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這是要她去對淑妃下手!


    陳寧華怎麽肯?


    寧妃這次這麽著急,不用說,淑妃定然懷了一個兒子,.


    這人,當真是瘋了啊!


    陳寧華聲音微顫的道:“娘娘,恐怕妾身辦不到。”


    就是辦到了,她也是死路一條。


    同樣是死,她何必要去害一條性命?


    寧妃眯起了眼睛。


    “你可知道後果?”她淡淡道,“罷了,你先回去再好好想想。”


    陳寧華便走了。


    她現住在和玉殿,也不是一個人住,而是與劉昭儀,胡婕妤三個人同住。


    “娘娘,寧妃娘娘到底與娘娘說什麽了?”宮女玉蘭輕聲詢問,隻因陳寧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實在叫她擔心,她在想,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陳寧華揉了揉眉心道:“你與白蘭在殿裏四處搜一搜。”


    玉蘭跟白蘭都很奇怪,但也照著吩咐做了。


    結果二人在她枕頭下發現了一個玉瓶,打開來,隻見裏頭有三粒藥丸。


    陳寧華心頭一震。


    果然寧妃是來真的。


    她枕頭底下有沒有藥丸,她自己最清楚,自然是沒有的,可是現在憑空就出現了這個。


    陳寧華手指尖微抖。


    寧妃是想讓她知道,隻要她願意,不管怎麽栽贓到陳寧華身上,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她身邊肯定有寧妃的人。


    是哪一個呢?


    陳寧華看著玉蘭,白蘭,覺得她一個都不能相信了。


    “你們都出去。”她沉聲道。


    她需要好好的思考一下。


    開春了,陳寧玉終於不用再坐月子,可以起來出去走一走了。


    在這兩個多月,她差點把自己悶壞,楊太夫人每日來,都要讓她注意這,注意拿,連出門都不準,什麽都在屋子裏解決,她感覺身上一下子長了好些肉出來。


    今兒照鏡子,嚇一跳,這臉頰胖嘟嘟的。


    果斷是要減肥了啊。


    陳寧玉可不想自己做個胖美人兒,她的審美觀還是以瘦為美的。


    她去院子裏打了一套拳。


    整個人神清氣爽。


    奶娘抱著兒子過來,笑道:“少爺剛吃完,這會兒精神的很呢。”


    陳寧玉探頭一看,小家夥果然睜著眼睛在笑,這一笑,露出嘴裏紅紅的小舌頭,要多憨有多憨,她看著就喜歡,伸手抱在懷裏,輕輕搖了搖道:“時兒,高興什麽呢?什麽時候說話給娘聽聽啊。”


    楊與時的乳名,她就喚時兒。


    時兒兩隻手舉起來動了動,懵懵懂懂的。


    陳寧玉歎一聲,小孩兒長得真慢!


    他真等不及聽他喊娘了,等到他會說話,她就要教他念書,她還有好多故事講給他聽呢!


    “快些長大啊,時兒。”她低頭在他臉頰上親了親。


    時兒又笑了,眼珠子動來動去,對這世界滿是好奇的樣子。


    楊太夫人也來看時兒,比起陳寧玉,她對這玄孫兒更是溺愛,一來就問奶娘,時兒怎麽樣,吃得奶多不多,跟以前比,有沒有什麽不同,問的事情也比較專業。


    “現在你身體好了,我看家裏還是交給你來管。”今兒楊太夫人也是有事來說。


    她那會兒沒法子讓唐氏來管理內宅,可這大兒媳婦罷,做事實在入不得她的眼,拿著雞毛當令箭呢,把一幹子下人弄得怨聲載道,現在也該收回權利重新給陳寧玉了。


    陳寧玉沒有推卻,她從丹秋那兒得知,唐氏是管得不好,大概是積壓了好久的怨氣,又貪不到錢了,就使勁往下人身上撒氣。


    這樣下去,那些下人不得也有怨氣呢,還能好好做事?


