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這天,蘇晴空一大早就去超市采購,買了不少菜,今天她要好好滿足江蕭白的胃。


    電話一直在響,從上午八點一直響到中午十二點,幾乎隔半個小時,就會有一個來電。


    蘇晴空忍無可忍,接通了電話。


    “蘇蘇,你非要這樣是不是?你是不是打算就此跟我劃清界線了?不打算認我了?”


    “……”蘇晴空握著手機沒有說話。


    “晚上五點,我在盛隆酒店門口等你!”


    “說了我今天有安排了,你可以叫別人……”


    “來不來,是你的事,等不等,是我的事!”羅開焌冷酷的聲音傳出來,不等蘇晴空再開口,就果斷掛了電話。


    蘇晴空憤怒的把手機砸到沙發上。


    每次都是這樣,每次都要逼她,每次都不給她解釋的機會。


    不去,就是不去!


    蘇晴空打定了主意,重新鑽進了廚房,洗了洗手,拿起玻璃碗和打蛋器,繼續打雞蛋。


    黃色的蛋液在盤子裏飛速轉起來,越來越快,最上麵浮出了一層淺淺的泡沫。


    蘇晴空呼哧呼哧喘著氣,攪的胳膊都麻了。


    忙了一上午,一桌子的豐盛午餐終於準備妥當了,看著滿滿的成就,讓蘇晴空鬱鬱的心裏好受了些。工


    上樓去叫江蕭白下來吃飯,敲了兩聲房門,她推開門走了進去。


    江蕭白正坐在電腦前麵,兩眼盯著屏幕,耳朵裏還戴著耳機,估計不是在打電話就是開視頻會議。


    見她進來,他抬頭看了她一眼,什麽也沒說,表情絲毫沒變,但眼睛裏卻浮上來一層溫柔的暖色。


    蘇晴空沒有打擾他,百無聊賴的坐在一邊,見他短時間沒有停止的意向,又站起來幫他倒了杯水。


    “不著急,繼續盯著!”江蕭白突然開口。


    蘇晴空還以他是跟自己說話,一抬頭,卻是在跟電腦屏幕裏的人談話。


    “好,我這邊還有事,先不說了!”


    合上電腦,江蕭白把耳機扯了下來,“飯好了?我聞到香了!”


    “你忙完了?”


    “現在無事一身輕,沒什麽忙的!走吧,等不及你的菜式了!”


    兩人一起下了樓,侍候著江蕭白坐下後,蘇晴空突然製止住了他,“等一下,我拍張照!”


    江蕭白哭笑不得,但還是配合了。


    餐桌是個長條形,江蕭白坐在一頭,無需房間擺pose,隻是隨意的微側著臉,半蹙著眉,就是最完美的姿勢。他拿著筷子,麵前是一大桌的可口飯菜,道道精致,堪稱畫冊上的廣告圖,他似乎在猶豫,這第一筷子要嚐哪一道。


    蘇晴空就是抓了個這樣的鏡頭,摁下了相機拍照鍵。


    “ok!秀色可餐!”


    “秀色可餐?你確定這詞是用來形容我的?”


    蘇晴空張了張口,“誇你帥你還有意見了?”


    收起手機,蘇晴空挨著他坐下來,也不動筷,隻是用手支棱著下巴,笑語盈盈的望著他。


    “你怎麽不動筷?”江蕭白問道。


    “吃不下!”


    “偷嘴了!”


    “犯得著嗎?從買菜到洗菜再到燒菜盛盤上桌,你哪一樣幫過我?我就是偷嘴了又怎麽著?再說了,那叫偷嘴嗎?五星級酒店的大廚還經常嚐菜呢!”


    “那你是嚐菜時嚐飽了?”江蕭白一臉的好笑。


    蘇晴空搖搖頭,眉頭好看的擰起,“不餓,也吃不下!尤其是這些肉啊魚啊,看都不想看,本來還想夾兩筷子的,一看到這些東西,連最後一點興趣也沒有了!”


    江蕭白歎了口氣,筷子僵在半空,這句話說的,是想讓他吃,還是不想他吃了?什麽叫看都不想看?一看到這些東西,連最後一點興趣都沒有了?既然這樣,還讓他怎麽動筷?


    蘇晴空笑嗬嗬道:“你趕緊吃啊!別聽我胡說,每一道都是我用心燒過的!絕對的讚!”


    江蕭白這才重新拿起筷子。


    蘇晴空又道:“你說我要不要開個餐廳啊,反正你現在也閑著,不如我們兩人一起入夥?我手裏還有點錢,平時燒菜也都是我出力,你隻需偶爾站到門口吆喝吆喝,就憑你這姿色,效果絕對杠杠的!”


