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大家鬆了一口氣的是,子彈打在厚厚的濕被子上竟然沒什麽效果。被浸濕的棉花本來就很難擊穿,再加上濕被子並不是完全固定的,它會隨著子彈的衝擊向後移動。在這個過程中,子彈的動能被大幅消耗,成了強弩之末。


    張海岩有些不敢置信,說:“團座,沒想到濕被子這麽厲害!機槍都打不穿!”


    張長貴也奇道:“那以後打仗的時候讓戰士們穿上幾件濕棉沃,難道也能刀槍不入?以前咋沒人發現呢?”


    鄭衛國笑道:“如果把濕棉被固定住了肯定是擋不住子彈的,所以穿在身上可不行。隻有棉被能夠不時地前後移動才能卸掉子彈的動能。”


    張長貴有些佩服,說:“團座,你可真神了!竟然能想到這麽好的辦法。”


    鄭衛國嘿嘿笑了幾聲,沒有回答。這個法子是以前八路軍打據點的時候無意中發現的,雖然對付不了火炮,可對付輕機槍就綽綽有餘了。


    說話間,戰鬥又有了很大的進展。戰士們見機槍的確無法威脅到他們,頓時心中大定。他們一口氣衝進院子,然後躲在大車後麵,用手雷發動了猛烈地攻擊。鬼子雖然已在院內構築了一些簡易工事,但手雷在狹小環境中更顯威力,炸得鬼子人仰馬翻。


    趁鬼子們被大門口的攻擊所吸引,一杆杆木梯迅速地靠在院牆上,張長貴和柱子領著一隊戰士們拿著槍爬了上去。另一批人則取下帽子戴在那些死鬼子的頭顱上,然後用竹杆頂著伸到院牆上吸引鬼子的火力。


    不出鄭衛國所料,那些鬼子頭剛伸出院牆,就遭到了大院內鬼子們的jing確打擊,一個個頭顱被打的稀爛。等鬼子自以為得手的時候,早已到爬到牆頭的戰士們突然探出腦袋向院內的鬼子們猛烈開火。他們用的都是自動手槍,距離這麽近,又是無死角的shè擊,鬼子一下子被打死大半。殘餘的鬼子還沒來得及還擊,已經確定了鬼子位置的戰士們又連續扔出幾枚手雷,炸得他們抱頭鼠竄。


    正門口的戰士們見狀也趁機從


    “土坦克”後麵竄了出來,並用槍和手雷使勁招呼鬼子。殘餘的鬼子無法抵擋,不得不朝屋子裏退去。其實他們不退的話,還能抵擋一二,這一退卻把後背賣給了保安團戰士。戰士們趁機一陣猛打,鬼子們大多都被當場打死。


    就在大家準備繼續進攻,攻占屋子的時候,一個鬼子突然押著一名少女走了出來。這鬼子還拿著一把王八盒子頂在少女的腦門上。


    眾人一愣,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正在為難的時候,隻聽呯的一聲,鬼子眉心挨了一槍,仰麵摔倒在地上。被劫持的那名少女也跟著滑倒了,她和鬼子的身後居然還露出一個穿著ri本軍服的胖子來。


    那個胖子嚇得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說的卻是中國話。他說:“各位英雄,不幹我的事兒,不幹我的事兒啊!我也是被鬼子硬抓來當翻譯的。”


    沒想到見到了傳說中的翻譯官,鄭衛國忙問道:“裏麵還有鬼子嗎?”


    胖子忙道:“沒有啦!一個都沒有啦!被長官們殺的是一幹二淨!”


    鄭衛國道:“雙虎,你們四下搜一搜,見到鬼子不論死活都把腦袋給我割下來!”


    段雙虎忙問道:“這個胖子呢?”


    胖翻譯嚇了一跳,眼淚鼻涕一齊下來了,哭道:“各位長官千萬饒小的一命啊,小的是上有老,下有小,一大家子人都靠我養活啊!”


    鄭衛國哼了一聲,說:“先把他給我捆起來,等候發落!”


    如果這個胖子沒什麽大的惡跡,鄭衛國打算讓他在保安團當一名ri語教員。鄭衛國自己雖然也會一些ri語,但是相隔七十多年,用詞造句上肯定會有一些差異。就像我們讀民國時期的文章,總會感到有些隔閡。當然,民國時候的人讀今天的網文肯定也會覺得很別扭的。


    那個被鬼子劫持的可憐女子倒在地上還沒醒。鄭衛國走過去伸手試了一下呼吸,發現隻是暈了過去,方才鬆了一口氣。有認識那女子的村民忙叫來幾名婦女將她扶到屋子裏躺下。


    胖翻譯擔心被處決,不停地在一旁打哆嗦。因為身體抖動的厲害,臉上的肥肉都開始顫抖起來。


    鄭衛國掃了他一眼,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


    胖翻譯連忙點頭,如果不是被綁著,隻怕立馬就要跪在地上表忠心了。不過可惜的是,這個胖子隻是一個普通的翻譯,對鬼子的軍情了解的不多。鄭衛國從他口中隻了解到這批鬼子駐紮在通平縣與平安縣之間的望安鎮,別的情況胖子就一問三不知了。


