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參加完葬禮最後的幾個程序,我便與其他人告別去了秦爺爺家。已經好久沒見他們兩老了,也該是去看看他們了。再說這次一去國外,不知何時才能回來。


    踏進曾經生活了半年熟悉的四合院,之前傷感內疚的心情便是好了很多。剛進客廳,便見秦爺爺正戴著眼鏡在看報紙,而秦奶奶則是在一邊織毛衣。


    “秦爺爺秦奶奶!”我笑著叫到。


    他們倆一見是我,有些驚訝,不過立刻便和藹地笑了起來。


    “笑笑怎麽來了也不先和我們打聲招呼啊?”秦奶奶笑著有些嗔怪道,卻是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


    “剛參加完一個同學的葬禮,所以過來看看你們,明天我就回去。”我回答道。


    “哦,這樣啊!之前好像是聽你秦伯伯提過學校最近有個學生出了事意外身亡了,怎麽,你認識?”秦爺爺問道。


    “嗯!”我點了點頭:“是我們寢室的。”沒想到到了這裏還是要提到她的事!


    見我臉色變得不怎麽好,秦奶奶立刻拉了一下秦爺爺,然後笑著拉著我坐下:“來來來,坐下!好不容易來一次還講這些讓笑笑心情不好的事,你這老頭子真是的!”


    秦爺爺想反駁幾句,最後卻是在秦奶奶威脅的眼神中住了嘴。


    “笑笑啊!別想這些了,開心一點!現在都快中午了,你說說想吃什麽菜?奶奶給你買去!”


    “秦奶奶,您就別忙了,有什麽就吃什麽吧!和平常一樣就好。”我笑著說道。


    “這哪行啊!你好不容易來一次,再過不久就要去國外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再過來,這次一定得好好做一頓。這樣啊!我這就去買菜,你不說我可就自己選了!”說著轉向了秦爺爺道:“老頭子,你就好好陪著笑笑說說話,我去買菜了!”說完對著我笑了笑便出了客廳,連讓我說話的機會都不給。


    “笑笑啊,你師兄還好吧?”秦爺爺見我望著門口出神,問道。


    我回過頭答道:“哦,師兄挺好的!”


    “你快出國了吧!定好時間了嗎?”


    “再過五六天就走了,現在家裏還有些事要處理。”


    “嗯!”


    “秦爺爺!”


    “嗯?怎麽了?”


    “南飛哥哥他……最近還好吧?”不知為什麽,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起他。已經好久沒有聯係了,也不知道他現在過得好不好?工作這麽拚命不知胃病還有沒有再犯?


    “南飛啊,這小子已經好久沒往家裏來電話了,不知道在忙些什麽,連個打電話回家的時間都沒有!”秦爺爺有些責怪地道,後來似乎又是想到了些什麽,問道:“怎麽,你們也沒有聯係嗎?難道……你們兩鬧什麽矛盾了?”


    “沒有沒有!”我搖著頭道:“可能是最近南飛哥哥真的太忙了吧,很久沒給我打電話了,我也是不敢去打擾他。”


    “這臭小子,我這就打電話過去問問最近在忙些什麽,連打電話的時間都是沒有了!”也不知道秦爺爺在氣憤些什麽,立刻拿起了話筒打了電話過去想質問一下。


    “秦爺爺……”我還來不及阻止他就已經撥了出去。


    一陣靜默之後那邊似乎是接通了電話,我卻聽不到他講了些什麽,隻能聽見秦爺爺有些不滿地道:“你這臭小子,這麽多天了也不知道打個電話回家,還要我這老頭子打給你!”


    那邊似乎是在說些道歉的話,秦爺爺的臉色也是好了很多,說道:“你就別說這些了,每次電話裏說的都是一樣的話,你就不能換些新的理由嗎?笑笑剛剛過來,說你已經好久沒和她聯係了,你們說幾句吧!”說完秦爺爺將話筒遞了過來。


    我有些猶豫地接過話筒,心中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南飛哥哥!”


    “笑笑啊!”他說了一句便不再說話,瞬間氣氛變得沉默。


    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以前我們打電話可不是這樣的,那時他總是會有說不完的話,嘻嘻笑笑的,可是現在卻變得這麽沉默,到底是怎麽了?難道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嗎?


    “最近好嗎?”不久之後他才說了這麽一句話,聽不出他是什麽語氣,反正和之前完全不同的感覺。


    “嗯!你呢?”


    “我啊,挺好的!你快出國了吧,時間定了嗎?”


    “嗯,過幾天就走!”


    “那先祝你一路順風!導演找我了,今天先這樣了,有空再聯係吧!”


    “嗯!”我其實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最後卻是隻說出了這麽一個字。


    很快電話那邊傳來了“嘟嘟”的忙音,他已經掛斷了。


    我笑著將話筒遞給秦爺爺,他奇怪地說道:“掛了?也不多說幾句?”


