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這個庭院上去,看見的是一棵櫻花樹,轉過道路,才看見一間房子,這間房子不大,從裏麵,甚至傳出了咳嗽的聲音。


    “殿下,快休息吧,你已經忙了好多時間了,應該吃點東西了。”


    “知道了,你就先去準備吧!”


    “是!”有個侍女退了出來,她關上了門,站在外麵歎息了一會,才轉身離開,一回頭,就看見了菊亭晴季。


    她不由嚇一跳:“菊亭殿下!”


    菊亭晴季心中黯淡,他不由想起了陛下帶來旨意。


    “是菊亭嗎?”裏麵的人聽見聲音,有些疲倦的說:“請進來吧。”


    拉開了門,就看見一個臉色蒼白的男人,這個男人還十分年輕,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而已,他手中拿著一卷書,抬起頭來,他顯


    的很疲倦,但是一雙眼眸,卻十分銳利,甚至充滿了魄力。


    “殿下,我帶來了陛下的旨意。”


    這個男人顯然一楞,明顯感覺到不好的預兆,但是他還是跪伏在地上,接受天皇的旨意。


    “陛下說,終止一切計劃。”


    “什麽!”這個男人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


    “陛下說,終止一切計劃。”菊亭晴季再次重複,一字一句十分清楚。


    “為什麽?為什麽?難道陛下忘記了先皇遭受的苦難了嗎?難道陛下忘記了天皇家的榮耀了嗎?難道他忘記了以前許下的誓言了


    嗎?”這個男人一下子直直(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的從地下立起,盯著菊亭晴季。


    菊亭晴季望著這個臉色蒼白男人,不由再次發出了歎息,這個男人,是後奈良天皇的私生子,不被皇家承認,但是卻是皇家中少


    見的一個希望皇家再興的人物。


    菊亭晴季知道他說的誓言和苦難是什麽回事。


    自從幕府時代以來,天皇家不斷的衰弱,甚至到了足利幕府後期,整個朝廷的收入,也不滿5000石,連一個地方小大名,甚至一


    個寺廟也不如。


    弘治三年九月後奈良天皇崩,此時將軍足利義輝幽居近江朽木,執政細川晴元逃亡若狹,進駐京都的乃是攝津芥川城主三好長慶


    。因為沒有錢舉行葬禮,天皇的遺體在黑戶禦所足足放置了兩個半月。最後長慶在洛中征斂了六百貫棟別錢作為葬禮費用,才算入土


    。


    看見這樣悲慘的情況的皇家子孫,無不發抖。正親町天皇於是發誓要改變這個悲慘的情況,也從這一天起,這個男人就開始在全


    國各地利用皇室最後的一點威望和最後的一點力量,開始進行複興計劃。


    多年來,他苦心經營,的確有所成就,在全國範圍內,凝聚出一股不小的潛在力量。他甚至希望,能夠消滅諸藩,統一全國,建


    立新的天皇時代。


    但是,這和現在的格局,以及皇家的基本處世策略,是違背的,最需要的是,那些本家否定了他的行動。


    想到那些黑暗中操縱天下的家族,菊亭晴季不由打個寒顫。


    “殿下啊,你的行動,已經引起了好幾家大名和忍者眾的警惕,皇家在這個殺戮不斷的亂世中,能夠生存的基本法則就是:皇家


    不直接介入天下的爭奪。如果你的行動再繼續下去,肯定會被其他大名和將軍知道,一旦皇家撕破神聖的麵紗,直接介入天下的爭奪


    ,那離皇家滅亡的日期就不遠了。”菊亭晴季把朝廷的意見說了出來。


    “屈辱!怯弱!”蒼白的臉上充滿了不正常的紅暈,他咬牙:“難道為了生存,就寧可在武士的利刀之下,屈辱的生活嗎?”