    段雙虎出去轉了一圈,回來的時候一臉喜sè,說:“團長,屬下查過了,一共54個鬼子全被我們幹掉了!哦,還有這個狗漢jiān!”說著,他狠踢了那個胖翻譯一腳。


    胖翻譯痛得慘叫一聲,五官都擠到一塊去了,卻掙紮著說:“各位長官,小的真不是漢jiān!小的也是被抓來的……”


    段雙虎怒道:“狗東西,你還敢狡辯!”說完,作勢又要踢打,嚇得胖子不敢作聲,隻是低聲嗚咽起來。


    鄭衛國忙製止道:“雙虎別打了,這家夥懂ri語,還有用!走吧,我們去看看傷員。”


    段雙虎瞪了胖子一眼,忙跟著鄭衛國走出院子。外麵有些混亂,一些幸免遇難的村民正在抱頭痛哭,而那些失去親人的村民則哭得更加傷心。村子裏麵幾乎是家家戴孝,一下子死了這麽多人,大家都很悲痛。


    有些房子的火還沒滅,張海岩正在指揮戰士們救火。他們的工作進展不錯,甚至還從一棟燒塌的房子裏麵挖出來一個被活埋的村民。這位不幸又萬幸的村民已經奄奄一息,戰士們趕忙將他送往衛生隊。


    鄭衛國也跟著趕了過去,見到衛生隊長,忙問道:“李隊長,我們總共傷亡多少人?”


    衛生隊長叫李慕景,是新來投奔保安團的,也是衛生隊裏唯一一名西醫。他忙道:“報告團座,我團犧牲二十七人,重傷九人,輕傷七人。村民的傷亡暫時還未能完全統計。”


    鄭衛國大驚失sè,說:“怎麽會有這麽大的傷亡!”


    不算輕傷員,保安團一共傷亡三十六人,而鬼子一個小隊全軍覆沒。單看36:54這個結果,對手又是訓練有素的ri本鬼子,似乎不能再苛求了。


    但事實上在這次戰鬥中保安團占盡了優勢,比如占了偷襲的便宜,足足幹掉了二十幾個小鬼子才遭到對方的有效還擊。從兵力上講,保安團參戰的指戰員足有一百七十三人,是鬼子的三倍還多,更別說還有大量的村民在充當輔兵。打這種便宜仗還傷亡了這麽多人,隻能說戰士們訓練不足,嚴重缺乏實戰經驗。


    張海岩歎了一口氣,說:“戰士們還缺少戰鬥經驗,鬼子又悍不畏死。俺剛才帶的一路弟兄,就吃了鬼子自殺式攻擊的大虧。團座,您也別著急,多打幾仗就好了。”


    鄭衛國苦笑了一下,說:“這樣的仗多打幾次,咱們團隻怕就要拚光了,看來以後的訓練還得加強。嗯,海岩你安排一下,今晚召集參戰人員和這邊班長以上軍官開個會,討論一下此戰的得失。”


    張海岩忙打了一個立正,道:“是!”


    鄭衛國又安排了幾名通訊兵騎馬回城報信,好讓縣城裏的留守人員安心,又讓三溜子的偵察排加強通平縣方向的jing戒。鬼子吃這麽大虧,肯定會來報複的。


    這時,一名正在搶救的重傷員沒能挺下去,衛生員紅著眼睛報告說:“團座,又犧牲了一名戰士。我們這兒缺醫少藥的,重傷的幾名弟兄怕是挺不過來了。”醫療條件落後,輕傷還可以湊合,重傷就隻能看傷員的命硬不硬了。


    鄭衛國忙走到幾名重傷員擔架前,見他們多半都是胸腹中槍。這樣嚴重的傷勢就是放到現代也未必能救得過來,更別說保安團的簡易衛生隊了。他自己倒是懂一些現代醫療的急救知識,但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又缺少必要的急救設施,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生命逝去。


    大概是感受到了什麽,一名昏迷的傷員突然睜開了眼睛。這名戰士叫崔得參,是鄭衛國收留的一名東北流民。這次戰鬥中為了救戰友,他的胸腹各挨了鬼子一槍。


    鄭衛國見他睜開眼,忙道:“得參,得參!”


    崔得參費力得眨了一下眼睛,笑了一下,大概是扯到了傷勢嘴痛得一哆嗦。他喘了一口氣,說:“大隊長,俺這次打死兩個鬼子,總算替俺爹俺娘報了大仇!”


    鄭衛國道:“幹得好!不過兩個可不夠,隻少要幹掉兩百個鬼子!你先安心養傷,等傷好了咱兒還要接著殺鬼子呢!”


    崔得參又咧嘴笑了一下,想說什麽卻沒有力氣,片刻過後又昏迷了。


    鄭衛國悄悄問衛生隊長的李隊長,說:“得參的情況怎麽樣?”


    李隊長歎了口氣,說:“很嚴重,他挨了鬼子兩槍,還是王八盒子近距離命中的。”


    王八盒子雖然然毛病很多,是一種很爛的手槍,但是它的指向xingshè擊jing度高,子彈威力類似於達姆彈,被打在身上往往比三八大蓋子彈造成的傷勢還重。


    張長貴和吳全福清點完繳獲也趕了過來,說:“團座,不如把傷員們送回縣城吧,這裏條件太差。”


    鄭衛國搖搖頭,說:“縣城的條件比這裏又強到哪裏去?再說,縣城現在隻怕也未必安全。”


    段雙虎吃了一驚,道:“團座,難道還有人想攻打我們縣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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