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蘇芩下課,剛一推門,就聞見滿屋子的飯菜香。


    尋著香味過去,蘇芩吃驚的看著秦簡軍裝外係著圍裙,正熟練的一手端碗,一手勾芡。蘇芩忍不住誘惑,走近一瞧,原來秦簡做的是醬汁魚,魚肉炸得酥酥黃黃,從中間剖開,肥美的魚肚皮上淋著紅豔豔的辣油。瞧著就讓人食指大動。


    “蘇小姐回來啦。”秦簡笑著回頭打招呼,動作利落的將魚裝盤,又均勻的撒上蔥花。


    “叫我蘇芩就行。沒想到秦侍從官還有這樣的好手藝。”上完課,正是前胸貼後背的時候,蘇芩差點忍不住咽口水。


    “能得到蘇芩小姐的誇美,鄙人的榮幸。那麽蘇芩小姐,能麻煩你現在上樓請閣下下來用餐嗎?”


    好吧,從“蘇小姐”變成了“蘇芩小姐”。


    “sure。”蘇芩衝他歪了歪頭,轉身去叫那位連吃飯都要人請下來的少將閣下。這要是在蘇家,周女士隻需在廚房放聲一吼,她跟蘇寓誰敢耽擱片刻?


    看吧,這就是普通人家的小孩跟富家少爺的區別。


    此刻季藺言正與司徒講電話。不耐煩司徒對他治療上的懈怠,沒完沒了的抱怨,季藺言單方麵屏蔽了視頻,隻留下司徒全然不知還在那邊苦口婆心的勸諫。


    “季師兄吃飯啦!”


    突兀的,少女清脆的話語讓通話兩端的人都為之一愣。


    蘇芩話一出口,這才發現事情不對。


    她過來的時候,門是虛掩著的。於是蘇芩習慣的,左手擰著把手,另一手輕輕叩門,腦袋往門裏一探。也就沒能及時發現其實季藺言是在跟人講電話。


    砰一聲,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人甩上。


    她回避得很快,動作快到季藺言回頭也隻捕捉到一抹匆忙落跑的身影。


    “誰啊?女的?”通話那段,司徒一改沉痛,尾音變得亢奮而激昂。


    然而這種仿佛中了大獎的幸福並沒能持續多久,卡一聲,電話被掛斷。


    季藺言起身,麵無表情整理了下忙了一下午的文件,這時候熟悉的號碼催命似的,又響起來。


    這次季藺言很果斷,手指一劃,將司徒暫時拖進了黑名單。


    耳朵總算清靜了。


    燈火通明的餐廳裏,季藺言坐在上首,秦簡緊挨著他,蘇芩跟簡則挑了另一側。


    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被蘇芩發自內心對秦簡的稱讚所打破。


    秦簡眼見慣來不喜歡有人在餐桌上多話的閣下居然沒有出言製止,於是心思靈便的謙虛了幾句,一頓飯倒是用得比秦簡想象中自然融洽。


    飯後上甜點的時候,蘇芩本著有來有往的態度,自告奮勇,下次會親自烘焙點小點心給大家嚐嚐。


    主要是回報秦簡的心意,簡是自己人,至於季藺言,蘇芩覺得,單單落了他,禮節上說不通,所以季師兄是順帶。


    她甚至已經提前預想好,那人應該會萬般挑剔的咬一口,然後將缺了一角的餅幹扔回她手上的托盤,或許還會評價一句“難吃”。


    飯後休息會兒,趁著天邊還掛著最後的晚霞,蘇芩帶著簡到別墅附近散步消食。正好可以用從廚房順來的玉米籽,到噴泉那邊喂鴿子。


    “要嗎?”蘇芩攤開手心的食子,遞到一直默默跟在她身後的簡麵前。


    簡似乎遲疑了片刻,這才尖著手指撚了兩粒,彎腰喂給正圍著她腳邊打轉的鴿子。


    蘇芩注意到,此時的簡,眼裏不再是無動於衷,她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常年與藥劑為伴的女人,並不如班裏女生們無端猜測的那樣內心陰暗。簡有簡的善良。


    “這樣不夠,多拿點兒。”蘇芩索性拉過簡的手,將食子分給她一半。


    “你不怕一不小心就沾染上我身上的劇毒?”簡回頭,對上蘇芩的眸子又恢複成了蘇芩最熟悉的死魚眼。


    “我怕什麽?”蘇芩來到小廣場中央的位置,突然一揚手,所有食子都拋灑了出去。這些被寵慣了的鴿子們一接到“開飯”的信號,爭先恐後撲過去,被帶起的絨毛在空中飛旋,畫麵美麗而壯觀。


    沒有回頭,蘇芩背著簡,很輕鬆的解釋,“我想不出來,對著一個會蹲身喂鴿子的女人,我需要害怕她什麽?”