    “放肆!你再這樣直接攻擊陛下,朝廷雖然小,但是派一隊武士來將你斬首,還是有的!”雖然是責罵,但是其實是提醒。


    看見他再次跪伏,但是由於怒火而發抖的身體,菊亭晴季有點歎息,但是他還是繼續把聖旨的意思傳達完畢:“從此,你不可再


    以皇家的身份出現,你可繼承你母親的姓——北吉,原來名不可再用,可取早生二字為名。”


    說完,菊亭晴季看了看——北吉早生,就這樣走了出去。


    才走到院子外麵,就聽見有身體摔倒的聲音和侍女的驚叫,菊亭晴季的腳步停了一停,他抬頭望天,默默祈禱:“殿下,雖然你


    被驅逐出了皇家,但是從此海闊天空,希望你能夠明白陛下的苦心才是!”


    恍惚之間,他突然想起了前幾日看見的那個黑川慶德的眼神,和殿下的銳利的眼神不同,那是他看見的最深邃最可怕的眼神,如


    此的空無,又充滿了黑暗的火焰。


    二雙眼神同時在他心中浮現,不同之中,又有著同樣的特別,菊亭晴季心中一動,好象什麽模糊的概念,但是這個概念一閃就消


    失了。


    他搖了搖頭,把自己的思維集中起來:再過十四日,就是下月初一,他舉行的宴會的時候了。與黑川慶德這樣特別的武士結交,


    肯定對於日後的朝廷和自己有利,何況,聽說連易木家和井池家都十分欣賞他,雖然不知道他們關係到底達到什麽程度,但是,能夠


    獲得他們的支持,就很了不起了。


    身在這個亂世之中,一切都要未雨綢繆。現在隻是舉行一個宴會,聯絡一下感情,但是日後,就說不準了,即使黑川慶德沒有取


    得什麽成就,也隻不過損失一點酒菜而已。這實在是一本萬利的事情,想到這裏,心情就變的愉快了。


    而在同時,黑川慶德正和阿國在談話。


    “如果殿下要人,阿國一聲號召,千把人總是有的。但是人是要吃飯,要花錢的,阿國現在就是缺少錢了。”阿國的手指撫摩著


    杯子,自從神明契約之後,已經有了6天了,大家都恢複了差不多。


    對於和她進行神明契約的這個可怕的神明,阿國現在還沒有概念,隻知道它叫“黑夜命”——因為黑川慶德守口如瓶。


    “有什麽賺錢的方法嗎?”


    “最賺錢的,當然就是成為攻城掠地,成為大名了。”阿國笑聲如銀鈴:“但是這是你現在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說完,她瞟


    了黑川慶德一眼。


    黑川慶德並不介意這個小小的挑釁:“還有呢?”


    “或者成為商人,而且必須要是大商人才行,一般的商人,本錢小,又受到各地大名和武士層層關稅,沒有多少錢賺的啦!”阿


    國上下打量著他,又說:“或者憑你的劍,去搶劫也可以啦!一定可以無本起利。”


    阿國對於黑川慶德設(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下的陷阱,心中十分不平衡,現在自己可以說,是完全受這個所


    謂的“黑夜命”的控製了,但是現在自己什麽也不知道,這種感覺,使她十分不愉快,她感覺到,在黑川慶德的身體上,有著“黑夜


    命”的氣息,這個氣息雖然很薄弱,但是就是這一點,就可以使她有意無意的受到黑川慶德的影響。


    也就是說,她會受製於黑川慶德,所以她才有點譏諷的說出了這句話。


    “搶劫?很不錯的主意啊!這樣吧,你號召50個人,入夥參加我新建的‘搶劫團’吧!”黑川慶德認真的說。


    “不會吧!這樣下去,不但會受到各地大名的鎮壓,而且從此誰願意收一個聲名狼狽的強盜當家臣啊,有那個正規的武士,願意


    加入一個聲名狼狽的強盜團啊!”看見黑川慶德一臉的認真,她倒有點吃驚了。


    黑川慶德發出了低沉的笑聲:“我說要在地麵上搶劫嗎?”


    “你是意思?”


