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來。”閆至陽說道:“那種不滿全寫在眼睛裏。”


    蘇木棉笑了笑,說道:“閆先生,你也知道,七爺最近受了傷,我們宅子裏的人都很防備外來客人,您也別見怪。”


    “我看不是這麽簡單吧。”閆至陽笑道。


    蘇木棉笑了笑,沒接話,隻是安靜地開車。我疑惑地看著倆人,心想這倆八竿子打不著的,在打什麽啞謎呢。


    轉頭去看陸萍,但見她根本不說話,隻是很淡定地看著前方。我翻了翻白眼,心想這貨到底是真人還是兵馬俑,丫的是不是秦始皇留下的千古手辦啊。


    路上,我想問閆至陽這次的委托是什麽,但是閆至陽卻一直沒說話。一個多小時後,車子總算到了金水灣小區。


    我一瞧,這小區也還不錯,小區裏還有一處小河。河兩邊遍植垂柳,若是春光明媚,風景一定十分秀美。<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走在小區的小路上,四下十分安靜。閆至陽掏出那信紙,找到那寄出快遞的地方,是在小河盡頭的一座小樓上。


    “就是這座樓,二樓。”閆至陽說道。


    我們四個將車停好,便走上樓去。到了202房間,閆至陽敲了敲門。很快有人應門,門一開,我卻沒看到人。但是低頭一看,頓時無語。


    來開門的是個坐著輪椅的女人。我低頭打量了一下這女人,見她留著長發,五官秀氣,但是氣質卻很文氣。


    “你們幾位是?”女人問道。


    “閆至陽。”閆至陽上前說道:“你給我寄的快遞。”


    那女人聽了這話,突然神色一亮:“是你,你就是閆至陽?啊快請進來!”


    說著,這女人讓出路來,讓我們進門。


    我跟著閆至陽走進門去,見這屋不大,卻布置得很雅致。我見這一套房子裏居然還帶著一個小書房,於是往裏頭瞥了一眼。一麵電腦桌靠近門口放著,桌上正躺著一本書,偌大的仨字兒亮瞎我的鈦合金狗眼:《蟲圖騰》。


    “臥槽閆至陽,你的書!”我驚訝道。


    “姑娘也是我的同行啊。”閆至陽笑道:“不知道筆名叫什麽?”


    “易伊。也就是我的真名。”那女人說道:“您聽說過麽?”


    “哦,是寫偵探小說的。”閆至陽笑道:“我聽說過你。”


    易伊笑道:“我還是你的粉絲呢。<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因為關注你,所以知道寫書隻是你的副業,你的主業是幫人捉鬼驅邪。我寫的信你看到了吧。”


    “看到了,你說你的弟弟身體裏經常長出綿密的針?”閆至陽問道。


    “我勒個去,身體裏長出針來?”我好奇地見閆至陽將那一包銀針掏出來。


    “對,起初我以為是有人故意紮在他身體裏的。”易伊說道:“但是後來,取出來針,又會有新的長出來。關鍵是,如果是從皮膚外紮進去的話,皮膚上會有針孔留下。但是,他的身體上卻找不到任何針孔的痕跡。”


    “身體裏找出針,臥槽,這可是聞所未聞啊。”我吃驚道。


    “我看過這些針,原本以為是什麽邪術的器具,但是,看樣子並不是,也分不出到底是用作什麽用途的針。”閆至陽說道。


    “會不會也是古董,或者古墓的凶物?”我問道。


    閆至陽搖頭道:“不是,看這針,像是現在的鋼針,或者銀針,沒有任何曆經久遠年代後留下的痕跡。所以我們這次來,是想看看你弟弟的情況。他現在哪兒呢?”