    “好,不過祖母同母親說了沒?”她問。


    楊太夫人道:“就是才說的,她自是不高興,我說那要不去管田莊,她倒也願意。”


    “母親要去莊上住?”陳寧玉驚訝。


    “是的,我本來也奇怪,不過她自己願意,也挺好。”


    陳寧玉想一想,好像也覺得是挺好的。


    畢竟唐氏名義上還是大夫人麽,可實際上,她哪裏有大夫人的權,楊太夫人如今不信她,她在家裏做不得主,還要看楊延陵的眼色行事,隻怕也早就不想住這兒了。


    莊上好歹她去,也是個主子,也見不到他們。


    “母親也舍得三弟?”


    楊太夫人笑:“又不是說去了就不回,你三弟現也不是閑著,她跟我說了,叫我好好看著,等到延康要娶妻了,她自然還會回來。”


    陳寧玉點點頭。


    過得幾日,唐氏就要去莊上了。


    楊延康也驚訝:“母親怎麽就想開了,要去別處?”


    “眼不見為淨,你懂什麽!”唐氏哪裏不生氣,“我本來還能管管家呢,如今都碰不得,那些下人隻怕私底下還看不起我呢!我就去外頭散散心,你別惹事,以後娘自會給你尋個好妻子的。”


    唐氏也是沒法子,她總歸鬥不過楊延陵夫妻兩個。


    楊延康笑道:“那好啊,娘就住過去罷,兒子有時間會來看您的。”


    經過這些事,楊延康也老實多了,他至少知道,整個侯府都要靠楊延陵的,離了他,便什麽都不是,他又不像楊東平有野心,他對武定侯這個爵位並沒有任何想法。


    這輩子,於他來說,不愁吃不愁穿,便也足夠。


    唐氏歎口氣,去了莊上。


    這侯府又少了一個,兩個男人白日裏不在家,便隻她跟楊太夫人,幸好如今還有個孩子。


    “你看看,能不多生幾個呢?”楊太夫人笑,“以後這侯府都得靠你們兩個填填滿呢。”


    陳寧玉看看小不點時兒,心想這得要幾十年啊,就這一個都還早得很。


    楊延陵回來,也抱時兒玩,今日還誇章季琬,說他很賣力,將來要升官不難。


    陳寧玉忙道:“可別包庇他,二表弟這人性子不夠穩,真要升官了也不是好事,年少得意的人不是沒有罷,有幾個一直好的?這樣容易驕躁,年紀輕,我看還是磨礪一下為好。”


    楊延陵就笑起來:“我不過提了一提,看你這麽大通道理的。”


    “妾身說的不對麽?”陳寧玉挑眉。


    “娘子說的話豈會不對?章表弟是要多多吃苦才好呢,你放心,三五年內必不會給他升官,為夫都聽娘子的。”


    陳寧玉聽了,嗔道:“侯爺老這麽說話,別人隻當我是母老虎呢。”


    “娘子難道不是?”楊延陵揶揄。


    陳寧玉咬牙,拿手去拍打他。


    楊延陵哈哈大笑,這點程度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二人鬧夠了,又摟在一起甜言蜜語。


    這日,宮裏傳來消息,說是淑妃娘娘思家,想見家人,故而楊太夫人與陳寧玉就抱著時兒去了宮裏。


    淑妃看到楊太夫人就哭,說這兒不舒服,那兒不舒服。


    楊太夫人安撫道:“你這年紀又哪裏那麽好生養了,是難為了一些,你要忍著點兒,好歹這兒有太醫看著那,落到別的家裏,哪有這麽好的不是?”


    淑妃抹抹眼睛:“以後娘要常來看我。”


    有喜了,她性子也年輕一些,又當自己是楊太夫人小女兒呢。


    楊太夫人笑:“隻要皇上準,我哪兒能不來。”


    淑妃又看向陳寧玉,笑道:“快把時兒給我看看。”


    這一眨眼,她連侄孫兒都有了。


    陳寧玉就把時兒抱去。


    “哎呦,真乖,看見我就伸手呢!”淑妃歡喜道,“這孩兒喜歡我呀。”


    她伸手把時兒抱起來。


    時兒笑眯眯的,兩隻眼睛好像黑葡萄一樣。


    “真漂亮!以後指不定比延陵還俊一些。”淑妃叫人把金鎖拿來,“才打好的。”


    陳寧玉一看這金鎖,嘴角就抽了抽。


    真是好大好富貴,金燦燦的,掛上去,不得把時兒的脖子都弄彎了。


    楊太夫人也說:“怎麽這麽大!”