    江蕭白懶洋洋的開口,“蘇晴空,你這是要養我嗎?”


    “啊?”


    “又出錢又出力的,你是覺得我現在養不起你了?需要你出去賣藝了?”江蕭白的聲音不慍不火,可在蘇晴空看來,他就是不開心了,語調平穩的沒有絲毫變化,聽起來有些瘮人。


    蘇晴空咬了咬唇沒有說話,她隻是安慰安慰他而已,也許這安慰人的方式沒選好吧!


    “蘇晴空,說你是豬腦子還真是豬腦子……”


    “不許埋汰人,再說我豬腦子就不給你吃飯了!”蘇晴空把他麵前的菜往旁邊推遠了一些,用目光警告她,她絕對說話算數。


    她隻是心疼他,擔心他,被江老爺子卸了職,怎麽看都是一件挺憋屈的事,他麵上沒表現出來,心裏可不一定也是像個沒事人一般。


    她了解他,有什麽事喜歡全部埋在心裏,就是不說。


    江蕭白扯著她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帶,便把她拉進了懷裏,“那好,不給我吃,你喂我吃!”


    “你沒有手啊?要不要臉?”


    “臉算什麽?這個時候,可以暫時不要!”


    蘇晴空好氣又好笑,夾起了一個蝦仁,喂給了他。


    這家夥吃上了癮,不僅要夾菜,還要喝酒,美食配美酒,才是絕妙的搭檔!


    膩膩歪歪的吃完飯,江蕭白拉著她到沙發上休息。


    “下午有什麽安排?”


    蘇晴空哪有什麽安排,反正一整天是打算跟他在一起的,話雖如此,蘇晴空還是體貼的解釋,“沒什麽事,你要是忙就去忙吧,我睡睡午覺,看看電視,再玩玩遊戲,時間很容易打發的,周末是最不愁消磨時間的!”


    江蕭白捏著她的手心,“不然的話,晚上陪我參加一個小聚會!”


    “好啊!什麽樣的聚會?要穿什麽衣服?”


    “先睡一會,起來再說吧,時間還早!”


    ——


    下午五點。


    盛隆酒店門口熱鬧非常,今晚來的都是金海的重要人物,這麽些人聚在一起,跺跺腳,金海的經濟都要抖三抖。


    羅開焌陪著粟岸年站在酒店門口迎接,一邊跟人笑談,一邊伸長脖子盼著那道熟悉的身影。


    可惜的是,過去了大半個小時,根本看不到蘇蘇的身影。


    她果然還是不願意來。


    粟岸年注意到了他臉上的落寞,並沒有說什麽。


    差不多到了六點的時候,一輛黑色的邁巴赫開到了酒店門前。


    酒店門童趕緊小跑兩步上前,拉開了車子的後門。


    首先出來的是一身黑色西裝的江蕭白,西裝是偏休閑的款式,微微收身,襯托出他頎長傲立的身材,從頭到腳,均是一絲不苟,利落有型。


    下了車後,他撣了撣衣擺,把剛才坐下時產生的細微褶皺抹平,然後伸手,從裏麵牽出來蘇晴空。


    蘇晴空今晚盛裝出席,穿著黑色的禮服裙,露肩的款式,手上戴著長到肘間的絲絨手套,裙子下擺是魚尾的形狀,在膝蓋處突然打開,前短後長,從前麵能看到一截雪色的小腿,後麵則是拖曳在地上,走動間,就像是盛放的黑玫瑰,性~感又魅惑,偏偏她的笑容裏帶著一絲純真與害羞,強烈的反差,讓人一眼看過去,再也移不開目光。


    把手穿進江蕭白的臂彎,蘇晴空挽著他的胳膊一起往前走過去。


    在看到門口立著的兩個人時,蘇晴空的腳步突然就停下了,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那兩個人,她都認識。


    一個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羅開焌,她的表哥,一個是上次生日宴會上見過一麵的粟岸年。


    江蕭白說帶她參加一個小聚會時,她也沒有多想,隻問了他要穿什麽衣服。


    他回了一句,稍微正式點的,其它的什麽都沒有說,她也就沒再問,反正她相信他。


    但她再怎麽神算,也猜不到今晚他是來粟岸年這裏。


    幾天之前,羅開焌就跟她說過今晚這場聚會,就是今天早上,電話從八點打到十二點,還是說的這件事,最後她都拒絕了,說自己有安排。


    現在卻被他抓了個正著!


    說不心虛是假的,蘇晴空突然覺得有點沒臉見羅開焌,可再一想,今晚來賓是要帶女伴的,在羅開焌和江蕭白中間,她選擇作為江蕭白的女伴出席,似乎是天經地義,她沒做錯。


    這般想著,她又重新挪動了腳步,臉上重新掛上了笑容。


    “怎麽了?手突然這麽涼!”江蕭白偏著頭問。


    蘇晴空搖搖頭,“沒事!”


