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飯盒竟然通過了海選,家族還不至於這般饑不擇食吧?


    事情,還得從十幾分鍾前說起,這無疑是一個奇葩倍出的時間段。除了吳山以外,還發生了另一件讓卓文印象深刻的事。


    記得那時排在他前麵的已經隻剩一百人不到,當405號開始接受測試的時候,忽然慘叫一聲,直接昏迷倒地不醒,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周圍之人頓時惶恐不安,開始喧嘩起來。


    堂主執事則是不以為然的瞥了一眼,叫來倆個人將人拖走,這才慢條斯理的解釋道:"諸位無需驚慌,是這人咎由自取而已,征畫大賽雖然麵向全州,但也有明確規定,但凡是之前沒有被測出繪根的人,終生不得再參加征畫大賽,若是心懷僥幸,就如此人一般害人害己。"


    "征畫是國家的重要項目,自然有很多辯人的手段,壞了這裏的規矩就等於是欺詐罪,老夫奉勸那些自欺欺人不尊重現實的人最好認知自己,繪根天定,如果沒有繪根就永生都不會有,哪怕你過了其它城鎮甚至去其他州參加征畫,也是一樣的結果。"


    "此人已經錄入牢獄一年,諸位如果不想步後塵,就應該心向堂正,老夫最後再重申一次,任何低於十三歲高於二十歲的人,任何以前參加過征畫被測出沒有繪根的人,請自行退離考場,否則視為知法犯法,卓家將嚴懲不貸!"


    也難怪執事堂主語氣如此冰冷,征畫大賽每年要考核五萬人,要是每個失敗的人都這樣心懷僥幸重新再來,就等於是多浪費他十秒的時間,一個倒也不算什麽,但若是成百上千個,那可真是讓人煩不勝煩了。


    果然,執事堂主這一番話十傳百,百傳萬,很快就傳遍了整隻隊伍,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隊伍之中依次有人在權衡利弊之後,帶著羞愧的臉色紛紛退出隊伍,這個數量逐漸疊加,幾乎達到了近三四千人的團體,長龍隊伍一下子竟是少了十分之一的人,這種景象不得不叫人嘖嘖稱奇。


    因為排得靠前,後麵的隊伍走了多少人卓文並不知道,但從現場的騷動程度是來看,人數絕不會少。


    沒想到這裏的人對畫道的追求已經瘋狂到這種程度了,這都已經跟自投羅網差不多了吧?


    海選繼續,並沒有因為這個小插曲而耽擱多少時間,很快就輪到吳山。


    "卓兄,終於到我了,你可不要被刷下去啊。"


    你還是多擔心一下自己吧飯盒一號,卓文笑了笑,開始關注現場,此時靠的近了,他倒也看清了具體的測驗過場。


    執事堂主主要是起到一個震懾現場的作用,所以不需要負責配合測驗的,這種瑣事一般由一個禮堂的隊長和倆三個隊員來完成。


    "各位大人,我叫吳山,請多關照。"


    "灌注精神,用你的靈錠,在硯麵上用力摩擦一下。"瞥了一眼吳山,隊長語氣懶懶地說道,低頭在紙上寫了點什麽。


    吳山點了點頭,也不在乎麵前人的態度,拿出一塊朱紅色的靈錠,伸手在嶽陽硯的硯麵上按平時的習慣磨動,留下一些紅色墨跡後收手。


    此時,奇異的事情發生了,隻見那一點紅色墨跡很快就被硯麵所吸收,不過一會,一顆虛幻的樹苗開始從中發芽,並快速茁壯成長起來!


    "哦?有繪根!"看到這種情況,原本懶洋洋的禮堂隊長頓時眼睛一亮,也來了幾分興趣,語氣也是見好:"五寸...六寸...七寸,喔,繪根長到七寸二了!不錯,已經超出及格線一寸二了!"


    "這是你的號碼牌,一周後過來冰魄殿參加進階考核吧。"隊長笑著遞去一個玉牌,吳山樂得哈哈直說僥幸,偏頭看向卓文時,還不忘交代一聲加油堅持勝利等詞。愁得卓文一臉黑線。


    "哼哼...終於輪到你了卓文,你可不要被刷下去啊。"百裏滅天從容淡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卓文越聽越覺得不爽,你這個飯盒二號挺狂的啊?我倒想看看你被淘汰的樣子是不是也這麽得意:"百裏兄,我跟你換個位置吧,你先去試試?"


