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宗昉師長見鄭衛國改造的戰壕非常jing妙,就請他對整個防線做一些指導。鄭衛國非常爽快地就接下了這件差事。事實上他早有此意,隻是在軍隊裏麵越俎代庖是很犯忌諱的事情,所以不得不先露一小手引其上鉤。好在李師長十分配合,不然他還真不知該怎麽把這出戲演下去。


    東陽關防線是由好幾塊陣地構成的。主陣地就是鄭衛國他們剛才所在的地方,名為天主坳,位於東陽關正前方。這裏的位置非常重要,想要過關就必須從此處經過。


    在天主坳前麵還有一個小山包,名喚一字嶺。一字嶺右前方有一座形似香爐的高山,叫香爐山。香爐山也是整個東陽關地區地勢最高的地方,占據此處就能俯視整個東陽關,所以也是整條防線的支撐點。另外,在天主坳的左翼還有一處陣地,叫東陽堖。東陽堖地形不如右翼陡峭,利於敵人衝鋒,屬於難守易攻之地。曆史上川軍在東陽堖付出了巨大的傷亡才保住陣地。


    鄭衛國以前研究過東陽關血戰,但沒有親身到過東陽關,所以必須要實地堪察之後才能拿出新的防禦方案。他們先去了左翼的東陽堖,又穿過公路去一字嶺上查看。過公路的時候,鄭衛國看到有幾名老百姓正在朝這邊張望,就問道:“李師長,那是咱們的人嗎?”


    李宗昉師長看了一下,搖頭說:“不是!這裏處在我軍防線以內,沒有必要布置便衣。”


    那一行人一共有六個,服飾各異。有的是教書先生打扮,戴著眼鏡,身上穿著比較考究的羊皮坎肩,頭上戴著皮帽;有的則是農夫打分,頭上戴著氈帽,身上穿著破棉襖;還有的像是帳房先生,頭頂瓜皮帽,身穿綢緞褂子。


    張長貴也湊過來看了看,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疑惑地說:“師座,不就是幾個路過的老鄉嗎?”


    鄭衛國生氣地說:“看來你把我教給你的東西全記到狗肚子裏麵去了!”這支特務營浸注了鄭衛國的很多心血。可惜戰士們接受能力有限,真正掌握的技能不多,這讓他非常苦惱。


    見鄭衛國發火了,大家這才重視起來,仔細一觀察,果然發現有些不對頭。張長貴急於待罪立功,忙請戰說:“師座,我這就帶弟兄們把他們給抓起來!”


    這時,那六人也發現有人在觀察他們,調頭就往涉縣方向走去。鄭衛國對張長貴說:“快去,別讓他們跑了!盡量抓活的!”


    張長貴歡喜道:“師座,您就放心吧!”說著點齊部隊就追了上去,那陣勢跟餓虎撲食差不多。


    李師長看了這等威武之師,很是歡喜,連連誇讚了幾句。鄭衛國卻直搖頭。他並不滿意特務營的表現,這樣毛毛糙糙的搞法,離他的標準還差得很遠。


    沒過多久,前麵傳來一聲槍響,但很快又平靜了下來。過了一會兒,那六名“老百姓”一個不漏地被戰士們抓了回來,其中一人因掏槍反抗被戰士們開槍打傷。


    張長貴興奮地說:“師座,您看得真準!這些家夥肯定是鬼子派來的特務,身上帶著好些希奇玩藝兒呢!”說著他讓戰士們把戰利品繳了上來。大夥兒一看,好家夥!六把小型手槍,三具望遠鏡,還有一具酷似蝸牛觸角的東西——這是一種潛望式雙目光學儀器,名為炮隊鏡,可用於炮兵戰場觀察、地形偵察、搜索目標、測定炸點偏差量,以及測定炮兵陣地、觀察所的坐標等。說白了,這夥兒人就是來為鬼子的炮兵踩點兒的。


    將士們弄明白之後勃然大怒,幾個脾氣暴躁的衝上去狠狠教訓了這夥兒特務一番。鄭衛國忙製止大家,說:“先別弄死了,審問清楚再說!”


    一名俘虜聞言抬起頭來,冷笑道:“閣下還是不要枉費心機了,我們帝國武士什麽也不會說的!”


    鄭衛國哼了一聲,說:“那就要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你的嘴巴硬了!”說完,他讓人叫來情報處長張占元,讓他把這六名間諜拖下去審問。


    張占元也是上麵派下來,並要求“委以重任”。據周參謀長說,這個家夥很可能是戴老板的人,讓鄭衛國小心應對。鄭衛國才不管這麽多呢,這裏是華北,在33師是龍你得盤著,是虎你得蹲著。就算委員長想把手伸過來,也得看看鄭衛國答不答應。惹毛了,大不了一拍兩散。


    不過,通過一段時間的接觸,鄭衛國發現這個張占元確實是個人才。本著人盡其才的原則,鄭衛國提拔他擔任了威權極重的情報處長。以前的情報處長是從冀遊過來的一名知識分子,雖然也很有才幹,但鄭衛國認為他不夠yin狠,幹不了情報工作的髒活兒。