    “江先生,歡迎!”粟岸年笑著招呼。


    江蕭白趕緊伸出了手,在粟岸年抬手之前,把手遞了出去,今晚他是客還是晚輩,該有的禮儀一定要有。


    “粟先生好,哥!”蘇晴空輕聲喚了一句。


    粟岸年笑道:“又見外了,晴空,我記得上次說過,你可以叫我叔叔!”


    蘇晴空雪嫩的小臉紅了一下,“粟叔叔!”


    “晴空,今晚你真美,叔叔正式歡迎你!”


    “謝謝!”


    羅開焌從蘇晴空下車的那刻起,目光就一直鎖著她,看著她彎身下身,看著她把手交給江蕭白,又看著她把手穿入他的臂彎,朝酒店門口這邊走過來。


    她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會撕拉的扯一下,疼,疼的滴血。


    她的每一步都走在他的心尖尖上,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此刻他的表情有多麽的難看。


    這是赤luo裸的打臉,他最珍愛的蘇蘇,拋下了他,選擇了江蕭白。


    不管他如何的苦勸,哀求,相逼,各種方法都用過,她依然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江蕭白,挽著對方的胳膊,公然的走到他的麵前。


    這是挑釁,是鞭笞,這是在用最殘忍的方式來折磨他。


    拳頭緊緊的攥起,連江蕭白伸過來的手都沒有看見。


    江蕭白一點也不意外,狀似無意的收回事,挽著蘇晴空走進去了。


    男才女貌,好一對佳人!


    蘇晴空再沒有來時路上的好心情,隻覺得如芒在背,腳步邁的都不順暢了。


    “開焌,收斂點!你要讓所有人看到你跟江蕭白不和嗎?”粟岸年盯著兩人離去的身影,語氣淡淡的說道。


    “我隻是覺得意外,沒想到師父會請他!”


    “他是個很不錯的年輕人!我很看好他!”粟岸年毫不掩飾對江蕭白的欣賞。


    還有一句他沒說出來,之所以邀請江蕭白,一是因為江蕭白知道關於項鏈的消息,二是因為他要邀請蘇晴空,對於羅開焌他抱的希望不大,上一次想見見蘇晴空,就沒能成功,果然還是江蕭白能把她帶過來。


    “師父的眼光向來與眾不同,在這種時候你還欣賞他,是他的幸運!”


    粟岸年搖頭,“凡事不能隻看表麵,我在很多年前跟他接觸過,江蕭白絕對不是一個被動的人,他每走一步,前麵至少已經準備了三步,這一點,你不如他,他比你沉得住氣,狠得下心,豁得出去!你看到的結果或許隻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羅開焌不服氣,“師父你就那麽看好江氏?這次是上麵有人要動江氏!還怎麽翻身?”


    “你錯了!我看好的是江蕭白這個人,和江氏無關!”


    ——


    蘇晴空走進酒店的會場,裏麵已經有不少人聚在一起聊起來了,年輕人不多,即使有,也都是由家裏的長輩領過來。


    整個會場的布置低調又含蓄,看得出來粟岸年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所有人聊天也都是輕聲細語。


    江蕭白和蘇晴空兩人一走進去,就像是黑暗中突然出現的一道白熾的燈光,那麽的顯眼,一下子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有人對旁邊的朋友低聲介紹江蕭白身份,聲音很輕,但蘇晴空還是聽到了,那人介紹時用的是‘江氏的前總裁’,簡簡單單的一個‘前’字,就把江蕭白的尷尬性凸顯了出來。


    近幾天江氏的新聞鬧的沸沸揚揚,在場的又都是金海金融方麵的龍頭人物,不可能了解不到一點內幕,有唏噓者,也有幸災樂禍者。


    有人出於禮貌,想跟江蕭白打聲招呼,但看他肅著一張麵無表情的臉,全身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又放棄了上前來招呼的打算。


    以前要看他臉色,是因為江蕭白是江氏的話事人,而今麽……


    被卸了職的江蕭白一點價值都沒有,不知道還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


    在場的這些人,有些人在商場上吃過江蕭白悶虧,有機會落井下石,誰都不肯落後。


    江蕭白被孤立,讓蘇晴空頓時冷了臉,都是一群牆頭草,小人,有本事以後都不要湊過來,她還嫌吵呢!


    這樣多好,沒有人打擾她跟江蕭白的二人世界,她不知道有多開心,她真是太感謝這些人了!


    然而,還是有人端著酒走過來的。


    來人是個中年男人,挺著啤酒肚,一笑起來眼睛就眯成了一條線,“江先生,沒想到會在這裏看到你,聽說粟先生曾經和你有過合作?他對你很推崇啊!”