    "這倒也無可厚非,行吧,既然是卓兄你的請求,我就答應了。"百裏滅天很幹脆地走到了前麵,依葫蘆畫瓢,用墨錠在硯麵上推了一下,結果是繪根發芽,直接長到了七寸八,當時讓卓文目瞪口呆,這尼瑪過程也太順利了吧?


    "下一個。"禮堂隊長毫無感情色彩的聲音懶懶傳來,卓文強振精神,忙掏出自己的靈錠,在黑土錠和烏錠之間,他權衡之後還是選擇了後者。


    等級高一點的墨,總歸比等級低的好吧?卓文是這樣打算的。


    "喲,墨錠等次不差啊?"禮堂隊長揶揄地笑了笑:"該怎麽做不用我再說了吧?"


    "小蚊子,你可得爭氣啊。"卓雅此時已經走在了一旁,笑嘻嘻地說道。


    跟卓雅對視了一眼,卓文默默點頭,無視旁邊吳山和百裏滅天的打氣,走到硯台前,拿起烏礦錠,有些緊張地伸手在硯麵上刮蹭了一下。


    然而,墨跡消失,卻沒有繪根萌發...!


    卓文,卓雅,吳山,百裏滅天皆是一臉驚詫...尤其是當事人的卓文,隻覺一股陰氣直竄脊梁,頓覺大事不妙!


    或許這應該說是繪根還沒來得及萌發才對,因為就在卓文的墨跡被吸收的下一刻,那個麻將桌大小的嶽陽硯竟是啪哢一聲,碎成了七八塊...


    看到這種突然的情況發生,全場頓時一靜,就是禮堂堂主執事,此時也是驟然停下了泯茶的動作,一臉目瞪口呆...


    碎了?一百萬墨元一方的竹品級靈硯,竟然碎了!?


    禮堂隊長此時早已忘記記錄,甚至於落在紙中的筆都忘了提起來,導致墨暈染了紙麵...因為這事實在太不可思議,那可是真正的竹品之硯啊,哪怕是形似境的大畫師要破壞它,也不可能做得如此輕而易舉吧!這小子竟然這麽輕鬆寫意就給弄碎了,難道他是達意境的絕世畫師嗎?


    "咳,看來京城的東西也不怎麽樣啊,才測試五百人就有質量問題了...還好老夫當時還額外買了一方以備不時之需..."堂主執事抹了一臉落得跟自來水似的汗,一張臉笑得比哭還難看,又從袖子內取出一張山水寫意畫。展開以後又是一塊嶽陽硯,不過體型上的確是小了一號。


    "剛才隻是個意外,現在考核繼續。"禮堂隊長忙安慰嘩然的氣氛,眼神示意卓文快點進行考核結束這段小插曲。


    卓文想笑卻笑不起來,顫巍巍地伸過手,又在新的硯上刮了一下。


    啪哢...毫無意外,硯台又碎了,堂主執事看到這種情況頓時就噴出一口龍井茶,差點要從椅子上摔下來。


    這是什麽人啊?他是怪胎嗎?一分鍾不到接連毀了總共一百八十萬的倆方硯!?就算是梁家派來搞破壞的人也不會這麽狠吧!卓家跟他有仇嗎!


    這時,哪怕是吳山和百裏滅天,看向卓文的眼神都充滿了身份證般的寫實,再看看卓雅,那陰沉的神情也幾乎都快變成了學生證...被這些眼神凝視著,卓文隻覺亞曆山大,隱隱有一種作奸犯科後的罪惡感...


    為毛都這麽看著我?我也不知道會這樣啊!卓文內心早已歇斯底裏。


    "大人...我們是不是該拿出鎮山硯繼續考核..."左邊的副座尷尬的開口請示堂主執事。


    "考,還考個錘子啊!你沒看到他一錠毀一硯啊?萬一他把鎮山硯弄碎了,我們當場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夠償還這個罪名!"


    "可是按照規矩,在參賽者沒有犯規的情況下,我們得繼續啊,不然外麵恐怕會有不好的輿論..."


    生怕卓文繼續考核會弄壞最後的鎮山硯,堂主執事哪裏還敢讓他繼續來,連忙對卓文大吼一聲:"小子不用考了,你已經及格了,快!下一個..."


    額...我這樣就算過了嗎?聽到堂主執事的話,卓文頓時有些發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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