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慘死在ri軍屠刀下的軍民,鄭衛國心中仇恨的種子一下子膨脹起來,瞬間就變成一棵大樹撐滿了整個心房。濃濃地殺意很快彌漫在房間中,讓人的呼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ri本女人驚恐地叫道:“不,不要!我不是ri本人!我是華人!”


    鄭衛國感到有些驚訝,又有些氣憤,說:“華人?華人為什麽要給ri本人當走狗?漢jiān比鬼子更可恨!”


    那女人哭道:“我,我沒得選!我們家族很久以前就遷居到ri本了。家裏的長輩把我送到了特工學校,我……”


    鄭衛國哼了一聲,說:“果然是特工!那她呢?她也是華人嗎?”說著他伸手指向另一名少女。這個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長長的頭發披在肩上,大大的眼睛裏堆滿了淚水,卻又敢哭出來,身子還一直抖個不停,顯得有些楚楚可憐。


    那女人猶豫了一下,說:“不是,她是我表妹。國內正在征招慰安婦,她父親擔心她被選中,隻好送到我這裏來避難。”她苦笑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其實我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又怎麽能保護好她呢!”


    鄭衛國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說:“希望你說的是真話!”


    正說著,外麵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鄭衛國忙走了出來,問道:“什麽情況?”


    一名負責偵察jing戒的士兵報告說:“旅座,剛才那聲槍響怕是驚動了鬼子。我們布置在外麵的眼線報告說有一隊ri軍正在沿街巡查,很快就要查到我們這裏了。”


    鄭衛國平淡地說:“不用驚慌,通知外麵的弟兄小心點,不要讓鬼子發現。”


    士兵忙低聲說:“是!”因為是戰時,所以沒有行禮,直接就轉身離去。


    鄭衛國回到屋裏又審問了幾句,然後將年紀小一些的那名少女帶了出來。這個時候戰士們還在院內搜查,不過已經是第二輪了,跟先前的手段又有些不同。幾名戰士正拿探雷器在院內掃來掃去。這幾隻探雷器還是上次長野聯隊進犯時丟在路邊的,本來有十幾隻,可惜大部分都無法修複了。


    那名叫櫻子的ri本少女緊緊地跟在鄭衛國身後,大概是因為害怕,渾身輕輕地戰栗著。她見戰士們都在好奇地打量著她,嚇得又往鄭衛國身後縮了縮,整個人幾乎都躲在yin影中去了。


    鄭衛國回頭看了她一眼,說:“你不用害怕,我既然答應了你們就會說話算數!”


    櫻子忙給鄭衛國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說:“哈依!”過了片刻,她又好奇地問道:“鄭桑,你們是在找地雷嗎?”


    當然不是在找地雷,而是在檢查地下是否埋有金屬。這個法子很好用,之前好幾家地主老財埋藏的金銀都被戰士們找了出來。


    鄭衛國回頭瞪了她一眼,說:“當然不是,我們在搜查被ri本人劫走的財寶,你如果知道的話最好告訴我們。還有,不許叫我桑。”


    櫻子抿嘴笑了笑,給鄭衛國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說:“很抱歉,鄭先生!”


    鄭衛國說:“也不許這樣鞠躬。”


    櫻子愣了愣,說:“那,那我該怎麽行禮呢?”


    鄭衛國憋住笑,說:“陳婉chun,你教她行個萬福禮吧!”萬福禮是中國的傳統禮儀,類似於英國的屈膝禮。過去的女人行禮是很有韻味的,就跟男人抱拳作揖一樣,可惜到了現代社會都被淘汰掉了。


    陳婉chun狠狠地瞪了少女一眼,說:“我不會教ri本鬼子的!”


    這時,外麵突圍傳來重重的敲門聲,一個人用ri語喊道:“喂!剛才是這裏在開槍嗎?”看來之前那聲槍響雖然輕,但還是驚動了ri軍的巡邏隊。隻是單靠一聲槍響無法確定準確位置,他們隻能逐一排查。


    鄭衛國低聲對少女說:“櫻子,告訴他們,就說你玩槍的時候不小心走火了。”


    櫻子順從地照說了一遍,看在是ri本人的份上,外麵的ri本兵嘟囔著教訓了她幾句就離開了。


    一名戰士突然驚喜地說:“找到了,俺找到了!”眾人忙看過去,隻見他手握探雷器正對一麵牆掃來掃去。


    難怪之前大家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原來鬼子把錢藏在夾牆裏麵。若不是這名戰士突發奇想,隻怕就要白白放過這筆財富了。


    戰士們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一麵牆,隻見裏麵有兩口皮箱,一大一小。打開一看大的箱子裏麵裝裝的是古玩字畫,小的箱子裏麵裝的則是金銀珠寶。


    鄭衛國笑道:“這應該是鬼子藏的私房錢,你們再到其它房間找找。”


    果然,找了一會兒,又發現了幾名鬼子的“私房錢”。有的是藏在床下,有的櫃子的夾層裏麵,不一而足。可是傳說中的那筆巨大的財寶卻一直沒有找到。


    櫻子拍拍手說:“啊,我想我知道他們把東xizàng在哪兒了!”


    鄭衛國說:“你先前不是說不知道嗎?”