    “過獎!吳總!”江蕭白表情淡漠的應對。


    此人一開口,在場的其它人才反應過來。


    是了,不管江氏現在如何,至少粟岸年今晚把江蕭白邀請來了,今晚來的都是些什麽人?那都是在金海能夠呼風喚雨的人物,以粟岸年的眼光,並不是看誰錢多錢少來發邀請函,能被他邀請過來的,肯定是有原因的。


    今晚能來這裏,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信號。


    有人不以為然了,低聲哼道:“你們以為是江蕭白個人讓粟先生刮目相看,要我說那是因為他的女朋友是羅總的妹妹!羅總跟粟先生是什麽關係,你們都明白,江蕭白不過是走曲線救國的路子,搭上了粟先生而已!真沒想到,曾經堂堂的江氏總裁居然也要靠女人來搭線!”


    江蕭白冷冷的看著那人,別人以為這是激怒他了,似乎下一刻他就要爆發出來。


    但蘇晴空明白,他這種目光通常表示無視,沒把那人放在眼裏,多看兩眼,不過是為了記住他,日後發難。這才是江蕭白一貫的行事風格。


    可是,江蕭白能忍下這口氣,不代表蘇晴空能忍。


    所以她開口了,一張嘴便讓那人下不來台,“你又高尚到哪裏去?你今晚能來,還不是因為跟著你家的長輩?要不然,在場這麽多人,誰認得你是誰?你去門口問問,看看粟叔叔知不知道你是誰?反正我是不認識!”


    這一次,蘇晴空叫粟叔叔叫的格外順口,狐假虎威一下而已,不用白不用!


    說罷,她看向江蕭白,“蕭白哥哥,你認識他嗎?”


    江蕭白表情玩味,“不認識!”


    蘇晴空又抓住一個人,就是剛才和江蕭白說話的那個米米眼吳總,“吳總,你認識嗎?”


    吳總愣了一下,有些意外的盯著蘇晴空,旋即大笑,“我可比不上你們年輕人,精力那麽好,哪能每個人的名字都記住?”


    “那就是不認識了!”蘇晴空才不會給他反對的機會,記不得名字就是不認識。


    扭頭回望著剛才那人,蘇晴空冷誚道:“你看,我隨便問兩個人,都說不認識你,真不知道要有多大的臉才能麵不改色的站在這裏充大頭!”


    米米眼吳總哭笑不得,這小丫頭看著柔柔弱弱的模樣,一張利嘴一點都不饒人啊!這下可好,他就多說了一句話,把他也牽扯進去了。


    “你……”那人恨的咬牙,“我懶得跟你一個女人一般見識!”


    蘇晴空反唇相譏,“你連一個女人都爭不過,還有臉說我蕭白哥哥,我看你也就隻能女人一般見識了!”


    有人低笑。


    那人氣不過,礙於蘇晴空的身份,不好發作,但對沒權沒勢的江蕭白,就放得開多了,“江蕭白,你就隻會躲在女人背後嗎?你不是很能耐嗎?難怪江老爺子撤你的職,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落到今天這地步,你自己都沒想到吧?”


    蘇晴空氣的臉都綠了,還要再發作,見江蕭白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回了懷抱,漠然說道:“張禹赫,張氏建築的公子,我記住你了!聽說你跟江佳年關係不錯,他近來可好?”


    張禹赫眼角一跳,江蕭白說話語調平淡,毫無起伏,偏偏就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尤其是他說的那句‘我記住你了’,讓他很不喜。


    “禹赫,給江先生道歉!”張總沉聲說道。


    江蕭白像是沒有看見,彈了個響指,叫來侍應,取了酒和果汁,自己留了酒,把果汁遞給了蘇晴空,“剛才說了那麽多話,潤潤喉!”


    蘇晴空開心的接過,淺淺抿了一口,又撒嬌道:“蕭白哥哥,我餓了,我們去那邊吃點東西?”


    “好!”


    兩人說走就走,一點也沒把那個張總和張禹赫放在眼裏,無視就是強有力的諷刺。


    張總瞪了張禹赫一眼,張禹赫死死的盯著江蕭白的背影,恨不得在他背上挖一個窟窿。


    “那個叫什麽張禹赫的真討厭,江佳年又是誰?和你一樣姓江,會不會是……”


    兩人走到不起眼的角落,蘇晴空小聲的問道。


    江蕭白道:“無關緊要的人,江氏在傳統建築方麵,資金收攏了許多,吃的蛋糕少了,別人自然吃的就多了,張氏是其中一家。江佳年是我族叔的兒子,和張禹赫來往比較多,最近蹦的很歡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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