    “你說的不錯,有錢有三個方法,一就是成為大名,成為合法的強盜。二:就是成為大商人,也有利益。三就是搶劫了,可以無


    本起利。”黑川慶德說:“第一個,是我們的目標,但是現在達不到,那我們就先成為大商人好了,現在最賺錢的,就是南蠻貿易了


    ,不但可以獲得大量的利潤,而且還可以獲得火槍和火炮,而且我們還可以在海上搶劫,這可是快速發展的好辦法啊!”


    “海上搶劫?是當海盜嗎?”阿國不可置信的問。


    現在她的命運,已經和黑川慶德聯係在一起了,黑川慶德如果胡作非為,不但他自己倒黴,而且自己也可能陪著一起死。


    “不錯!我想在3年之內,獲得一支3000人的經過戰爭的精銳部隊,以及百萬貫的財富!這樣,我們才可能起事,並且熬過最初


    的階段。”黑川慶德問:“不然,你有什麽辦法,可以迅速的獲得力量?”


    “你以為,海上的飯這樣好吃嗎?不要說大名家的水師了,就是大大小小的海上勢力,你現在有什麽力量,可以吃的住?而且南


    蠻的商人的確好賺錢,但是他們都是南蠻控製的,十分排外,你怎麽能夠進去?”


    “嗬嗬,這你就不要發愁了。打入南蠻內部,我有辦法。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去召集一批人,作為我黑川家的第一批家臣和士兵


    !”黑川慶德站了起來,他的眼神冰冷而黑暗,一種不由分說,我就是神的霸道氣息,在他身上流轉。


    阿國移開了眼睛,喝著已經涼了的茶,這樣的氣質,就說明了他不是池中之物,當然前提是在創業的階段中的驚濤駭浪中他能夠


    存活下來。


    沉默了一下,她笑了起來:“好!那就這樣說定了,我提供人,保證是最英勇的士兵,而你自己想辦法獲得船和錢,期限是一個


    月,如何?”


    如果他不能夠在一個月中獲得最基本的錢和船,那就不要妄談什麽吞食天下了。


    黑川慶德冷笑:“一言為定!”


    不就是錢和船嗎?如果真的不行,那怕殺人越貨,也可以辦到,如果怕影響他的形象,那就在搶劫的時候蒙麵或者幹脆殺光被搶


    劫的人。


    阿國沒有忽視他的肆無忌憚的殺意。


    無情、冷酷、冷靜、堅定,膽大如虎,而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把一切規則放在心上,什麽武士的麵子,什麽禮儀道德,他根


    本不在乎。這樣的男人,如果同時配置了吞食天下的野心,誰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麽事來。


    她站了起來,把門推開,就這樣出去了,走到外麵,她停了停:“你下一站去哪裏?我們一月之後在什麽地方見麵?”


    “我馬上要去見一個人!但是一月之後,我肯定還會在界鎮,我們下次見麵,還是在這裏吧!”


    阿國點頭,她就這樣穿出了外庭。


    黑川慶德看著她出去了,他站起來,伸了伸懶腰,前幾日損傷的經脈,現在已經好了差不多了,黑川慶德可以感覺到,上次那巨


    大的能量降臨,使他許多經脈被開通,黑暗力量的流轉範圍,明顯擴大了許多。


    隻要再過幾日修養,自己的實力,會大幅度的提高。


    看著空闊的庭院,他突然之間有了興趣,他拿出了自己的劍,單手持刀,跳到了空地之中,感覺到風在他身上流動。


    一種豪情從他心中蔓延,他不由自主的歌唱。


    “人生本來如露水,快意應是英雄氣,何日萬兵擁大將,提刀魚貫入京城!”言唱到句尾,黑川慶德橫刀一斬。


    隻聽一聲響,灌注著黑暗力量的刀,竟然把庭院中那顆已經有二十年曆史的櫻花樹一刀砍斷,樹幹伴隨著綠葉傾倒下來,聲勢十


    分浩大。這一刀,真是痛快!黑川慶德哈哈大笑,滿腔豪情和殺意蓄勢待發。


    “主公好劍法!”


