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是你,陶灼灼。


    我是徐銘威,你還記得我嗎?


    徐銘威一不小心把自己心裏想的話說出來了,有點期待又有點忐忑地等待著灼灼的回答,灼灼愣了一下“蝦米?當然記得......我們今天見過三次了。你說你叫啥來著?徐....?”。她不記得了,雖然有點失望,但是銘威並不介意,這就成為了隻有他記得的秘密。


    “徐銘威。”他微笑著回答,一點也不尷尬的樣子,看他從善如流的樣子灼灼有點囧了,這個男人今天白天看起來不是這樣的啊,有誰能告訴她這個男人的氣場怎麽突然強大起來了。當然沒有人會告訴她,徐銘威就剛才在心裏藏起了一個小秘密,這是他的盔甲。“銘記的銘,威風的威。”


    “噢,我叫陶灼灼,灼灼其華的灼灼。”爸爸說這是是花開鮮豔的意思。


    “你在這裏長大,對這裏很熟悉吧?”


    “不熟悉。七年沒回來了。”


    “都在美國?”


    “不是。三年前才去的。”在最高學府上了四年學後飛往大洋彼岸的美帝念研究生,運氣好,實習的公司看她工作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任勞任怨就收了她做正式員工。這半年的項目做得有聲有色就把她派來新興起的大中華市場了。


    “曜安說你剛從美國回來,不用倒時差?”


    “還好,飛機上睡了一路。[]”我們有那麽熟了嗎?哪一秒開始的?我怎麽不知道?灼灼臉上掛著淡淡的略有些生硬的表情,心裏千萬頭草泥馬奔過,這氣氛不太對啊,怎麽有一種被帶著跑的感覺。


    “我上個月因為工作調動回來的,回來之前在紐約,你在美國哪裏?”


    “加州,三藩市。”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回國之前在美國哪個山旮旯,我也不在乎你為什麽回國,你能不能讓我好好吃我的牛扒啊!


    “在美國念書嗎?”徐銘威雖然感應不到灼灼心裏的想法但是他能感覺到灼灼的刻意疏離,可是,他真的很好奇,後來的她,過得好嗎。


    “嗯,已經工作了。”就沒有人注意到她一點也不想聊下去了嗎?他們兄弟很久沒見不應該很多話要聊嗎?為什麽沒有人把他拉走呢?安安靜靜吃個牛扒怎麽這麽難呢?遙遙你不要在那邊聊得那麽愉快啊,快來救我!


    “這次回國還要回去嗎?”


    “不了,工作調動。”我為什麽要回答他,我為什麽要回答?灼灼在心裏給了自己一巴掌,灼灼你就是心太軟,看在他長得還不錯的份上就再回答一個問題吧。


    “在a市?”


    “在省城。”省城離a市很近,穀歌地圖顯示從灼灼家到她即將去上班的公司大概兩個小時的車程,不過公司在省城配了公寓倒也不擔心。


    “我也在省城工作。,我們以後可以約在省城見麵。”


    誰要跟你約?誰要跟你約?不約不約!叔叔我們不約!“抱歉,我工作比較忙。”


    “沒關係,我的時間很靈活。”


    “哦。”灼灼有點生氣了,這人怎麽回事啊,一點也不會看臉色。徐銘威當然感覺到灼灼生氣了,但是他忍不住想去試探灼灼的底線在哪裏,即使已經過去了將近20年,調戲灼灼還是像幼兒園的時候一樣有趣,心情明明都寫在臉上卻故作鎮定的樣子讓他忍不住逗她。


    “我今天下午在醫院裏見到你們,你好像很傷心,怎麽了嗎?”


    臥槽,蹬鼻子上臉了,冷靜,冷靜,他是陸曜安的朋友,雖然想裝不知道但說不定真的是我上司,不要衝動,灼灼,衝動是魔鬼。“徐先生,我想我們還沒有熟到可以說這些吧?”


    “不好意思。”不,就憑我們看過彼此一絲不掛的樣子這一點我們就足夠熟悉到了解彼此分享秘密了,銘威的聲音裏好像有點抱歉的意思,臉上還是寵辱不驚的微笑,看得灼灼有點發怵。


    遙遙好像終於聽見灼灼內心的呼喚,探過頭來,“俊男美女聊什麽呢?挺愉快的吖~”並不愉快!灼灼在內心咆哮希望遙遙能聽見,但顯然遙遙隻能聽見徐銘威的回答。


    “嗯,隨便聊了點,灼灼是個很善良的女生。”陸曜安摟著遙遙在旁邊促狹地笑著,眼神裏盡是探究的意味。徐銘威從來都是個得體的紳士,工作的時候對待對手果斷決毅,這幾年好像也有固定女伴,但平日待人都如謙謙君子一般溫潤,有禮有據從不僭越。這三番五次的試探,莫名其妙的對話絕對不是平日裏的他會說的話。看來,有戲。


    什麽鬼!不要講這麽奇怪的話好嗎?陶灼灼好想暴走,掙紮一番後決定對著牛扒爆發,這麽好吃的牛扒浪費了可是天大的罪過。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陶灼灼總能吃嘛嘛香,這曾經是陶灼灼很鬱悶的一個點,在難過悲傷的時候,她也想像電視劇裏麵一樣悲情一把食不知味,讓別人知道她是真的很難過,難過到連好吃的都吃不下去了,但是每一次最後都在美食麵前拜倒,實在是不能理解電視裏麵女主角吃不下飯是種怎樣的體驗。於是後來陶灼灼也不糾結了,隻要不高興就跑去吃東西,即使吃完還是很難過,但佳肴的美味是不會忘記的。但是今天的牛扒怎麽有點咬不動!黑椒怎麽這麽淡!心情果然還是會影響味覺的嗎?看來以前走錯了方向,悲傷不會影響胃口,是生氣才會影響胃口,一定是這樣的。


    “我們家灼灼現在還是單身噢~”陶灼灼目瞪口呆地看著劉遙遙,你丫在說什麽,要你多嘴!劉遙遙你給我滾!還不如不來湊一腳呢。“徐先生你呢?”


    “陸曜安!你們家大廚離家出走了嗎?這牛扒怎麽這麽難吃!“


    “叫我銘威就可以了。還希望嫂子能多幫我說些好話。”


    “我說!這個牛扒怎麽這麽硬!黑椒味道也不對!”


    “叫我遙遙就好,不過既然擔了你這聲嫂子,我一定全力以赴!”


    “你們到底有沒有聽見我說話啊!”陶灼灼忍不住升了幾個調,幾個意思啊,被人無視的感覺真不好,還有他們在說什麽啊,怎麽那麽繞。


    “味道挺好的吖,你喜歡的七分熟,你喜歡的香草汁,硬度也剛剛好,你到底哪裏不滿意?把香草汁當黑椒吃味道當然不對啊……”劉遙遙叉了一塊灼灼盤子裏的牛肉嚐了嚐。又叉了一塊放到灼灼嘴巴裏,“摸著你的良心說,味道怎麽樣?”


    好像還不錯誒,味道怎麽跟剛才不一樣了。不!不能說好吃!說好吃的話臉麵何在?“嗯哼。”


    陸曜安把徐銘威帶到兄弟那一邊,臉上帶著調戲的笑。


    劉遙遙陪在陶灼灼身邊看著灼灼一口一口把牛扒吃得幹幹淨淨。這一天,好像有點太狗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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