    望著夕陽下少女飛揚的裙擺,簡眼中有微妙的漣漪。隻是她終究還是沉默著,安靜的隻在外圍喂落單的鴿子。


    蘇芩並不知道,她跟簡所在的位置,別墅露台剛好能看到。


    季藺言不過是飯後過來抽支煙,很隨意的,便瞥見這一幕。


    男人手搭在玻璃圍欄外,直到煙已燃盡,指間隻剩下煙蒂,這才回屋將抽得非常幹淨的煙蒂隨手彈進了垃圾桶。


    這一晚,蘇芩照舊在季藺言手上沒討到任何便宜。


    但是她進步很快,已經能逼他挪動兩步。


    一番不要命的衝季藺言伸爪子後,蘇芩被季藺言以簡單的技巧反手壓在軟墊上,麵朝下,大口大口的喘氣。


    她之前反抗得很厲害,被他製住的時候,領口歪到一邊,露出文胸的肩帶。


    淡藍色,繡著不知哪種花的暗紋。


    這讓季藺言很輕易聯想到上午的時候,他穿透她袖口窺見的不該看到的東西。


    遠遠稱不上豐滿,罩杯頂多算是a+。在他所見過的女人中,她胸部是最沒料的,幾乎到了需要“扶貧”的地步。


    晚餐吃那麽多,就他看見的,她一個人就吃了半條魚。筷子還隻往魚肚皮刺少肉肥的地方掏。


    記憶中,沒有哪個女人在他麵前,有她這樣的好胃口。


    吃得不少,肉都長哪兒去了?他都能想象手掌扣在她胸口,可能手背也隻是微微隆起。


    隆起……季藺言回神,怎麽會想到那兒去了?


    下流又扯蛋。


    “起來。”他鬆開她,退回原地。


    蘇芩隻覺手腕一輕,咦?這次他居然沒有以挖苦的語氣批評她的不足?


    十幾分鍾後,她爛泥一樣毫無儀態可言的癱在墊子上,硬是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才叫停。


    秦簡已經不忍直視的轉過頭,簡倒是表現得無所謂。像蘇芩這樣的苦練,隻傷不死,雇傭兵裏並不少見。簡覺得很平常。隻是她忽略了蘇芩的年紀跟她還是在校生這一事實。


    深夜,不出意外,蘇芩又累得在按摩浴缸裏一邊聽著光腦播放的音樂,一邊睡著了。簡進去駝她出來的時候,蘇芩手腕上沒來得及關的光腦顯示屏突然閃爍了兩下,透明的窗口彈出來,提示網上論壇有一個id名叫“金錢龜”的人找她。


    簡看她睡得熟,也沒有叫醒她,仔細替她塗了藥膏。光腦在等待無果後,自動判定係統生效,按照蘇芩的設定,屏幕一暗,進入了休眠模式。


    簡做完這一切,悄無聲息的退出門去。


    “金錢龜”?不記得在哪兒聽過,簡總覺得這名字有幾分耳熟……


    同一層樓,季藺言的臥室。


    浴室磨砂的玻璃門上,映出男人高大模糊的身形。


    頭上豐富的泡沫被熱水一衝,濕濕滑滑,滑向男人低下的後頸和結實的肩背。也洗去季藺言剛才撿破爛一樣把蘇芩撿回來,手上抱著她,又輕又軟的觸感。


    跟蘇芩的相處模式,一切都很新鮮。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活法。


    在季藺言的人生中,多數事情都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輕而易舉,得心應手。


    而蘇芩不是。她似乎倔強的,想用百倍的刻苦和努力來彌補類似的差距。


    她跟他對練時,眼裏從沒有熄滅過的小火苗告訴他:她想把他幹倒。


    很有野心,也很愚昧。


    不過他欣賞她這份鬥誌。


    甚至在她以最瘋狂、最不女人的姿態衝他一次次出手的時候,他開始重新回憶起她的性別,有意避讓開女性某些特別敏感的部位。


    像生理學這種常規課程,對季藺言完全不是問題。他記得書上提到,現代女性發育階段會從十歲一直持續到二十二歲。


    在他意識到這個問題之前,她有沒有被他弄疼過,季藺言不清楚。隻是在隨後的交鋒中,他更多采用的是側壓和背摔,顯然已經對她網開一麵。


    或許是上次半夜將湯茴送走,又或許是白天受了視覺上的刺激。身為男人的本能,這一晚,季藺言在開著大燈的臥室裏,淡定的點開了所有成年男性都樂於付費觀摩的電影。


    熨得筆挺的軍裝就掛在正對床尾的衣櫃裏,軍裝上嚴肅的少將肩章,也壓不住男人低沉到性感的氣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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