    從屋子外麵傳來二聲喝彩的聲音,黑川慶德回頭一看,發現是易木純良和井池尾諒二人,他於是笑了:“來了呀,到裏麵去。”


    說著,黑川慶德拿起劍來一看,發現在劍身上麵赫然有條隱約的裂紋。


    聽說日本的劍,雖然鋒利,但是脆硬,不堪擊殺,尤其怕和重物相擊,今天是看見了,還正思考著,井池尾諒上前一步:“主公


    ,給我看看。”


    黑川慶德於是遞了過去,易木純良查看著劍身,又撫摩一下,就說:“主公,這把劍沒有什麽用了,要重新打造才是。”


    井池尾諒也說:“主公這樣的好劍法,應該有把好劍才是!就讓臣去找一把好劍獻給主公!”


    “這就罷了!”黑川慶德不在意的擺手:“現在我們重要的,不是一把二把好劍,而是迅速的將我們的根基紮實!錢要用在刀口


    上,不要隨便浪費。”雖然這樣說,但是黑川慶德也知道,如果等自己成為大名之後,也許有財力獲得真正的名劍,但是其實這是沒


    有意義的作為——如果要大名親自揮劍戰鬥,那這個大名當的就不稱職了。


    “這個,雖然現在錢不多,買不起名品,但是,為主公找把好一點的劍,還是應該的,總不能讓主公以後拿這種次等劍戰鬥吧!


    ”井池尾諒說。


    “是啊,戰爭是生死大事,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主公有段時間必須親自上陣,沒有好點的利器,是很危險的。”易木純良說:“


    主公,我家原來是將軍家的家臣,有套前代將軍賜予的盔甲和劍,不如就先用這套吧!”


    “這是你家的傳家之寶,我怎麽可以把它納為自用呢?何況將軍親賜的盔甲和劍,一定是上好的東西,上陣有了損壞就不好了。


    ”


    “主公,我既然是主公的家臣,那臣的東西,理所當然是主公的東西,何況臣不善於上陣殺敵,本是惶恐中,主公這樣說,就是


    折責臣了。”易木純良認真的望著黑川慶德說。


    “好好,既然純良這樣說,那我就收下了。”黑川慶德也很爽快,略去姓,直呼易木純良的名,點點頭,就表示收下了他的禮物


    ,而易木純良馬上向跟隨著自己的仆人示意,這個仆人立刻明白了。


    說話之間,已經到了內室,其他人都留在外麵,隻有三人入內,坐下之後,黑川慶德就開門見山的說:“這次我招你們來,是有


    件事情要和你們商量。”


    “主公請說。”


    黑川慶德於是有選擇的說了阿國的事情,當然,用所謂的‘黑夜命’來控製阿國的情節就完全省略了。


    當二人聽見出雲神社的巫女完全支持黑川慶德的時候,不由呆了。出雲神社原來是家影響力十分強大的神社,雖然現在已經沒落


    了,但是餓死的駱駝比馬大,就單純是最後一點殘餘的影響力,對於現在的黑川慶德的小團體來說,就十分強大了。


    “她有什麽意見和要求嗎?”井池尾諒問。


    “如果我成為大名,就資助她建立重建出雲神社。”黑川慶德簡單的說,說完,低頭看了看易木純良,發現他在沉吟。


    “純良,有什麽意見呢?”


    “恭喜主公,既然她現在就可以為我們提供1000人,那我們還是接受吧,這對於我們現在的起步階段,當然是一大助力。”易木


    純良抬起來頭來,說。


    “是這個道理,但是,現在我們討論一下我們現在的發展方向。”黑川慶德說:“本來,我想去九州一次,但是現在看來,我們


    還有更加迫切的事情要辦!”頓了頓:“阿國的協助,使我們超越了最艱難的起步階段,但是同時,也提出了嚴酷的考驗,我們現在


    怎麽安置和利用這批人呢?”


    “是糧草和錢的問題吧!”易木純良說:“那先由我們墊起來。”


    “嗬嗬,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但是,1000人的費用,不是你們二家負擔的起的,同時也不單單是糧食和錢的問題,同時也是如


    何安置和使用這批人的問題。簡單的說,就是開擴一個據點的問題。”


    一陣沉默,井池尾諒說:“不知道這批人的情況怎麽樣?”


