭遇?!’


    轉身,賴新柔再度抓住了閻心成的胳膊。


    冷眼瞥了她一下,對她剛剛跟莫晚說話的態度,閻心成其實很有異議,即便現在他還不能得罪她,可看她的眼神,卻還是不自覺地冷了幾度,沒有吱聲,閻心成轉身往前走去,隨後,賴新柔也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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