    櫻子吐了吐舌頭,做出一個可愛的表情,然後說:“對不起啦,我先前沒有想到。”


    據櫻子說她曾看到有人把很多箱子抬到了一個屋子裏麵,可是她好奇地去偷看的時候卻什麽也沒看到。聯想到剛才的發現,她認為那間屋子一定有問題,隻不過比別的地方藏得隱密罷了。


    大家來到這間屋子,隻見裏麵空蕩蕩地什麽也沒有,用探雷器掃了一遍也沒有反應。鄭衛國拿來一把錘子,不時在牆壁和地麵上敲來敲去。突然,他聽到一個地方傳來了特殊的聲音——隻有裏麵有空隙才會出現這種聲音。看樣子,這裏就是秘密所在了。可是他們找了半天也沒有找到相應的機關。


    戰士們隻好找來一些工具在這附近進行挖掘,打算用蠻力把寶藏給挖出來。一名戰士正挖得起勁,突然腳下一空不由地驚呼一聲。要不是鄭衛國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拽住,隻怕他就要掉到一個突然出現的地洞裏去了。


    原來這個地方另有機關,隻不過設置的太jing巧了,大家一直沒有發現。經過挖掘之後,機關被破壞掉了,裏麵的秘密才暴露出來。


    這個下麵是一個隱蔽的地下室,很深,所以探雷器起不了作用。鄭衛國讓人拿來幾根蠟燭,又拿來幾根手電,準備下去探查一番。


    張長貴說:“旅座,有手電就可以了,蠟燭多麻煩!”


    鄭衛國解釋說:“我擔心裏麵沒有氧氣,蠟燭一滅,大家都要馬上出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來到了地下室,隻見裏麵堆了幾十口箱子。打開一檢查,大家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張長貴驚訝地說:“旅座,通平縣沒這麽有錢吧!”


    鄭衛國笑道:“我怎麽知道,或許鬼子發現了什麽寶藏,又或者他們把從平漢線一帶的搶到財寶都放在了這裏。”


    張長貴搖了搖頭,說:“好像都說不過去。”


    鄭衛國一時也想不到其它的可能,有些惋惜地說:“那幾個鬼子肯定是知道原因的,可現在誰也問不出什麽來了。”


    由於物資比大家想像地要多得多,之前製定的方案便有些不適用了。張長貴想了一下,說:“旅座,要不幹脆讓城外接應的部隊打進來?”鄭衛國在城外布置下了重兵,這也是他敢在城內大肆活動的依仗。


    鄭衛國想了一下,說:“還是不要了,你去找一個人,請他們幫忙想想辦法。”


    在通平縣還有誰能幫上鄭衛國他們呢?隻有傳說中的地下黨了。由於雙方合作地ri益緊密,地下戰線也有對方的緊急聯絡方式,隻不過平時活動還是各幹各的。


    沒過多久,一名頭戴禮帽,身穿長身的中年人急匆匆地趕了過來。來不及寒暄,鄭衛國直接說明了來意。大概是上級有過交待,中年人十分痛快地就答應下來,甚至連箱子裏麵裝的是什麽都沒有問。


    在地下黨的幫助下,鄭衛國他們終於得以將這筆巨大的財富運到了城外,然後連夜趕回了平安縣。出城之前,鄭衛國將一箱銀元送給了地下黨,給他們充當活動經費。不是他舍不得金條,隻是接下來通平縣城多半不太平,金條太容易暴露了。


    從通平縣回來的路上,張長貴偷偷問鄭衛國:“旅座,你為什麽沒有殺掉那兩個ri本女人?”


    鄭衛國把這兩人的來路說了一下。


    張長貴說:“如果那女人不是ri籍華人,你還會放過她嗎?”


    鄭衛國沉默了一會兒,說:“我記得有人曾經說腦袋砍掉了就再也接不回去了。既然沒有必要殺人,我覺得應該先不殺。你覺得呢?”


    張長貴撓了撓頭,說:“這個我也說不好,那張達明您打算怎麽處理?”張達明就是那個試圖救下兩個ri本女人的排長。他最大的問題是向上級隱瞞真相,以至於讓特務連陷入了極度危險的境地。


    鄭衛國皺了皺眉,說:“交軍法處吧!”


    張長貴吃了一驚,說:“啊,可是軍法處現在是我在管啊!”


    鄭衛國這才想起來,笑了一下,說:“我竟然忘了!這樣吧,回去後來個三堂會審。”


    回到平安縣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部隊在東三區休息了一下,又徑直朝七裏壩趕去。平安縣城還在修複中,已經沒有辦法住人了。


    張達明後來被強製退伍,安排到一個村裏當了一名民兵連長。他走之前痛哭流涕地求鄭衛國留下他,說他舍不得離開部隊,並表示以後再也不會有婦人之仁了。


    鄭衛國安慰了他幾句,說:“婦人之仁也不算錯,隻是不適合我們特務連罷了。民兵工作也是非常重要的,你去了之後要放下包袱,努力工作,爭取打造一支模範民兵連出來。”


    張達明沒有辦法,隻好撒淚惜別,臨走的時候他問道:“旅座,對我以後的工作您還有什麽要求嗎?”


    鄭衛國笑笑,說:“你年紀也不小了,娶個媳婦,早點生個大胖小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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