    “不會太好,從阿國現在的情況來看,我看他們完全是流民。”黑川慶德打斷了他的想法,他想了想,補充一下:“當然,也許


    是比較強壯的流民。”


    “那,如果要他們當農民,還要提供農具,才能夠開墾荒地,如果要他們當士兵,還要提供兵器,並且加以訓練才能形成戰鬥力


    ?”井池尾諒有點呻吟的說。


    “是!”


    這時候,沉默了一會的易木純良說:“主公,就像剛才的判斷說,我們現在,根本沒有實力容納他們,我們隻有二個選擇,第一


    ,投靠到某家名下,為他們服務甚至戰鬥,以獲得生存的空間。第二,就是把這批人組織起來,和其他勢力征戰。”他遲疑了一下,


    說:“但是現在每條路都沒有可靠的條件實施呢!”


    “根據我所知道的情況,周圍的大名中,好象沒有誰願意負擔一個千人的隊伍,畢竟要顧及到土地的分配和現有家臣的意見。”


    井池尾諒說:“至於第二條路,1000個沒有足夠糧食和兵器的流民,根本無法奪取任何一個城池,即使僥幸成功,也會沒有根基而被


    周圍勢力殲滅。”


    “這樣說來,我們現在是不應該接受這1000人了?”


    “這是大趨所勢,請主(電腦小說站更新最快)公考慮!”井池尾諒深深的低下了頭,跪伏在地:“主公,萬


    事都是一步步來,切不可貪圖小利而亂大事。”


    黑川慶德稍一沉默,看了看井池尾諒,才笑:“你說的是正理。”言罷,他看了看易木純良,易木純良立刻知道主公心中另有打


    算,但是,他想了想,謹慎的說:“主公,出雲神社的意向,是難得的機會,畢竟他們是一大助力,舍之可惜,可惜現在這1000人,


    對於我們是個負擔,不知主公有什麽想法,讓我們為主公謀之。”


    這句話說的才合黑川慶德的心意,黑川慶德也知自己現在根基太淺,不可動靜太大,但是他同時明白,如果要靠正規的手段完成


    原始積累,隻怕要用上5年甚至10年。


    所謂的捷徑,肯定就是出格的道路,風險當然很大,如果在和平時代,這就是叛逆或者犯罪,但是——如果在亂世,這是一切組


    織和個人崛起的的本質。


    沒有,就搶。反抗,就殺。集眾掠奪,如此而已。


    能夠不能夠走通這個捷徑,就看本身的實力了,有句話,無限風光在險峰,同樣,有句詞,偏鋒易折。


    黑川慶德想都不想,他就選擇了劍走偏鋒。


    “既然我們現在負擔不起一群白吃飯的人,就以戰養戰好了。”黑川慶德用手敲了敲席子。


    “可是主公,我們並無武裝這1000人的兵器,也沒有滿足這1000人的糧草,更無安置這1000人的地盤!”井池尾諒抬起頭來,盯


    著黑川慶德:“更加重要的是,各地的豪族勢力盤根錯節,我們作為外來人,這點實力根本無法插入——這會引起他們聯合圍攻的。


    ”


    “誰說要在地麵了?”黑川慶德冷笑。


    “……臣愚鈍,請主公明示。”


    “去海洋,那裏有大片的領域和財富,我已經調查過了,就單純是南蠻交易,每年就有一百萬石以上。”


    “主公的意思,是當海盜?”井池尾諒終於忍不住自己的震驚,一個堂堂的武士去當海盜,是他們根本不會考慮的下賤作為。


    “去當海盜?”黑川慶德發出低沉的笑聲,欣賞著井池尾諒的表情:“我有這樣說嗎?”


