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藺言一離開,蘇芩便自作主張,先回房衝了個熱水澡,換了身幹淨衣服,這才回餐廳用飯。


    多虧了秦簡弄來的最新型號的機械保姆,蘇芩遲來的午餐用得豐盛而愉悅。


    填飽了肚子,蘇芩像安撫自家石頭一樣,摸了摸被秦簡命名為“一號”的小家夥,以示感謝。這才收拾一番,到露台的書房去找季藺言。


    “你遲到了整整40分鍾。”那個在半開放式的書房裏,愜意的躺在搖椅上翻書的男人,如此歡迎她的到來。


    蘇芩一邊洗耳恭聽,一邊悄然打量這處看著就很不錯的地方。


    這種老式別墅的露台通常都很大,整個欹生出去,采光極好。


    露台的邊緣隻圍著齊腰高的玻璃護欄,全透明式的設計,使人站在露台就能輕易感受自由的氣息。


    護欄前還擺著幾盆青蔥的吊蘭,看著就養眼。


    一抬頭,露台頂上是那種類似咖啡店可伸縮的布藝頂棚,頗有情調。整個露台除了靠牆的那一麵豎著並排的兩個書架,四周綠植環繞,春天的時候坐在這種半開放式的書房讀書,懶懶曬著太陽,應該非常享受。


    之前因為主人不在的緣故,蘇芩不方便四處走動,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從露台放眼望去,滿目都是生機勃勃修剪過的園林,更妙的是,能將小廣場上的美景大半收入眼底。


    蘇芩不禁在心裏暗歎季藺言的奢侈:


    這樣稱得上景觀房的獨棟別墅,放在外麵那是有價無市。也就他,居然一年裏大半時間都閑置著。


    給他簡直是暴殄天物!


    帶著這樣的感概,蘇芩四下環顧,發現他附近居然沒有她能坐下的地方。


    好在她很快在書架旁的角落裏發現了一張折疊起來的木凳,跟那人身下坐著的搖椅是同一套係。


    顯然,這個男人沒有待客的自覺,也沒有為女士服務的意願。


    蘇芩自己走過去,將木凳展開,安放在他右手邊,離他約兩米遠的位置。


    心理學上,半米之內,代表“親近”。蘇芩覺得,他跟她僅限於認識,尚且算不上熟悉,4倍於“親近”的距離,既不會讓他覺得私人空間受到了擠壓,又不會顯得是她故意疏遠他,這樣不多不少,應該正好。


    “抱歉,讓季師兄久等。不過師兄既然讓我先用飯,又將談話安排在露台,我以為師兄要說的事,並不是很急。”


    沒看見他都在這裏忙裏偷閑的看書嗎?


    她這樣胸有成竹的口氣,讓季藺言放下手中的書,轉而望向她。


    此時她換了件米色的連衣裙,款式大方,顏色素淨。有卜今這樣實在讓人不忍直視的反麵教材在前,蘇芩簡潔的穿衣品味,很容易就博得了季藺言的好感。


    在季藺言的印象中,已經見過蘇芩穿過黑、白、灰,諸如此類的色係,米色也很襯她年輕健康的膚色。


    季藺言的五官很敏銳,能夠毫無阻礙的嗅到蘇芩身上有些像青橘味的沐浴乳香氣。


    不悶,很清新。不是他慣用留在別墅的,想來是她特意新買的。


    季藺言挑一挑眉,視線隨著她坐下後,愜意的自然晃動的兩腳移動——她換了雙那種少女係的粉色涼拖,上麵還印著幼稚的卡通圖案。季藺言不覺有些好笑。


    不過很快,他兩眼一眯,沒有錯過她已經破了皮,整個已經紅腫了的腳後跟。


    ——“被教官罰了,繞操場30圈。”


    所以她是穿著那雙又笨又醜的涼鞋,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的?


    有夠蠢的。


    季藺言記得,當初他十五歲進軍校,可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蠢事。開學典禮當天就被教官罰,真給他長臉。


    “參觀過精英班的教室了?”


    這是要說正事了?蘇芩點頭。


    季藺言深深瞭她一眼,看她這副表情就知道,她這趟除了去挨罰,多半是白去了。


    “知道你身後的兩張桌椅是幹什麽用的?”