    淑妃笑道:“誰知道呢,叫他們打一個,弄那麽大,算了,算了,等時兒以後大一些再戴罷。”


    陳寧玉謝一聲,先收了。


    說得會兒話,陳寧華來了,見到陳寧玉就笑:“四妹妹,真是好久不見。”


    陳寧玉怔了怔,她倒是沒想到會遇到陳寧華。


    淑妃笑道:“陳婕妤常來這兒陪我的,你們親姐妹,也確實難得一見,一起說說話罷。”


    陳寧華便道:“也是想問問祖母,母親呢。”


    陳寧玉就同陳寧華二個坐到偏殿去。


    陳寧華隻留了玉蘭一個宮女。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她覺得玉蘭是可以信任的,別的就算了。


    “四妹妹看起來過得真不錯,人也胖了。”陳寧華看著陳寧玉,隻覺她比起往日在家中,像是多了活力,也平和許多,不似以前叫人覺著有些不好親近。


    陳寧玉道:“三姐過得也應不錯罷?”


    當初求仁得仁,那是陳寧華自己選的路。


    陳寧華麵色淡淡:“也無什麽好不好的。”


    皇帝那麽多妃嬪,雖然她偶爾得些寵幸,也算不了什麽。


    她問起太夫人。


    陳寧玉道:“祖母身體尚算不錯,隻是六妹的事情叫祖母傷了心,好一段時間才好起來。”


    陳寧柔現仍在庵中,聽說並沒有後悔的想法。


    陳寧華歎了口氣:“六妹也是癡呢,不過若是傅家願意,也不失為好事啊。”


    陳寧玉沒接話。


    隻因長公主與傅朝清都不會同意的。


    陳寧華低頭喝了一會兒茶,斟酌再三才說道:“我今兒來,是有事與你商量。”


    陳寧玉看向她,見她麵色極為嚴肅,又有些緊張。


    那應是大事了。


    “四妹,寧妃想讓我下毒害死淑妃娘娘呢。”她慢慢說出來。


    陳寧玉眼睛不由睜大了。


    “什麽?真有這事兒?”她吃驚道,“寧妃這是瘋了罷,以前有三皇子,也不見她會如此。”


    陳寧華嗤笑一聲:“那不一樣,以前二皇子,三皇子差不多長大的,她那會兒沒得手,也就罷了,但是自三皇子被廢了之後,她肯定覺得以後都順風順水了,那太子之位必定也是囊中之物,結果淑妃娘娘卻要生兒子了,這不是橫插一腳麽,她怕也再沒耐心。”


    這話說的一點兒不錯,陳寧玉點點頭:“想來是這麽回事,那淑妃娘娘,懷的真是兒子?”


    “應是的。”


    陳寧玉就沉默下來。


    此事非同小可。


    陳寧華被逼得要與她來商量,想必也是沒有辦法。


    她看了看陳寧華:“你是有把柄在她手中?”


    陳寧華挑眉,倒是一下子就抓到重點了。


    她冷笑道:“不管有沒有,我在她麵前算得什麽,她要對付我,輕而易舉,隻是我念著與淑妃娘娘的情誼,也不至於會聽她的,真去下毒手,再說,淑妃娘娘也是你姑姑,不是?”


    話說得好聽,但是不是她真心話,就不知道了。


    陳寧玉問:“你準備怎麽辦?”


    “我隻能先拖著,要下毒,總得有時機罷?”


    “若是去同皇上說,會如何?”


    “無證無據的,說了,隻能是我倒黴。”


    “你與淑妃娘娘說了沒?”