    井池尾諒才鬆了一口氣,就看見黑川慶德悠閑的說出了這一句:“沒有名號,沒有組織,沒有實力的搶劫,就是強盜。但是有名


    號,有組織,有實力,並且把搶劫變成製度,這就是王者。”


    “主公的意思,就是當海洋的霸主了?”易木純良雖然也沒有想到去當海盜,但是他沒有直覺的就反駁,而是仔細考慮著黑川慶


    德的建議。


    “是!這有三個方麵,一就是獲得陸地統治者的認可,從此擁有大義的名分。二就是獲得陸地商人的合作,能夠把我們的勝利品


    變成流通的商品。三就是拋棄無限製的搶劫,而變成定期向商人收取一定的賦稅。”黑川慶德含著冷笑:“或者我們可以這樣說!亂


    世的海口中,充滿了多如牛毛的海盜,我們的任務,就是統一海洋,而把秩序帶給往來的商人,使之和平和繁榮。”


    井池尾諒本想反駁,但是一想,竟然啞口無言,他不是一個不通事理的人,立刻聯想到:陸地上的征戰,所擁有的大義,不也是


    如此的旗幟嗎?


    “那主公想獲得誰的認可呢?”易木純良問。


    “朝廷或者幕府。他們雖然衰弱了,但是還是擁有大義上的名分,如果獲得了他們的認可,我們的海盜就擁有足夠的大義而統一


    海域。”黑川慶德有點譏諷的說:“更加重要的是,正因為他們現在十分衰弱,所以任何援助他們都是需要的——這叫饑不擇食,理


    論上應該如此吧!”


    一陣沉默,二人都在認真的思考黑川慶德的話。


    “……明白了,獲得足利大將軍的認可的事情,就交給臣了好了。”易木純良點頭:“我會盡可能的使公方殿下授予大義和旗幟


    。主公認為開到什麽程度的條件才是我們的底線呢?”


    “我們可以名義上的臣服大將軍,成為大將軍的家臣,但是事實上,我們一定要完全獨立成軍,至於收益,告訴大將軍,我們可


    以每年交納巨額金錢給大將軍,並且優惠大將軍的買賣。”說到這個,黑川慶德心中冷笑,他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在剛開始的時候


    ,所許的代價,是必須的,但是如果成長了,一個衰弱的幕府,對於他又有什麽製裁的力量呢!


    “是!請主公放心,我雖然離開了大將軍家,但是,和將軍家的聯係還是存在的,就請主公聆聽佳音樂吧!”易木純良顯然認可


    了黑川慶德的計劃,並且接受了這樣的任務。


    “那我呢?”井池尾諒問。


    “你就和阿國聯係,告訴她,盡快召集約定的人來集中,告訴她,盡可能的召集有用的人來,那些沒有用的人,來了,也有一死


    而已。”黑川慶德冷漠的說:“就用這樣的原話告訴她!”


    “是,明白了!”


    “人到了以後,就由你負責接待並且進行最基本的組織,你現在隻要負責10天的糧食,這樣的負擔,你可以承擔嗎?”


    井池尾諒想了想,認真的說:“如果隻有10天,我還可以承擔。”


    “隻有10天,我就可以帶來足夠的金錢來補給。”黑川慶德承諾:“第一筆金錢,就由我親自來獲得。”


    “是!”


    “主公,南蠻的交易,控製在南蠻商人手中,他們的認可,是十分關鍵的事情,如果沒有他們的認可,我們的計劃就有十分大的


    困難。”易木純良想了想,又提出了這個關鍵性的問題。


    “南蠻方麵,你就不用考慮了,我會有辦法解決。”黑川慶德說:“我和南蠻方麵的代表,已經有了良好的接觸,相信隻要加把


    力,就有合作的希望。”


    “至於陸地上的合作者,我想選擇今井宗久。”


    “如果他不同意呢?”


    “如果他沒有建立天下第一商社的野心,或者不認同我們的存在,不同意加入我們,那就殺了算了。”黑川慶德冷漠的說:“即


    使他擁有上百的武士保護,或者有哪家大名當後盾,也一樣。”


    淡淡的話語中,運行的,是順我者生,逆我者亡的意誌。


    “是!”二人雖然各有心思,但是還是立刻跪伏在地,將頭深深的貼在席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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