    易伊歎道:“我弟弟天生有點智力缺陷,原本是一直在家的,後來出了這事,便被我爸媽送去住院了。現在爸媽也在醫院,句容市人民醫院,等我收拾下跟你們一起去。”


    “你這,上下樓方便嗎?”我問道。


    易伊笑道:“其實我隻是一條腿截了肢,平時出門可以帶義肢的。隻是在家不想那樣,就坐輪椅了。”


    “啊,真堅強。”我讚道。閆至陽隨即輕聲咳嗽一聲,在我耳邊低聲道:“說話注意點兒。”


    易伊倒是不以為然,換上假肢帶著我們出了門。


    路上,易伊告訴我們,她家姐弟二人,雖然家境不是大富大貴,但是卻也小康。隻是姐弟倆人身體一直不好,小時候易伊腿腳受傷截肢,弟弟易天則天生智障,今年剛滿二十歲,卻突然得了這身體裏長針的怪病。這怪病已經一年了,反複好幾次。每次都是進醫院取了這針出來,第二天又會長出來。反反複複,無休無止。


    “這麽可憐。”我皺眉道。


    易伊看著閆至陽,說道:“隻希望你有辦法救人。”


    閆至陽說道:“我看到人也才能判斷。”


    我看著閆至陽,想起這人吊炸天的身世,不由笑道:“我說,閆至陽,是不是你家裏人才輩出,各個都很厲害?你是不是在書裏把他們的豐功偉績都記錄下了?”


    閆至陽看了我一眼,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在想你百年後,要是下去跟祖先們見麵,看大家都互相聊著自己流弊的過去,輪到你的時候,你說:嗯,我把你們做的事兒都寫下來了,其他什麽都沒幹。哎呦呦,笑出腹肌。”我樂道:“指不定現在你們祖先就在想,寫你麻痹,下來h!”


    想到這裏,我笑得不行,車裏回蕩著我的笑聲。但是,我突然發現大家都沒笑,尤其閆至陽,像看傻逼一樣看著我。於是我默默收起笑容。


    真沒勁的這些人。


    到醫院停好車,我們幾個下車進了易天住的病房。由於剛取出銀針沒幾天,醫院怕這怪病再度複發,便建議易天住院觀察一陣子。


    進了病房,我見一個瘦弱的少年人躺在床上。這少年臉色蠟黃,目光呆滯,表情也有些僵硬。除此之外,沒看出什麽特別。


    但是閆至陽在看到他的第一眼開始,臉色就已經變了,就像是看到一個怪物一樣。就算我跟他一起見識過十八銅娃娃的屍體,見過各種不散的千年冤魂,也沒見他表情變過。


    “閆,閆至陽,這少年怎麽回事?”我低聲道。


    “事情有點麻煩啊。”閆至陽歎了口氣。


    說著,閆至陽上前,手中拈訣,對準易天的靈台穴點了下去。就在這時,我見易天突然爆出一陣慘叫。伴隨著慘叫,易天開始翻白眼吐舌頭,那狀態簡直是僵屍一樣。


    一直守在一旁的易家父母不淡定了:“你這人誰啊,幹什麽的?!你住手啊!”


    易伊攔住他們,說道:“沒事,這是我請來的,他是來給小天看病的。”


    “這,這是救人嗎??”倆老人一臉驚疑地看著閆至陽。


    此時,我見閆至陽停了手。易天像是身體更為虛弱,一下倒了下去,躺在床上開始昏睡。


    我瞧著閆至陽的神色,但見他皺緊眉頭,歎了口氣,轉身走出門外。


    “怎麽啊,這小哥得了什麽怪病?”我追問道。


    “你沒聞出我現在身上一股怪味?”閆至陽說道。


    他這一提,我確實聞到一股奇怪的氣味,很像是腐爛的肉類的臭味。


    “閆至陽,你放屁了?”我捏住鼻子。


    閆至陽瞪了我一眼:“我是聞不到,但是我記得你的鼻子比狗還靈,想必是能感覺到。這氣味是我手上的。”說著,他將手伸了過來。


    果然,一股臭味刺鼻,差點兒把我熏翻過去。


    “我了個草,什麽東西?”我惡心道:“你不會跟我師父一樣,喜歡摳腳不洗手吧?”


    “是那個少年身體裏的氣味。”閆至陽說道。


    此時,易伊跟了出來,擔憂地問道:“閆哥,怎麽,我弟弟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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