    “暫時還沒有。”


    陳寧玉又陷入了沉默,這回沉默的有些久。


    陳寧華也沉默。


    為這事兒她也是受到了很大的折磨,不去下毒罷,就死在寧妃手裏,去下毒罷,肯定要死在皇帝手裏,她不覺得自己下了毒還能全身而退,畢竟皇帝是很看重淑妃肚子裏這一個孩子的。


    再說,寧妃得成了,兔死狐烹,她早晚還是要被寧妃滅口。


    “你手裏有沒有毒藥?”陳寧玉忽地抬起頭問。


    陳寧華一驚:“怎麽?”


    “你有沒有?老實說。”


    陳寧華點頭:“有。”


    “見血封喉的?”


    “寧妃給了我好幾種,有慢性的,也有吃了就死的。”陳寧華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陳寧玉嘴角挑了挑:“我是在想,你或許可以把你自己毒死。”


    陳寧華心頭一震。


    她身後的玉蘭也張大了嘴巴。


    “反正你以前也不是沒對我下過毒手。”陳寧玉冷冷的看著她,“這回就當贖罪了罷。”


    陳寧華呆若木雞。


    過得半個月,她果真吞藥自殺。


    淑妃得知後,立時就派人去告訴皇帝,同時間把和玉殿裏的所有人都扣押起來。


    李世宇急匆匆而來。


    “怎麽回事?”他質問淑妃。


    淑妃麵色蒼白:“妾身也不知,玉蘭來求救,說陳婕妤吃了毒藥,就要死了,妾身忙讓太醫去看,妾身也不知……”她說著,大口喘氣,驚恐無比,“陳婕妤這是為什麽啊?前些時間,她還常陪妾身說話呢。”


    李世宇忙安撫她,柔聲道:“別急,別急,朕會叫人徹查的,你趕緊回去休息,別費神了。”


    淑妃道:“妾身也不知怎麽辦,就把和玉殿的人都關了,妾身想,陳婕妤總不會無緣無故的要尋死呢。”


    李世宇皺眉。


    淑妃說的極是。


    陳寧華平日裏看起來就不是柔柔弱弱的人,若不是大事,她必不會這樣的。


    勸走淑妃後,李世宇就去和玉殿了。


    太醫剛給陳寧華看好,行一禮道:“幸好及時,不然隻怕婕妤的命也救不回了。”


    李世宇問:“真是吃了毒藥。”


    “確實是。”


    李世宇又問:“醒了沒有?”


    太醫還沒回答,就聽裏麵發出一聲尖叫。


    李世宇連忙進去。


    陳寧華正坐上床上,驚恐的哭,見到李世宇,她直勾勾看著他,眼淚流了滿臉。


    “到底怎麽回事?”李世宇質問,“好好的吃什麽毒藥,你就這麽不想活了?”


    說起來,陳寧華在這宮裏算是過得不錯的,至少他還常臨幸她呢。


    如今,竟是要自殺。


    陳寧華哭道:“妾身也不想,隻是妾身也沒辦法。”


    她聲音悲切,叫人聽了心裏都難受。


    李世宇坐到桌邊,聲音不由低了些:“到底是何事,說給朕聽聽。”


    陳寧華搖頭:“妾身不敢說。”


    “朕在這兒,你也不敢?”李世宇惱火了,“難道還有人能逼著你尋死不成?”


    陳寧華沉默下來。


    李世宇霍的站起來,喝道:“還真有人敢逼你?”


    陳寧華哇的一聲又大哭起來:“是,是寧妃娘娘,妾身也沒有辦法,寧妃娘娘見妾身與淑妃娘娘常來往的,便逼著妾身去下毒,妾身自然不肯了,可是寧妃娘娘隨時都能在妾身的房裏做手腳,妾身實在怕了,隻能去死了。”


    李世宇聽完,半天都沒有說話。


    他在屋裏走了幾步,問:“你說的可是真的?”


    “妾身不敢欺瞞皇上,妾身原本也是一心尋死的!”陳寧華道,“妾身敢對天發誓,若是說謊,讓妾身五雷轟頂,永世不得超生!”


    這誓言是很毒的了,尋常人做了虧心事定然是不敢說的。


    陳寧華道:“妾身這屋裏也有寧妃娘娘的人,故而妾身都不敢告訴皇上,怕寧妃知道,隨時還是會誣陷妾身,這才……”


    李世宇打斷她:“罷了,別說了!”