    “他挺忙的!秦爺爺,我想先去睡一會兒,昨晚上都沒睡多久!”不知為什麽我的心情突然變得抑鬱起來,不想說話,隻想好好地一個人靜一靜。


    見我疲憊的樣子,秦爺爺也不再多說什麽,囑咐了我注意自己的身體便讓我自己回房休息去了。


    一個人靜靜地躺在床上,心中抑鬱的感覺總是揮之不去,但是我卻弄不清楚問題到底是出在了哪裏,難道僅僅因為和他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和以前不同的話就變成這樣了嗎?


    腦中真的好煩亂!我拿起身邊的手機,將屏幕打開關上打開關上,心中的煩躁越來越盛。


    我……是在等他的電話嗎?他會打過來嗎?


    我煩躁地轉了個身:“這種感覺真的好奇怪,如果現在李陽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該怎麽做!”


    “李陽?!我怎麽又想到她了呢!”我苦笑著喃喃道:“還是先睡覺吧!昨晚上怪累的!”


    於是我將手機扔到了一邊,拋開了腦中所有奇怪的想法和心中莫名的感覺閉上了眼睛,睡意很快襲來,我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吃過早飯之後便告別了秦爺爺和秦奶奶,一人打的到了機場。


    其實到現在為止,我一直都在等他的電話,可是一直都是沒有等到。於是我失望了再次看了看手機屏幕,關了機。


    背著背包來到登機口,看了看時間還早,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便找了座位想過去坐下。


    隻是剛想邁開腳步左手卻被人拉住向後拽去,隨後我的身體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雙大手將我緊緊抱在了他的懷裏。我剛想出手還擊,卻是聞到了他身上傳來熟悉的味道,眼淚有些不爭氣地開始在眼眶內積聚。


    “南飛哥哥……是你嗎?”我悶在他的懷裏問道,卻是不敢抬頭,生怕眼前的人不是他。


    “對不起笑笑!我來晚了!”他有些沙啞地說道。


    被他抱了一會兒才感覺這樣的姿勢有些奇怪,於是我掙脫出了他的懷抱,擦了擦眼角的淚望著比之前有些消瘦的他說道:“南飛哥哥,你怎麽會在這裏的?”對於他的出現雖然很驚喜,卻也是有些奇怪,他昨天不是還說他拍戲很忙嗎?今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他幫我擦了擦眼淚笑著道:“當然是專程過來看你的嘍!”說著他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還有就是我有話想對你說。”他的眼神望著我,望得我心一直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還有些心虛的感覺。


    “對不起笑笑,之前一直都躲著你,那麽久都沒有聯係你。那時我隻是還沒有想好而已,但是現在已經想好了,我……”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嘴唇卻被我的手指擋住。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本能地感覺自己不想聽他接下來的話,因為我給不了他任何的承諾,而且要是上天不夠眷顧我的話還會給他帶去傷痛。


    我這一去九黎界不知何時才能回來,更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夠回來,所以,我不應該給他什麽期望的。與其讓他以後為失去我而痛苦,不如現在就直接拒絕了吧!


    而且,我也是完全看不清楚自己的心,到底自己是否愛他呢?


    “對不起,南飛哥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是……”我望著已經怔住的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可是……真的對不起!”說著我低下了頭,不敢再去看他。


    他沒有立刻說話,沉默了很久才摸了摸我的頭笑著道:“或許是我太突然了吧!我可以給你時間慢慢考慮的,你不用有什麽負擔!”


    我抬起頭望向他:“南飛哥哥!”他是沒有理解我的意思嗎?難道沒有聽出我對不起中的拒絕嗎?


    “傻丫頭,不要這麽輕易就拒絕我好不好!好歹我現在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大明星,不知多少像你這樣的花樣少女追著我呢!你給我點麵子好不好!?”他繼續笑著說道,語氣似乎又是回到了從前,讓我之前一直糾結的心也寬鬆了不少。


    直到這時我才有心情和時間來仔細看一下好久不見的他。變化不是很大,還是那麽陽光帥氣的樣子,而且整個氣質看上去還成熟了不少,隻是瘦了一些。


    這時已經有不少人經過我們身邊的時候對著他指指點點的,我這才想起他特殊的身份。也顧不得再和他說些什麽,我迅速伸手壓低他頭上的鴨舌帽,順便把他脖子上的圍巾也拉了上來遮住了半張臉,然後拉著他向隱蔽的角落跑去,躲開了觀望者的視線。


    “南飛哥哥,你怎麽這樣就出來了呢?也不知道要好好掩飾一下身份!要是被發現了可就麻煩了!”我有些責怪地道。


    “為了過來見你時間有些來不及了嘛!其實被發現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登個八卦雜誌的緋聞頭條嘛!說不定到時候你也出名了呢!”他笑嘻嘻地道,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個開朗的他。


    “南飛哥哥你……”我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不過最後還是在他的注視下笑了出來。


    其實這樣也沒什麽吧!至少我表達了自己的意思,至於他會怎麽選擇我則是控製不住的。如果他還是一直堅持選擇我,那麽未來不管是怎樣的結果都是他該承受的,每個人都需要為自己的選擇承擔最後的結果不是嗎?不管那結果是好是壞。


    繼續像以前那樣的相處方式是最好的吧!不管我到底愛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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