    張占元開始以為是要他匯報情報工作呢。老實說,這才剛剛到東陽關,工作還沒來得及開展。因此他有些惴惴不安,生怕受到責罰。得知是讓他來審特務的,張占元有些喜出望外,忙向鄭衛國拍胸脯說保證完成任務。


    走之前,鄭衛國怕他放不開手腳,還特意叮囑了一句:“間諜是不受ri內瓦公約保護的,你要多想想辦法。”


    張占元笑道:“師座您就瞧好吧,我要撬不開他們的嘴,就把張字倒過來寫!”說著衝幾名俘虜嘿嘿一笑。那六名特務隻覺一股寒氣從足底升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李師長等他們走後,好奇地問道:“鄭老弟,你是怎麽看出來的?”


    鄭衛國笑道:“直覺!”這可不是搪塞李師長,像在場的其他人也能看出一些破綻來,但那都是起了疑心之後才發覺的。鄭衛國不是,他一眼就看出這些人有問題。這是長期和間諜、特工、恐怖分子打交道之後養成的特殊本領,不是短時間能培養出來的,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像有的老公安一眼就能從人群中發現扒手,是同樣的道理。


    李師長以為鄭衛國不想說,就沒再多問。在堪察東陽關的地形之後,鄭衛國隨即對各陣地的防禦工事做出了調整。李師長聽了他的方案之後讚不絕口,忙下令各部立即照辦。


    為了加快工程進度,鄭衛國還從33師抽調了大批人手前來幫忙。由於ri軍不知何故遲遲沒有出動,防禦工事構築的十分順利。


    李師長滿心歡喜,說:“隻要按鄭老弟說的全布置好了,來再多的鬼子咱兒也不怕!”


    鄭衛國點點頭,說:“幾處主陣地應該問題不大,可我一路走來發現有好幾條小路,那些地方駐守的兵力太少了些。”原來,東陽關並不隻一條通道,在太行山脈中,有不少隱蔽的小道和山口。這是當地的人們用以打獵采藥、走親串友和商賈馱送之途,外鄉人很難發覺。


    李師長有些為難地撓撓頭,說:“嗯,是有隱患,可是我們師就三個團,想要麵麵俱到是不可能的。不過柳樹口那幾個地方非常隱蔽,鬼子一時半會兒肯定找不到。”


    鄭衛國聽到“柳樹口”三個字雙目jing光一閃,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次ri,涉縣的ri軍終於出動了。他們從涉縣過清漳河,然後沿著公路直撲東陽關前哨陣地響堂鋪。響堂鋪距東陽關大約有10公裏的距離,算是東陽關的門戶。這個小地方非常有名,因為曆史上一二九師在徐總的指揮下在曾在此處殲滅ri寇四百餘人,炸毀ri軍軍車一百八十多輛。


    一二九師選擇在這裏打伏擊並不是偶然的。響堂鋪的地勢非常特殊,一條公路從鎮子邊上穿過,公路以南是懸崖峭壁,幾乎無法攀登,鎮子以北則多為起伏高地和山穀,利於大部隊潛伏。吳全福所部於昨天趕到響堂鋪之後,沒有和川軍的前哨營擠在鎮子上,而是將大部分兵力駐守在小鎮北麵的山地裏,另有一個排奉命繞遠路爬上了對麵的懸崖。


    ri軍過清漳河時就被我軍偵察人員發現,之後一路從河南店、椿樹嶺、河頭村過來,都在我軍的監視之中。所以早在ri軍到來之前,我軍就做好了準備,隻等予以迎頭痛擊,給鬼子來一個下馬威。


    豈料ri軍趕到之後並不急於進攻,而是先用榴彈炮對著鎮子猛轟。就這麽一個小小的鎮子,竟然轟了足足一個小時。


    長時間的轟炸使得鎮上的房屋損毀嚴重,有些窯洞都被震塌了。好在村民們都提前逃離了鎮子,一七八師那個前衛營也在炮擊前接到341團傳訊及時撤出了陣地,所以這一輪狂轟亂炸中並沒有造chéngrén員傷亡,隻是村民的財產損失巨大,而且之前布置的防禦陣地也大多被炮火損毀。


    為了防止東陽關守軍增援,ri軍在轟擊響堂鋪的同時還派了四架飛機對我軍東陽關各陣地實施了轟炸。好在經過鄭衛國的調整,這些陣地防空xing能不錯,傷亡不大。


    ri軍經過長時間的炮火準備之後,終於派出了步兵。驕橫的ri軍指揮官以為守軍早已逃走,此行隻是像征xing地“接收”而已,豈料剛進鎮子就遭到了川軍前衛營的猛烈攻擊,其先頭部隊未曾防備,傷亡慘重。原來,一七八師這個營撤出之後,趁著ri軍炮火延伸時又偷偷溜了回來。


    本來吳全福是建議他們暫時避敵鋒芒的,因為這個鎮子並不利於防守。可那名營長說:“我部守土有責,如今一槍未放,豈能就撤?”說完,毅然率部重返陣地與來犯ri軍展開了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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