    他現在心裏很亂。


    畢竟寧妃也是與他生活了那麽多年的妃子。


    兩個人還有一個二皇子這樣的兒子。


    眼見李世宇還沒有下決定,陳寧華在油上給最後添了一把火,說道:“寧妃娘娘當日脅迫妾身去下毒,妾身不肯,寧妃娘娘便說,以後這天下都是她的,叫妾身要識時務……”


    “什麽?”提到天下,李世宇整個人都炸毛了。


    作為皇帝,最愛惜的自然是他手中的權力。


    寧妃不過是個女人,竟然還覬覦皇位,怪不得她為了二皇子,算計心機。


    李世宇哪裏不知道,三皇子被廢了之後,寧妃的興奮!


    他雖然對寧妃不錯,可寵愛是談不上的,便是覺得她不夠單純,如今寧妃為了讓二皇子當上太子,竟然要毒死他還未出生的孩子,實在是惡毒之極!


    “來人!”李世宇一聲大喝。


    門口禁軍立時立在門口。


    李世宇大踏步就出去了。


    陳寧華整個人才癱軟到了床上,一口血噴出來。


    她到底是真的中毒,哪裏好那麽快,不過是拚著所有的力氣才說了這些話,這會兒是渾身都不成了。


    她閉上眼睛,沉睡了過去。


    李世宇命人大力拷問和玉殿的宮人。


    他又親自帶人去瑞安宮。


    寧妃那裏也已經得知消息,她因是被蒙在鼓裏的,哪裏知道陳寧華早已經與淑妃通氣,不是真的自殺,她還以為陳寧華是不知好歹,真的寧願死也不願毒死淑妃呢。


    她就覺得奇怪,一早看中陳寧華便覺得她滿腹野心,將來好為自己所用。


    卻原來,看錯了!


    一個連自己的命都不要的人,又能做成什麽大事?


    就在她鄙夷陳寧華所作所為之時,李世宇來了。


    寧妃連忙去迎接。


    結果李世宇一臉陰沉,見到她,劈頭就問道:“你這惡毒婦人,竟敢要毒死朕的孩兒?”


    寧妃差點暈倒。


    怎麽會這樣……


    她緩了口氣才道:“皇上,妾身不知道皇上在說什麽,妾身豈會是這種人?”


    李世宇冷笑,命令禁軍:“把瑞安宮所有人等都抓起來。”


    “皇上!”寧妃受到了嚴重的驚嚇,雙腿一屈就跪了下來,“皇上要懲治妾身,總要有個理由罷,妾身到底何罪?皇上說妾身要害人,又有何證據呢?”


    “證據?”李世宇冷冷道,“馬上就會有了。”


    寧妃大哭:“皇上,妾身是什麽人,難道皇上不知麽!”


    “有道是知人知麵不知心。”皇後姍姍來遲,對皇上行禮道,“妾身無能,竟然宮中發生如此不堪之事,還請皇上贖罪!”


    寧妃忙道:“娘娘,還請娘娘說句公道話。”


    公道話?


    皇後冷笑,自從三皇子敗北之後,寧妃一心便以為她是最後的勝利者,對她這個皇後也常有不敬,雖是小事,可她豈會看不出來,寧妃此人本色,若論起來,可能淑妃還好一些。


    皇後這當兒豈會不落井下石?


    “妹妹到底是不是冤枉,查一查便知,若沒做什麽錯事,又何必害怕呢不是?”皇後慢悠悠的道,“妹妹快些起來罷,這還沒查呢,倒像是個罪人了。”


    寧妃差點一口血噴出來。


    這宮裏齷蹉還少麽,哪個去查一查,不得查出點事兒?


    她又去求李世宇。


    隻可惜,此時此刻,李世宇也斷沒有收回成命的可能性了。


    寧妃氣血攻心,眼前一黑就暈了過去。


    淑妃知道後,笑眯眯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元娘附和:“是啊,有道是善惡終有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呢。”


    淑妃斜睨一眼她。


    什麽報不報的,這世上要真靠老天爺,能有什麽事情成得了?