    蘇芩覺得他一定又在心裏譏笑她了。他的神態簡直再分明不過。


    可是他的話卻又恰好問到了點子上。


    “還沒來得及問。”


    她強調:隻是沒來得及。而不是她蠢到連找人問這麽簡單的事都想不到。


    蘇芩在麵對問題時誠實,讓季藺言很省心。


    “第一軍校的傳統,給精英班的待遇與其他班級不同。精英班學員可以組建自己的私人衛隊,多則6人,少則4人。‘精英’在代表榮譽的同時也意味著成為某些人眼中的靶子。尤其是你,你的情況比任何人都特殊。你曾經被秘密警察和福音會先後盯上過。由於你衝動對抗黃博韜的舉動,你進秘學已鬧得人盡皆知。”


    說完這些話,季藺言留給她足夠的時間慢慢消化。


    那晚她找上他,質問他關於k3的緊急事件。她被他請出門後,季藺言讓秦簡去辦了兩件事。


    其一是徹查他支付的物質賠償是否落到了實處。另一件,就是調查蘇芩以及她的家庭。


    季藺言以親身經曆作為參考,推測蘇芩很有可能,已經上了福音會的暗殺名單!她所表現出來的對恬蒙的在意,很容易引起福音會的警覺。


    福音會平時作惡多端,可笑的是,他們似乎對“報應”一詞有著超乎常人的敏感。如同蘇芩這樣一旦成長起來,必定與福音會不死不休的對頭,可想而知,福音會不會眼睜睜看著她成材。


    季藺言交代秦簡的,就是盡快調查清楚蘇芩的家人,並在暗中加以保護。以免哪一天蘇芩受到來自福音會的要挾。


    第一件事秦簡辦得很順利,然而在調查蘇芩直係親屬的時候,即使秦簡親自出麵也遇上了麻煩。


    秦簡怎麽也想不到,蘇家看上去簡簡單單一家四口,居然除了蘇寓,餘下三人的資料全部屬於保密級別!


    其中尤以蘇芩和她父親蘇濮陽保密等級最高。即使以季藺言授權秦簡的權限,也隻能查到蘇芩的母親周玉,確實從事著考古方麵的研究。


    但跟外界所知相差甚遠的是,周玉的級別,絕不是一所二流高校教學組長這麽簡單。當秦簡想要深入了解周玉這些年研究的課題和她足跡所到過的地方,天網對秦簡發出了可能被追究連帶責任的嚴重警告!而連帶的源頭,清清楚楚標注的名字正是蘇濮陽!


    這說明,蘇芩的父母,絕不隻是簡單意義上“夫”與“妻”的關係,他們很可能還存在有公務上,更為隱蔽又密切的聯係。


    在不驚動更多人的前提下,季藺言命令秦簡針對蘇家人的調查到此為止。


    既然知道蘇芩的父母有足夠的能力自保,那麽唯一的問題,隻剩蘇寓。


    因為蘇寓就讀的聯邦科技大學開學時間比第一軍校本就晚半個月,不知為何,據秦簡調查,蘇寓在幾天前又向他的導師多申請了半個月假期,並且獲得了批準。


    蘇寓至今留在天王星,被肖鐸熱情的挽留在肖家做客。肖家雖不比當初,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讓人闖進去的。


    天權星肖家暗中派到肖鐸身邊的力量,加上秦簡派去的人,蘇寓的安全不成問題。


    倒是蘇芩,她的精神力成長很快。季藺言不擔心蘇芩在校內的安全,然而蘇芩也注定了不可能一輩子像籠中鳥一樣,龜縮一隅。


    在季藺言看來,與其無聲無息調遣人去保護她,等到被她察覺,又對他生出一堆沒頭沒腦的指責,嚴重妨礙他督導她的進程,如此得不償失的事,季藺言不屑做。


    對她,與其來暗的,不如來明的。


    季藺言期待的是蘇芩的飛速成長,而不是隔三差五自以為是的跟他玩兒對抗。


    有鑒於此,季藺言才特意抽空安排了今天跟蘇芩麵對麵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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