    說起來,這回還是要謝謝陳寧玉。


    淑妃心想,等過些時日,她得送份大禮去呢。


    過得幾日,寧妃這案子就水落石出,那些宮人忠心的有,不忠心的也有,誰禁不起拷問了,自然就說出來,不過皇帝念在舊情,還有二皇子的份上,也沒有賜死寧妃,隻是打入冷宮。


    但這入了冷宮,基本也不可能有出來的一天了。


    宮中又恢複平靜。


    等到時兒滿周歲的時候,淑妃這孩子也出生了,確實是個男孩。


    皇帝高興的不得了,賞賜了好多東西下來。


    這武定侯府又一次水漲船高。


    眾人都知,二皇子因寧妃的關係,可能在皇帝的心目中地位也不牢靠了,而這新生兒必定會成為一個有力的競爭者,而他將來長大後,與二皇子,必定又是一個你死我活的結局。


    大冬日,今兒太陽卻好。


    陳寧玉坐在院子裏給楊延陵做鞋子,如今他這鞋子都是她做的了,不管是布鞋,還是靴子,那靴子也是她自己畫了圖樣,皮也是自個兒挑的,叫人拿去訂做。


    穀秋抱著她自己的兒子在身邊陪她。


    陳寧玉忽然就聽到一聲小小的,甜甜的“娘”。


    她手裏的鞋底啪的掉在地上。


    “時兒,時兒,是不是你叫我?”她從旁邊的木搖籃床裏把時兒抱出來。


    時兒兩隻小手撅著放在嘴邊,眼睛定定的看著她,卻又一言不發了。


    “穀秋,穀秋,我剛才沒聽錯罷?”她問。


    穀秋笑道:“沒有,奴婢也聽見了。”


    “時兒,時兒,你快些再叫一聲,娘等著呢,啊,你叫了,娘讓奶娘喂奶給你喝啊,要不娘帶你出去玩玩,街上可熱鬧了,時兒想不想去啊?”她各種誘惑時兒。


    時兒也不知聽不聽得懂,眼睛眨巴眨巴了兩下,忽地便道:“娘,娘!”


    “叫了,叫了!”陳寧玉叫起來,“他叫我娘了啊!”


    穀秋也替她高興:“恭喜夫人。”


    陳寧玉喜的在時兒的臉上狂親一起。


    楊太夫人知道,也忙來了,叫時兒喚她曾祖母。


    陳寧玉噗嗤就笑起來:“祖母,時兒喊個娘都費勁,哪裏能喊曾祖母,那得三個字呢。”


    楊太夫人也笑:“看我這腦子,也是急了,時兒到底也小呢,現在會喊娘都不錯了。”


    這事兒一直叫她們歡笑到晚上。


    楊延陵聽說了,也是趴在搖籃那裏不走,把“爹爹”兩個字在時兒耳邊說了幾千上萬遍,結果時兒就是不說,可把他氣得,倒是叫陳寧玉一陣好笑。


    果然當爹當娘的心情都一樣呢。


    就在這時候,宮裏又傳來陳寧華有喜的消息。


    陳寧玉心裏一沉。


    這世上事,從來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倒不知陳寧華肚子裏這一個又是男是女?


    楊延陵見她擔憂,過來擁著道:“多遠的事情了,不必杞人憂天,想這個,不如想想咱們時兒娶個什麽樣的妻子呢。”


    陳寧玉笑起來:“也是,躲也躲不過,還是得活在當下。”


    可她眉宇間仍是有些憂愁。


    楊延陵側頭親吻她一下,悠悠道:“我這輩子也滿足了,有個好娘子,有個兒子,也掃平了蒙古兵,大不了,哪日辭官與你一起雲遊天下。”


    陳寧玉大喜:“你說真的?”


    “隻看你願不願意。”他對權利並不貪戀,可進可退。


    陳寧玉心裏就平靜下來。


    他願意放棄一切保護家庭,她也一樣可以為此拚盡全力。


    一家子,隻要在一起,什麽不好解決呢?


    二人又摟在一起逗時兒玩。


    燭光下,屋裏一片暖融。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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